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的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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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雄的民国-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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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因此就默认了大佬们背后的小动作。
    谁成想,学生又闹起了游行,这学生比吴孝良还让他头疼。整个事件至此公开,逼得北洋政府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处置吴孝良,段祺瑞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美国人却不管段祺瑞如何的进退两难,于十二月十七日再一次向北洋政府施压,与以往几次不同的是,日本也直接参与进来,并且明确提出,必须归还海参崴给高尔察克,同时罢免吴孝良一切职务,算是报此前历次冲突的数箭之仇。
    北洋时代的日本虽然猖狂,但还没到穷兵黩武的程度,几次与支那人的局部战斗,都属于不宣而战,且还是以惨败收场,在法理和结果上都让那些日本内阁重臣们有口难开,索性都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也是绥东几次和日本小规模冲突,国际上却鲜为人知,更没有招来日本大规模报复的原因之一。
    但这次,日本人抓住了机会,拉上携欧战胜利之威势的美国,给曾经数次打败他们的支那将军来了一个釜底抽薪之计。这招果然毒辣,北洋政府的那些蠢货们已经有了支撑不住的迹象,但是学生运动的爆发,让北洋大佬们如履薄冰,生怕稍有不慎,就在国人留下千古骂名,态度竟又反复起来。
    美日代表不满再一次施压,北洋大佬们玩起了踢皮球,将皮球踢给了陆军部,一道酌情行事的公被发到了陆军部,但公字里行间都暗示了罢免吴孝良另立一人的意思。
    北洋大佬们这次设了一个离间之计,任命方其道为绥东办事代表,办事代表这个职务也是他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毕竟绥东在法理上还是人家的,为了避免刺激列强,弄出了办事代表这样一个叫法,实际上却是总览军事政务,权力比国内的督军还要大。
    方其道收到委任电令,义愤难平。
    “在当今国想做成点事就这么难吗?央诸公对维何其不公!”
    他替吴孝良感到不公,于是立即通电全国,声援吴孝良,坚决抵制北洋政府的命令。
    吴孝良在看到方其道的通电后一阵苦笑,他知道,既然美日联手发难,就不可能让绥东军如此简单的过关。
    果不其然,十二月二十日,华北驻屯军在平津一带展开军事演习,平津空气顿时为之凝固,紧张万分,大有一触即发之势。紧接着又有消息传来,日军第二师团已于朝鲜和海参崴接壤处集结,同时,满铁守备队第三旅团也开赴延浑一带。很显然,日本在取得国际社会的支持后,加之国内局势愈加平稳,针对绥东的军事行动开始变得愈加明目张胆。
    最后,连奉军首领吴孝良的准岳父张作霖都通电表态,劝吴孝良下野以缓和局势,不要成为引发战争的罪人。
    库伦,吴孝良刚刚接到海参崴电报,滨江镇守使任福元勾结张作相驱逐了第一师的护路部队,成功控制滨江阿城一线东铁路,绥东到呼仑的交通线已经被切断。
    李振清愤然道:“这是什么世道?豺狼当道,国士蒙冤……”
    吴孝良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绥东军和他到底该何去何从……

第329章 车中论家国
    民国十七年的初夏热的格外早,京奉路过了锦州站,一辆蓝钢特快正突突怪叫着向南疾驰,车头烟囱喷出的煤烟与蒸汽向后拉出了一道长长的白龙。这种蓝皮车在整个远东也只有八辆,原本是津浦路运营专供外宾乘坐的高级列车,但民国十三年奉军入关以后,津浦路交通断绝,不得不分段运营,这种稀罕的高级货就此失去用武之地,被张大公子悉数拉倒了奉天,除了分配给奉军要员作为专列以外,余下一辆便交给了京奉路运营。
    如此盘算,此时车乘客坐的可都是督军级别的专列,但车厢内气氛却颇不和谐,没有半点乘坐高级货的喜悦与兴奋,人们或争执的面红耳赤,或不住唉声叹气。
    “这年景世道越来越乱,听说北京城的张大帅已经快顶不住了,南方的革命军已经过了济南!”
    “呸!什么国民革命军?我看和张宗昌、吴佩孚没甚区别,都是一丘之貉。若真个是为国为民能任凭小日本在济南烧杀抢掠?”
    一位带圆框眼镜,身穿米色西装的年轻人听有人说起革命军,变的异常的激动,左臂因为激动不停的上下挥着,手报纸被甩的哗啦作响。
    有人反驳道:“听说南方的革命军信仰的都是孙先生的三民主义,这次北上就是为了打倒军阀,虽然人数不多,战斗力却是要比北洋军阀们强上不止数倍!吴佩孚、孙传芳几十万大军还不是被打的稀里哗啦……”
    车厢内立时嘘声一片,这里可是北洋军阀张大帅统治的地盘,如此露骨的话传到宪兵耳朵里,弄不好会被当做赤化分子抓去下狱的。
    那圆框眼镜青年嗤笑一声,指点道:“打倒了旧军阀,他们好做新军阀吗?”出言亦是犀利无比,人们竖起了耳朵听他还有如何说法。
    “还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能耐,日本人出兵占了济南,堂堂国民革命军便乖乖的将我国土双手奉上,任我父老乡亲惨遭屠戮。究其根源,是怕惹怒了日本人阻挠他们的进京大计!这种不为国家人民而战的军队哪里还配叫做国民革命军?”
