《惊情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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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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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广建寺庙,功在千秋,你怎敢妄诽?” 

  “若真心信佛,纵只心香一瓣亦足。如今广建寺庙,究竟是为了弘扬佛法慈悲还仅是为了稳固江山而建,小女子愚昧,还请王爷点化。”她不无讽刺的回道。两人间似添了看不见的隔阂,纵咫尺对立,也似有鸿沟横亘。

  胤禛闻言并无不悦,他望向那高远苍穹,风云卷涌,双手负于背后,朗声道:“如普天寺庙,能使天下庶民同心,万里乾坤共依我一个大清,有何不好?” 

  他索性坦承,她反倒无话可说,艾薇望进他眼眸深处,丝豪察觉不到他前面一闪而过的倦怠,他眼中只有冷静与自负,是一种坚定的信仰,也是一种担待的责任,她忽就不想再多言了,只淡淡道:“肆意欺辱汉农,让人无地可耕无家可依,成了流鸿野匪,难道不是逼人聚众谋反吗?” 

  她转身欲离去,却不想一只手斜刺里伸过来紧攥住她手腕,他一把去掉她蓑帽,抵住她,低声道:“你是故意的。”那手一使劲,迫得她不得不抬起了头,似被点穿心事般,她乌黑的眼眸,直如受惊的小鹿般的慌张,叫他怦然心动,不离不弃,誓言还在耳边,却已过了三年,这漫长的思念里,他无数次地忆起,她偎在他怀里的柔软和芬芳,直到这一刻,重新拥紧了她,他才敢相信,这一次不是梦,不是幻觉,宛琬真的就在他面前。

  “不是。”她习惯性的咬着唇,才欲再辩,他已出言道:“好,算你不是成心。你说你从不信佛,那你现在信什么?” 胤禛撑着墙,把她禁锢在他胸口到壁角那狭小空间里。

  艾薇只觉得他温热的呼吸慢慢向她俯低过来,他身上何时开始有了淡淡烟草的味道。她背后紧紧抵着墙,退无可退,他问她信什么?突然之间,令她惊怕的慌恐及往日种种,毫无防备已如潮水一层压着一层地漫涌过来。

  不知何时细雨早已停歇,湛蓝湛蓝的天,通透的如最纯净的琉璃翠,寺庙中本是静极了,遥遥隐约能听见虫鸣之声。

  她别首不安地瞥望四处,只隐约能见到侍卫投于地上的影子,如偶人般一动不动, 四处绿叶葱茏长天碧蓝,她有些黯然道:“我只相信爱。”

  “爱?”他嘴角微牵,重复着她的话语。

  “据说佛道修炼的最高境界便是修得‘元婴’,其实何需修炼,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这样的圣婴存在。他不会随着我们年岁的增加而长大,就算你已是迟暮的老翁或老媪,他却依然年幼得不行,他独立于时光之外,他是长不大的婴儿。他珍藏着我们不能忘怀的童年,他是灵魂和一切美好情感的源头,没有受到这人世间点滴的玷污和毁坏。因为他,我们懂得了爱和被爱,因为他,我们会选择爱和被爱。这世间再凶恶残暴再愤恨难缠之人,也许他真正需要的只是一个温暖、信任的拥抱,只是轻轻的一句话:‘不要怕,我会带你回家。’……”她说不下去了,觉得自己有些荒唐,明明是要了断,为何还万般眷恋,听见望牛村一事,便似找着借口般来找他,她用力一推,逃了开去。

  回家?他神色怅然,回家的路如何那样漫长而又艰难,难道正因如此才显弥足珍贵?

