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5-大清遗梦   :原名"却下水晶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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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5-大清遗梦   :原名"却下水晶帘"-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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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爷,您何必如此?琳主子也有自己的苦衷,您只想这个,却不想想琳主子的阿玛因为瓜尔佳大人一事险的受牵连,琳主子难道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阿玛受苦吗?”芳草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想的,她所知道的琳妃,就是救过自己和塞力,温柔和顺天真聪敏,待自己亲如姐妹。    
    这句话和杰书那句话一样,让薄晶震惊到了极点,她整个人成了座泥雕,傻傻地看着芳草,泪珠已夺眶而出。    
    “主子,您别哭了,杰爷也是太想念您了,他也是……他也是嫉妒。”芳草见薄晶哭成个泪人,忙安慰道。    
    薄晶心底知道理亏,却偏偏不知从哪生出股力气来向杰书怒道:“不错,我就是爱权爱势,你懂得什么?你自生下来就是高楼软枕,睡在金堆上的公子少爷……你懂什么你?”    
    “主子,您别这样。”芳草越劝,薄晶越觉得心虚,就似乎越要为自己辩护。    
    “父母抛弃孤灵灵一个亲人没有的感觉你知道吗?还是日日只为三餐奔忙,不得不低三下四陪笑脸,好容易找了个以为可靠的人,却原来被他卖被他耍……”    
    薄晶也顾不得后果了,只是一味地哭嚷:“不错,我为了夺得上位,诡计阴谋背弃良心我都做过,即使这样,我也只是个小小的妃子,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就被废被弃,像淑妃琦妃一样莫名其妙的暴毙?”    
    “你当我不想像你一样,悠游自在可以善良宽厚,可我在这个鬼地方,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善良宽厚,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仁义这些东西,你姑奶奶我养不起,也赔不起……”    
    谁说眼泪像水晶珠子般晶莹剔透,薄晶痛苦地把脸埋在芳草怀里,她知道:自己的泪水,已经没有干净的……权利。


《大清遗梦》第三部分风起

    “主子,您醒了。”薄晶从昏睡里醒来,朦胧中见芳草坐在床沿上焦急地瞧着自己。    
    “怕再生出什么事来,奴婢没敢传太医,婷儿帮主子把了脉,只是七情攻心,倒没什么大事。”    
    芳草小心翼翼端碗参汤给薄晶小口喂着,低声道:“您没见杰爷当日急的,满头都是黄豆粒大的汗珠,要不是我死推活拉的,怎么也不肯离开这儿呢。”    
    薄晶哭闹完这场,再听到芳草这么说,心里松快些了,喝了半盏参茶抬头问道:“别的没什么事吧。”    
    芳草思忖道:“希主子派人来传话,说过几日她的寿宴布菜选酒都列好了单子,让送来。”    
    “是吗?”薄晶心不在焉地从芳草手里接过来展开瞧了,瞧到酒单处,不禁一愣,不解道:“这玫露奶香酒是什么?宫里有吗?”    
    芳草皱眉道:“知书倒是特别说了,这玫露奶香酒不用咱们操心,由她爱元宫供给。”    
    “真是麻烦。”薄晶厌烦地把单子一松,任它飘落到地上,淡淡道:“拿给御膳房胡一衡去,把希妃的话交待了就是。”    
    “主子……”芳草应了拾起单子,却又吞吞吐吐地道:“丽……爱元宫的淑丽宫女……”    
    “她?”薄晶意外不解地道:“她怎么了?”    
    芳草皱眉道:“希主子派她来传话的,说让她帮着主子帮寿宴之事,还在外面候着呢。”    
    薄晶沉忖半晌,还是道:“让她进来吧。”    
    淑丽穿着蓝色棉布的盘襟袍子,只梳了个独辫,一支簪花都不戴,宫女虽然不许浓妆艳抹,但当宠的妃子宫里的人,就算自己不要,主子也要个面子,都是打扮得金围玉绕更显得和旁人不同,像淑丽这样素的是头一份。    
    “奴婢给琳主子请安。”一进门,淑丽就头也不抬地扑通跪到地下,行个大礼。    
    “快起喀,宁嫔托咐过我,你就别当我是外人了。”薄晶不喜欢曾经过于张扬的丽贵人,但见她落魄成这样,确实觉得可怜。    
    “赐座吧。”薄晶朝芳草使个眼色,芳草忙端了脚凳扶淑丽坐下,掀帘子出去了。    
    “在爱元宫过得还好?”薄晶见她脸色倒还好,只是以前细如玉葱的指头上斑斑点点的血迹。    
