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会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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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会说我爱你-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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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贺佳勤问。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简单地说,是和孙大哥的过去有关……因为……”

“我自己说!”孙祈伟打断了她的话。

“那没我的事*%?如果你们两人点头原谅我,我就可以走了。为了不让我的良心过意不去,我日后会对两位的大恩大德有所补偿……”

“你别走!”贺佳勤叫住小萍,“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

“我会说真话的。谁没有过去?说真话没什么大不了。她都坦白招认自己做的坏事了,”孙祈伟瞄了小萍一眼,“我这么大的人,还没勇气把来龙去脉说清楚?我对不起的人又不是你……只是,这里人太多了……我们两个人的事,只说给两个人听,好不好?”他挥手对小萍说:“谢谢你,你真的可以走了,瘟神!”

“放心,除非你们要我出现,否则我是不会随便出现的!”小萍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他发动车没多久,她就仿佛接收到了他的脑波般,马上了解他要去的方向:“你要到苏澳,是吗?太远了,你疯了……”

“我的心事只有你最懂,”他微笑着说,“我保证,你几点有事,我就几点送你回来。”

“我没事……但我明天要上班……”她的口气已经软了下来,“告诉我怎么回事?”

一路上,孙祈伟像个喃喃自语的精神病人,足足把钱小莉之前和之后的故事讲了两个小时。前晚为了筹办记者会几乎没有入眠的贺佳勤到后来昏昏然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已然浸泡在漆黑的夜色之中,耳畔只有风和海浪的声音。

她睡得香香甜甜。

“没想到我的故事那么无聊,害你睡着了……”

“不是,是因为……”

“别说了。”他把她整个人抱出车外,在海风的吹拂下,吻得她透不过气来。她的长发像八爪鱼,被湿湿软软的风一推,粘在他的脸庞上。一会儿,她推开他的脸,说:

“你说得对,谁没有过去?我也想告诉你——我知道我并不是较好的,可是,我还要你更了解我。我隐藏得很好,其实,过去的我更像个……疯子!”

她把他拉进海边的石洞里——很小的时候,她常和姐姐佳慧来听海浪声音的地方,给他讲她的故事,她离开家,她谈了一段“不伦之恋”……她没有告诉过杨选和每一个人的故事。

她也自言自语地说,说到他忍不住打起瞌睡来。

“醒醒!会着凉的!”

“我没睡啊。”孙祈伟忽然睁开眼睛,“我只是在想,你曾经要我列举十个爱你的理由……”

“不是一百个吗?”

“拜托,十个就想破头了。”

“我的优点那么少?”她像撒娇似的问他。

“不是不是,其实是因为我爱你,全部都爱,很难列出具体的理由。如果一定要我说的话,我得想得很痛苦。我喜欢你:喜欢你总是想要找寻什么的、冒险的眼睛,喜欢你把自己打点得别出心裁的细心,喜欢你生我气时可歌可泣地想要绞死我的表情,喜欢你逛街时像猎鹰一样的灵敏,也喜欢你说走就走的潇洒,喜欢你工作时整个人像着了火的样子,喜欢你的体温,喜欢你的微笑,喜欢你发呆时有点笨的德行,喜欢你……”

最后一个理由,他想不出来。

“喜欢你原谅我的表情!”

“这是什么道理?你赖皮,我可不想原谅你这个混蛋一辈子!”贺佳勤嘟着嘴说。

“我也喜欢你骂我混蛋的口气,非常动听!”

“你……简直是痞子!”

“那你一定也是,才会物以类聚。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我,才公平!”

很难,真的很难找到说得出口的理由。爱一个人,果然很难找到理由,一说出口,不俗气很困难。她耍赖:“谁喜欢你这个疯子!”

他们投宿在圣诞夜时投宿的小旅馆里。老板娘竟还认识他们。

度过缠绵的一夜,小寐片刻,天色竟已微亮。“喂,醒醒,上路了,我今天可没请假!”贺佳勤嚷着。

“我……我九点也该到片场!”

结账时,老板娘说:“第三次再来,我给你们打八折……”

不久,钱小萍果然回馈了他们一次。贺佳勤接到旅行社的电话,说她“抽”中了免费到夏威夷的两人自由行套餐。

“我是做什么事……抽中的?”

“你用的信用卡是××银行的,对吧?”对方说,“只要你有刷卡,我们就列入记录,用电脑抽出得奖者,得奖的概率只有百万分之一……”

贺佳勤拿到“免费”机票和住宿券,和孙祈伟度了一个完美的假期。当然,孙祈伟没有再迟到,准时上了飞机。

度完假,孙祈伟在公司接到信用卡的账单,赫然发现所有“免费”的机票和住宿的费用都在上头。

“又是你!”

他哭笑不得,对鬼头鬼脑的小萍大吼。

“小小伎俩,何足挂齿?”小萍说,“我这次做的是好事,不是吗?”

