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 罪恶感 by林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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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 罪恶感 by林染-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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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坚持什麽毫无关系,已经变成一种矫情,他确实跟这男人发生了亲密的行为。虽然是对方死缠烂打,他也从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至於以後怎麽对待这个家夥……他也懒得去想。他特殊的职业决定了他并不能考虑什麽以後。

果然并没有等太久,男人就喜滋滋的端著盘子过来,两个人坐在他简陋的餐厅一起吃著味道不佳的宵夜。

黎竞也没怎麽挑剔,能够在性事之後还为他做东西吃的床伴绝无仅有,他面不改色吃著盘子里过淡的食物,在对方连声抱歉的时候只微笑了一下。就是这麽一点友善的微笑,竟使对方哽咽著声音表达感激,说什麽这是七年来第一次可以跟他坐在一起……

真的很白痴……黎竞没好气的瞪了过去,嘴里含著食物模糊的低吼:「吃你的……少废话……」

「哦……」对方还是像个白痴般笑著,带著泪意的眼睛一直偷偷瞄过来,不过他现在已经不会再觉得那种眼神有多恐怖了。顶多是一只狠狠咬过自己一口,之後却又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小狗……

顶多是一只狠狠咬过自己一口,之後却又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小狗……

他这样想著,也瞄了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一眼。对方碰上他的眼光之後又惊慌的移开了视线,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惹得他差点噎著,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你干嘛!好好吃!」

男人立刻把乱动的手脚都放好,拿著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来。他突然发现自己经过这个晚上,已经开始习惯控制对方的感觉,从之前的性事里面,就重复了好多次。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这男人真的就像自己小时候养过的那只狗,只要自己的眼睛看著它,对它笑一笑,它就一直摇著尾巴,绝不违逆主人的任何命令。甚至自己一个眼色,它都会伤心或者高兴,但如果自己抱著别的狗狗玩,它就会冲上去狂叫著嘶咬对方。

那只小狗最後死於一场小小的车祸,他曾经哭了好几天。虽然平常对它并不是太好,可那是他生命里面唯一视他为全部的存在,他其实也需要那只小狗,来体会自己并没有被遗忘或漠视。

单纯的小狗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一直到死去的那天,它的全部世界就是身为主人的他。所以在它死掉以後,他也再没养过其他的宠物。如果所有的宠物对主人都是那样忠诚,他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强烈的失落。一只宠物,只能活几年或者十几年吧,他却可以活很久很久,既然没办法相互陪到最後,那就不要进入他的生活。

七年前的他,以为明晓就是那个可以跟他相伴到老的存在,即使彼此分开,他还妄想过明晓会回来找他。再後来,父亲病死,他慢慢习惯一个人住在这间屋子,出入於酒吧暗巷之中。他再没有奢望能够重遇明晓,甚至不敢奢望会有任何一个人跟他有所联系,他已经不是十七岁的黎竞。

一直到吃完了盘子里的东西,蔡以光才敢开口说话,他有点畏缩的小声询问黎竞,「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黎竞点点头,开始起身收拾碗筷。

「那个……你父亲什麽时候……」蔡以光还是不太敢多说话,但又忍不住探问有关黎竞的事。这间屋子的客厅就挂著黎竞父亲的黑相框,他进门的时候早注意到了。

黎竞端著盘子回头看他一眼,对他结结巴巴的样子很不以为然,「你在难过什麽?又不关你的事!他是病死的……三年前。」

「啊──那……那你现在的职业……是从什麽时候……」

「这也不关你的事!」黎竞把碗碟丢进洗碗池,一边冲洗一边大声说话,「也是三年前!他病得跟厉害,我就多借了一点钱……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蔡以光不再继续问了,坐在桌边沈默的看著黎竞的背影。对於黎竞来说,那真的能够过去吗?借钱……是为了父亲的病,不得不借下所谓的高利贷吧,之後就替对方工作,以此偿还他永远还不清的债务?小说中的悲情烂俗桥段,在黎竞的嘴里只有简短的一句话──都过去了,他活得很好。

「那个……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好好睡一觉。」黎竞背对著男人这样交代,以略带强硬的命令口吻,他不用回头就知道,男人一定会老老实实的照做。

果然,身後马上响起回答的声音:「……嗯。你也好好休息。呃……你明天晚上回来吗?」

「也许吧。看有没有事情忙。」

「……那个,你还差多少可以还清?能告诉我吗?」

「……这个不关你的事。你给我好好回去睡觉。」黎竞回头盯了男人一眼,对方赶紧闭嘴站起了身。

「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看著男人极为缓慢的步伐,黎竞有点好笑的看向窗外的天色。都已经快要天亮了,微朦的晨光透出深深的蓝。还休息个屁,即使是他的这种工作,也得每天去社团报道,严格的制度是不能违抗的。何况他欠的不止是金钱,还有社团在他最困难时出手相助的人情。虽然对社团而言,那不过是一笔交易,对於当时的他来说,却是唯一的救援之手,也是唯一的出路。

