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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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王子-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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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兔崽子连冻带饿的,困死在这插天峰上。” 
  玉柱子瞬间却哈哈笑了。 
  “你这话说出来,好像叫我不要杀你嘛。” 
  “你本来就杀不了我哈克肥。” 
  “真的吗?”玉柱子一面说,左手已暗暗抽回到披风里面,拉开披风的活结,然后抓住衣领。 
  哈克肥的铜铃眼再大,也看不见玉柱子在披风里面玩的什么把戏。 
  “大驴蛋,你看见没有,丰都城有鬼在向你招手了,你还不赶快去!” 
  玉柱子似是在激怒面前这个大块头一般,就在哈克肥口中喷出的白色气变粗而又变急的刹间,玉柱子抖动白色披风,像一股劲风吹送的白云一朵,当头罩向双手挥斧的哈克肥。 
  也就在哈克马挥斧一架,身体正要转动的时候,玉柱子酷似鬼魅附身一般,一闪而滑过这卜家的巨无霸右侧,而那个地方,也是挥斧的死角,即使能把巨斧抽回,也无法阻挡玉柱子这致命的一击。 
  玉柱子这个动作,既快且准,当白披风劲急的抛出后,他竟毫不迟疑的拔出龙泉,只见他左手托住剑鞘,右手拔剑,但三尺剑锋并未全部拔出,那与白雪争辉的刀芒已滑过哈克肥的右肋了。 
  玉柱子玉树临风般背对着哈克肥,二人相去也不过尺远,他实在不愿看到这大个头倒下去的模样,不过他还是听到哈克肥倒下去的声响,那是“哈”的一声脆响。 
  于是,玉柱子收起手中的“龙泉”这才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哈克肥四脚拉叉的爬匐在他那伸展开的白色披风上面,泉涌一般的血,正自哈克肥右边破棉袄处,往外流,像一条红色的小溪,直流向不远处的断肠沟。 
  正应了玉柱子说的,山脚下三十多个鬼魂,正在丰都城欢迎他呢。 
  紧紧抓住龙泉宝剑,玉柱子丢弃那件披风,一身劲装锦缎紫色棉裤,狐皮嵌甲罩在紫袄外面,只见他怒睁虎目,仰天一声长啸,直往插天峰上冲去。 
  也许是云层愈来愈低的关系,玉柱子有着腾云驾雾的感觉,但视线却也在缩短,好像是黄昏的样子,其实这时候也才刚到午时。 
  玉柱子绕着插天峰的山腰,不停的查勘,凭着他高山生活十多年的轻验,山穴中有没有人住着,他一眼都会认得出来,所以他根本不用进穴中探看。 
  也许在他的灵台中,突然显现出一线智慧,使他脸上出现了得意的微笑,因为,他想到,卜家二小姐的身份,他绝不可能像他玉柱子在高山岩穴中一样日子,她一定会在这插天峰的某一处,建造有石屋之类的居所。 
  于是,玉柱子不再乱找,更不再乱跑,他要运用智慧,好好的想想,如果是自己要长住此处,那么,什么地方最适宜建造石屋呢? 
  有了这一个假想,玉柱子抬头环视一下四周的状况,自言自言的道:东南方,一定是东南方最适宜,在高山上,这个方向可能就会冬暖夏凉。 
  举目望望天空,天空中乌云遮日,没有阳光,玉柱子找不到东南方向在什么地方。 
  这真是令人莫可奈何的时刻,玉柱子几乎快要发疯了,他不停的东张西望,希望能发现什么可资寻觅的线索,但他失望了。 
  一个承受着无比精神压.力的人,如果一旦感觉到失望的时候,自然的现象就歇斯底里的吼叫,当这种狂叫的状态,持续下去的时候,直觉的,他就会迷失自己,进而精神崩溃,失掉人性。 
  而目前的情形,玉柱子只是接近于歇斯底里的状态,因此,他开始狂叫,满山满谷间,立刻接连不断的发出惧人的回音。 
  “姓卜的女人,你给我出来……” 
  于是,山谷中回荡着:“姓卜的女人,你给我出来!” 
  “你怕了吧?你逃不了的!” 
  山谷中,立刻又回荡起:“你怕了吧?你逃不了的!” 
  玉柱子一面呐喊,一面四下观望,他好像一头出栅的猛虎,虎视眈眈的寻找猎物。 
  高山上,原本异常寒冷,但玉柱子却额角势气上冲,口中喷着浓重的雾气,显然他是热血沸腾,已到了极点。 
  也就在他纵跳飞奔在乱石层岩中,火冒三丈的狂喊时候,突然之间,他的眼睛一亮,只见有如观音大士降临人间一般,在一大团白云的飘浮中,一位身着纯白披风的女人,身旁各站了一位绿衣女子,三人手持长剑,纹风不动的,有如腾云驾雾一般,站在那层白云上面。 
  当玉柱子把头连连摇晃,竭力清醒一下自己,这才看清楚,原来在五六丈外的高处,三个女人站在一块极大的岩石上,表情木然的望着自己。 
  于是,玉柱子已快要发疯的心,一变而为激动,这种自然的转变,使他很快的又恢复理智。 
  十多年了,我玉柱子等的就是目前的一刻,总算上天还眷恋我玉柱子,终于还是要我达成心愿。 
  十多年吃苦受累,风刮日晒,代价却是一瞬间的事,但即使如此,也还算划得来的。 
  “还是让我料到了,你真的没有死。”那个披着一件纯白披风的人,木然的说。 
  依稀,玉柱子还识得这女人的轮廓,那正是他父王的宠妃——丽贵人。 
  听了白衣女人的话,玉柱子竟哈哈笑了起来,一手指着白衣女人说:“你也没有想想,我能死吗?你都已经成了寡妇了,不管你是多么残忍的谋杀了你的丈夫,甚至你丈夫的全家,但你这一辈子,总还是桢王的老婆。丈夫死了,儿子再跟着死掉,那不真应了那句‘寡妇死儿子,没有指望’了吗?” 
