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迷失在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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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迷失在康熙末年-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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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自己说服了自己,猛地一回头,看着凌啸,问道:“你不是明珠一党吗?为何会替太子说话?”凌啸一惊,赶忙想爬起,康熙却忽地笑了。“你是朕一党。若不是那后心镜,你已经护驾捐躯了,你歇着吧。”康熙转身向外走去,自门帘处又一转身,“有些话,需要烂在肚子里,明白吗?小小纳兰。”
凌啸拼命点头,直到头都晕了。康熙却往门帘外喝叫一声,“李德全,传佟国维、张廷玉、武丹、穆子曛进见。”
如果凌啸当时知道自己的嘴巴会害死五百多条人命,他一定当时就拿头撞晕自己算了,多什么嘴啊?
“太子善而诚,然识人未深,以致宵小奸猾环绕,众丑假东宫之威以自肥,借九鼎之储以矫拥,置君父于罔存,行逆天之勾当。着九门提督衙门速逮大理寺卿齐世武、刑部侍郎托合齐、一等侍卫凌普、骁骑参领善晖、杭州将军雅努毅。。。。。。。。”
康熙连报二十多人,要统统逮捕起来,还要将太子府中自詹事府詹事至末等侍卫全部锁拿甄别。张廷玉心知惊涛骇浪将至,兢兢颤颤地一边纪录一边抹汗。看到康熙再无旨意,张廷玉问道,“皇上,如此多的人犯是交部审讯议处,还是三司。。。”
康熙一句话丢出,“昭狱!”
“喳!”张廷玉再也不敢多问,康熙一向反对明朝的锦衣卫,如今却道出明朝昭狱一词,可见水太深,还是不要沾边的好。
凌啸在旁边明白自己无意间把这些太子党陷进去了,夹带着康熙的丧子之痛,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给这些人,正茫然不知悲喜,康熙一句话说来,凌啸陷入惊喜之中,他知道机会来了。
“凌啸拼死护驾有功,众卿以为当以何赏?”康熙经过凌啸的那一个扑身挡弹之后,先前对他的种种疑忌荡然无存,已是完全信任起来。明珠索额图相继塌台,康熙正需要像他这样可以放心的臣子帮着掌控地方。
佟国维是康熙的舅舅,此时索额图已死,明珠又身系牢狱,当仁不让地以为是首辅,率先说话到,“奴才以为凌啸能奋不顾身,以身挡弹,实为我等楷模,奴才认为可仿以爵酬功例,封为侯爵。至于官职,皇上可圣裁而决。”他本就嫉妒凌啸能够躺在龙床上养伤,可不想凌啸的官职再升了。
“嗯。”康熙又看向张廷玉,张廷玉却拿眼快速扫了武丹和穆子曛一眼,这两个侍卫也是随康熙多年,虽未有以身挡弹的功劳,可是多年公忠廉能。不知自己如何措辞,才不致得罪人,心下在想,却拿了佟国维当挡箭牌。“微臣以为佟国维之议可以。”
康熙又看看武丹和穆子曛,两人皆是点头说同意佟国维的话。
“难道朕的性命只值一顶侯爵顶子?” 康熙经过凌啸的扑身相救,已是完全相信了凌啸的忠诚,加上凌啸刚才为他找了个为太子开脱的理由,更是相信凌啸的公正不党。
凌啸这次不管背上有多痛,一个翻身,半滚下来,伏地道,“护卫皇上万全,是奴才职司所在,乃份内之事。吾皇浩荡皇恩,万不敢当。”
“在小小纳兰的眼中,朕难道是功不赏,过不罚的无道昏君?”
