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劫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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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劫东京-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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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简直太荒谬了。”    
    “这就是日本。”阿卡里的声音透着无奈。他把头盔套回头上扭动了摩托车的油门,引擎在黑暗中发出轰鸣。    
    马尔科姆也把自己的头盔带上,嗅着皮革、玻璃纤维、还有汗水的味道。他为阿卡里感到难过,因为如果他挣不到钱,卡尼无疑会非常生气和失望。但是那还只是一方面的担心。他闭上眼睛,但是依然能看到那两个穿着花衬衫的黑帮分子。他想起了香港之行之前纱代就一直在跟他说的那些东西。这里不是美国,也不是华尔街。马尔科姆回想着那个浑身都是文身、带着太阳镜、面相凶恶的家伙。那人一直瞪着他,记着他的面孔。这里不是纽约,这里是东京。    
    他还在颤抖着,但还是开动了摩托,踏上了回家的路。


新加坡香港(7)

    24 东京    
    闹钟的电子屏幕上显示时间是早上5点,但这有点儿不太可能。因为如果真是早上5点,马尔科姆应该正和纱代躺在一起,紧紧挨着她温润柔滑的肌肤。他应该正在做着关于橄榄球或日经市场的梦,甚至于是有关新泽西的梦。他的身体应该正处在一个恢复和调整的状态,因为他刚刚熬夜研究了印度尼西亚市场,分析了它的波动将会对大阪交易市场产生怎样的影响。    
    可是现在,马尔科姆直直地坐在睡垫上,眼睛睁得圆圆的,紧盯着放在那部崭新的电视机顶上的闹钟。没错,时间是5点,他很清醒。    
    然后电话响了起来。    
    他从铺盖里钻了出来,身旁的纱代翻了一个身,然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马尔科姆用手掌轻抚了她的头发,然后起身去接电话,脚下的大理石地面给他带来一股凉意。电话又响过几声之后,马尔科姆终于在他几个星期前去京都游玩时买下的红木梳妆台上找到了那只无绳电话,于是他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马尔科姆,我想找你谈谈。”    
    是阿卡里,但是他说话语调很高。自从两人那次从黑帮聚集的地方回来以后,阿卡里就一直在疯狂工作,试图找到某种法律途径来把那些帮会分子赶出去,这样的话他就至少可以收回一部分的贷款。但现在从他的语调来看,应该是没有什么积极进展。或者更确切地说,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很糟糕的情况。    
    “你怎么好像很害怕?”    
    “我现在几乎是胆战心惊,不过现在我不想在电话里谈这些。”    
    马尔科姆觉得阿卡里应该只是在胡思乱想,不过他又不太肯定,因为他又想起了那个挥舞着匕首的少年。    
    “我马上过来。”马尔科姆回答,说完就伸手去找裤子。    
    “我现在不在公寓里,我在办公室。但是我也不想在这里见面。我们一起骑车出去谈吧。20分钟以后在伊豆车道那边见面,就在收费亭那里。”    
    马尔科姆很快就穿戴整齐了。伊豆车道是他和同事们一起去飚车的私有收费车道。到那里去谈论工作好像有点奇怪,但是私有车道至少是还算能保障隐私的。而且阿卡里肯定特别希望在5点这么早的时候去,因为不会有别人。这样他应该可以暂时不去想贷款的问题,马尔科姆也可以暂时不理会他和纱代的争执。过去的这两个星期当中,马尔科姆尽量地多陪着她。他拒绝了ASC其他那些交易人很多的邀请,甚至于包括卡尼。但是纱代却好像仍然对他有些芥蒂,每当马尔科姆想要跟她提到哪怕只是稍微涉及到工作的事情,她就非常敏感地躲开了。马尔科姆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这些反应是不是来源于她父亲告诉她的关于卡尼和ASC的东西,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两人的关系确实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马尔科姆挂上电话,把听筒又放回到梳妆台上。他转过身来时,看到纱代也醒了过来,妩媚的杏眼紧盯着他。她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遮住了脸庞的一半。    
    “这么早啊。”她问的倒是不多。马尔科姆点点头。    