至於退出,他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就算有一天能够还清所有的债务与人情,他也做不了任何别的工作吧,他学生时期的不良纪录、他这几年出入警局留下的厚厚的案底,都决定他只能走在这条路上。所以,他不去想以後,也不想再遇到明晓,他不能保障带给任何人幸福。而执意缠住他的这个男人……真的是个意外,他竟然不知道该把这个家夥怎麽办。

他很明确的推开了,没有任何作用,他嘲讽也好、虐打也好,都是这男人求之不得的,就连极为粗暴的一场性事,也是这男人可怜兮兮向他恳求的,对於这种赶不走的小狗式的无赖,他能怎样呢?凑合著顺其自然好了。

黎竞甩甩自己的头,不再为这件破事伤神,很快的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只是在下楼之前,他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轻轻走到隔壁,把耳朵贴在了对方的大门上。

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响动,应该是乖乖的在睡觉了。很好,晚上可以奖励点什麽,就带个甜点回来好了,他记得那家夥以前喜欢吃刚出炉的蛋挞,还经常在课後带他出去一起吃。

他满意的转身下楼,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用小时候对待那只狗狗的方法,来对待那个麻烦的男人。

从那天以後,两个男人不可思议的变成了半同居的状态。

黎竞每天照样去「上班」,有时接近凌晨才回家。但不管他回得多晚,总有一顿热气腾腾的宵夜等著他。

在表面的和平共处中,两个人渐渐组成了支配者与被支配的关系,蔡以光把自己放在一个极低的位置等待任何来自黎竞的召唤。

几乎是每隔一天,在黎竞体力充沛的时候,他们都会做一点成人之间的活动,唯有这件事,蔡以光敢於主动要求。只要他用卑微而湿润的眼神看过去,黎竞立刻明白他的需要,身体也会被撩起激烈的反应。

就性事的和谐上,他们倒是无比搭调,黎竞终於告别了往日的心理障碍,从一个并不嗜好性爱的男人变成了沈迷於这件事的健康青年。但是除了上床和一些比较浅的话题,黎竞拒绝蔡以光得寸进尺的企图,在对方试探他更多心事的时候,就会闭上嘴以冷硬的眼神瞪过去。

他们可以一起看电视、聊新闻热点;甚至可以吃著零食坐在一起看球赛了。虽然黎竞知道那男人其实不喜欢足球,只是喜欢看他欣赏球赛的样子,因为每次他为了自己喜欢的球队进球而欢呼之後,总能捉到对方红著脸移开脑袋的窘迫。

就这个问题,他曾经命令过男人,「你不用勉强自己坐在这里,不喜欢看就回去做你的事。」

男人很坚决的摇头,继续沈默的坐在他身边,宁可忍受九十分锺自己眼中枯燥无味的「一堆男人追一个小球」。

也并不是什麽忍受……对於蔡以光来说,黎竞欢呼雀跃的表情是那样珍贵,带著少年时代残留的稚气,又有散发性感味道的纯粹快乐,那种极高强度的兴奋……只有在黎竞沈迷於性爱高潮的那几秒可以看到。

蔡以光慢慢开始感受到,能够看到快乐的黎竞,比其他任何事都要好,它能让自己获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幸福。

他不可能成为黎竞的伴侣,他永远没有那个资格,只要像现在这样,能够安静的待在黎竞身边,看著黎竞吃零食、为进球而欢呼,并且偶尔看他一眼,跟他说几句话。

蔡以光的小说已经遭遇瓶颈,後面的情节暂时无法写下去。他不知道坐在楼顶的男主角应该怎样选择,是直接死掉还是继续无耻的缠著那个无辜的女孩。

继续纠缠下去的话,也许女孩会同情或者心软,但那其实不会是爱,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是对等的关系。

就像现在的他和黎竞,他不敢也没有无耻到想要得到黎竞的爱情,他只是在利用对方的性向和身体欲求,以一个绝对弱势的位置来维系他们的关联。黎竞居然能对他产生性欲,这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上天的恩赐。

