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祭梦殇 作者:孤星泪舞(起点2013.6.2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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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祭梦殇 作者:孤星泪舞(起点2013.6.27完结)-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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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拜,二拜……”
  突然间几声巨响,整个礼堂笼罩在一片烟雾朦胧之中。俄倾,一柄寒冷的剑就那么直直的刺了过来,在众人都还沉浸在新婚的愉悦之中,在毫无防护和准备的时候,那黑衣的影子毅然的闯入,不问来由的冲上了礼堂。
  惊讶片刻的顾寒衣不顾一切的飞身护在段悠柒和木景歌的身前,两指夹住剑尖。他明显的感觉到那黑衣人迟疑了,他的目的似乎不是段悠柒,而是坐在高堂之上的人。他的目光在瞥向木仇封的时候,与景歌短暂的交错,不敢相视便立刻移开。
  黑衣人似乎并未善罢甘休,继续进攻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打开那些护卫的阻挡,逼近了高堂之处。段煜、顾寒衣站成一条线把新人和两位家长护在身后,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顾寒衣身上。
  出掌,挥剑,一招一式都那么熟悉。除了他还会有谁?顾寒衣突然觉得不知所措。眼角的余光瞥了下慌乱中的段悠柒,却在黑衣人运气之间移身到小柒面前,那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右肩,飞出去数丈远,口吐鲜血。
  也在那一霎那,木景歌发现那从他身上掉落下来的玉佩,怔怔的看着它,无动于衷。段悠柒不顾礼仪便自行揭开了盖头冲到顾寒衣身边,哭腔喊道“寒衣哥哥”,段煜听到小柒的哭声一个分心便被黑衣人趁机逃脱,他只能回到小柒身边扶起顾寒衣。
  前后不到一瞬,那黑衣人矫健的身姿便消失在千家府高墙堆砌的琉璃瓦上。“木仇封,段天成,血债血偿,我定会再来取狗贼的项上人头。”在他背影消失之后,这个声音久久回荡。
  木仇封调动千家府全部的护卫全城搜捕,清韵城的府衙也立刻响应起来。破坏了段木两家婚事,这罪名木仇封要是怪罪下来,他们可承担不起。
  一些受惊的宾客陆陆续续的离去,一场欢天喜地的婚礼瞬间被破坏殆尽。或许它本身就不该发生,只是回归到它的本真罢了。
  段悠柒焦急的看着为顾寒衣运气疗伤的段煜,“哥,寒衣哥哥不会有事吧?”那般的小心呵护,拿手帕抹去他嘴角的鲜血,擦着他额头上的冷汗,不顾段天成在一旁的咳嗽不止,更不顾在一旁发呆的新郎。
  “傻丫头,我不会有事的。”顾寒衣勉强的笑着说,他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木景歌一刻,现在多看他一眼都是奢侈吧。这就是他的命,从小便背负起来的命。
  流着眼泪哭着笑的段悠柒听他那么说,乐呵呵的展开笑颜,却在回头的那一刹那惊呆。那穿红衣的新郎,不正是魂牵梦萦的那白衣公子么?那空旷的寂寞,那冷清的悲戚,那说不清的味道,那笑着的伤。“他,原来就是木景歌。”不相信的看着他,一直的寻寻觅觅,却是注定的良人。该怎么感谢命运的捉弄呢?
  木景歌并没有注意到段悠柒,他的全部集中在顾寒衣掉落的那东西上。终是忍不住走过去拾起来,在手中细细的端详,在经过进一步的确认之后他便像疯了似得摇晃着顾寒衣的身子,“告诉我,小默姐姐在哪?……为什么轻寒在你身上?……”他一定是太过激动了,因为段悠柒看见他脸上明显的痉挛。
  受伤的顾寒衣被他摇晃的几欲昏厥,还是段煜拉开了景歌,可是他依旧不依不饶的反复问着一个问题,“小默姐姐在哪?小默姐姐在哪?……”
  他从他的腰间扯下一块相似的玉佩,“醉舞和轻寒,他们又回到一起了?是不是代表奇迹真的出现了?小默姐姐,你究竟在哪?”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顾寒衣的诘问。那悲伤的样子,绝望到让人心疼。
  段悠柒便在那一刻握住了他的手,实现了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想那么做的冲动。“有个人握着,他总该不会那么伤心吧。”她总是那么傻傻的天真,自以为是的博爱全世界。
  可是,木景歌却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他不顾一切甩开她的手奔跑到庭院中,对着黑夜大声的吼叫到,“小默姐姐,我知道是你回来了,你出来啊,景歌真的很想念你。真的……”说到最后,眼泪便不由自主的落下,沾满了红色的喜服。段悠柒静静的看着他跪在庭院里,不知该做些什么。“那个叫小默的一定对他很重要吧。”她那么想着,却看见顾寒衣撑着段煜的胳膊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朝景歌走去。