    “谢主子关心,”淑丽苦涩地笑笑,“希主子恩宠,让奴婢只做些刺绣的轻活儿。”    
    “你且忍忍,我瞧能不能把你要过来,你在我这边,也好代你姐姐照顾你。”薄晶总觉得她眼神里有什么东西,忽起忽落,或掩或露地试探自己。    
    “琳姐姐。”淑丽忽然又跪到地上,满眼是泪地低声泣道:“您答应过我姐姐照顾我的。”    
    “快起来,这是怎么说的。”薄晶忙翻身扶她起来,扶着她坐到自己身边,拿丝帕出来给她擦泪。    
    “我求您安排我伺候寿宴。”淑丽语出惊人,薄晶立刻心里咯噔一下,她脸上不动声色地帮淑丽拭泪,心里却警惕地注意着她的每一个眼神。    
    “不是我不肯帮你,你是爱元宫的人,我怎么好说用就用,想安排就安排呢。”薄晶缓缓地柔声道,“说句实话,你家主子可不是个善碴儿,就算我现在安排了,她说句不行也是枉然。”    
    淑丽听她这么说,急得又皱眉又跺脚,终于忍不住道:“我们主子已经松了口了,说只要您答应……”    
    “什么?”薄晶手指一紧,把那块擦泪的帕子捏在手心,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色,微笑道:“你们主子答应了吗?丽妹妹,你可不能骗姐姐呀,算了,我还是亲口去问问希妃吧。”    
    淑丽就是单纯,听薄晶这么讲,哪里想得到她是虚言试探,只当是真的,立刻不悦道:“琳主子去问好了,当着知书的面,希妃主子答应得清清楚楚,说只要您答应了就成,不然她不会下旨让我来帮您操办寿宴了。”    
    “是吗?”薄晶微笑着瞧着她。    
    “琳主子……琳姐姐……”淑丽见有机会忙又软语相求。    
    薄晶伸手抚过她一头青丝,低语叹道:“我劝你还是不要的好……”    
    “琳主子?”淑丽像是被窥破了心事,脸色忽红忽白。    
    “回你主子话,我不舒服已经托了惠妃操持这寿宴了,要求,求她去。”薄晶冷静地盯着她,“但我再劝你一句,不要去的好。”    
    “……”淑丽咬住唇稍一思索,躬身行个礼,“琳主子的话奴婢听到了,奴婢告退。”    
    见她单薄瘦弱的身影,薄晶知道她只是听到了,并不会记住,忍不住深深叹口气。    
    “主子。”芳草送了淑丽急匆匆地跑进来,走到薄晶身边微笑道:“杰爷原来一直在外面等着呢,好在我出去了,不然这可有得等。”    
    “他?”薄晶讶道。    
    “听说您没事儿,他才走的……”芳草掩着嘴偷笑,果然见薄晶的神情放松了很多。    
    “或许要发生什么大事了……”薄晶喃喃道,眼光投向微有起伏的水晶帘。    
    “什么大事?”芳草不解道。    
    “或许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或许……是个劫。”    
    薄晶起身走到水晶帘旁,瞧着那星星点点闪烁的彩光,“她还是比我强,帮得到你……我也不能白占了便宜不是?”    
    “主子,您这是?”芳草见她自言自语,更是不解。    
    “过来,按我吩咐的去做,明日……”    
    风起……水晶帘散入半空。    
    “绢扇、斗篷、丝被、珠帘、灯笼、串子、羽纱、苏绸、云锦……”薄晶笑盈盈地把各项册子都在希微面前展开,笑道:“姐姐细瞧瞧,可有什么错处?”    
    “妹妹辛苦了……我身子重,难为你特意地往我这里跑。”希微嘴上说着客气话,眼睛却细细一项不漏地仔细瞧着每一条帐目。    
    “除了份例外,皇后、静妃、惠妃和姐姐这里都多加一件羽纱珍珠斗篷。”薄晶边说边看向希微,希微抬眸笑道:“妹妹也该加一件的。”    
    “我有呢”,薄晶摇头笑道,接着吩咐宫女道:“刚才在御茶房瞧见了知棋,你们去请了来,让她来瞧瞧给太后选的这匹云锦颜色可好。”    
    希微含笑瞧她一眼,淡淡地道:“妹妹现在是越来越能干了,怪不得太后都喜欢的什么似的。”    
    薄晶低头一笑,悄声道:“那是姐姐不和我争,也难怪,皇上现在这么宠姐姐,要是我呀,也情愿皇上喜欢才好。”    
    这话说的希微扑哧笑了,半带得意地道:“一个女孩儿家就是不学好,那我偏要气气你了,知书,把昨天皇上赐的老坑翡翠钏儿拿来瞧瞧。”    
    薄晶笑着嗔她一眼,笑道:“别在我面前显摆了,我呀,等会儿万岁爷来了,朝他亲自要一个就是。”    
    “皇上要来?”希微一愣,忙喊道:“知书,拿梳子来。”    
    薄晶掩着嘴直笑,歪了头道:“来不及了,我求皇上下了朝就来的,看时候呀……”    
    话音还没落,就听守在外面的太监喊道“万岁爷驾到。”    
    “哟。”希微又是惊又是笑道:“你个死丫头,不知你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斗嘴不停,两人还是忙不迭地迎了出去请安。    
    顺治见希微迟缓笨重的样子,忙伸手扶起来道:“你身子不便,就别弯腰下去了。”    
    他怕薄晶吃醋,也伸手扶起薄晶道:“你这鬼精的孩子,巴巴地非喊人请了朕来,倒底是什么事儿?”    