    左手报纸因为用力过猛早已经哗啦裂成几片,但仍旧上下挥舞翻飞着。
    这时,一位等个头的男子,从车厢另一侧走过来,坐回空了许久的座位,许是刚才去了厕所。听圆框眼镜青年话说的激进,随口道:“也不尽然吧!遇害的蔡公时与日方据理力争,被割去耳鼻舌仍旧痛骂不止,堪为我辈楷模!”
    圆框眼镜青年话锋一滞,表情立时肃穆起来,透彻的眼睛似有晶莹闪动,“蔡公高义,千古卓绝,却是英雄之悲剧,成了新军阀的牺牲品,若是吴将军尚在领兵,绝不会任凭如此惨剧发生,定会叫他日本人以血还血!”
    等个头男子解开了黑西装的衣扣,时间过午车厢内逐渐闷热不堪,听那人提起吴将军,眼睛一亮:“吴将军?是哪个吴将军?”没等那眼镜青年回答,他身边一个声音笑意吟吟的道:“还能是哪个吴将军,自然是上孝下良字维的那个吴将军喽!”
    声音的主人是个身穿马褂的年人,方脸阔额,举手投足间沉稳大气,一眼便知非富即贵,只见他说完,还冲等个头男子挤了挤眼。
    等个头男子干咳了一声,不再说话,其他听热闹的人却被吊起了好奇心。
    “小先生说的可是那开辟绥东收复外蒙的吴将军?”
    “正是!”
    眼镜青年吐出两个字,掷地有声。
    说起这绥东吴将军,大伙不由得一阵失神,当年他年不及弱冠,便敢一身和洋人作对,收复了前清丢的海参崴以及黑龙江,并且捎带着连外蒙都夺了回来。只是好人没好报,洋人们合起伙来要撵走他,北洋央政府的老爷们一个个也都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
    眼镜青年提高了嗓门,声音有些走调:“当年吴将军为了国家和民族,甘愿舍弃一身的荣华富贵与那权柄,就这一条,天下军阀便无一人能做到!无一人能及他万一!”
    这话说的过分并且肉麻,但车厢诸人却没有一个发出反对之声,点头者有之,叹息者有之。
    那方脸阔额的年人微微一笑,用手肘碰了一下身边等个头男子,却见他苦笑着摇摇头,低声自语道:“真是甘愿舍弃权柄与富贵吗?也不尽然!亦是形势所迫也!”
    声音虽小,却被附近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立刻有人指责。
    “这位先生,切勿以己之心揣测吴将军,想他原是要做湖南督军的,但他不愿国人打国人,弃了那丰腴富庶之地,却来到那鸟不拉屎的绥东……”
    眼镜青年接过话头,“我听说亦是如此,将军在绥东撵走了俄国人,又击退了觊觎海参崴的日本人,收难民,建工厂、银行,开办学校!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一心谋国,利天下百姓之举?反观关内诸位明公,哪一个又不是忙着扩充地盘,搜刮民脂民膏,置办自家产业?若说吴将军为形势所逼而被迫下野,我亦赞同,但他下野却绝不是为了自家安危。鄙人此次便自绥东求学归来,对当年之事也了解一二,其时美国人与日本人以开战相要挟,当年的绥东军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做困兽之斗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前仆后继,但将军却选择下野离开以求保全绥东与外蒙的大好局面,将军以牺牲他一人为代价,换来了绥东的黄金十年!”
    车厢众人原本只是好奇,但听到眼镜青年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与解说,吴将军在他们脑海立刻变得立体起来,一个个都肃然起敬。眼镜青年不满的看了眼等个头男子,不无讥讽的道:
    “先生的确该以己度人才是,若将你放在那个绝境上,又该如何抉择?怕是连手边的行李箱都舍不得丢掉吧……”说罢,看了看他座位边放的一只柳条箱,放声大笑,车厢人亦是轰然一片。
    等个头男子并没有因为眼镜青年的讥笑而发怒,仍旧微笑如常,倒是他身后坐的一位年轻人满面怒容,忍不住就要发作。

第330章 竹下义晴
    年轻人怒气冲冲站起来正要发作,火车却猛然减,响起了尖厉的汽笛声,泄压阀内泄出的蒸汽立刻弥漫车窗两边。怒火上涌的年轻人在惯性带动下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坐在他对面的洋装女子小声惊呼:“林桑小心!”便想去扶住他,怎料却扶了个空,她露出个甜甜笑脸,又小鸟般依偎在一旁男子身边。车窗上雄伟关墙隐约而过,原来是山海关到站了!