  命运常会使人落入某种可悲又可笑的境遇中,让人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它会使有情的人白首永偕,也会让一些根本不可能不应该在一起的人相遇,更常常会使一些不应该不可能分手的有情人劳燕纷飞。只是真正有勇气的人,却永远也不会向命运屈服。

  “不准走。”他一把捞回了她的腰肢,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他俯下脸,扣住她的视线,“谁让你撩拨了我。”他低沉溢出,唇轻轻一触,如羽毛般温柔刷过,突就狠狠进入,霸道地顶进她紧闭的菱唇,牙齿噬咬着她温热的唇畔,火热的舌翻绞着,纠缠着,她只觉得脑袋里轰地一声,耳廓烧成了透明的嫣红,她伸手用力地想撑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叫胤禛另一只手牢牢箍住了腰,挣扎不出半分力气。

  慢慢地她缓过劲来,清丽面容上抑制不住地涌起怒色,他松开了她,“你这算什么意思?”她犹喘不过气道,连日的身心煎熬都在这刻宣发。

  胤禛双目炯炯有神地迎住她的逼问,“我只要你记住你相信的爱。”随即一枚冰冷的小东西落入她的掌心,她鄂然垂首望去,是枚浓阳纯绿老坑翡翠玉扳指,因是多年相传的旧物,光泽尤其细腻油润,内里新缠了厚厚的绿丝线。她有些茫然的抬首,只见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停顿,没有犹豫,没有回顾,一步步走出她的视线。

  备注1:汉族农民投靠满洲贵族为奴,称为“投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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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突袭哈密,各自政见

  (起8Y点8Y中8Y文8Y网更新时间:2006…6…8 18:09:00  本章字数:4050)

  四月的天,风拂过百花吹得人熏然欲醉,连躲在那薄雾中的暖阳也显得有些羞涩,一面貌秀雅男子步履匆匆,面有愁容,他双眉紧颦,暗自纳闷,皇上召见不知所为何事,不会是老四那家伙将事捅到了老爷子那吧,也怪自己疏忽,早该料到老四绝非是贪色之徒,可谁料那贱人竟敢勾结幕僚,他才转过乾清门琉璃照壁,便见着前方一人,分明正是胤禛。

  他快步上前,沉脸道:“四弟,前些日子家宴时我只道你难得对舞姬有意,逐忍痛割爱与你,没想到你根本就是别有居心。你要彻查案子穷追猛打弹劾谁我管不着,可你这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

  胤禛不解道:“三哥此言何意?我实在不明,那日原是我多喝了两杯,对那舞姬才略有动容,即得三哥美意成全,她一区区柔弱女子,能和查案弹劾有何关系?”没想到从那舞姬下手,竟还真顺藤摸着了瓜,原是因户部清查库银,限期偿还,忙堵漏洞的一群蛀虫。

  胤祉见他一味装聋做哑打着哈哈,心里不禁一阵上火,愤然道:“她虽是舞姬,却于我门人素有勾结,只怕你难得找到这样一个好证人!你堂堂雍亲王竟将主意打到一个舞姬身上,手段真是毒辣无所不用,哼!”

  胤禛摇头叹息,“三哥,我怕你是受人挑唆啊,她与你门人有所勾结,只怕三哥也是才刚得知的吧,不然以三哥之清正如何容得下这种女人,那既是如此隐秘之事,我又如何会得知?不过还是多谢三哥提醒,这般淫乱之人是断断不能容她的。另恕我直言,如三哥已察门人违背三哥,私下言行有损三哥清誉,便该早做了断,以免牵扯自身。”

  “你。。。。。。”胤祉被他话噎在半路说不出来,好话都被他一人说尽,双眸恨得欲瞪,硬是收了回来,恍然道:“亏得四弟点醒,我平日忙着蒙养斋的事,差点就让他们给蒙混过去了。”

  俩人方才释然一笑,同步前行。

  胤禛一步步走上白玉台阶,是天命吗?想离了开去,却偏又卷入这权利漩涡的中心,风卷着衣袂,猎猎作响,他每一步,走得都比从前任何一次更从容更稳健。

  紫禁城,乾清宫。

  “回禀皇上,建储大事惟宜听天心独断,臣何敢遽赞一词。”李光地心下悚然,忙敛袖恭声道。

  皇帝不以为意的摇头,揶揄道:“朕看晋卿是老矣,再无从前的锐气了。”

