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乱:风月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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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乱:风月栖情-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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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伸到颈后,将我所带的紫凤宝玉取下,含泪笑道:“那么,你就把我这玉带身边吧。它从我胎里带出,又与我从未分离过,也有着我的生命和灵魂,带在身边,就如我跟着你一般。”
安亦辰摇了摇头,笑意暖暖,带了温存的感动,道:“我问过徐敬天,这玉与你魂魄相依,等于是你的护身宝玉,你历尽艰险,还能逢凶化吉,说不准就是这玉护主的功劳,怎能轻易离身?”
“既是护身宝玉,就让这宝玉护我夫婿早早归来吧!”我说着,不由分说,将宝玉扣入他的脖子,然后亲他近日又恢复圆润光洁的俊美面颊。
安亦辰唇角勾起轻淡而无奈的苦笑:“栖情,你这害人的东西,生生要将我牵绊得舍不得离京么?”
我靠在他胸膛,用手磨蹭着他的宽厚背脊,委屈道:“明明是你害我舍不下你,还说我牵绊你?”
安亦辰不再和我争辩,俯下身来,温柔地亲吻着我的面颊和耳垂,温热的气息和滑腻的潮湿把我逗得不由轻笑,将他拥得更紧了。
“栖情,我还想做一件事。”安亦辰声音沙哑而低沉,在我耳边轻轻回旋。
“什么事?”我抬起头,已看到了安亦辰深郁而略显迷乱的瞳仁,烁着克制不住的**之火。
“方便么?”安亦辰的手已抚上胸前的柔软,缓缓游动。
我呻吟一声,轻笑道:“夫君,为妻给您宽衣!”
这一夜,我们极尽缠绵,愉悦之际,魂销魄溶。
我的身体虽未复原,但我再不知安亦辰今日去了,何时才能返京,心中万分不舍,极力迎合着安亦辰。安亦辰虽知我身体孱弱,行动甚是轻缓,却禁不得我推波助澜,渐渐迷乱于深渊之中,只知随性沉浮。我勉力支撑着,待得云消雨散,已虚脱到脸色惨白,只有身体还在余韵中不由自主的颤悸。
安亦辰紧搂着我,怜惜地亲着我疲乏紧闭的眼睫,用略嫌粗糙的大手,安定着我颤栗的躯体,柔声道:“栖情,我不在府中时,你多休息,少出门,更别出去招惹外面的男人,知道么?”
我倦得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回答道:“我什么时候招惹过外面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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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亦辰叹气道:“我看来你实在长得不算好看。
可不知为什么,别的男子都把你当成什么天香国色,一看就失了魂。我真想把你个大铁链子给锁在房里,半步不让你出去。”
我打着呵欠道:“你放心,别的男子在我看来都是垃圾,哪一个也比不上我的亦辰。”懒
安亦辰淡淡笑道:“我知道,别说京城,就是整个大晋的男子,在你看来也没有一个及得上我。大晋之外么……”
他没有再说下去,侧了头,将头埋在我的青丝之中,轻轻嗅着,渐渐也闭上了眼。
大晋之外。他的话说了一半,我却知他必想说,大晋之外还有个大越,大越之中还有个宇文清。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亦辰,大晋之外,还是你最好。
我舒服地在安亦辰怀中蹭了一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体位,沉睡。
因这晚累着了,我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而安亦辰已经去了兵部,推算时辰,应该已领兵出发了。
我极是失落,转而叱责侍女道:“明知王爷起了,怎不叫我一声,让我送上一送?”
侍女低了头道:“王爷吩咐的,不许惊动王妃呢。”
心里暖了一暖,我顿时嗔意全无,懒懒坐到妆台前,连梳妆也没心情了。虫
女为悦己者容。
他出府了,我为谁梳妆?为谁妩媚?为谁如蝶儿般招展美丽的翅翼?
