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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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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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雅莘有些恐慌了。怎么办!?怎么办!?雅莘把舒阳移到了巨石下。只有让舒阳躺在自己的怀里,抱紧他,这样可以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舒阳了。    
             *       *       *       *       *      
    有微弱的白光在眼前晃动,雅莘慢慢睁开了双眼。怎么,自己刚才睡着了?舒阳呢?雅莘发现身边空空的,没有舒阳的身影。    
    “舒阳!”雅莘站了起来。此刻已是夜色繁星。雅莘开始寻找那曾在自己眼前闪动过的白光的光源。光源来自巨石之顶。    
    雅莘沿着峭壁向石顶爬去。随着她向上攀登,雅莘已经感到那光线越来越强。终于到了石顶,雅莘慢慢地将头部伸出石顶的平台,瞬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平台上,舒阳平直地腾空躺着,离地约有数尺。全身被白光罩着。他身旁,站立着一位银髯垂肩、仙风道古的老人。那老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曾在加德满都街头遇到过的老人。老人手中握着那个曾经救了他们性命的手杖,而手杖上落着的是那只英武的白鹰。    
    “你出来吧!”是老人如洪钟般的声音。在叫自己?雅莘看看四周,当然,此处还会有什么人?    
    雅莘只轻轻用力,便上了平台。她小心翼翼走到舒阳的身前。她轻抚着舒阳的脸。舒阳的身体依然是冰凉的,雅莘按住他的脉搏,居然没有一丝跳动!    
    “雅莘……”舒阳在叫雅莘。    
    “是我!”雅莘惊奇,舒阳依然有意识存在。    
    “我会复活的。”舒阳语调舒缓、平和,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如同在催眠状态下自语。    
    “是,舒阳,你会复活的!”雅莘感激地转向老人,“求求您,救救舒阳!”    
    老人只是微微地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请问,我应该如何称呼您?”雅莘问老人。    
    “我是你爷爷生前的好友。”    
    “巴图爷爷!”雅莘脱口而出。    
    “你很聪明。”巴图笑着说。    
    “啊,您真的是巴图爷爷?”雅莘有些激动,她刚要想靠近老人一些,突然那只白鹰伸开翅膀。雅莘慌忙止步。她这才看清,那白鹰应该确切地叫神鹰,因为它张开的翅膀居然有6…7米的宽度。    
    “那,您是舒阳的爷爷?”雅莘急于要揭开舒阳的身世之迷。    
    “算是。”巴图道。    
    “为什么说算是?爷爷说舒阳是您的后代。而且你们是阿尼哥的血脉。”    
    “但他不是我的亲生孙子。”    
    “什么?”这又让雅莘很吃惊。    
    “我是一个云游天下的浪人,舒阳是我在雪山脚下遇到的一个弃婴。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巴图平静地道来。    
    雅莘摇着头,几乎不敢相信。    
    舒阳的眼角噙着泪水,他身体虽无法移动,但还可以听到这对话。既然获得了巴图重新赋予的生命,他也好似继承了阿尼哥的血脉,更确切地说是精神血脉。    
    雅莘又说道:“舒阳说,最近他一直有幻觉出现。”    
    “那不是幻觉,那是比生命还要真实的境界。记住!要进入圣境必须排除掉体内的万毒。他的每一次幻觉后,都要经历一次痛苦的排毒过程,而自然会有虚脱的感觉。到现在,他已经过了七七四十九次的调理。但,这也仅仅是个开始。”巴图道。    
    巴图说到这里,突然举起了手杖,那白鹰腾空展开翅膀,悬浮在了空中。    
    巴图手杖指向舒阳,舒阳身体突然绷紧,又向高空浮移了一下。雅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静立一旁。    
    巴图闭上双眼,开始运行体内的能量,随后,那能量全部通过手杖向舒阳注入。舒阳的身体开始振动,肤色在变白,越来越白。雅莘突感凉气逼来,又退后了几步。    
    能量进入舒阳的体内,骤然开始使舒阳体温剧降。舒阳的皮肤表面开始泛出了一层冰霜!    
