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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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一后-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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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更衣!”乙浑说完便往内室而去,内侍连忙紧步跟上。

“来来来,晗儿,让娘亲看看!”冯宁轻轻地拉过儿子。

拓拔晗身穿一身小皇袍,似乎有些不高兴,板着一张脸,倒有些皇威初现。

冯宁身为人母,岂能不知儿子心中所想。勉强笑道:“晗儿,今日是个大日子,切不可耍性子!”

“娘亲。儿子不过是傀儡戏里的人偶!”拓拔晗撇撇嘴。

冯宁神情一僵,随即才问道:“谁告诉你的?”

“不用人告诉。儿子也能从众人神情中看出来,乙浑现在已经权势滔天,儿子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如此来,爹爹的大仇何日得报!”拓拔晗一股脑儿地把心中地烦闷说出。

冯宁惊得都开不了口,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天资聪明。可是如今看来怎么已经有些聪明的妖魔化了,难道这是穿越地后果。不过这样的后果,她很乐意接受。

这些念头在脑子中一闪而过,随即又想起无奈地现实,忙喝道:“如果你再这么下去,娘亲不只要为你爹爹报仇,还要为你报仇了!”

“娘亲。”拓拔晗还是有些倔强。

“你以为乙浑不敢杀你吗?”冯宁痛心地叹道。

“儿子是皇帝!”拓拔晗不服地反驳道。

“你是个没有丝毫权力的皇帝!”冯宁说了重话。

拓拔晗一下在瘫软了下来,眼睛也开始有些红红的。冯宁不忍地搂住他,安慰道:“这权力好比是一个大火球。技艺高超、精明谨慎之人可玩得十分得精彩;冥顽不灵、疯狂贪暴之人玩此球必会自焚!娘亲相信,乙浑必会玩火自焚!”

“那就这样等着,我们不做点什么?”拓拔晗眼睛一亮。满怀希望地看向冯宁。

冯宁抚了抚他皱起的眉头,笑道:“只要推波助澜就好!晗儿呢。只要好好地做一个四岁的小孩子。”

“只是这样?!我想快点为爹爹报仇!”

“你以为简单啊。很难地,那么多人盯着。还有娘亲把曦儿也托付给你了,娘亲真的顾不来了。”冯宁捏了捏拓拔晗的鼻尖。

“我已经是皇帝了,娘亲不能再捏我了。”拓拔晗扭了扭身子。

冯宁一时气结,又捏了好几下:“就算你是皇帝,我还是你亲娘!”

拓拔晗躲得有些狼狈,方才埋进冯宁怀里认输。

冯宁紧了紧手臂,叹口气,但愿快点结束。这样晗儿和曦儿才能从阴影中走出来。

“娘娘,陛下,时候到了!”片刻之后,一旁张佑提醒道。

冯宁无奈地点头,温馨的时刻总是特别的短暂。

“晗儿,该走了。”轻拍拓拔晗的背脊。

拓拔晗伶俐地起来,冯宁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一切跟着仪式来,不要多走,也不要多说!“

“娘亲放心!“拓拔晗郑重地点头。何为大何为小,他还是知道的。

登基大典是自古以来最重要的典礼,标志着旧统治者的结束和新统治者接管权力地开始。今日正是新皇拓拔晗的登基大典,气氛十分严肃,乙浑特意让其下的三千精兵分布在格各个角落,以示皇室威严。可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四岁地皇帝不过是个傀儡,乙浑此举便是为了示威震慑朝臣和皇帝。前车之鉴,大家都学乖了,把不满埋在心底。留得有用之身,才有资格齐家治国平天下!

拓拔晗心中愤恨不已,但面上却是孩童的天真,一步步地跟着礼仪而来。冯宁在旁总算放心地松口气,口中默默地念着姑姑写下地“忍!”

乙浑立于下面,鹰般地眼神掩藏在狂热之下,窥探着周围的朝臣。半响也没有发现什么,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放心还是无奈。现在地人心真是越来越难测了。

登基大典整整折腾了一天,又是宗庙拜祭,又是百官朝拜。饶是拓拔晗不同于一般的孩子,也有些面露倦色。冯宁在旁心疼不已,却无可奈何。说实话她自己也累得够呛,厚重的朝服穿在身上,还要不吃不喝礼仪周正地整整站上一天,登基大典真的很需要体力和耐力。

终于到了最好宣读诏书的时候,冯宁竖起耳朵,双手紧紧攥住袖口。

前一道无非是大赦天下,封赏群臣,安慰四方的必用诏书。

后一道则是尊皇后冯氏为皇太后,皇帝亲政之前在辅命大臣辅佐之下听政。

冯宁面色如常,双手却一松;乙浑则面色一变,双拳狠狠地握起!

