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把小果带到哪里去了？”龙慕渊冷冷地又问了一声，手掌作势要拍向南宫四夫人。
“住手！”
“龙慕渊，你疯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南宫煜讶然，只见一人气喘吁吁地跑来，闯入火把照耀下。他身着白袍，面容绝美，黑发飘荡在肩后，一双黑矅石般的眼睛在火把照射下熠熠生辉，不是戚墨寒是谁？
龙慕渊冷笑：“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居然也赶来了？”
戚墨寒喘了口气，轻抚胸膛，吃力地回道：“你的鸿雁堂一查出南宫煜的去向，我没多久就知道了。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来了。还好，赶上了。你……你可不能伤他母亲。”
“我管那么多做什么？”龙慕渊怒道，“伤他母亲的不是我，是南宫煜自己！他若不带走小果，我也不会要杀他母亲。”
南宫煜大怒：“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就是！何必伤害我母亲？你快放了她！”
“那你把小果交出来！”龙慕渊也大怒。
“好了，你们别吵了。都是自己人，何必窝里斗？倒便宜了外人。”戚墨寒目光瞟向一旁的丰轩毅，皱眉道。
丰轩毅自看见戚墨寒出现，便心中五味俱陈。又惊、又喜、又苦、又酸，还带着几分涩。他对戚墨寒的感情一直超乎于他自己的控制之外。只知道，没见到他时想念，见到他时又觉痛苦。
“墨寒……”他低声唤了一声。
戚墨寒听闻，眉头皱得更紧了，朝他施了一礼，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三殿下。”
丰轩毅苦笑：“我已不是什么殿下了。我现在是个四处逃亡的乱臣贼党。墨寒，你……你真的要与我为敌么？”
戚墨寒看着他，正色道：“殿下，迷途知返，为时未晚。太子是个仁厚的人，你和他是亲兄弟，他必会保你性命……”
还未说完，便被丰轩毅打断了：“哼！自古是成者为王败者寇！今时今日，我也认了！不过，就算我登不了帝位，但是对付我的敌人，我照样不会手软。”
龙慕渊看见丰轩毅说完这话时，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墨寒，我再问你一遍，你愿跟我走，还是和他们站在一起？”丰轩毅问。
戚墨寒微愣。这话听起来有点古怪。他抬眼凝视着丰轩毅，缓慢而又坚定地说道：“墨寒有负殿下厚望了。”
“为什么？”虽已知道他会这样选择，但丰轩毅还是想知道答案，“别告诉我你那一套忠君爱国的说辞。墨寒，其实你和我一样，骨子里都是对人疏远的人。你表面温柔可亲，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钱财，权力，这些你都不会真正放在心上。当然，天下百姓的安危自然你也毫不在意。可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选择了太子，而不选择我？”
戚墨寒微微一叹：“不错，你确实了解我。可是，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殿下，我确实是个表面温柔，实则冷漠的人。整个天下对我而言，确实是没有放在心里。我选择了帮助太子，帮助石相他们稳定天下贸易商贾，使百姓生活不受你们争斗的太大冲击。这些日子，物价稳定，也没有商人借此国难大发横财，而是和往常一样做着生意。我想你也知道，我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殿下，我是个商人，最开始我只想着独善其身而已。所以，我拒绝了你的拉拢，不参与你和太子两党的争斗。”
“那你为什么后来却要掺和进来？还暗暗资助太子一党？”丰轩毅咬牙怒问。
“殿下，因为一个人，一个我深爱着的女人。”戚墨寒注视着丰轩毅，吐字清晰，“她选择了站在太子一边。而我，自然要和她站在一起。可能，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选择，她只选择那最有利于天下百姓的一方，而太子和支持他的石相，就是那最有利于百姓的一方。”
“你说的……说的可是田小果？”丰轩毅惊怒交加，颤声问道。
“是的。”提到田小果，戚墨寒目光变得极是温柔，仿佛能渗出水来，“她是我的妻子。”
“我不信！”丰轩毅忽然大叫起来，头发在风中飞扬，“我不信！你怎能娶妻？你不是从不触碰女人的么？你骗我！”
“除了小果，我确实不碰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戚墨寒正色道。