他就那样一直看著黎竞,对方的一举一动任何表情都不想错漏。黎竞有所察觉的偶尔瞪他,也只能让他红著脸暂时转过头去。可顶多过了一两分锺,他又无法自制的故态复萌。

黎竞也懒得再看他,保持著眼睛盯住屏幕的姿态平稳的发号施令:「我饿了!今天想吃甜的,快去做!」

「嗯!」蔡以光马上起身,勇敢的跑进厨房与食材和碗碟展开战争。

吃完了凌晨一点锺的自创甜品,黎竞擦著嘴给予最新的评价:「味道还行……你进步了。」

「啊……真的吗?」蔡以光登时高兴的笑出声。

「白痴……至於笑成这样!」

「……不好意思。」蔡以光赶紧忍住兴奋的表情主动收拾碗筷。

「那个……我要出去几天,时间多久我也说不准。」

「啊?黎竞,你该不是……那个,没有危险吧?」蔡以光很想追问到底是什麽事,却又不敢刺探得太多,好不容易才让黎竞可以容忍他的存在,他现在比从前更害怕惹来黎竞的讨厌。

「……应该没事。」黎竞也不太确定的沈吟著,浓黑的眉微微皱起,「总之有几天不会回来。你记得别丢人,又跑出去哭。」

「……我不会了。」蔡以光被黎竞的警告弄得耳根红透,上次他真的太丢脸了。以为黎竞上完他就把他扔掉了,再也不会回到这个住处。就像七年前……被关上的那扇大门,那种歇斯底里的沮丧让他完全失控。

不管怎样,黎竞竟然会对他做出交代,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足够他高兴好一阵了。虽然对方从来没有留他在这间屋子过夜,他也并不敢有那个想法。不是朋友,不是情侣,却能够每天见面,还因为要离去几天而对他知会一声,已经比床伴和邻居还要多点什麽。

於是第二天早上,蔡以光结结实实的睡了个好觉,没有再像前些天,时刻担心黎竞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虽然没有黎竞的屋子里很寂寞,等待的过程却是一种愉悦。因为他知道黎竞会回来,说不定还会给他带点礼物,这些天都是这样──只要他没惹得黎竞不快,每天都会收到对方带回来的点心。

他很想说……其实他早就变了口味,但还是当著黎竞的面开开心心的吃光它们。这真像主人对待宠物的方式……可能黎竞也并不擅长处理这种怪异的关系,干脆把他当成街边的流浪猫狗之类,对著自己叫,就给一点吃的,免得被一直缠著在耳边叫个不停。

在家里等了足足一周,他都没有等到黎竞回家,即使对方交代过,他还是开始变得不安。黎竞家里根本没有座式电话,只有随身带著的那个手机。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彼端的号码,关机的信号让他更加担心起来。

他真的很害怕,黎竞是去做什麽危险的事情,杀人放火……或者被别人杀掉。甚至被警察抓起来……严刑拷打……所有残酷的想像都在漫长的等待中渐次产生了。

他不断拨打那个一直关机的号码,没有一次传来接通信号的声音,在实在没有什麽别的事情可做之後,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老医生。如果黎竞受伤了……一定会去那个地方,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情,他平生第一次超速驾车,赶往那个去过两次的街区。

黄昏的暮色中,他焦急的敲响那扇紧闭的门,过了很久才打开微微一条缝,门後是个陌生的年轻人。

「那个……我找这里的主人,医生!」不知道老医生的名字,他只能这样无礼又含糊的说著,对方眯著眼睛审视他一眼,「啪」地一声关上大门。他赶紧加力拍打那扇门,开始呼唤黎竞的名字,「黎竞!你在吗?黎竞!」

门再次打开,一股大力把他拽了进去。首先迎来的是一记猛拳,当他倒在地上抱住腹部的时候,身边传来好几个人的声音。

「这他妈谁啊?没见过!」

「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他欠扁!叫得那麽大声,万一把条子引来就真的大条了!」

「绑起来好,顺便嘴也堵上!免得乱叫!黎竞还在睡呢,之前流了那麽多血,别让他被吵到!」

听到了黎竞的名字,蔡以光顾不得腹间的疼痛,挣扎著低声说:「我不是坏人!我是黎竞的朋友……」

那个开门的年轻人伸出脚踢他:「你不是坏人,我们是!闭嘴,不准吵!」

旁边几个人把他架起来,放在一个长凳上坐好,好几双眼睛一起审视他。

「你谁?不准废话。」

「我……我是黎竞的……呃,邻居……」

「妈的,吞吞吐吐,一看就不老实!」开门的那个家夥低声骂了句,狠狠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说实话!」

蔡以光又痛又怕,但这群凶神恶煞的家夥显然认识黎竞,他忍住愤怒和屈辱清晰的解释:「我是他邻居,也是他朋友……他说出去办事,一星期没回来。他受伤了?有没有危险?我要见他!」

「……朋友还是炮友?你老实说,没关系。我看你这样子,也没什麽身手,不像道上的人。」有个看起来斯文点的青年似乎信了他,以眼神示意其他人暂时放开蔡以光。

「……我是他的邻居,也上过床。这样可以了吧?他到底怎样?伤得重不重?你们说他流了很多血,我……」蔡以光努力保持著冷静,可额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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