  黑色的苍穹覆盖着他们渺小的身躯,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全部都凝固,一直在等待的彼此,一直错失的遇见,一直守护的承诺,原来可以瞬间坍圮。我们太卑微,卑微到不敢选择和接受,甚至连被打乱的人生不能有半句的怨言。
  段悠柒不知道顾寒衣究竟对景歌说了什么,只是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刹那,她觉得她一定在以前的某个时刻见到过他,那是一份不可名状的熟稔,就如那个味道一般的熟稔。
  
        
四 如果就这样陪着他,他也不会那么孤单
  木仇封终究是没有抓住婚礼上的黑衣刺客,于是下令全城封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清韵城,必须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或他的特批方可进出。他似乎知道来者是何人,他和段天成都没有就那黑衣人最后的一句话做出任何的解释。而他们小一辈的也谁都没有过问。似乎在他们的眼里,段天成和木仇封都是顶好的父亲。善良慈爱,和蔼可亲。
  婚礼之后,顾寒衣便住在客栈中养伤,段煜整日的去照顾他,而木景歌便从那晚起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无声无息,只剩下段悠柒一个人百无聊奈的待在千家府,陪着她的是小蝶和冷封清。
  她很好奇他究竟是一位什么样的男子,她想要走近他,还未迈步就已被他拒之千里。他的世界仅容得下那名唤“小默”的女子吗?她一直在书房外的梨树下徘徊张望,她希望得到他的只言片语,知道他的世界,看到他的明眸,闻到他那熟悉的味道。
  夜凉如水。她还是不愿意离去,她知道他已经几日没见过任何人、说过任何话了,她想“如果这样陪着他,他也不会那么孤单吧。”她就傻傻的立在梨树下快要睡着却固执的不愿回到柔软温暖的被窝。
  小柒一直觉得,当一个人难过的时候有另一个人陪着他一起难过,那么难过就没那么多了,被分成两份了,即使帮不了他,却也可以替他承受一部分的痛苦吧。可是木景歌却连她这点愿望也剥夺了,他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她只能以自己执拗的方式守护着。
  在昏昏欲睡之际,她听到一首苍凉悲壮而又凄婉清泠的曲子,蓦然睁开双眼,那声音明显是从书房里传来的。他在抚琴,她在倾听。他不知她,她却渴望着守着他。
  看谁先爱上谁,看谁爱谁多一点,那么注定她就是最痛苦的那一个。她对木景歌,又怎么能说的清是前世的缘抑或今生的劫。
  那曲子让她情不自禁的有了勇气去破除他们之间的那道门,那薄如蝉翼却又不知深浅的隔膜横亘在他们之间,看不见彼此。她用掌力劈开门的动作并没有惊动到屋内的木景歌,他只是沉浸在他一个人的世界,双手在琴弦上飞快的游走,似乎非要断了弦或是废了手方可罢休。屋内一片狼藉,满地的字画散落开来,全部都是一个人的画像,段悠柒才发现原来她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就在他的面前抚琴,她却只能隔着那些字画眺望着他的面庞。
  原来,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咫尺,天涯,心永远到不了的距离。
  弦终究是断了。曲调戛然而止的刹那,木景歌抬起那疲惫不堪却又不愿意合上的双眼,他的纤白的手指已经裂开了无数条血缝,可他却全然没有在意。看着门口的陌生的女子,颓然的向后一倒。他一直都是坐在地上的,和那些画融为一体、互相依偎。
  沉默。万籁俱寂。连彼此的呼吸和心跳的节奏都可以那么清晰。他无言,她无措。进退不得。段悠柒看着躺在地上的木景歌,不知该如何是好。
  良久,掷地有声道,“木景歌,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是你新婚的妻子,你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她只能找到这样的话来打破彼此的僵局。故作愤怒,把一切伪装到逼真。
  他没有回答,睁着双眼看向头顶的阁角,那里的雕花似乎在对他诉说着一个古老而悠远的传说。他的心,早在听到顾寒衣的那句话时便已经入了魔。
  “她死了!”沉默了良久,在小柒几欲放弃、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在对段悠柒倾诉。小柒抬起的脚步慢慢的放下,她拾起地上的字画,一张一张、一副一副的收拾好,然后走到他的面前,坐在榻沿上。
  景歌没有让她出去,没有在她收起那些字画的时候呵斥她,已经是良好的开端了。她就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他悲伤,她难过。他为了小默,她却为了他。
  “小默在送你回到京城后的第三年就已经死了。你,不记得我了吗,木景歌?”那夜,顾寒衣强撑着身子在他的耳边私语。
  怎会忘记呢?关于她的一切一切都是深深的烙印在心上。顾寒衣是她的师兄,当年在逃亡到天山住在天演宫,是他照顾并保护着他们。那一点一滴的往事涌上心头,他看着他们同样沧桑的眼睛,要怎么相信这个事实呢?而顾寒衣却不敢看他的眼,在那瞬间便昏倒在地。其实他不知,他只是在害怕,害怕看到他眼中的那份熟稔,害怕他看穿他的秘密。