  皇帝眼露怅然道:“朕尤记从前如皇亲国戚出巡,鱼肉百姓,民不堪扰时,晋卿敢上书直陈;后有人欲将‘金币之重’引入官场,你能为民争利,反对居官者以权经商;又力反海禁,主张引进邻邦有用之物,富国裕民。朕常云,大臣中每事为朕计万世者,惟汝一老臣耳。”

  皇帝挥手止住他欲俯伏叩谢的身子,继续道:“朕知道,在你心中只怕目下诸王中,晋卿还是觉八阿哥最贤。可他不行,他虽博览群书,也研三纲五常,可惜学的却只是形,根本未曾学到神,他懂的是为人之道,并没有学会为君之道。他不要说为君,就是为臣,他也未必是个好臣子。朕知道,这朝野上下人人称其为八贤王,朕命举荐时,满朝文武所举皆同,无一异议。”

  李光地不由惑道:“恕臣愚昧,不解圣意,这人缘好,如何倒成了坏事?”    

  皇帝道:“人缘极好,本应为好事,但如果心术不正,那才是真正的祸国殃民之源。他大搞仁术,广揽人心,宽纵他人,任做人情。他行事不论是非,一味只从众人之欲,以求得上下一致赞扬,这是沽名钓誉,并非真贤。一人如心胸藏有沟壑之险,如城府之严,这本非过错,可他爪牙锋利,羽翼丰满,朝野内外各种裙带关系错综复杂,一旦有事,可说是一呼百应,却也成了矫治时弊的最大障碍,其依附党羽,牢不可破,坚不可摧,莫有人能与之抗衡。治国先治吏,治吏先择吏。如他掌朝,其众多党羽纷纷图谋,结党弄权,操纵朝纲,你说,这样的人能担负起整顿吏治的重任吗?朕欲选的是治国安邦之大才,而不是看他一人读书,吃饭,走路的为人之道。他是

  舍本逐末,画虎不成反类犬。”

  李光地叹服道:“皇上乃真知灼见,臣眼浅了。为君之道,臣素崇尧之舍己为人,舜之好问好察,信天之气贯于地之中,君之心周乎人民之内。”

  皇帝来回踱步,忧沉道:“朕往日常云‘与民休息,道在不扰。与其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可朕心里比谁都清楚大清承平日久,已纲纪松弛,弊端丛生,积弊甚多。况二十多年不动兵戈,现已文恬武嬉,吏治不清,且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要矫治时弊,整饬吏治,任重而道远,朕恐是有心无力了。朕需选出一人,他能胸怀天下,有钢铁般的意志,百折不挠,雷厉风行的手段,无私无畏,才能如同中流砥柱,巍然屹立,才能冲破重重阻挠,肃清到底。但朕这家太大了,朕只恐他们同室操戈,兄弟相残,使亲痛而仇快,危及王朝。所以他又需有仁爱之心,能友爱兄弟,相敬相爱,相扶相助,共卫皇室,这样的人,难啊!”

  内官出声示意诚亲王、雍亲王已到,正候在殿外等宣召。

  李光地忙俯身叩退,皇帝允其退下,眉稍略抬,叫进李德全后,示意内官宣诚亲王、雍亲王入。

  胤祉、胤禛敛襟才入便听得皇帝面向着李德全沉沉道:“朕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朕的一举一动,总叫人觊着探着,在这宫里说的话,从来都能传了出去。”

  李德全吓得扑通声跪下连连磕头:“万岁爷明鉴,奴才是万万不敢的呀,别说是奴才,便是连奴才手下这么些个人,奴才也都敢打包票俱是万万不敢的。”

