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台箫音 by 云梦涵(强强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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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台箫音 by 云梦涵(强强he)-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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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同样严肃的水宴飞,勾勾手指示意──去外边谈话别打扰床上的人休息。 
──“怎么样?”出了门,水宴飞面无表情的询问着,不管怎么说,他带回来的人自己总要负责。 
“……没什么大碍,但是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离死也不远了。这两年恐怕他已经走遍了大江南北了,因为武功底子深,身体目前没什么大碍……但是你知道,过度的疲劳是会死人的。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用半年,我敢打赌铁血武皇这四个字就会成为永远的历史了。” 
水宴淼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咬咬嘴唇,似乎想忍耐却又终于受不了的开了口,“飞,也许……该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了。” 
“……” 沈吟良久,水宴飞的脸色又冷了冷,方一声长叹,“是啊,他堂堂一个段氏武皇,为了大哥居然弄到这步田地──罢了!大哥为了救他命都不要,他又想殉情作对同命鸳鸯。都已经生死相许到这个地步了,咱们又何苦帮着大哥瞒他?等他醒了,就把真相告诉他吧!到时,要去要留……就由他自己选择!” 


第九章!沈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巴山楚水凄凉地, 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沈舟侧畔千帆过, 病树前头万木春。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上好的紫檀木的家具,雪白的纱窗、罗帐、锦被,窗开了半扇,飘来雨所特有的味道混合着小几上茉莉的淡淡幽香溢满室内。连着卧室的小书房里雅致的摆满了名家书画,而书房正中的琴几上只有一管玉箫,通体晶莹……寒玉箫…… 
──!!!这里是水宴然的卧房!茫然醒来的段子楼惊慌的四顾,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别再看了,是我把你带回来的。”阳光从背后直射进来,一道逆光的看不见脸的漆黑人影慢慢走向身边。 
是的,不用看了──不用看都知道那个声音中带着冰冷的恨意的白衣人是谁:水宴飞,他想要生死相随的那个人最疼爱的弟弟。 
缓缓的闭上眼睛,带着无尽的疲惫轻轻开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你应该知道,他……已经不在了。” 
“所以,你就要死?”一挑眉,水宴飞似是对段子楼的深情不以为然──人死了要死要活的还有什么用?当然,没死的话要死要活的就更没用了。 
一滴、两滴,无数的泪珠滑过苍白的脸颊,段子楼无意躲闪水宴飞别有深意的目光──他不在了,所以现在的一切对于他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走了……那么残忍的留下我一个人走了……你给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我不会让你死的。” 
“为什么?”紧闭着双眼,段子楼哽咽的开口──难道现在自己连生死相随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因为你的命是用大哥的命换来的,因为大哥拼死救你不是为了让你自杀的,也因为……”看着段子楼越来越绝望的神情,水宴飞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就那么一瞬间,他居然不想把真相告诉他,但只要一想起水宴然每每拿起寒玉箫时绝望的神情,他只能叹口气,制止自己孩子气的想法,“也因为,如果你死了,你们才会变成真正的天人永隔,我……没办法向大哥交待。” 
“──!!!”猛地睁开眼睛,段子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是说……他……没有、没有……死?” 
──这是没人看到过的,这个外人看来仿佛铁打的汉子的脆弱,一寸一寸的回头,溢满泪水的眼里射出仿佛绝处逢生的光芒,脆弱得仿佛只要再有人轻轻一句话打碎他这个唯一的指望,他就会立刻死去──因为绝望。 
“……”叹口气,水宴飞无奈的摇摇头。从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他这样憔悴的样子,更没有想到,面对这样的他,自己居然会生出那么一瞬间的心疼……原来自己也会有心软的时候,“是的,这之前是大哥自己吩咐我们要瞒着你的……” 
“──?!他出事了?!!!” 
猛地死死盯住水宴飞,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段子楼紧紧的握住拳头──连指甲都已经撕裂了皮肤都没有发觉。 
“……”水宴飞不得不佩服大理武皇的聪明,一瞬之间便能做出如此正确的判断──闻一知十,名不虚传。 
“求求你,告诉我他怎么了,他在哪儿?!” 
“……他为了救你中了南海彩龙的毒汁,我们赶到时他……已经毒入经脉、无药可救。幸好爹爹临走之前为防不测留下了一颗‘水华’……在淼全力的救治之下整整七天七夜,大哥才勉强保住性命。但是……”紧紧的盯着段子楼越来越是心痛的脸,水宴飞生怕漏看一个微妙的变化──这是如此诚挚的痛心,如此明白的爱恋──自己应该可以奢望这个人能够给大哥幸福……吧?“……可是却已经武功全废,双目失明,就连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也毁于一旦……总之,如今的水宴然已经形同废人──你可以选择去见他或者就此离开……” 
一滴泪,晶莹的滑过依然苍白的面颊,睁大眼睛,只能看到水宴飞的嘴巴机动的开合着,发出自己无法理解的声音。段子楼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的只有心碎的滋味……果然,他……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他在哪里?!” 
“……就算如此,你也依然要见他,依然要与他在一起吗?” 
“──他在哪里?!!” 
看到那几乎燃烧起来了的强烈目光,水宴飞颓然一声长叹──大哥,你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呢?罢了!一切就由你们自己解决吧! 
──“现在……他独居在──凤.凰.台!!” 