第四卷  夺神器  第二十三章  天书

今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还刚刚开得茂盛的御花园转眼间便已经满地黄花堆积。秋风飒飒,秋雨绵绵,使得冯宁本已低沉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往年即使秋风飒飒,也会觉得温暖;往年即使秋雨绵绵,也会觉得浪漫。如今,却是满目的憔悴。

乙浑的权利越来越大,几乎把整个朝廷当作一台傀儡戏般玩弄。后宫陌生的面庞越来越多,不仅自己和晗儿变得像人偶一般,就连安全可能都成问题。

她努力地挣扎,努力地在夹缝里寻找生机,所有人见到的都是一副平静智珠在握的面庞。可是夜深人静,她真的好累,孤独又寂寞!想停下来,有一个坚实温暖的臂膀依靠,不过早已不在了!唯有静静地看向窗外的夜色,回忆那曾经的温暖,在已伤痕累累的心上再狠狠地划上一刀。

隐隐地一滴泪珠滑下。再也回不去了!

突然肩膀多了一丝重量,一件外袍披在了身上,带着一丝不敢相信回头,心头惴惴的,从前他也是这样。

染上惊喜的眼神黯淡下来,自己究竟还在期盼什么?

侍书不明所以,但还是劝道:“娘娘!天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冯宁失落地摆摆手。

侍书不放心地踟躇了一下,还是听命离开。

冯宁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回寝室的那张大床。坐下,丝绸的清冷马上就沁入肌肤,凝入心间。贪婪地吸了吸鼻子。曾经的温暖若隐若现。

胡乱地倒向床,拉起丝被把整个人从头到尾埋进。泪水不知怎的汹涌而出,湿了丝被。也湿了心。

翻来覆去地怎么也不能入睡,往日地情形历历在目。他总是会用双手搂着她。他总是会用结实的胸膛把她包围。可如今……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猛地坐起,任由丝被滑落。赤脚地走在冰凉的地上,来到箱笼旁。大力地打开,从中不停地翻找。

一件又一件华美地衣物都被扔了出来。不是,都不是!为什么找不到呢?

几乎把整个箱笼都翻空了,终于在底层找到了那件拓跋浚常穿的便服。

提起,贴在脸上,深深地吸着上面地味道。其实经过浣衣局的衣服早已与新的一样,只是想从中寻找一点微乎极微的希望。

蹲下,捡起几件不知是谁的衣服,使劲地揉成一团。塞进那件外袍里。原本扁平地外袍被布团撑得隆起,感觉像他穿着一样。

赤脚又回到床边,再次躺下。外袍中已经隆起的两条手臂紧紧地搂在腰间。。奇∨書∨網。放心地闭上眼,他在身边的滋味是那么美好和温暖。这些日子以来冯宁难得睡了个好觉。梦里她回到了当初的十一岁。那个初相见的日子。

“我叫拓跋浚!”少年王爷依然是那么意气风发。

甜甜地挂上一抹笑,但愿梦永远不醒。

天亮侍书进来时看着满屋的狼藉。无奈地叹口气,小姐呀,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走出悲哀呢。低头为还躺在床上做美梦的冯宁轻轻地掖了掖被角,然后开始收拾这满地的狼藉。

这时张佑匆匆地进来,正要叫唤,却被侍书禁声拉到门外去。

“娘娘难得睡个好觉,就让她多睡会!”

张佑摇摇头,说道:“不行,事情太紧急了!”

“你就没有一点良心的!”侍书不满地斥责道。张佑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地神情,固执地盯着侍书。

侍书叹口气,最终败下阵来,瞪了张佑一眼,转回屋内。

“娘娘,娘娘!快醒醒!”见冯宁还睡得很熟,侍书不得不狠下心来推了推。

梦中的人模糊了,渐渐地如轻烟一般消散。冯宁努力地继续想着,但还是一无所获。不满地睁开眼,对上了侍书忧心忡忡的眼神。

该怪她吗?长叹一声,稳了稳心神,慢慢起身问道:“有事?”

“是张佑!”侍书忙扶住冯宁。

冯宁眯起了眼睛,看来又有大事发生了。

叹口气,下了床,吩咐道:“给我更衣!”

张佑进来时冯宁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躺椅上了。

“娘娘!”“又发生了什么?”张佑地面色如常,冯宁无法从他的脸上得到任何信息,心有些不确定地颤抖。

“高昌死了!”

“乙浑为何要杀他地部将?”松了口气,冯宁不解地问道。不过是乙浑振营地一个小角色,张佑何必这么急匆匆地赶来禀报,这其中难道有蹊跷。

“是因为天书”张佑的眼珠一闪。

“天书?”

