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空军创世纪背后的故事: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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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空军创世纪背后的故事:鹰神-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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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说,我看得出来。”苗云说。
  “这儿多好,没有人欺负我,打我,骂我!……我会种地、种菜,咱们等春天,春天一到——”
  “山里头春天也挺冷的。”苗云说,“看你穿的、戴的,哪像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苗凤死那会儿说的是对的,怪可怜的。”
  明子哭出声来:“我想苗凤姐……”然后,她生平第一次看到苗云这汉子留下眼泪。“你是个日本人,早晚也得有个家呀!”
  明子愤怒地说:“不!我不是日本人!这就是我的家!”说毕,趴到苗云大腿上大哭起来。
  苗云用手摸着明子的头发:“你的家,你的家……”
  可能因为明子的哭声,使木村呻吟了起来,但片刻之后,他又安静地睡着了。苗云望了望:“看样子这日本人,不像个坏蛋,有共产党管着,你又救了他的命,等有人来接他,你就同他一块儿走吧!”
  “日本没有一个好人!”望月明子激动地说。
  这话把苗云逗乐了:“那你呢?”
  “我也是坏蛋!天下只有一个好人——就是你!”
  松明熄了,火也灭了,望月明子趴在苗云膝头上睡着了!苗云像抱孩子似的把明子抱着放在“雪虎”旁边的草垛里,再次给她盖好熊皮斗篷。他走到洞口,把柴草捅了一个洞,往外张望着。夜色深沉,雪停风静,万籁无声。
  5
  太阳好像勉勉强强地升起,林子里又开始一片喧闹……
  望月明子把洞口的枯草推开,朝阳射入洞里。新鲜的空气使木村醒来。明子慌忙跑到他的身边,用中国话问:“你醒啦?”
  木村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明子继续用中国话告诉他:“我的家。”
  “家?”木村回想自己坠机的过程,忙问,“飞机呢?”
  “摔在老林子里啦!”明子回答。
  木村又问:“方……方教育长呢?”“什么?”明子反问道。
  “就是……”木村喘着气说,“和我一块……在飞机上的人!”
  明子告诉木村:“他死啦!”木村“啊!”了一声,又昏了过去。
  苗云急匆匆跑了进来。“哥!”明子招呼道,“刚才他醒过来,说了不少话呢!”苗云便说:“问他是不是那个通化街里开飞机的共产党学校的?”
  明子趴在木村旁边,大声呼唤:“喂喂,喂!你是通化开飞机学校的吗?”木村一郎微微点头。明子转回头说:“他是。”
  “快!”苗云说,“先把箱子装上爬犁,草铺厚一点儿,再把他抬到上面去。土匪又快来了。”
  他俩用尽力气,装完木箱。最后,他们轻轻地把木村抬到爬犁上,让他的头半枕着明子的腿,躺在上面,盖好被子。苗云背上枪,挎好一个大鹿皮包儿,就急速赶着爬犁,滑下山坡,飞驰而去。
  森林里又传来了枪声。爬犁飞奔,苗云满脸是汗,望月明子用手按着木村的上半身,因为颠簸一厉害,木村就发出十分痛苦的呻吟。不过,走到平稳的地段,木村就清醒地睁开眼睛,望着半抱着他的明子,眼角流下了泪。
  爬犁闯进了通化市街,发了疯似地冲过繁华的大街,最后,也不顾航空队门卫的阻拦,一口气跑进院子:苗云跳下爬犁大喊:“你们当家的在哪儿?快出来,当家管事儿的!”
  张开林和刘凤山一齐从办公室跑出来。苗云冲他们喊:“谁是这儿当家的?”
  张开林上前说:“我是这儿的队长。”
  苗云指了指爬犁:“这个小鬼子是不是你们的人?”
  刘凤山上前一看,大吃一惊:“木村教官。”
  木村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政委,方,方……方……”
  苗云便说:“那个小鬼子摔死啦,要尸首你们就到山洞旁边雪堆去拉。”刘凤山痛苦地“啊!”了声。
  张开林大喊:“李医生!医生!”两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奔了出来。张开林指示道“快送医院!”
  明子也从爬犁上跳下来。木村吃力地伸出手:“你别走……你别走,你救了我的命!”
  “对啦!”苗云扒开爬犁上的草,“这上面还有十二箱银大头和钞票,是从飞机上弄下来的,一分没少,交给你们啦,没事儿我们就走啦。”
  张开林和一位战士拉着爬犁,由两位医生护送着出了大门。木村在爬犁上喊:“不要让他们走!”
  刘凤山从突来的震惊中醒来,拉着苗云和明子进了办公室,把他们安排坐下。“唉呀!”刘凤山忙不迭的说,“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苗云注视着他的眼睛:“你说的是真心话吗?”刘凤山一愣:“这还有假?”
  “那我求你一件事,”苗云指指明子,“把她留下来吧,我看你们共产党不像干坏事的!”