安亦辰走了七八日,预料大军已到边关了,夏侯府中忽然传出一则消息,说是夏侯明姬偶然出宫回府探望祖母,却在自家园中被一种毒蜈蚣咬了,生命垂危。夏侯皇后非常着急,几乎把能派出的太医全派了过去,要求务将夏侯小姐救醒。
夕姑姑听到这事,望了我一眼,道:“幸亏王爷远远出征去了,不然这事还说不准会赖到王爷头上呢。听说王爷一直怀疑是这个夏侯明姬背地里使坏害了公主滑胎,从不正眼看这夏侯明姬一眼。人人都说王爷可能要找她算帐呢。”
都快到冬天了,又是大贵人家的花园,怎会有那么毒的蜈蚣,咬一口就能送人命?
我窥探茹晚凤,却是轻盈淡笑着,眼底一抹轻蔑而兴奋的嘲讽。
我便知必是安亦辰派人下的手了。若说夏侯明姬与此事无关,我断断不信,但凭安亦辰的手段,也绝不肯明着和夏侯皇后把脸撕破,所以只得静等机会。
如今他出征在外,夏侯明姬出事,夏侯皇后怎么也不可能把帐记到他的头上;而在夏侯府出事,她也不好穷追,总不成把自己的娘家人一个个抓起来严刑拷问吧?大贵人家,总有些私事是见不得人的,假如问出些大损颜面的,更加得不偿失了。故而夏侯皇后包括夏侯府主人夏侯岚,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把此事当作一件意外来处理,只求救人,不求甚解。
但安亦辰对倾心于自己的表妹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也叫我大出意外,又大为感动。
他无非想为我报仇而已!
不管夏侯明姬这次能不能逃过劫难,在我总算出了口气,从此和她两不相欠了。
转眼到了冬月初,天气越发寒冷了,想那边关白草连天,黄沙漫漫,此更该寒意深浓了,也不知安亦辰记不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多加件棉衣,多吃两口饭,好漂漂亮亮地回来见我。
明月投影,千里相共,也不知目送归鸿时,他可曾记起我?
正念想时,安亦辰已派人从边关送了平安信回来,又带了两张白狐狸皮给我,说是安夏那边特产的稀种雪狐,制成的裘衣暖和得如同火盆拥在身上一般。
知道安亦辰平平安安,并时刻记挂着我,我顿时开怀不已,精神好了很多。
可惜安亦辰在信中又特地提起让我天天吃药之事,夕姑姑、茹晚凤又开始天天催逼着我吃药。——我不喜欢那些苦死人的药,自觉恢复得差不多时,便和夕姑姑、茹晚凤捉起了送药和倒药的迷藏。但安亦辰特意提起此事,我只得勉强听话喝了两天,若是夕姑姑不高兴告上一状,只怕安亦辰又会担心。
无聊之际,我开始打着主意,想亲手给安亦辰缝件衣裳。
夕姑姑知道我从来不事裁剪,听说我的主意,虽是惊得下巴快掉下来,还是立刻点头,帮我准备布料剪子针线等物。我叫人又找了些普通的白狐皮来,再要几匹暗紫云纹流彩羽毛缎来备用。
夕姑姑道:“公主,一件衣裳,用不了那许多布料。”
我笑道:“我打算做两件一模一样的斗篷,一件大些的,给秦王穿,一件小些的,我自己穿。然后等他回来,我们穿着一模一样的斗篷携手走着,一定好看得紧。”
夕姑姑眼睛笑得直眯起来,道:“有道理!有道理!”
我将安亦辰送来的雪狐皮拼在背部以及胸腹最需要保暖的地方,其余地方则用了普通白狐狸皮,在夕姑姑帮忙下,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才将安亦辰的那件斗篷做好。但见暗紫云纹羽缎的面子溢彩流光,华贵而不显招摇,四缘所镶洁白的风毛亦极好,平添了几分优雅宁和。只可惜不能细看,初次学针线活,那针脚稀疏凌乱得很是不堪,甚至有些地方还有我不小心扎破手指留下的小小血点。
不知道安亦辰看到那些针脚,会不会把笑掉大牙?