──凤凰台? 
普天之下,这是唯一一个我没有找过的地方。因为那里存在着太多太多属于我们的回忆,因为他若独居彼处无异于自讨苦吃,因为…… 
所以,我以为普天之下,那是他最不可能去的地方。 
然而,如今他却真的在那里,这能说明什么呢? 
──你……居然也如此的“痴”啊!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通遇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有艳淑女在此方。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 

幽幽的古琴声响在凤凰台上,就如同三年前一样──无情而且宽广。 
如此优美的琴音,想必弹奏者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吧? 
──也许。纤细的身材、乌黑的长发、白玉般嫩滑的柔胰……但可惜的是──月上柳梢,明亮的月光下那一张脸竟如此的可怖! 
他的确拥有完美的五官──眉如远山、眼似秋水、琼鼻樱口在一张巴掌大的瓜子小脸上搭配的自然而且协调。尽管那一双潋滟星眸是没有任何焦距的,但却依然不减他的灵秀与美丽──本该如此,如果他面上没有那一个个赤红得仿佛鲜血的蝴蝶形斑点的话。 
如此完美的脸上出现这样不可忽略、不可原谅的瑕疵──极端的完美与丑陋结合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然人想吐的恐怖的丑恶。 
──天也许黑了吧?目不能视,就只有凭借感觉才能判断出时间的流逝。一曲弹毕,那弹琴的纤细人儿以动不动的坐在琴桌前,茫然的想着。从两年前开始,自己就已经不再吹箫了──寒玉箫为极北寒玉而制,阴寒透骨,万不是自己现在这个孱弱的身子碰得的。然对于吹习惯了玉箫的自己而言,紫竹箫那厚重的音色是怎样也无法忍受的,所以……至少,这把焦尾还是自己和那个人共同的回忆…… 
突然,吱呀的一声打断了他漫无边际的思想──应该是门开了,飞还是淼?单单从脚步声是判断不出来的,因为不管是飞还是淼,从武功修为上而言都是高手,而自己……早在快两年前就已经是武功尽失的一介废人,怎么能够听得到他们的脚步声? 
永恒的黑暗中,他无声地笑了──不管是谁,有一个问题自己是必须要问、他们也都会知道的──听说那个人前天傍晚到金陵来了,如今他是否已经安然的离去? 
转过身使自己面向记忆中大门的方向,用那与丑陋的容颜绝对不般配的珠落玉盘般的声音开口道:“……他,走了吗?” 
…… 
半晌也不见来人回答……一股莫名的恐惧浮上心头──没有回音,怎么回事?这个时间,不管是飞还是淼过来,一般都会先把自己扶上床……而且,他们绝对不会问而不答……那么,来的到底是谁?难道?! 
──不,不会的,别瞎想,不可能的! 
“……你……你是谁?” 

──“然……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为了自己到底放弃了些什么?! 

──世界崩溃了。水宴然只觉得一个温热的、应该很魁梧却又清瘦的身躯猛地抱住自己,颤抖的声音、灼热的气息就在耳边,大手心痛的抚摸着未束的长发──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呼吸、熟悉的手臂、熟悉的拥抱…… 
──“你是谁?!快放开我!” 
──是他!怎么会是他?怎么可以是他! 
拼命的挣扎着,水宴然混乱的脑子里不断的打着转──为什么是他?他怎么找到这里的?是飞他们告诉他的,还是他在离开金陵之前到此祭奠,误闯进来的?误闯进来的话,早该有人拦住他了,自己没道理不知道──那就是飞他们告诉他的了?那为什么飞会不顾自己的命令告诉他?要怎么回避他?要怎么骗过他?要怎么能让他在见到自己之后依然能够相信水宴然已经死了? 
──!!!有了。自己还在考虑什么呢?刚刚,自己并非在吹箫,而是在拨弄古琴,而且如今的这张半人不鬼的脸又怎么能和以前那张倾国容颜相比?只要自己抵死不承认,他……自然也无话可说! 