“田小果！又是田小果！”丰轩毅疯狂地大叫着，双眼血红，“为什么又是她？该死的女人！该死的你们！”
他仰天狂笑，笑了许久，忽然转过头来，直盯着南宫煜：“为什么你不把那个臭丫头带来？都是你！如果你听我的命令将田小果带来换走你的母亲，现在田小果一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狠狠地折磨她，将她千刀万剐！”
龙慕渊听到此处，脸上布满了杀气。
“原来你劫走小果，是因为丰轩毅的要胁？”他杀气腾腾的目光扫向南宫煜。
“你放心，我没有伤害她，当然也不会把她带来交给三皇子。”南宫煜坦然迎向他的目光，平静地说道，“你现在可以将我母亲放了吧？”
“那小果现在在哪里？”龙慕渊仍不放心。
“在这里！”远远地，一个焦急而又清脆的声音响起。
龙慕渊他们又惊又喜，循声望去，只见月光下，几条黑影风驰电掣般赶来。当他们距离越来越近，龙慕渊他们才看清来人。
一马当先的自然是田小果，后面的人居然是久未见面的石非玉、石不坚和花间行！
第3卷 第29章 南宫煜的不解
“小哥哥！”田小果直奔南宫煜而去。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遍，看见他仍生机勃勃地站立着，不禁松了口气。可目光触及到他染血的大腿时，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小哥哥，你受伤了？”她心痛地问。
南宫煜心中一暖，刚要回答，身旁的龙慕渊已冷冷地接口：“没死就是他的福气。依我看，他只伤了一条腿，倒是便宜他了。”
田小果转头看向龙慕渊，脸上绽开了笑容：“坏哥哥，你……你也来了？”
龙慕渊放开南宫煜四夫人。那四夫人经过这许多惊吓，已晕了过去，软软地倒在地上。南宫煜大惊，扑上前去探视，发现自己的娘亲只是暂时的昏迷，身体并未受伤，不由放下心来。
龙慕渊冷冷地瞄了田小果一眼，讥讽道：“我以为你眼里只有你的小哥哥了。难得，你还能看到我。”
田小果有些尴尬，嘿嘿憨笑着，搔搔头，不知如何接话。她明白龙慕渊此刻是有些生气的。
“怎么，心虚了？”龙慕渊却不打算放过她。
田小果张了张嘴，确实感到有口难言。自己和南宫煜已有夫妻之实，这件事如何让她开口告诉龙慕渊呢？
戚墨寒温柔一笑，将田小果揽入怀中，掏出丝帕仔细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汗水，轻轻说道：“瞧你，急匆匆地赶来，出了一身的汗。凡事有我们呢，你不必如此担心的。”
田小果眨巴着双眼，朝戚墨寒绽开了一朵娇憨的笑：“美人哥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不象那个坏哥哥，一天到晚只知道朝人家发脾气。”
“你说什么？我只会发脾气？”龙慕渊闻言为之气结。
戚墨寒拍了拍田小果的肩膀，笑道：“这你可是错怪龙教主了。他可是很担心你呢，一发现你不见了，几乎将整个冥煞教都给掀了。”
田小果想象着龙慕渊气急败坏、怒火中烧的模样，不禁扑哧一笑。
龙慕渊更气了：“枉我为你担心得半死，你却从不放在心里。哼，以后你的事我不管了。”
戚墨寒笑着摇摇头。
田小果赔笑道：“坏哥哥，你真的不管我了？”
龙慕渊不理睬她。
田小果走上前去，拉起他的手臂左右摇摆，撒娇道：“你真的真的不管我了？”
龙慕渊哼了一声，面色却缓和了许多。
“好了，别生气了嘛。”田小果再接再励，娇声道：“坏哥哥对小果的好，小果可是一点一滴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是吗？”龙慕渊明显不信。
“真的。”田小果拼命点头，作努力思索状，掰着指头一一罗列他的“好”：“首先坏哥哥虽然杀人不眨眼，可是却从未亲手打过我一下。”
“第二，坏哥哥虽然脾气坏，动不动就发脾气，可是只要是我需要的东西，你总是千方百计准备齐全。比如那暖玉床，那貂皮大衣，当然还有许许多多……”
“第三，坏哥哥虽然平时独断专行，可是，只要是我的意见，坏哥哥多多少少总能听进去一些。比如，我希望你少杀些人，多放过一些人……”
“好了，别说了。”龙慕渊听不下去了，“你到底是夸我还是贬我？是在说我的好呢还是在细数我的坏？”
“当然……当然是在说你的好啦。”田小果赔笑道。
“你真觉得我好？”龙慕渊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
田小果没有看见，拼命点头：“当然啊，我虽叫你坏哥哥，可是，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那么，我是否可以要点回报？”
田小果看见龙慕渊邪魅的笑脸，心底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回……回报？”