  刘凤山望着明子:“她?”苗云脱口而出:“她是日——”
  明子痛苦极了,大喊着打断他:“我不干!我不干!”说着,一步步往门口退……
  刘凤山看看苗云,又看看明子:“她是你什么人?”
  苗云说:“她是……”
  明子抢过话头:“我是他妹妹,我叫苗凤!”她一下子跪在苗云脚下,抱住苗云大腿哭喊着:“哥,你不能把我交给这些当兵的,他们坏……”
  苗云取下挎包,把里面的东西往桌子上一倒,有大小不同颗粒的沙金,有麝香,有虎骨,有切成段儿的鹿茸,然后说:“这些足够养活她了吧?不是她救了那个小鬼子,他早完蛋了,我想你们共产党会有点儿良心的!”
  到此时,刘凤山才多少弄清来者的初步情况,就说:“这位大哥,还有这位小妹妹,现在还不是我们说感谢话的时候。留也行,走也行,不过总得坐下来,容咱们商量商量吧?”
  就在此时,张开林猛然闯进来,走到苗云面前:“这位大哥,你一定得帮我们把方教育长的遗体找回来。不然,这深山大川,林深雪厚,让我们到哪儿去找呢!”
  苗云问:“你说的是那个死了的小鬼子!”
  “不!”张开林说,“他是中国人!”
  苗云猛然站起来说了声:“好,咱们走!”
  张开林又对明子说:“还有这位姑娘,我们的木村教官,就是方才救回来的日本人,他说你是他的恩人,最好的中国人!他不让你走,也不让妻子孩子去见他——让他们马上来见你,感谢你!”
  此时,门被推开了,木村的妻子纱玉庆子,领着女儿田原,走到望月明子面前,深深鞠躬……
  方翔云的葬礼,庄重而又简朴。按木村一郎的要求,把方翔云的骨灰一部分装在小木箱里放在木村家的佛龛上,这是一种日本习俗,每日上供侍奉。可是他最充足的理由是:方翔云还有一个妹妹叫方晓月,在北平上学,总有一天会找来的,埋在泥土的骨灰怎能慰藉亲人呢?组织上答应了这个日本教官的请求。
  这种追悼会,苗云是从未见过的:一个日本人领着他的妻子和孩子,在方翔云灵前把头上扎的白色绷带都哭湿了,变成了粉红色,苗云不能不为之所动。他悄悄把明子拉到身边说:“这小鬼子还算有良心呐!你就在她家先住下吧。”望月明子默默地点点头。
  仪式后,刘凤山和张开林一块儿匆匆向苗云走来,刘凤山首先说:“老苗,老苗同志,我们总部首长来了电报:要给你记一大功!”苗云不太明白:“大功?”
  “将来你会懂得党和人民对你这一奖赏的分量!”“雪虎”此时从外面跑进来,趴在苗云的脚下。
  “你的工作嘛,”张开林对苗云说,“到我们警卫连当排长,带着你这条英雄猎犬,守卫咱们就要开始使用的飞机场。”苗云深思了一下,指着明子:“她呢?”
  张开林:“你妹妹嘛,就暂时住在木村家吧,庆子都不知道怎么感谢她才好呢!将来可以由她任选一种工作:医生、护士、气象、通讯、电台……有的是事情让她干。我们中国有这样善良、勇敢、漂亮的姑娘,对日本人教育可大啦!”望月明子在一旁羞涩地点点头。
  6
  拂晓时分,冷月。带状的晨雾弥漫在机场上空,风向袋无力地摇摆着。苗云穿着棉大衣,背着枪,领着“雪虎”,走过跑道,走过几架残缺的“九九”教练机排列的停机线。他不停东张西望,尽职地来回巡逻。
  迎着初升的太阳,一列队伍走进机场,领队的是田虎、赵金元等,后边跟着丸本松和田登喜山教员。
  “立正,解散!”人们分成几队,奔向各自飞机,开始在两位日本教员指导下做准备。
  在一面立起的黑板上,丸本松和田登喜山画着今天的飞行科目。丸本松对学员讲:“等一会儿加完油,检查完飞机,休息十五分钟,准备上课。”
  田虎刚要从飞机上下来,一眼就瞧见了苗云,高兴地叫:“喂,苗排长,黑大个儿!”苗云抬头望了望田虎,领着狗走了过来。
  “田虎!”赵金元责备地说,“你跟人家熟吗?叫人家黑大个儿?”此时,苗云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我不叫他黑大个儿,他还不来呢!”田虎回头对苗云说,“是不是啊大个儿?”苗云咧咧嘴,“哼”了一声,引起同志们一片笑声。
  “又是一宿?”田虎递给苗云一支用纸卷好的“大炮烟”。
  苗云拒绝地说:“我不会这玩意儿,后半夜的岗。”
  丸本松和田登喜山也走过来,像对一位首长似的那么尊敬,主动上前打招呼:“苗排长,辛苦啦!还没吃早饭吧?一会儿饭送来,一块吃。”
  苗云摆摆手说:“我就要下岗了!”