“你……你真是作奸犯科的天才……”

“别生气,喏,我还有礼物给你。”小萍把一个陶制的杯子推到孙祈伟面前,“昨天去看我姐,她烧的,说要送给你。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发现那个张老师……土土愣愣的那个陶艺家……”

“别乱批评我的朋友!”孙祈伟说。

“他对我姐可能很有意思哟!可是又不敢启齿,我该用什么方法,让两个人烧得炉火纯青……”

看样子,小萍恶作剧的对象又转移了……

5。无耐的婚礼

我不敢跟感情太轻易靠近。

我怕负担,还有身边的人们加给我的家庭价值或感情的意义,

我还怕负担一件事,那就是你“糊里糊涂”爱上了一个人生观不一样的人,

或“不知不觉”间让他把全身重量放在你身上。

奇怪的是大多数人不怕,只要爱人让眼睛专注地凝视他,他就忘了一切。

我也怕,大多数的男人找女人,只是在找第二个母亲,

但奇怪的是,很多女人都不怕,并因为被“爱”而觉得很兴奋。

——李燕珊

一直到菊若结婚的前一天中午,燕珊这个临时答应的伴娘才答应试礼服。

婚礼推延了两周,原先答应当伴娘的朋友没法来参加婚礼,李燕珊在菊若数次电话恳求下,'奇‘书‘网‘整。理提。供'答应拔刀相助。

李燕珊对当伴娘这件事并无意见,只是不太愿意穿上像“芭比娃娃”一样的礼服,不知道有几年没穿上裙子了。

“穿上裙子会损伤你的尊严吗?”菊若帮燕珊把礼服背后的拉链拉上,“我觉得很好看啊,你其实……很有女人味的!”

“我为什么要有女人味呀?”燕珊不以为然地说,“说到这三个字,我就想到那种巴不得把雌性荷尔蒙涂在身上以招蜂引蝶的母兽!”

“好了,好了,说不过你,求你乖乖地屈从一天。”菊若为燕珊挑了一件浅金黄色微微露背的晚礼服,式样简单,其实也很保守,燕珊却一脸别扭地想把胸前和背后的布拉高。

“你再拉,我就帮你借清宫格格装,让你从头到脚包得像粽子一样出现在众宾客面前,好不好?”

“我才不要,土不可耐。”李燕珊说,“难道伴娘不能穿她平常的衣服吗?我真搞不懂,为什

么大家要在婚礼上把自己搞得完全不像自己,美轮美奂假兮兮的样子?其实我看,真正的婚姻一点也不华丽,是柴米油盐加上夫妻偶尔在生活细节上彼此看不顺眼,为马桶盖该掀上来还是放下去而吵架,为牙膏从前面还是从后面挤而彼此记恨在心……为什么要在婚礼的时候把婚姻包装得那么华丽而虚伪?”

菊若听她这一阵抢白,哑口无言。

“我看有些女人根本就是爱上了这种华丽的虚伪,喜欢每个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的感觉,爱不爱那个男人无所谓……”

燕珊看菊若一眼。菊若本能地回避了她的眼神,她是在说自己吗?

昨天是她在心里给杨选的最后期限。她看他每天下班后到她楼下徘徊,手指几度对着对讲机,就要按下去了,却又不知为什么缩了回去,然后离开,真不知道他想要对她说什么话,那么

难说出口。菊若默默地等了好几天,告诉自己,昨天是最后期限,如果他没勇气说,她只好依照她原先预订的人生路走下去了。

他竟然没来。

她嘲笑自己的焦虑和一厢情愿的等待。“一切都只是无聊生活中的一个不切实际的狂想而已。”街灯亮起很久很久以后,她拉下所有的窗帘,好像要把所有的杂虑都挡在外头,只准她的结婚进行曲在耳朵里鸣响。

拉下窗帘,她忽然觉得房子变得很小很小,小得让她窒息,她跟全世界惟一的管道只有电话。她开始打电话给李燕珊,也不管她像头牛一样正在为截稿时间笔耕,要求燕珊当她的伴娘。燕珊勉强答应后,她打电话给自己的母亲和赵鹏远,报告这个好消息。“她答应当伴娘这件事好像比你自己要结婚来得让你高兴。”赵鹏远说。

她总需要一点动力,把她往前推,别让她一不小心就跌落在紧紧包围她的灰色地带里。她决定不要让毫无希望的幻想侵蚀她的现实。

胸口好闷,心脏好像要被迫从胸腔挤出去一般。当李燕珊说到“爱不爱那个男人无所谓”的时候。

“杨选呢?他会不会来?”菊若鼓起勇气问。

“他啊,”燕珊脸上有一抹诡异的表情,“应该会吧,如果他明天起得来的话。”

“什么意思?”