    “巴图爷爷,他会冻死的!?”雅莘大叫,试图上前阻挡。但舒阳已经被一股强大的能量场包裹,让她无法靠近。    
    “闪开!”随着巴图的一声喊叫,又一股能量传导到舒阳的体内。    
    “啊!”舒阳大叫了一声。身体猛然落地,皮肤上那层冰霜剧裂四散。碎裂的冰霜飘在空中,但点点冰霜如流星一闪,又瞬间融化。    
    “舒阳!”雅莘一头扑在了舒阳的身上。    
    她抚摸着舒阳的身体,身体居然暖暖的,再看看他的脸色,逐渐透出了红晕。    
    “雅莘……”舒阳轻轻睁开了眼睛。    
    “舒阳,你复活了!你真的复活了!”雅莘抱住舒阳,一股暖流由他的体内发出。


上部雪崩

    一缕温暖的阳光射来,那是从喜玛拉雅山脊升起的一轮红日的光芒,正拨开晨雾照在他们的身上。    
    雅莘和舒阳这才发现,他们站在高高的平台上,远处浮现出了腾挪跌宕的群峰。    
    梅里青峰的主峰如高傲的神女拉开了面纱,面对他们放着金光。    
    “啊!——”远处传来了有人欢呼的声音。    
    舒阳和雅莘诧异,环顾四周,巴图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们走到了巨石的尽头,眼前是一个雪坡。    
    很显然,那声音是来自雪坡之下。    
    他们两人同时向雪坡一跃,以坐姿,双手伸展保持平衡,快速地沿坡面向下滑行。    
    到了坡底,由于巨大的惯性冲力,两人又双双摔倒在一起。    
    舒阳和雅莘都四肢舒展开,仰面朝天。    
    “哈——我这筋骨终于可以放松了!”舒阳仰天,十分高兴。“雅莘,我自从出现那幻觉之后,就像双腿灌铅,今天如同换回了自由身。”舒阳的话,雅莘依然没有反应。她转头看雅莘。雅莘在向天空发愣。    
    “怎么?”舒阳这才认真看了一眼天空,“这天空像?”    
    “我想我们是掉进了蓝色的水晶宫。”雅莘一字一句地说。    
    那是梦幻般的,天空消失的感觉。天空消失,是因为仿佛在真空中,没有了大气层的存在。    
    雅莘伸手向空中抓去,因为感觉那碧蓝的天空就在眼前,近的快贴到了鼻子,但又远得让自己可以跟蓝天一同融化在浩淼宇宙中。    
    忽然,天空的碧蓝色在变!逐渐变淡……越来越淡,淡蓝色的天空突然闪现出了一朵云。那云向他们飘来……越来越近,很快,很快,但看上去有点鬼鬼祟祟……看清了,那似一朵蘑菇云,跟在营地里看到的一样!那云泛出了橘黄色的光芒……云向他们的头顶接近……运动着,云又变绿了……在变淡……飘动过来……飘到了他们的头上……    
    舒阳和雅莘屏住呼吸!    
    那云里好像包裹着一层金属……渐渐看清楚了……像是一个金属光盘……云渐渐散去,那光盘兀自停在空中,不动了!    
    “啊——你放开我!放开我!”是文君的声音。    
    舒阳和雅莘快速起身,回头望去,文君、穆汗、奎释那出现在面前。    
    “舒阳、雅莘!快救我!”文君看到了救星,声嘶力竭地呼喊。    
    穆汗看到他们的出现,先是吃了一惊,再抬头看他们的头顶。    
    那金属光盘恰恰停在他们的正上方。    
    穆汗道:“好啊!你们出现的是时候,也是机会。看我千找万找,这香格里拉入口看来还要等你们到了才会出现。”    
    “香格里拉入口?”众人皆惊,这才开始注意舒阳和雅莘头上的光盘。    
    舒阳惊奇地问,“这是香格里拉入口?”    
    穆汗大笑,“哈哈哈——你别跟我装糊涂。心理最明白的是你!”    
    “什么?穆汗你到底要做什么?”    
    “现在,文君的命在我的手里。”说着,他拉过被绑的文君,一把锋利的藏刀压在了文君的喉咙上。“这贱货可以是交换的条件。”    
    文君悲痛地喊着:“舒阳、雅莘!你们不要管我,他疯了,他是想独霸香格里拉。”    
    雅莘被震怒了,“穆汗!你这个伪君子!我们齐心协力来寻找香格里拉,这圣地岂容你独霸。”    
    “哈!圣地?说的好!你们应该知道,在藏密的传说中,这香格里拉之国就是未来统治地球的国度,有没有野心,舒阳心里最明白。”穆汗继续说道。    
    “你胡说,那是未来之事。我们当下的行动只是为了实现理想。”舒阳道。    
    “哈!未来?理想?那么空洞的字眼你现在也说得出来。看看这头顶上的现实!拥有香格里拉就会改变未来。理想?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来寻找香格里拉,当然是大有理想!你完全可以跟你那妹妹不声不响地来呀?为什么兴师动众?老查理为什么会给你资助?一切还不是为了得到回报,得到从香格里拉获得的财富!”     
    “穆汗,这就是你的全部逻辑?只怕这是你的狼子野心,是你肮脏的理想!”舒阳怒斥道。    
    “好,好,那帮我实现理想好了!”穆汗手上的刀狠狠地向文君的脖颈压去,鲜血溢出了文君白皙的肌肤。文君咬住牙,强忍住疼痛而不做声。    
    雅莘无法忍受这样的场面出现,“不要啊?放过文君,穆汗?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可以放过她,你们给我出来!让开那个入口。”穆汗的手力仍然没有松动。    
    舒阳和雅莘只有按其要求走出了那光盘下方。    
    “那里!”穆汗把他们指定到了一个岩壁下。然后拖着文君,移向那光盘下。快到光盘处,他顺势把文君丢向一边,独自站到了光盘正下方。    
    众人都奇怪地望着他,不知这疯狂的穆汗下一步要做什么?    