  皇帝冰冷的眼眸稍稍一动,随即恢复原状,淡淡的瞟一眼道:“你现在是能耐了,还替人打包票,我看你是连何时会掉脑袋都不知道。”

  李德全一闻此言,汗透背心,早吓得说不出话来,只一味磕头言不敢。

  皇帝冷笑一声,“好了,你现在知道怕了,若再有一字传漏出去,你这几十年伺候朕的情分可就算一笔勾销了,滚。”

  李德全直吓得身趴于地上,听见这话知道算逃过一劫了,赶紧起身壮着胆子应声退出。

  皇帝回转身,似才见到胤祉、胤禛般淡笑道:“你们来了。”胤祉已猛然醒悟,心底暗叫声糟,他不该在刚得宫中线报后立即收敛了于文人的往来。

  胤祉、胤禛俩人叩首行礼后,侍立一边。

  “老四啊,你有心彻察陈案本是好事,但无需逼人太甚。”皇帝负手站立,看向胤禛道。

  胤禛闻言一怔,随即坦然道:“儿臣至今牢记皇上曾言:‘恨贪污之吏,更过于噶尔丹。此后澄清吏治,如图平噶尔丹,则善矣。’那些贪官污吏为补亏空,强占田地,迫人为奴。而地于民,是生于斯,长于斯,终老于斯之依托,他们失去了田地,身无立锥之处,被迫流散四方,如今滞留于京城内的流民已达十数万之巨,更况且他省。无地则无民,无民则无赋,事关国家,儿臣如何能对他们松手。”

  皇帝沉默片刻,终摇头叹息道:“所谓廉吏者,亦非一文不取。若纤毫无所资给,则居官日用及家人胥役,何以为生?朕反复思虑,如一审到底,获罪之人太过甚多,也牵扯过广,此辈为害与民,不可不惩,然政贵宽平,还是勒限赔完,免其议处善了的好,治天下之道,当以宽为本,此案不必再一一搜访,反致多事。”

  胤禛唇角一僵,竟无言以对,半响应道:“是,儿臣谨遵皇命。”

  胤祉垂首一旁,微牵眉眼,一分嘲意。

  皇帝不动声色,俱收眼底,调转话题道:“朕今日让你们来,有一事相商,今日朝会你们俱都听闻策旺阿拉布坦突袭哈密,你们各自意下该当如何?”

  胤祉默立一旁许久,听闻此言,忙不迭道:“自皇上二次亲征准葛尔,定鼎天下后曾言:‘今天下承平,休养民力,乃治道第一要义’,皇上仁心仁政,使上下俱各安其位,人人各安其份,秩序井然,国安君尊,乃仁德在乾,功勋于坤,天下臣服。依儿臣之见他策旺阿拉布坦‘显逆未形’,‘显恶未著’,此次突袭哈密,本为往来贸易纠纷,并非大患,无须过忧,当前实无必要发兵征剿。”

  皇帝听罢,不置可否,沉吟片刻,问向胤禛道:“老四,你说呢?”

  胤禛眉宇间凝结忧色,启唇道:“策旺阿拉布坦初承汗位,即积极练兵习武,急速吞并周边部落,可见其志不小而忧方大。皇上仁心仁政,本为福泽四方。可他准部却趁此经过这多年休养生聚,力量已逐步恢复,只是待时而动,乘衅而入,他去年始在喀尔喀边界进行掠夺,并自行扣留哈密之往吐鲁番贸易者,现又突袭哈密,其逆迹已现。且策旺阿拉布坦为人向来明肆桀傲,声势叵测,恐他有心染指西藏,实为大患。依儿臣愚见,现应整饬兵备,谕令蒙古各亲王出兵相助,内外夹攻,共同遣兵剿灭,以清除隐患。”

  胤祉睥见皇帝浓眉微挑,不以为然,忙欠身道:“皇上,儿臣始觉四弟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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