    “阿卡里有点事情需要我帮忙。”马尔科姆还没有告诉她那栋楼里黑帮的事情,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曾经面对面接触过她警告他不要去招惹的人,她的反应肯定会很激烈。不过其实他是很希望可以告诉她的,毕竟她父亲也跟这些人有瓜葛,而且她或许还能告诉他怎样才可以帮助阿卡里处理这个局面。但是他知道这样的谈话无疑还是会不欢而散。    
    “小心一点儿。”她柔声说,好像尽管马尔科姆什么都没说,但她什么都知道。当然她每天早上都会在送他去工作的时候跟他这么说,但她从来都不相信他所说的他只是一个简单的交易人,还有他的世界再平凡不过。而且现在经历了香港之行和跟黑帮的照面之后,马尔科姆自己都开始同意她的看法了。    
    30分钟之后,马尔科姆把车停在了收费亭旁边,然后用一只脚踮在地面上保持住平衡。他把头盔面罩抬了起来,让凉风冲刷自己的脸颊。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天色很亮空气很干,没有一点儿雾气。在他面前,车道蜿蜒着向远处延伸。收费亭里没人,但是让人奇怪的是,挡住路面的大门却是开着的。    
    马尔科姆四处看着,想找出阿卡里的踪迹。阿卡里应该在他之前到这里的,因为办公室离这里要少10来分钟路程,而且从公寓过来的路上马尔科姆一直都没有超速。但是显然阿卡里不在这里,马尔科姆在想他是不是已经先来了而且决定自己先绕着场子跑一圈,这样的话门开着也就说得过去了。    
    马尔科姆又等了10分钟,然后把头盔重新戴好。他最讨厌等人了,所以决定自己先走一段,然后再掉头回来看阿卡里到了没有。他把身子压得很低,不停地扭动车把加大油门,飞速穿过了大门。他让车子跑得越来越快,身后飞溅起很多砾石,清晨的凉风飞速从头盔边掠过的声音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快感。两侧绿色的田野飞速地退到他身后,车胎下面的路面蜿蜒曲折。他低头看了一下车速,发现已经超过了120英里每小时。他不觉偷偷笑了起来。纱代说对了,这里不是美国。在美国是没有私有车道的,所以在那里他绝对不能把摩托车开得这么快。    
    他拐过一个急弯,然后把油门加得更大了。已经130了,而且还在继续。前面还是没有看到阿卡里的影子,只有空荡荡的路面。这里现在就是他一个人的赛车道,在6点之前将不会对他人开放。他可以在沥青路面上狂奔5英里,没有限速,也没有规则。他紧贴着车身,然后继续加大了油门。    
    已经是140了。以前他从来没有跑到这个速度。现在他的杜卡迪已经都不怎么抖动了,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堂一样的感觉,只有刺激和兴奋。他想要再快一些,但是看到几百码以外的路面有一个急弯,几乎是一个U形,于是他只好把速度降了下来。    
    他把车速降到90,80,然后到70。对于弯道行驶来说,这个速度其实还有点高,但是他知道自己能够控制住。    
    他以60英里的时速进入了弯道。这里感觉比印象中要紧窄一些,他把身体大幅度地倾向左边,护膝接触到了沥青路面,发出很大的声音。他的速度是有点快,但是之前他这么跑过,现在也差不多要完成了——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辆轿车,黑色的金属和有色的玻璃车窗。车子从弯道的另一侧径直朝他冲过来。他看清了这是一辆大号的宝马,开得很快,快得有点离谱。这车子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这是条私有车道——但是马尔科姆现在根本没有时间细想,甚至都没有什么时间做出反应。


新加坡香港(8)

    他用尽全力刹车,车胎发出刺耳的尖叫,车身剧烈颠簸着,然后很快失去了控制。车身先是倒向左侧,然后从他身下甩了出去,于是他一下被甩在空中,整个身体完全展开了,四肢就像风车一样在空中旋转。这个过程中他根本就看不到那宝马车,直到身体狠狠地撞在那车上。最先撞到的是背部,撞在驾驶座窗户和后门之间的部分。于是他又弹到空中,然后开始下落,这次是脸先碰到了挡风玻璃。他再次回到空中,从车顶上翻滚了过去,然后摔到了路面上,连滚不止。之后是一阵恐怖的金属撕裂的声音,那是宝马撞向了他的摩托,随后路面上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宝马车很快就消失了。马尔科姆现在仰躺在草丛里,有一只靴子还留在沥青路面上。他能感觉到上背部剧烈地疼痛,双腿扭曲着,但是还有感觉,这倒是个好信号。他的脸也很疼,嘴里有浓浓的血的味道,鼻子和眼睛周围已经开始肿胀。    
    他尝试着轻轻呼吸了一下,背部的疼痛随之加剧,深深地扩展到肺部。他知道自己伤得很重,但好在脑子还在工作。    
    那部宝马是径直朝他和他的车压过来的,然后头也不回地溜了。开车的混蛋根本就没有要慢下来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的意思。而且那车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是一条私有车道,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会开放。马尔科姆自己也不该在这里的,但是门不巧是开的。    
    门是开着的!    