“奴才不敢,份内事不敢称之以功,但若皇上以为奴才职司尽力,施以赏赐,奴才感恩之时,有一事肯求吾皇。奴才虽长在乡野,但也知圣上以孝治天下,奴才阿玛格尔楞与额娘,埋骨他乡,如皇上见其子还属忠心犬马,望皇上准许奴才将其遗骨迁葬祖坟,奴才当衔草结环以保。”
“准卿所奏。张廷玉拟旨,一等御前侍卫凌啸,忠敏敬诚廉能公,护驾有功,封一等忠敏侯爵,世袭罔替,赐金鱼袋,赏双爵俸,带伤愈之后即转钦命湖广观风使,代朕巡查吏治民情。”
众臣一愣,康熙的恩典太重了吧?世袭罔替的一等侯爵,那凌啸的子子孙孙岂不是衣食无忧了?观风使向来是临时的具体差使官,问题是开国以来,从来没有设置过代皇上巡行的观风使,更何况是不仅可以“巡”还可以“查”的观风使?看来整个湖广,什么事他都可以插一杠子了 ,幸好没兵权,否则那还不如直接封他为湖广总督算了? 
可是君无戏言。
“喳!”
“奴才谢主隆恩!”
卷二 不问苍生问鬼神 第五十章 画图几叹龙泉哑
御驾亲征获胜归来,满京城都轰动了,无论亲王贝勒、文武官员、平民百姓、贩夫走卒,都前来焚香跪拜迎接。康熙站在御辇中,透过纱窗看着芸芸众生的膜拜,志得意满。凌啸知道,此时此刻的索府和众多太子党的家中,恐怕又是另外一副生死离别的凄惨景象,但是众生皆苦,凌啸也无能为力。即使不是因为他的话语,康熙仍对太子舔犊情深,迟早还是要拿他们开刀。
不觉中整条御街走完,御辇到了午门,听张廷玉他们议论的仪式,好像还有什么进见太后、沐浴斋戒、祭祀奉先殿、天地坛祷告之类的,要忙活好几天呢,凌啸连忙向康熙恳求回府养伤,康熙即派了几个侍卫,用个软榻将凌啸抬回家去。
软榻很柔软,凌啸在摇晃中昏昏欲睡。刚过正阳门,一彪人马前呼后拥地踏街而来,当先一人见到凌啸等人,跃马下来,扑到凌啸的身边,急切叫唤凌啸的名字。凌啸睁眼一瞧,不是豪成还有谁,泪眼巴莎的,不断道:“啸弟,啸弟!你这是怎么啦?伤到哪里了?你可别吓唬哥哥啊!”
凌啸心下感动,嘴巴上却打趣,“怎么像个娘们似的,我这可是好好的,你再哭下去,就有失纳兰族第一猛男的风采了。”幸好狼嘾不放心自己,把豪成当成“人质”留在了护军营,不然搞不好会成为日本人火铳下的冤魂。
随豪成来的是些火枪队队员,先期返回护军营的他们,把凌啸受伤的消息报告了豪成,可把豪成给吓坏了,连正牌的二品都统都不理会,直接就往内城本来了。凌啸很需要休息,看出了他的疲惫和虚弱,豪成连忙和大家一起拥着凌啸回家不提。
不知道多久,反正是睡觉睡到自然醒之后,凌啸醒了过来,趴着睡了这很长时间,胸腹也觉得酸闷,很是觉得口渴。凌啸一转身形想爬起身来,背上的疼痛袭来,很是猛烈,忍不住呻吟一声。房门呀地一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惊讶道:“啊,侯爷醒了。小雅,快去通知大爷。”
凌啸吓了一跳,自己的府里何来的女孩子?还是声音如黄莺乳鸣般悦耳的女孩,正待扭头看去,一阵幽香袭来,入眼竟是一个十七八的女孩,正用托盘端着一片热毛巾和一只茶杯被放到床前。
“侯爷您醒了,让奴婢小依来侍候你。”
“奴婢?”凌啸还有些昏沉。
小依笑着道:“奴婢是内务府拨来侍候侯爷您的,刚才那个是小雅。大爷刚才还请了叶太医给您换药了,正去送客,您就醒了。” 
凌啸这才明白她们是康熙拨来的宫女,怪不得容貌俏丽可人,竟可以把那日教坊里的女奴们比下去,忽然想起那个无辜死去的女孩,凌啸心里有些怜悯这些毫无自由的宫女丫环。嗯了一声,凌啸就要伸手端杯,那小依却轻轻按住,“爷您伤还没好,还是奴婢来吧。”
凌啸趴在枕头边上,贪婪地喝着茶水,小依葱白的小手因为端着杯子,就在凌啸的眼前,有些花儿的颜色,还有些花儿的香味。
“哎呀!爷,您应该都喝完了,怎么还咬着杯子,要是您还渴,奴婢再倒一杯来。”
豪成这时正好进来到了床边,诧异道:“没喝完啊,不是还有半杯吗?算了,小依,你再去倒,这半杯给我喝吧,老叶真是啰唆,应付他半天,我也嘴巴干的冒烟。”说完接过茶杯,咕咚咕咚喝完之后哈口气,一副爽歪歪的模样。
凌啸忍痛伸手要阻止,奈何伤者速度有所不及,看着豪成回味的样子,凌啸郁闷不已,我的口水难道这么好喝?