他要笑话就笑话吧,反正我衔凤公主第一件亲手缝的衣服,是给了他了,他就偷着乐吧!
安德竭力维持着脸上的严肃和平静,可听了我的话,到底还是把嘴笑得一歪,道:“王爷若知是王妃亲手做的,只怕连穿都不舍得穿呢。

我得意地一笑,又叫茹晚凤再去兵部找熟识的人打听一下边关的动静。懒
听说,前去清剿贾、白军队的,是南越的太子宇文清,他的行兵用策,诡异莫测,屡屡突出奇兵,连俘带斩,灭了燕州大部分的农民军。安亦伦赶到时,燕州大部已为南越所有,安亦伦欲从旁侧出击,分占部分燕州势力,却被宇文颉带了五万人马,打得几无招架之力。
神奇的是,听说宇文颉这五万人马中,竟有三万是宇文清刚刚收编的农民军。再不知宇文清用了什么办法,竟在短短时间中让收编的散乱军心迅速归附了自己,成为对付安氏军队的绝利宝剑。
安亦伦燕州败绩,随即向安亦辰求援,安亦辰以需防安夏趁晋军新败偷袭为由,继续镇守幽州边境,并劝安亦伦放弃燕州,勿与南越新胜之军对抗。
安亦伦拒绝,并参上一本,怪责安亦辰贻误军机,安亦渊亦从旁附和;但镇国大将军端木适,辅国大将军程去非,右相谢洪楚都认为安亦辰出兵本以镇守幽州边境、对敌安夏为主,作为主帅,他有分析形势,采用最佳战略的权力;并认为从战场形势分析,宇文清大军士气正高,燕州境内贾、白余党已不足为患,有足够的能力对抗安亦伦之军,的确不宜再攻燕州。虫
但安世远本就冲了燕州而去,此次却全部落入南越手中,未免心中不甘,一时犹豫不定,不知如何论断。
我听了这些情况,着实捏把冷汗,如果安亦辰答应了亦伦的要求,岂不是和宇文清交上了锋?而宇文清,实在是个高深莫测的人物,春天时就初次设谋曾生擒过安亦辰一次,经历这段时间在军中磨砺,想来更加可怕了吧?
可怕。我从没想到过,我有一天会把这个形容词用到宇文清身上。记忆中那个白衣翩然,不惹尘埃的人物,那个为我曾在出世入世间徘徊很久的人物……
我苦笑,并不奇怪地发现,我心中的天平,已经完全倒向了安亦辰。
我盼着安亦辰大胜,盼着他回来,继续用他的温柔包围过,将我捧在手心细细呵护。
但我也却不盼宇文清死,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滚回他的越州去,做他称雄一方的大越太子,从此再不见面,再无牵扯。
或许,我没有想象中那么恨宇文清,虽然他负了我,虽然他杀了萧采绎,虽然他追杀安亦辰甚至想把他活活折磨至死……
我的雪狐斗篷到底没有自己做,勉强裁剪好,就扔给了夕姑姑。说到底,我还是个懒人。夕姑姑赶了两天,就将那斗蓬做好了,针脚细密均匀,式样华贵飘逸,比我给安亦辰做的那件精致多了。
于是,便很好奇安亦辰拿到那件雪狐斗篷后的反应,但送斗篷去的家将十来天都没有回来,也不知路上在怎么慢慢晃悠了。
我天天在府里转悠,几乎把各个院子里有几棵花几棵树都数清了,早就不耐烦,遂和夕姑姑说了,要带了茹晚凤乘了车到瑞城郊外走走。夕姑姑知我憋得也久了,只再三嘱咐了一路小心,到底放我们去了。
闻道东郊有个香雪园,却是个极大的梅园,里面两座小山丘,遍植了各色梅花,从冬月至来年二月,俱有疏影吐香繁花绽放。我当日在宫中时就曾听说过,此时有机会,自是不肯错过,当下就决定了第二日去香雪园。
也算得是天从人愿,晚间居然下起了雪,到晨间雪虽小了,路上已经积起了挺厚的一层白雪。这踏雪寻梅,更是人间雅事,只是一路之上,就不宜乘马车了。我遂不理夕姑姑的阻拦,径让人备了鞍马,让茹晚凤和我一起乘马出行。
茹晚凤苦着脸道:“王妃,这行么?马性无常,若有个闪失,叫我如何对秦王交待?”