    他本来以为那是阿卡里给他打开的,但是他现在觉得可能自己想错了。    
    他闭上眼睛,让脑袋压在草地上。他试图动一动身子,但是疼得实在是太厉害了。鲜血正沿着脸颊往下流,粘粘的,热热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了。双腿好像还没有摔断,但是手的情形看来和脸部一样严重,而最糟的是他的背。    
    他咬紧嘴唇,不让自己放弃。他想起了自己在球场上经历过的所有冲撞、忍受过的所有疼痛。他告诉自己能够挺过去的,一定能挺过去。    
    随后他想起了躺在床上的纱代,乌黑的秀发半遮着脸庞。    
    他一定要挺过去。    
    一个小时以后,刺耳的警笛声把他从半昏迷状态中惊醒了。他花了点时间才回忆起来自己在哪里。然后疼痛感就回来了,比刚才还要严重,他喘着气呻吟着,用力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还是很疼,但是他还看得见,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还能呼吸。    
    警笛声越来越响了,仿佛穿透了他的耳膜在他头颅里回响。他稍微转了一下头,看着救护车在离自己几英尺远处停了下来。就在救护车后面不远,他看到了自己摩托车的残骸,于是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它一样扭曲和破碎。杜卡迪的整体框架已经严重弯折了,两个轮胎差不多碰到了一起。    
    救护车的门打开了,下来了两名日本医护人员,抬着一副担架,但是看来好像一点儿都不急。两人都穿着浅蓝色的制服,其中有一个脖子上挂着一个听诊器。他们走近马尔科姆躺的地方,把担架在他身边放好。接着戴着听诊器的那位单膝跪了下来凑到他耳边,用日语问道:“你还好吗?”    
    马尔科姆盯着他。这人根本没有要采取任何急救措施的意思。没有氧气罐,没有颈背固定装置,也没有伤口压布。听诊器看来也不过就是摆设。不过让马尔科姆稍微安心一点儿的是,他能看到的伤口好像都没有严重出血的情况,只是背部、脸部和双手剧烈疼痛。他一动不动地躺着,看着另一个人走到他的另一边。让他震惊的是,这人居然在抽烟。这时第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又问:“疼得肯定很厉害吧?”    
    如果马尔科姆不是确实疼得太厉害的话,他可能会笑起来。这时那两人终于弯下身来把他抬到担架上,动作一点儿都不轻柔。随后他们把他抬向救护车,就在要把他推进车内的时候,他小心地抬头说:“如果你们不打算给我任何药品的话,能不能至少给我根烟抽抽?”    
    带着听诊器的那人冲他眨眨眼,还竖起了拇指,然后把救护车门重重地关上了。    
    马尔科姆觉得最难受的是在身上的摩托车服被剪开的时候。剪刀的每次闪动都给他带来刺骨的寒意,可能他主要是害怕在衣服下面会发现严重的伤吧。但是至少现在有人理会他了,此前他已经在这个小医护所的等候室里待了两个小时了,他倒是更希望自己可以被送回到救护车里。    
    护士们终于把他的担架推进一间有帘子的检查室的时候,里面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日本医生在等他。护士们随后开始准备剪刀等器械,医生则立即通知医院辐射科,他需要给马尔科姆照X光片。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马尔科姆内心的恐惧终于不再那么强烈。X光片显示他断了3根肋骨,但是脊椎没有受伤,也没有内部出血。他的双腿没什么事,手尽管在碰撞中严重受伤,但没有折断。他的脸看上去伤得很严重,但是缝上几针并且休养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好。马尔科姆以前摔断过肋骨,他知道那些裂痕会带来疼痛和不便,但是还不会威胁到生命。    
    医生能说一点英语,足以告诉他救护车可以把他送到东京大医院里接受进一步的检查,他连忙表示同意。此后医生给了他一大把止痛药和一杯温水。马尔科姆很快发现尽管这医院和急救员可能是不怎么样,但是止痛药的效果是一流的。十分钟以后他就觉得自己像是漂在一个安全宁静的地方。被塞回到救护车里时,他几乎完全没有什么意识,回到城里的路上也几乎没怎么感觉到颠簸和摇晃。    
    药效差不多过去的时候,马尔科姆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温软的床上,而且是在东京最好的一家私立医院里很安静的一个病区。这是一间单人病房,从窗户里可以俯瞰下面的公园。房间里有一台电视机,还有西式的卫浴设施。他不知道在这里接受治疗要花多少钱,不过他现在根本不在乎。他还活着,这就够了。他的背部和胸口紧紧包裹着绷带,手上和脸上那就更多了,不过他知道自己会好起来。    
    他昏昏沉沉地躺着,正要睡着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他费力地抬起头,发现阿卡里溜了进来。阿卡里很快发现他醒着,然后快步走到他面前。    
    “我的天哪,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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