──傻孩子啊,看来段子楼真的是吓到你了,你刚刚明明弹的就是焦尾,而且如果真的是水宴飞他们告诉的他,是你抵死不认就赖得了帐的吗?明明就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嘛! 

抱着突然挣扎起来的水宴然,段子楼不禁一愣──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 
──那他放着水门舒适的淑桐轩不住,非死守着这个凤凰台在等谁、怀念谁?认不得自己──根本就不可能!那他还在干──!!! 
看着仿佛尽全力挣扎着的爱人,段子楼凄然的笑了:原来那个水宴然居然会变得如此的自卑,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但至少他还活着──还活着!!! 
“……然,”更紧的搂住爱人,段子楼颤声的开口,“别躲了,我知道你认得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看不看得见,我也知道你认得我,真的……所以别躲了,你身子不好,会累的……” 
然而陷入混沌状态的水宴然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依然死命的挣扎着:“放手!我不是什么‘然’,你快放开我!” 
“你说你……不是然?!” 
猛地抓住怀中人儿的肩膀,段子楼稍微拉开两人的间距,就着朦胧的月光,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水宴然的脸庞──特别的皎洁的月光让满脸的血色斑点无从遁形。 
──怎么会不是你?这没有焦距的眼睛、这绝世容颜上因我而出现的瑕疵……你到底是不愿意让我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还是根本就不够相信我?不相信,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如故? 
──恐怕是都有吧!然啊然,你怎么就不了解?虽然初见时让我震惊的是你绝世的姿容,但其实我又怎么会仅仅因为一张皮相爱上一个人?我爱的其实一直都是那个冷笑着对我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冷面人儿啊!也所以,只要你依然是你,我又怎会在意你的容貌变化?更何况这原本……就是为了我。 
──罢了!既然如此我就应该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 
“……不可能,水宴飞告诉我你住在这里……你不是,那么然呢?难道水宴飞是骗我的?难道……然已经……死了?”在心里暗叹口气,段子楼压下破碎的声音,仿佛茫然的问着面前急于躲避的人儿,然而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那早已称不上绝色、几乎可以称之为恐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妙的表情变化。 
“……” 
“死了……死了?”猛然的放开钳制住水宴然肩膀的双手,段子楼故作蹒跚的转身离去,“原来你到底还是死了……那我还活着干什么?!” 
正当此时,一个响雷骤雨倾盆而降,闪电中段子楼突然提掌向自己天灵猛地拍下──!!! 
盲人的听觉往往较常人敏锐,掌风轰然又怎能逃过水宴然的耳朵? 
“──!!!不──子!!!啊!” 
水宴然不要命了般的扑上去──撞到了桌子,狼狈的跌倒在地上。但是他依然努力的爬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睁大没有焦距的眼睛,摸索着三步一跌五步一撞,颤抖的爬向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子,子!你别吓我,子!你没事吧?──子!!!” 
──!!! 
颤抖的身子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双熟悉的手臂紧紧的拥住他:“……然,你终于肯承认了,我绝对没有认错,天下间就只有你会这样叫我……答应我,别再离开我了……我……爱你啊!” 
“……”茫然的抬起头,水宴然几乎无助的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你……没事?” 
“嗯,没事。” 
“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你混蛋!”──怎么可以这样吓我?! 
泪,无止尽的宣泄而下,终于放下几乎被震碎的心,水宴然猛地扑到那刚刚差点就把他吓死的罪魁祸首怀里,捶打着、怒骂着、诅咒着、痛哭着……直到他哭累了,终于沉沉的睡去…… 

──还好,他没死…… 

──白雾蒙蒙,一夜的狂风骤雨之后,凤凰台上难得的平静──段子楼紧紧的拥着怀中依然昏睡着的人儿,一夜未眠──不敢睡,总怕睡着了再醒来就会发现他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梦,总怕醒了就再也看不到他了……昨夜是自己吓坏他了吧?今天的他又会如何对待自己?以他的坚持,恐怕是会继续赶自己走路吧? 
“唔……” 
正想着,怀里的人儿缓缓睁开了双眼──没有焦距的茫然抬头,良久才几乎无力的垂下眼帘:“……你走吧!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水宴然了……我已经不再爱你了──所以,你走吧!” 
──果然! 
段子楼这个气啊!虽然预料到了,但是!哎,看来两年前的事情对他的打击还真是不小,从前怎么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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