我怒道:“你若不陪我去,我便自己去,若有个闪失,看你如何对秦王交待!”
茹晚凤到底还是倔不过我,只得也骑了马,伴我一路前去。
到了香雪园,抖去大红猩猩毡上的积雪,摘了雪帽,远远一望,已见遍山裹素中,红梅半露酡红醉颜,腊梅萦雾流纱,如飘缈空中的绯红鹅黄云彩,溢彩流芳,却不掩铁骨冰心,疏影峻傲。暗香浮动时,似连园门处的积雪都散出泌人肺腑的香气来。
说是香雪园,名字由来,大概就由此而得吧?
此处本是一位大燕皇亲的私家领地,不过向来对外开放,即便平民,也可以随意参观游览。后来安氏占了京城,此处遂成了无主之地,不过几个风骚雅士,怕这里渐渐荒废,遂联合起来出了些钱,依旧请了原来此处的几个守园人管理着。我们赏了守园一小锭银子,把马丢给他们看守着,一径往内行去。
积雪之上,已有了不少凌乱的脚印,一路迤逦,只往山上而去。
但听得守园人议论道:“今天来的游人还真不少。”
“可不是么,都是一出手一锭银子,打份也贵气得很。”
茹晚凤皱眉道:“王妃,愈是朝廷权贵,我们愈该离得远些才是。
王爷现不在京中,我们尽量谨慎些,不知深浅的人,不要交往为好。”
这也倒是真的,秦王一系,拥护者甚多,但太子、魏王一系,拥护者也不在少数。尤其是太子一系,半年来刻意栽培,新上台的文官,倒有一半是依附于他的。我不知深浅,若和其中哪个人说了甚么不该说的话,或抓到什么把柄,对安亦辰自然不利。懒
我想着,遂道:“罢了,我们只作普通游人,不说出自己身份,也不去搭理别人。”
茹晚凤笑道:“也不一定。如果有不长眼的无赖只顾盯着王妃看,我可一定要大声警告,这位是秦王妃,秦王殿下的心坎上的宝贝,你只顾看着,不怕给挖了眼珠子么?”
我哈哈笑道:“你还真能胡思乱想,哪里就有那么多的男人没事要盯着我看了?你看这山上,也不见有几个游人。想来就之前有一批贵家子弟进去了吧?”
说话间,小羊皮的长靴咯吱咯吱响着,已到了半山腰,站到一株犯寒怒放的红梅之前,深深呼吸着清芬之气,笑道:“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可真是妙!若摘几朵梅花置于袖中,岂不是最合适的暗香盈袖?”
“好个暗香盈袖!红梅花妙,姑娘的话语更妙!好生新奇的想法!”身后,忽然传来一名男子的击节称赞声。

我和茹晚凤都吃了一惊,忙回头看是,那人石青锦袍,披了淡青锦上添花软毛斗篷,白皙面容,桃花黑眸,却是相识的熟人,夏侯皇后的侄儿夏侯英。
他显然也未想到是我,见我回过头来,竟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迅速泛上惊喜来,上前一步行礼道:“夏侯英见过秦王妃。”
当日他的下人曾冲撞过我,但后来在昭阳殿,他曾出言为我向夏侯皇后求情,因此我对这人并无恶感,只是想到他的妹妹夏侯明姬,心中便大是不快,只得回了声:“夏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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