  在顾寒衣被段煜带走之后,他便回到书房找到这些年因为思念她而做的画像、题的诗词。他只是凭借着记忆中她的模样,不断的画,不断的修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把那思念汇聚在每一幅丹青笔墨之下。可是,以后他连一丁点的希望都没有了,再说他也已经顺应了父亲的命令娶了这段家小姐,他在多的期盼又能如何?可是他又怎么能承受这毁灭性的打击,他只希望她在这世间安好,那他便可以心安理得的说服自己不去想念。可如今,他无论睁着眼还是闭着眼,无论是醉着还是醒着,脑子里都浮现着她的面庞,挥之不去。
  小柒蹑手蹑脚的拿来药箱为景歌流血的手指上药,可是木景歌就像僵尸一样不动不言,面无表情。除了那句“她死了”,他便没了其他的话语。她死了,他的世界便也跟随着去了。小柒的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滴落在景歌的手背,一片冰凉氤氲开来,可是他依旧毫无反应。小柒才发现,原来自始自终木景歌都没有哭过。他没有一滴泪,是悲痛到什么样的境地才会无欲无泪。她不敢想象,自己便越哭越凶,眼泪铺天盖地席卷,她是在替景歌哭,还是在为自己哭。她也不知道。
  只是在某一个瞬间,一双温柔厚实的手掌抚上她的面颊,擦干了她眼角的泪水,“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哭的啊,小默姐姐,你怎么倒先哭了。”他的嘴角有一丝的戏谑的微笑,就像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样,甜美的弧度在如今看来却是最悲伤的姿势。她靠在他的肩膀继续泪如雨下,把他的衣衫浸染……
  夜越来越深了,如同瞳孔的黑色铺卷开来,笼罩着宁静的苍穹。客栈的招牌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发出“啧啧”的嘶鸣。这样的夜,是有故事的夜吧。无眠的顾寒衣倚在窗口似乎在等什么人到来,那一袭青衣显得单薄而柔弱。
  子时的更声已敲过了。顾寒衣转身到桌前沏好了一壶茶,慢慢的倒入杯中。却也在那一刻,一个黑衣身影从窗户一跃而下,窗子本来就是为他而开。
  “刚沏的茶,先喝一杯吧。”顾寒衣将杯盏低到黑衣人面前,嘴角是淡淡的微笑。
  “一年了,我不知道你究竟在等什么。我说过,愿意为你赴汤蹈火,为你报仇,最简单的便是一剑杀了那两个老匹夫,而你却用一年的时间来和他们相处,还用自己的性命去救仇人的女儿,你究竟在想什么?小默,我们一起结束这一切,然后回到天山,策马扬鞭,自由快乐,过属于我们的日子不好么?”
  顾寒衣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的触碰到脖颈后的一道稀薄的密痕,缓缓的揭起一道薄薄的面具,“我要的不仅仅是报仇那么简单,我要让他们痛苦一辈子,否则怎可抚慰爹娘的在天之灵,怎可安息慕容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咬牙切齿的恨,最悲痛的莫过于此。被最亲的人背叛,抄家灭族,尸骨无存。连祭拜都找不到一个依托,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残忍。
  “小默,从仇恨中解脱出来吧,仇恨不该成为你生命的全部。”轻声的叹息,从他认识她开始,她便永远用那冰冷而偏执的面孔掩盖一切的情感。“这些事情,我会全部帮你办妥。……至于你回不回天山,我不会勉强你的。我知道,木景歌一直在等你;我也知道,你从未忘记过他。”他知道以他的武功去敌对木仇封这个当世的武林高手以及他手中的精英护卫,必然九死一生。她等的人不是他,可他却心甘情愿的为他逆尽天下、负尽苍生。用生命去为她完成最重要的愿望,这是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寒衣……”顿了顿,“师兄,这件事我会自己来完成,否则九泉之下我又有何颜面寻见高堂父母和慕容家的上上下下。还有,我发现,弟弟其实,并没有死,只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是慕容家唯一的血脉,就算是报仇我也必须要保全他。现在木仇封对你进行全城搜捕,你还是今早的离开为妙。只是,顾寒衣的名字,再借我用用吧!”用顾寒衣的身份,守在弟弟的身边,看着木景歌的生活,波澜不惊,这或许也是很好的结局吧。
  “慕容煜?他在哪?他……?”还没来得及继续问下去,敏锐的听力已经探出了楼下的脚步声,一个翻身便从窗子上溜走了。留下的人娴熟的带上那薄薄的面具不动声色的熄灭烛台和衣而卧,专心致志的听着外面。
  
        
五 “来,陪我醉一场!”
  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慢慢的靠近到门前,停留了数秒,便又默默的离去,渐行渐远,最后直到寂静。一切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冷夜。顾寒衣却根本无法入睡,该叫她慕容默吧。那一身易容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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