    薄晶皱皱鼻子,俏皮地笑道:“有好东西给皇上瞧。”    
    “是么?”顺治被她挑起了兴致,忙不迭地四处搜寻着,却没瞧见什么东西。    
    薄晶从桌上几本帐目下抽出古色古香的卷轴来,双手捧到顺治面前。    
    “这是……”顺治好奇地缓缓展开来,双眼一亮喜道:“阎次平的牧牛图?”    
    薄晶掩口笑道:“臣妾不知道瓷瓶花瓶的,只是听说皇上喜欢画牛,就让家人帮着四处瞧瞧,有没有好的。”    
    顺治极爱好书画,自己也有几分造诣,只瞧得目不转睛,连连笑道:“好,好……”    
    这时就听外面小宫女清脆的声音道:“慈宁宫知棋求见。”    
    薄晶正凑在顺治跟前胡言乱语地评画,听了忙扬声道:“快传。”    
    又赶着道:“让她换了鞋,希妃这波斯地毯可是新换的,昨儿下了雨,别踩进了一脚泥来。”    
    知棋刚要掀开帘子进去,听了忙缩回脚,正巧芳草站在旁边,见门边上搁着一双淡青描画的平布绣鞋,想来不会是希妃的,也就忙不迭地换上了。    
    “是皇额娘有事相传吗?”顺治见是慈宁宫的宫女,愕然道。    
    “不是。”薄晶依在顺治身边也不动,只笑吟吟地道:“是臣妾有事传了她来,皇上,您赏您的画,臣妾这就打发了她。”    
    说着向知棋笑道:“你过去瞧瞧那件云锦的颜色太后可会喜欢?”    
    又转向希微道:“姐姐,你且递给她。”    
    满屋的宫女因顺治驾临,都回避到花厅去了,希微见薄晶提到自己,又巧在那云锦正在手边,也就只好顺手拿起来,知棋哪敢等她递过来,忙不迭地迎上去。    
    “瞧瞧吧。”希微伸手放到知棋怀里,刚要转身,却见知棋似是脚一滑,就朝自己扑过来。    
    “啊……”希微心里着急,但一来知棋摔得突然,二来她身体笨重,哪里躲得开,硬生生地被撞倒在书案上。    
    “希微。”    
    “姐姐。”    
    顺治闻声抬头,只惊得呆了,还是薄晶先冲过去推开知棋,只见希微双目紧闭,像是晕了过去。    
    “快,快宣太医。”顺治缓过神来,只急得脸色苍白。    
    “奴婢……奴婢没有,冤枉……”知棋狼狈地爬起来,知道自己惹了天大祸事,只吓得魂飞魄散。    
    顺治侧头狠狠瞪她一眼,怒喝道:“来人给我瞧住她了,若希妃有什么意外,拿她是问。”    
    知棋只觉得像作梦一样,刚刚还好好地,怎么刹那间就风云突变,她愣愣地站在一边。    
    太医喘着气跑进来,刚要请安,就见顺治怒目圆睁道:“快瞧瞧希妃可好?”    
    “是。”太医半屈的腿忙直起来,只见希妃微闭着眼躺在坑上不醒人事,脸色倒还好。    
    “回皇上的话,希妃娘娘脉象平稳,想只是被惊到了……”太医伸手搭了脉禀道。    
    “那就是没事了?”顺治松了口气。    
    “想是受了惊吓。”太医恭敬地道。    
    “好险呀……”薄晶拍着胸口叹道:“好在堆了一案的绸缎。知棋,你是中了邪还是怎么了?”    
    这话让顺治注意到旁边呆立的知棋,刚要发火,又听薄晶道:“我也明白,你对静妃姐姐一片忠心,处处想帮她,但希妃肚里的孩子是皇上的骨血,大清的龙脉,你怎可一时冲动,伤害了希主子。”    
    这话就把矛盾挑到娜木钟身上,顺治忽然想起那日庄太后唤了自己去,难得的温颜笑语,静妃竟和谧贵人坐在旁边。    
    “皇额娘唤儿子来有何吩咐?”顺治不悦地瞧着静妃。    
    “你来得正巧,静妃和谧贵人也在。”庄太后如瞧不见顺治的面色,平静地微笑道。    
    “额娘,倒底是何事?”顺治瞧向谧贵人的神色还柔和些。    
    庄太后看在眼里,只有低低一叹,微笑道:“谧贵人和静妃向来投缘,眼瞅着谧贵人肚里的孩子要出世了,她想……交给静妃带。”    
    那夜的一幕和今天知棋的举动连在一起,顺治立刻做出了判断……    
    “来人……”,顺治的脾气本来就是冲动而任性的,他几乎不经思索,就立刻下了旨:“给我送到慎刑司,立毙杖下。”    
    此令一出,满屋子的人都吓得苍白了脸,知棋只觉得全身一软,瘫坐在地上,不住哭道:“皇上饶命。”    
    “祥公公,圣上的口谕您没听到吗?”薄晶似是好心地提醒小祥子,她知道顺治的脾气火爆,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不趁他气头上成了此事,恐怕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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