    穆汗张开双臂,突然仰望那光盘,念起了咒语。    
    那咒语不是别的,正是舒阳和穆汗再熟悉不过的咒语:    
    嗡班匝(儿)萨 (duo)——嗡班匝(儿)萨  ——    
    舒阳和雅莘惊奇地看着穆汗。那是他们从小跟爷爷转白塔的咒语。这咒语居然是打开香格里拉之门的密咒?而穆汗怎么会知道?     
    舒阳突然脑海回忆起,那次在查理别墅中的PARTY,只有那次他念着这咒语,随之幻觉出现了,而自己也被电击般地昏倒。难道是穆汗躲在楼上,偷看了自己的行为。    
    嗡班匝(儿)萨  ——    
    穆汗在呼喊着咒语,忽然,那光盘的底座开始移动,伴着里面射出的白光,旋转着,越开越大。哄——随着最后的一声轰鸣,底座全部打开。静止了一会儿,唰——一道强劲的白光直射下来,将穆汗的整个身体照住。    
    穆汗依然没有停止口中咒语。    
    嗡班匝(儿)萨  ——    
    这时,舒阳突然注意到,穆汗的咒语是“嗡班匝(儿)萨 ——”结尾少了一个字,那就是“  ”。没错!再听穆汗的声音:“嗡班匝(儿)萨 ——”,确实没有“ ”字!舒阳感觉不妙,急忙想去阻止穆汗愚蠢的行动。    
    “穆汗,停下!” 舒阳欲冲向前,但那道光柱瞬时变成了黑色的旋风,舒阳刚刚接近,就被卷了出来,摔在了地上。雅莘忙上前拉住舒阳。    
    “穆汗——停下——”舒阳再次呼喊,但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一声恐怖的咆哮声,哄!一只似龙似蛇的怪兽从光盘中伸出了头。怪兽并没有左顾右盼,而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向穆汗冲去。随着穆汗绝望的嚎叫,怪兽已经将他吞入了口中。    
    怪兽上下抿动着嘴巴,伴着泡沫状的唾液,慢慢滑行,又把头收回到了光盘中。哄!伴着哄响,底座开始闭合了。    
    在最后闭合的刹那,那光盘化在了一团蘑菇状的云雾中,瞬间在空中消失。    
    舒阳道:“圣境和魔境只是一字只差。”    
    雅莘道:“不,圣境和魔境只是一念只差。”    
    此时,雪地上留下的是舒阳、雅莘、文君,还有那个向导奎释那。    
    哄——轰鸣声又响了起来!    
    众人再次恐惧和警觉了起来。查看四周,天空万里无云,更没有任何飞行器。    
    是哪里传来的轰鸣声呢?    
    舒阳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随着声音开始震动,他忙看脚下。脚下的雪地突然出现了裂缝。再看雪坡,不好!“是雪崩!快跑!”舒阳大叫道。    
    雪坡上整块的积雪碎裂开来,伴着轰鸣声向他们滚动而来。    
    舒阳一把将站在那里发愣的奎释那推向坡底。正要去救一直倒在地上的文君,但文君仍然一动未动,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已经被滚落下来的雪块埋下。    
    “文君!”雅莘高喊着,欲去救文君。    
    “快走!”舒阳拉住雅莘,给她往反方向拉。    
    “不,文君!”雅莘依然坚持。眼看如巨浪般的大雪就要到了面前,舒阳将雅莘按倒,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轰——舒阳的头部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击打,失去了知觉……


下部那火红的杜鹃花

    舒阳的眼帘外终于透进了朦朦的光亮。    
    身体好像躺在一个巨大的海绵上,他轻轻地睁开了双眼。    
    眼前,朵朵白云在头顶飘动。    
    一阵清风吹来,伴着沁人心脾的空气,舒阳闻到了缕缕的花香。    
    我躺在哪里?    
    舒阳慢慢坐起,啊!这是一片碧绿的草地,那绿草硕大而肥美,似乎要向外滚动出绿油油的脂肪。向远方望去,一座要穿透云海直入九霄的雪峰,那山峰如一个待嫁的少女,披着洁白的婚纱,那婚纱向两边流动伸展,一直伸向天际。舒阳向左边望去,那里是一片火红的杜鹃花!     
    啊啊耶!——    
    那火红的杜鹃花——    
    啊啊耶啊!——    
    那火山下的杜鹃花——    
    (远山上飘来了悠扬的歌声;那是舒阳曾经听到过的西藏民歌。)    
    啊!——当来到了那雪山之下……    
    啊啊耶;    
    就是来到了我的家……    
    咚——咚——    
    咚——咚——    
    (那是鼓击打出的旋律。)    
    啊啊耶——    
    就在这雪峰下……    
    哪——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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