“难道不可以吗？”龙慕渊邪气地笑着，“既然你认为我对你好，我要求你回报一个吻给我也不过份吧？”
“啊？”田小果张口结舌，两片红云飞上她的双颊。
众人虽然惊讶，但最惊愕的是南宫煜。惊讶过后，一股怒火席卷了他的整个身心。
剑光一闪，一道白光直朝龙慕渊刺去。
龙慕渊挥掌劈剑，和南宫煜战在了一起。
众人被这个突变惊得目瞠口呆。
花间行搔搔脑袋：“南宫……南宫干嘛那么生气？”
石非玉沉默不语，心中却有些了然。
他看过南宫煜留给田小果的信，不但知晓田小果嫁给戚墨寒为妻的事情，也猜测到了田小果和南宫煜已有肌肤之亲的事实。南宫煜感情纯正，对田小果一往情深，自然难以容忍龙慕渊对田小果的调情。但令石非玉惊讶的并非此事，而是戚墨寒的态度。作为一个丈夫，有谁能容忍其他男人对自己妻子的觊觎的调戏？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可是，戚墨寒的态度却令人纳闷。他只是微笑着，沉默不语，既不愤怒，也不伤心。好象龙慕渊对田小果的态度他早已见怪不怪似的。
石不坚也看出了一点端倪，暗自猜疑。
“别打了。”田小果惊醒过来，急忙朝两人跑去。
“小果，别去，危险！”石非玉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他们都是绝世高手，内力及武功天下无人能及。你若接近他们，只怕会受池鱼之殃。”
“既然他们都那么厉害，那更要阻止他们啊。若是两败俱伤，那可怎么办？”田小果又急又气，跺脚道，“他们这是打的哪门子架啊？”
石非玉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难道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么啊？”田小果奇道。
石非玉浓眉深锁，一双丹凤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迷人。他一眼不眨地凝视着田小果，低沉着嗓音问道：“你到底喜欢谁呢？”
“什么？”田小果愣住了。
“我问你，你到底喜欢谁？”石非玉盯着她那显得无辜的面容，忽然感到十分气闷，“在你心中，你爱谁多些？你难道不明白，他们是因为你而在打架？你怎么象是一块投入湖水的石子，搅乱了一湖死水后却又沉入湖底，对湖水的反应毫不在意？”
“我……”我没有不在意啊。
可是田小果还来不及说明她的立场，石不坚也插嘴加入了声讨她的行列：“你真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见一个，爱一个。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哥？”
田小果感到有些委屈了，却无力反驳。
石不坚说得也没错。自从认识了小哥哥，美人哥哥，还有坏哥哥后，她的心便分成了好几块，分别遗落到了他们几个人身上。
可是，石哥哥？她喜欢他吗？
想起在雨竹苑池塘里暗流中惊魂的一刻；想起清醒后他背着她爬山越岭，对她的温柔和体贴；想起在山崖顶她死里逃生后，他搂抱着她向她开口求婚的那一瞬……她感到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脑中一片迷糊。
为什么这些情景直到现在她都记忆深刻？
为什么时隔许久，她现在想起来，仍是感到内心一片温暖？
想起她不顾自己性命安危也要去救被困惊雷岭的石非玉他们，她不由问自己，真的只是因为基于朋友之义而去的吗？难道自己内心深处就没有对石非玉的牵挂和想念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见田小果呆愣不语，石不坚生气了，哇哇叫道，“别对我说你一点也不知道我哥的心意。也别对我说，你只是将我哥看成你干弟弟的哥哥，也别对我说……”
“是的。”田小果猛地抬起头了，迎向石不坚不解的目光，微笑起来，却目光坚定地回答道，“坚儿，你说得对，在我心中，并没有只将石哥哥看成你的兄长。”
“你的意思是？”石不坚不解。
石非玉却十分惊讶，眼底是不容忽视的喜悦和希翼。
“坚儿，你真的很聪明。”田小果叹道，“你骂得对，我真的是见一个爱一个。甚至，我对石哥哥……”
她顿了一顿，说道：“我对你哥，似乎也开始喜欢了。坚儿，你会不会很生气？”
石不坚未料到她会如此坦承自己对哥哥的感情，不由愣了。
石非玉又惊又喜。可转念一想，她已嫁人，不禁愁肠百结，万分怅然。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难道这句诗句将成为他未来生活中的感悟吗？
龙慕渊和南宫煜斗得正酣，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