“对,天书!乙浑最近陆续得到了好几块玉石天书,上面刻着神器易属,阴山乙弗,飞龙在天,岁在丙午十六个篆书!”张佑地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

冯宁听了,只觉得可笑,冷冷一哼:“乙浑他是想皇帝想疯了,这么愚蠢的招数也想得出来。”

“可是娘娘,毕竟世上聪明人少数,流传出去那些百姓大约便会信了。”张佑不无担心。

“我一向认为得民心者才得天下,你看乙浑这半年的所作所为跟强盗没什么两样,谁会真心支持。”冯宁摇摇头,随即又说道,“只是从中可以看出乙浑最晚明年就要开始行动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张佑点头不语,半响又说道:“可是我们也不得不防啊。所谓的天书。”

冯宁听了,想了一会不由自嘲道:“当初的天象,今日的天书。老天爷可真会风水轮流转。”是啊,她不相信。不代表其他人不信啊,一个小小地火烧鬼就会让人恐惧不已,要是大家都信了那天时就不在自己这一边了。

“对了,王遇怎么说?”冯宁又问道。“乙浑帐下真正相信的也没几个,只是大家都已经知道乙浑的谋逆之心。大多还在犹疑。”

“那我可以稍微放点心,乙浑一向都是依靠武力地,在他的部将没有完全统一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我们要争取这段时间,找几个还正直忠心地。你和哥哥多接触接触!”冯宁吩咐道。

“娘娘!”张佑还是有些不放心。

“师兄,自古以来,大树枯倒先枯根,梨子烂时先烂跟,只要窝里倒了。就可统统地杀灭尽了!”冯宁轻轻地一笑,说不出地鬼魅。

张佑突然感觉有些难受,却无可奈何。人总会长大。但是长大了却再也回不去了,不似少年时!

“天书这事怎么会惹上高昌的?”冯宁又想起张佑一开始所说的。

张佑此时叹了口气。才说道:“高昌可说是忠心于朝廷。劝乙浑毁了天书,应竭诚效忠朝廷!乙浑自然不容得帐下有如此之人。当晚就把高昌给毒死了!报了个暴病身亡,不过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

冯宁心底惋惜不已,这个高昌要是不这么直接,暗地里做个内应,不知对自己这一方多有利,可惜了!

“可惜了!是个忠臣,可惜就是不知变通,不够聪明!”冯宁叹道,复又问道,“乙浑帐下其他人怎么看?”

“明显对乙浑多了一层戒心和恐惧!”

“也好,这说明乙浑太急躁了,反而让自己的威信退了一层。让源贺多去试探试探,跟军方打交道还得靠他!”要是再能打击他一下就好了,可是机会真是难寻啊!

张佑点头领命,却本分未动。

“还有事吗?”

“奴才以为高昌之事还可利用!”

“此话怎讲?”冯宁感兴趣地坐直了身子。

“高昌是顺阳公拓跋郁得表弟!他们的感情一直以来都很好!”

冯宁猛地睁大了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笑了:“原来天也在我们这边“是!”张佑也愉快地附和道。

“怎么乙浑不知道,不,应该是几乎没有人知道。”冯宁想想有些奇怪地问道,这种亲属关系应该是人所众知地,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高昌的母亲似乎是私奔的,她的家人觉得太过丢脸就抹去了他母亲的存在。不过拓跋郁的母亲与高昌的母亲感情很好,一直都有联络。后来高昌凭着自己的能力投身军方,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可暗地里拓跋郁多有照顾。否则他也不可能那么年轻就卫列征西大将军!”张佑的头脑简直是个天生地资料库。

“那拓跋郁很可能不会理会?”冯宁先是点点头,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皱起了眉。

“不会,拓跋郁非常护短,而且他与高昌的关系非常好,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张佑肯定地说道。

冯宁听了,再度皱了皱眉,半响以后才说道:“那你去试探试探,一有不对劲就放弃!”

“奴才遵命!”张佑领命,如来时匆匆而去。

冯宁摇摇头,看着侍书适时地端着餐点进来。要是在往年,她一定会和他一起用餐,然后如孩子般地讨论着高昌母亲地私奔事件。或是非常感慨高昌的忠诚,甚至可能会掉眼泪。而不是现在这样,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似地,精密地计算这可以为自己增加多少胜算。

他不在,她已经不像她了!

半月后宁曲地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能下床走动了。几次想要告辞,但世道禅师慈悲心肠,还是留他下来,希望他能休养一阵再走。

宁曲感激世道禅师的美意,除了留下休养以外,便经常地帮世道禅师抄抄佛经,或是陪着世道禅师论佛、品茶、下棋。

宁曲本身就是品貌不俗,谈吐见解独到,一来二去,倒是与世道禅师结下了缘分。世道禅师又怜其在北国受到迫害追杀,便收他做了记名弟子。

从此,宁曲便在这天华寺落下户来。

有了世道禅师地牌子,宁曲也经常被来寺的公子王孙拉去品诗论禅,每每都以宁曲完美的表现落幕。渐渐的,宁曲的名字在大宋的上流社会流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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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夺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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