豪成一把将凌啸伸出的手打下,“你得听哥哥我的,好好歇息,别乱动。叶老爷子说了,铅子虽然都已取出,但是需要静养一月有余,方可行走。”他靠近凌啸的耳朵低声道,“你也真是的,真不把命当回事吗?万一没那个后心镜,你要哥哥我哭死啊?!”
凌啸一愣,自己是不得已为之,豪成却以为自己是拼命搏前程,不过这话他还知道小声说,懂事。小依和一个更加年幼的女孩进来,应该就是小雅吧,她们一人端了一杯茶,捧到他们跟前。凌啸拿眼一看豪成,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小女孩看,完全不再搭理自己了。凌啸好奇之下,不禁多瞧了一眼那小丫头一眼,不过十三四的样子,面容还算清秀俏丽,可是就像是个初一的女生样青涩。靠!莫非这小子对自己的幼齿丫环起了心思?
凌啸正想用隐喻调笑豪成,忽听见房门外一个鸭公嗓的尖声说道:“大爷,容若大人来了,正在堂上用茶。”凌啸疑问地看向豪成,豪成道,“那是内务府暂时借调的几个公公,等我们府里人手备齐,是要还的。我去接容若大哥来。”
凌啸一阵反胃,在御辇上的时候,总是隐约闻到李德全身上有股尿骚味,当时他就怀疑康熙有慢性鼻炎,现在居然家里也有这些阉人,自己还是早日买些奴仆吧,否则会被熏死的。
“啸弟,这是我藏的一瓶雪花玉露丸,对于外伤很是有效,生肌愈肤,还驱除内火,防治褥疮,更是奇效!”
凌啸连忙吩咐小依接过,致谢再三。他倒不是怕伤口长得慢,主要是怕褥疮,要晓得别人都是仰躺着,要是生褥疮的话,最多烂屁股,他凌啸可是要趴上个把月,万一生起褥疮来,就可能会烂掉决不能烂的地方,那可就要了亲命了。
凌啸挥手示意丫环们出去,等着容若开口,他知道,在这大家都忙着昭狱的时候,容若不会只是送药这么简单。
“啸弟,其实你这次做错了一件事情,你知道吗?”容若叹口气,拍拍凌啸的头,“你应该接受爵位,而拒绝观风使一职的。”
“为什么?我又没有升品级,观风使只是依着三品带差使啊?”凌啸大惑不解。
“作为大哥,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大哥最希望你一辈子富贵荣华,无惊无险。可是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今后注定蹉跎跌宕。”
容若看着凌啸,啜了一口茶水,说出一番吓人的话,“今日我听到风言说,是你向皇上进言,严惩太子党的,以你我为首的新明党即将占据朝野。众口烁金之下,皇上会怎么想你?太子现在对你可是恨之入骨啊,他总有一天会登基,到时。。。。。”
凌啸这个冤啊,自己到哪里说理去?
凌啸无比信任容若,将当日康熙伤心似狂,自己劝慰保全了太子的情况全盘说了。“难道是皇上说出去的,他那天还警告威胁我不可外传呢?”