  “你说怪不怪?”田虎说,“老苗长得虎背熊腰,半截子铁塔似的,却有那么个妹妹,长得有点像大庙里女菩萨跟前的仙女儿!”
  赵金山制止地说:“你又胡说八道了,小心苗云揍你!”
  田虎自个儿解释道:“我一点邪念儿都没有。那么好的姑娘,就像咱们大伙儿的妹妹!”赵金元肯定地说:“那倒也是。”
  田虎又调侃开了:“再说咱们个个都是丑八怪,又不够‘二八七团’哪!”把丸本松也弄胡涂了:“二八七团?”
  田虎指手画脚地说:“二十八岁、七年党龄、团级干部才能娶老婆呀!我们哪一个够?”
  赵金元很认真地说:“就你快够了。”
  田虎一愣:“我?”赵金元说:“你不是个二百五吗?”人们哄堂大笑,把苗云也逗乐了。
  苗云走过去摸了摸飞机:“田虎,这玩意儿不大好飞吧?”
  田虎答道:“咳,一点儿也不难,有力气就行!”
  苗云怀疑地:“是吗?”赵金元接过话头,冲田虎说:“糊弄老实人可是有罪啊!”
  田虎没理他,又对苗云说:“你看我,也不过在八路军里打过几年仗,上过几年学儿,现在全凭这个个头儿,这把子力气。”
  苗云眼睛亮起来:“你瞧我行不行?”田虎回答道:“你得考试啊”。
  苗云便问:“怎么个考法?”田虎说:“你要是能把我摔倒了,就算合格!”众人一片哗然。苗云认真地放下枪,要脱皮大衣。
  “现在不行啊!”田虎制止他,“你站了半宿岗,我睡了一宿觉,那不明摆着占你便宜吗?”
  “那你说怎么办?”苗云问。
  “等会儿饭送来了,咱们俩饱餐它一顿,再比个高低,那才叫公平。”
  “好,听你的!”也巧,送早餐的挑子正好来到机场,一桶高粱米粥,半桶玉米饼子,菜嘛,就是几根刚冒绿尖的羊角葱和一盆子大酱。
  人们开始吃饭,田虎一个劲儿吵吵着:“要想胜利,就得吃饱!刘政委上回不是讲古代一个叫什么的大将,一天能吃九斗米吗?”
  李树天也说:“武松到景阳岗之前,那是喝了十二碗酒,吃了三斤牛肉、二十七个包子啊!”
  赵金元接话道:“老苗你要是想打‘虎’,也得多吃点儿!”
  苗云咬了一口大葱:“老虎打得多啦,用不着吃那么多。”
  “现在要是眼前摆着那些好吃的玩意儿……”田虎说,“你看我也一定能把它干净彻底地吞到肚子里去!”
  赵金元冲他撇撇嘴:“馋鬼!”又是一阵子大笑。
  丸本松和田登喜山坐在黑板下,吃着用日本军用的半圆饭盒装着的大米饭,很是感动。丸本松说道:“他们真乐观!”田登喜山也附和道:“他们亲密无间!”
  不一会儿,一桶粥,半桶干粮,就连那盆大酱也被吃得光光的。田虎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饱了发困,饿了发呆,真想睡它一觉儿!”
  苗云已经脱了大衣,扎好皮带,把身上的零碎儿都取了下来,走到田虎跟前,低声说:“老虎,来,考试吧!”
  “这……”田虎问,“老苗,你真想要开飞机呀?”
  苗云点点头:“我想试一把!”
  “嗨!”田虎摊开手,“黑大个儿,你就是把我摔倒了,也飞不上天哪!”
  苗云怒气冲天:“好小子,你骗我!”
  田虎笑着说:“我要是不说和你摔跤,你能吃下这么多高粱粥、大饼子吗?”
  苗云忍无可忍,上前就要打田虎。“雪虎”在一旁,朝着田虎吼叫了两声。
  赵金元上前打圆场:“苗排长,咱们是革命军人,有铁的纪律,不能打架呀!”
  苗云这才冷静下来,瞪了田虎一眼,拾起枪,夹着大衣,领着“雪虎”朝跑道那一头大步走去。
  赵金元回过头,略带训斥地说:“田虎同志,玩笑开得太过火了,他是一个刚刚入伍的新同志。”
  太阳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下了岗的苗云来到跑道头,找了个没雪的、阳光充足的地方,把大衣铺在地上,头枕着步枪,躺在那儿凝望着蓝蓝的天空。跑道一头,飞机开始起飞。一架接着一架,沿着航线起落。当飞机经过他头顶时,他气愤地闭上了眼睛。不久,在微有暖意的阳光下,他竟睡着了。
  ……一只深蓝色的蜻蜒,个头儿比飞机还大,瞪着车轮般的红圆眼睛,伸出带铁钩的长腿,向苗云扑来!他伸手摸枪,不在手底下;摸腰里手榴弹,空空如也。好不容易摸出一件武器,一看,竟是儿时打鸟的弹弓,猛地射出一粒石子,击中蜻蜒的红色眼睛,蜻蜓螺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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