    旅客们下车的不多,却又上来不少。虽然是高级的蓝钢特快票价齐贵,一般人做不起,但哪里都不缺有钱人,所以车厢里越来越挤。眼镜青年所在车厢是最豪华一节,与其他车厢是不互通的,在山海关站只上来两个人。两人均是个头极矮的男人,看起来都没有一米六的样子,但是双目炯炯有神,当先之人穿藏青色西装,行动干脆利落,竟隐隐有军人气度,落后藏青色西装半步的男子显然是他的同伴,一边走一边在其耳畔小声嘀咕着。藏青色西装见车上旅客众多,回头说了句话,那人便微微颔首,立刻闭上了嘴巴。
    这一幕连带他们的小动作都落在等个头男子的眼,也包括他的同伴们。车子开动,缓缓加车厢里突然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主动开口,一时间倒静的有些尴尬。没多久,不知是谁又挑起了南北大战的话题。
    “唉!听说南边的军队过了黄河,离俺家保定不远了!”
    有人挑起话头,便立刻有人附和。
    “他们若是由津浦路来,断不会走保定,但乱兵就不一定了,这年头兵乱如匪,哪里还能过上个安生日子呢!”
    “我看关内这几年是甭想安生了,这次回去准备收拾收拾带上一家几口去绥东避难!”
    自两次直奉大战开端,整个北方尤其是黄河以北就没怎么安生过,不是今天皖军占了上风,就是明天直军拿下了北京城,一打好几年,最后还是张大帅的奉军笑到了最后。奉军自前几年入关开始,风头一时无两,兵锋竟然直抵上海,一时间大有一统国之势。不过花无百日之好,人无百日之红,这军阀也是一个道理,打开春广州军政府誓师北伐,过了长江以后,张大帅就开始一路溃败。
    “绥东就能安全了?”有人立刻质疑道。
    “您还别说,现在满国距离战乱最远的地方还就是绥东。依我看张大帅在关内气数已尽,您看着,他早晚还得退回东北,但这个南边的军队顶破天也就只能止步于山海关下。绥东有张大帅在前边顶着,北边和老毛子又有条约护着,小日本的手虽然长,但在那也得老老实实!”
    说起绥东,眼镜青年眼珠子立刻变得锃亮,又来了精神。
    “我同意这位兄弟的话,别看小日本在济南、在奉天闹腾的欢实,他们在绥东都得老老实实,那方司令的宪兵队可不是闹着玩的!”
    有人不信,表示怀疑。
    “拉倒吧!反正咱爷们没去过绥东,任凭你把吹到天上去!”
    眼镜青年轻蔑的一笑,不屑的道:
    “国人怕洋人已经怕到骨子里了,反是有不怕洋人的倒成了怪物!何其可笑!其实,这日本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德行,别看他在济南叫嚣的厉害,当年在绥东那是被吴将军打怕了的!就说现在关东军那个参谋部附叫三宅光治的,可是做过吴将军的俘虏呢!”
    关东军的将军居然做过绥东军的俘虏,此话一出,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自是,有人相信有人怀疑。也难怪他们不信,当初绥东军和日本那几仗,打的很低调,国内报纸几乎全部被北洋政府封锁,生怕报道出来弄得日本人脸上无光而迁怒于他们。日本方面,则是由于国内动乱,内阁争斗无暇顾及外事,对这几次的惨败自然也是绝口不提。是以到了十年后的今天,知道这几次大战的人居然寥寥无几!
    虽然关内已及奉天封锁了这些信息,但绥东却不然,这些重大胜利,每每都被用来激励士气,是以只有在绥东待过的人才有机会了解个原委,事实上,绥东经过近十年的发展的确已经成为,远离原战乱的一片乐土,生活在那里的平民已经十年不知战乱滋味。
    眼镜青年正说的眉飞色舞,直觉眼前一黑,脸部突然一阵剧痛,竟是有人一拳打在了他脸上。这一拳揍的不轻,直接将那青年的眼镜打飞,顿时鼻口穿血。见此情景原本围在他四周的人呼啦啦全都散了开去,生怕不小心吃了挂落。
    “为何打人!”
    眼镜青年愤怒的质问打他那人,眼镜不知飞到了何处,尽管他使劲的眯着眼也看不清面前之人的长相。但看热闹的人们却瞧了个一清二楚,这人正是在山海关上车的藏青色西装。
    “支那猪,这一拳是替三宅前辈打的,这一拳才是我的!”汉语生硬,竟是个日本人!
    又是一拳随风而至,结结实实打在了那眼镜青年面部!疼的他捂着脸弯下腰去,久久直不起身来。
    车厢内众人面面相觑,居然有日本人在车上,看来还是少说话,少管闲事为妙。
    那日本人上前一把提起了眼镜青年,拳头正要打下去。一阵悦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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