“昨天……下午……他和建筑商去跟人家交涉的时候,被一块空中丢来的砖头打昏了。”

“怎么不早说?”菊若闻言愕然。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你结婚前,我不想把他的倒霉事说给你听。反正,他又不会死!”燕珊很酷地说。

“他本来还不打算告诉我。昨天下午我要出去上班时,看见有个女生正用钥匙开他的门,我以为是小偷!原来她是他的助理,替他回家拿换洗衣物到医院去!天底下哪有这样衰的人,上班没几天就差点因公殉职!”

“他在哪里?”

“你别急,他不会怎样,只是后脑勺肿起一个包。医生怕他有脑震荡,说他还要住院观察看看……他人很清醒,只是不能起床……”

“怎么不告诉我?”菊若慌了。

“他说,不要告诉任何亲朋好友让大家担心。过几天他就会好,他还请我帮他包红包给你!”

“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菊若的语调升高了八度。燕珊吓了一跳。

她把医院名称告诉菊若之后,菊若根本没想到,燕珊身上还穿着伴娘礼服,自己就拎了皮包,冲了出去。

菊若悄悄地走进病房时,头上扎着纱布的杨选正拿着一张纸在和护士说:“你帮我订这样的蛋糕,好不好?给这个住址的林小姐,记住,一定要按照我画的设计图,这里是鲜奶油,框边要用巧克力,还有……”

“她生日?”护士问。

“不是不是,她要结婚了。”

“结婚蛋糕?哪有人送这么丑的四方形蛋糕啊!”护士直言不讳地说。

“你不懂啦!”

“我要忙完我的事才能去替你订哦。”护士说。

“没关系,记得今晚要送到她手里。”

“为什么?”

“你不要问那么多。”一阵头痛袭来,杨选闭起了眼睛。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总觉得是在完成一件必须完成的事情。昨晚头痛得厉害时,心里一直挂记着,有些事要急着做完。但身体不听使唤,一直往柔软的床铺下沉,病床像流沙一样,他越挣扎越往下陷。

今天一醒来,精神好了点,他就在纸上画了这个蛋糕的设计图。

“我帮你订好了。”菊若轻声说,从护士手中抽走了那张纸。

她静静地坐到杨选床缘,打开那张纸。上头写着她的名字、住址,还有一个蛋糕的“建筑结构图”——一个方形的大蛋糕,十五英寸长,十英寸宽,鲜奶油素面,用巧克力框边,中间有两条平行的横线,连接右边边线,在往左三分之二的地方戛然中止。她马上看懂了,这是个E字。“爱”拼完了啊!他分明知道她在玩的游戏。

“谢谢你,我心领了。”

“不客气。”杨选不自觉地回答,猛然睁开眼睛,看见他正想看的人。

没病没痛时,没觉得她的微笑如此安定人心。

他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她的手。记忆中,这是两人有史以来最亲昵的举动。他看见她眼眶微红,呼吸有些急促,嘴巴抿成一线,好像在克制自己说出什么话。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杨选问。他指的是婚礼。

“准备好了。”菊若平静地回答,“准备好要取消了,因为你的蛋糕。”

如果自己从小的志愿是当新娘,菊若想,那也该当个货真价实的新娘,不是找个安安稳稳的避风港,而是找个她愿意爱的人做伴。

随后赶到医院的李燕珊目睹了这一幕。她叹了口气,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隐约从菊若坚定的侧影明白,'奇‘书‘网‘整。理提。供'她正在做她人生中最艰难的决定。

她想不到菊若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她从小看来比菊若坚强,事实上,菊若的勇气胜过她许多。

李燕珊永远不会告诉林菊若那个秘密,很久很久以前她大学时绝无仅有的一次失恋,正是因为杨选,她以为她跟他谈得来,没想到他追的是她的室友。燕珊受的打击,一直藏在心里。第一次,没有跨出去,此后,她越来越难跨出一步走进爱情的疆域。随着年岁增加,她对他的情感,已经变得像哥儿们一般。她知道自己更怕伤害,宁愿保持着永不变质的关系,永远的友谊。

她的那口气不只是为自己叹的,也是为赵鹏远叹的。当两个爱人互相凝望时,天圆地满,很美,但常有“多余”的人会受伤,不是吗?

6。改变

我是从烘蛋糕的过程中慢慢了解了感情是怎么回事。

你可能花很长的时间,费很多力气,却制造出很坏的成品,连流浪狗都不愿意吃;

或者做出你觉得很不错,别人却很难过的成品。

六月六日。

贺佳勤主动约了杨选,在他们分手时去的咖啡厅。

她看见杨选从红砖道的另一头走来,以有点疑惑的眼睛搜寻路上的招牌。老样子!他总是没有办法确定哪家店的正确位置,不管他去过几次。他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西装、黑衬衫,打着一条灰色缎面领带。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是她过去帮他挑的。天气渐渐热了,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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