容若静静听他说完,思索半晌,忽地眉开眼笑,“原来是这样,那么我明白皇上为何称颂你至公无私了。至少吾弟现在安若磐石,皇上在一日,你就可以做一天的安乐公。至于将来,相信圣上一定会为你和太子转圜解结的。以明党之嫌,却力保太子,你真行!好一招以退为进。”
凌啸一阵脸红,忙说当时自己是昏乱之中乱讲一番,事后还偷偷给了自己一耳光。容若听后更是捂着肚子大笑,“听说过憨人有憨福的,没听过昏人有昏福的。”三兄弟很是笑了一番。
其实凌啸知道,当时自己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潜意识里还带着历史的影子,大阿哥虽然没了,太子还是搞不赢一旁虎视眈眈的老四和老八,被扯下马来,终究是迟早的事。投康熙保太子的所好,而无太子异日报复的风险,何乐而不为?
容若开心地笑了一阵,日日都是接触到肮脏的权谋倾轧,他很是厌恶这种生活,今日里终于见到自己的兄弟,没有刻意地玩弄心眼,就得到很完美的好报,忽觉浮了人生一大白。
他当即索要了酒菜,和豪成畅饮,当然凌啸是灌茶相陪。兴致勃发处,容若执扇抵桌击节而歌:
“万里阴山万里沙,洗却风尘斗霜华。年来强半在天家。
魂梦不离金龟婿,画图几叹龙泉哑。依旧玉壶冰莲发”
(PS:原词浣溪沙万里阴山万里沙,谁将绿鬓斗霜华。年来强半在天涯。魂梦不离金屈戍,画图亲展玉鸦叉。生怜瘦减一分花。词太婉约多愁,乃思妻之作。小楼明月妄改之,洗却风尘斗霜华,立不服岁月蹉跎之意,妻子还在思恋我这金龟婿,我却在叹息龙泉宝剑不曾作壁上吟,尽管无所作为,但也没为世俗所污,玉壶里的冰心甚至盛开了洁净的华。妄改,妄改,书评里口下留情。)
一曲浣溪沙由容若借酒歌来,曲调婉转戚苍,词意嗟叹之余有所坚持,凌啸虽不是多愁善感之人,但是也为之动容,喃喃吟咏一遍,竟是痴了。自己在这强权利驱的世上,还能有所坚持,有所作为吗?
有伤在身的他,心神波动太甚,一丝丝疲意袭来,竟似春蚕绕茧,渐渐迷了意识,睡入梦去,朦胧里只听得容若谈什么赐婚的事。
 

卷二 不问苍生问鬼神 第五十一章 看你拿什么世袭罔替
次日清晨,凌啸又是自然醒来,却感觉到很是烦闷,趴在床上确实难受,一怒之下,和自己较上劲了,疼,你还能把老子活活疼死吗?一咬牙,忍着疼痛,凌啸就爬起身来。说来也怪,人一旦决定面对和承受,困难和苦痛就还真的像不是难以克服和忍受了。凌啸蹭出房门,来到小院里,倚坐在小亭石凳上,新鲜空气迎面而来,神清气爽。
往昔的生活给凌啸留下了很多难以忘怀的习惯,比如哼哼歌什么的。一时间歌性大发,也许是很久都没有放纵这种习惯了,凌啸哼得很是起劲,唯一缺少了乐器的伴奏。不过,很快他的遗憾被一种打击乐器给弥补了――一只铜脸盆摔落在地上,叮叮当当还滚了几转。
小依一身月白紧腰小旗袍,从院口跑了过来,咚咚地脚步声,告诉了凌啸,她穿着花盆底。“我的爷,叶太医可是反复交代,您需要卧床一个月的,怎么可以爬起来呢?”嘿,穿个花盆底,也跑得这么快。小依拉着凌啸的臂膀,就要扶他进屋,看到凌啸不动,明眸里都开始噙着泪水了。
“小依,你听我说,屋里面我可实在呆不下去了。这样吧,你去叫大爷喊来。”
“大爷一早上就和小雅出去了,没在府里。爷,您身子骨金贵,千万别为难奴婢们做下人的好吗?”
“他和小雅出去了?嗯,这样啊,你去叫那几个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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