  “扳指算算,你可能还不满二十岁,怎么就学会了这么的油腔滑调?” 
  白衣女仍然面无表情,只是嘴唇微动。 
  “这是见人说人话,见到鬼,也只好说鬼话了!”玉柱子还含着辱骂的口气,对白衣女人丝毫不作退让。 
  “光是嘴巴的犀利,并不能为你报仇雪恨,说不定反而会埋尸雪岭。” 
  白衣女人似是到了发怒的时候了,只见她又接道:“也不知你学的本事,是不是同你的嘴巴一样厉害?” 
  “厉不厉害,你马上就会知道。” 
  玉柱子手中“龙泉宝剑”“叭”的一声,用力由右手交到左手,又道:“三位不要尽站到那儿像三个巫婆一样,呼风唤雨的摆姿态,该是动手的时候了。” 
  只见白衣女人两边的两个绿衣女人,就要拔剑扑下,却及时的被白衣女人又拦住。 
  只听白衣女人又问:“看样子,你今天并不准备喊我一声姨娘了?” 
  “别拿我玉柱子开心了,难道我还会伸手向你再要个糖果什么的?这时候你拿得出来吗?” 
  白衣女子似是在比雪还白的脸庞上,飞过一丝嘲笑的味道,但刹时间,她手指玉柱子,喝问道:“你是怎么上得这插天峰上来的?” 
  “当然是一步步跨上来的。” 
  “我在问你,山下那些人,你把他们怎么样了?”白衣女人声音开始大了起来。 
  玉柱子毫不示弱的高声道:“说给你听,有什么用,我玉柱子也不会让你去替他们收过尸以后,再来一拼的,你还是收收心,专心厮杀吧。” 
  “这么说来,你连看守断肠沟上软桥的哈克肥,也没有放过?”白衣女人咬着牙说。 
  “你说那个守桥的光头驴蛋呀,早翘了!”玉柱子故意表现出得意的样子,仰起头直视着岩石上的三个女人。 
  冷然一哼,白衣女人道:“杀了哈克肥,断了那条软桥,你可想到了吗?如果没有人攀到断肠沟来,就算你今日大获全胜,你又如何走出这插天峰?” 
  玉柱子似是忘了有此一疏,心中自是暗叫不妙,但他却在表面上,仍然一片漠然的样子,淡淡的一笑,说:“杀了你,我玉柱子再慢慢想法子,你可知道,这天是无绝人之路吧!” 
  “没有那条软桥,你就是死定了,还在嘴硬,你以为我看不透你的心?” 
  “就算我玉柱子死定了,那必然也是死在你之后。” 
  他微微一顿,又道:“别尽在诈唬了,现在正是午时三刻,正好该你上路了。” 
  他话声一落,突然站在白衣女人两边的两个身穿绿色棉袄套着孤皮外夹的女人,直如两头飞鹰一般,一闪而扑击向玉柱子,两把寒芒毕露的长剑,有似两条激射的飞瀑一般,是那么的劲急与威猛。 
  来势太急,玉柱子丝毫不敢大意,就在两绿衣女快要触及到玉柱子的时候,就听他大吼一声,整个人疾如灵猿一般,向后一个倒翻。 
  当玉柱子一落实地,龙泉宝剑已拔在右手。 
  于是,原本灰黯的插天峰,陡然间,呈现了无数碎银般的光华,碰弹所发出的龙吟声,清晰可闻。 
  刚刚下击扑突的两个绿衣女子,在站定实地之后,发觉玉柱子手中宝剑,俱都是一愣,彼此对望一眼,立即挥剑扑上。 
  虽然,玉柱子志不在此两个绿衣女子,但他却也联想到,当年中牟县黄河渡口,奶娘被飞剑所击中,一路漂向黄河下游的那种情况,心中的愤怒,有增无减。 
  当二绿衣女子的双剑,交错攻来的时候,玉柱子只是挥动剑鞘阻挡,脚下施出“幻幻步”,跳跃在二女之间,但他口中却问道:“你们两个,大概就是当年在黄河岸,追杀我的那两个绿衣女子了吧!” 
  只听其中一个,冷冽地说:“是又怎样?” 
  一顿之后,又一个女的说:“一个人一生中,有一次大难不死,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你竟然还要来试第二次?真是活了才二十不到,就嫌腻了,却拼命的赶着前来送死。” 
  她话刚话完,就听玉柱子冷笑连连,道:“当年只是一个六岁孩子,才脱去开裆裤子没多久,可是现在,你们以为我玉柱子还是穿着开裆裤的大孩子。” 
  猛然间,无数道七彩刃芒,自玉柱子的右手中暴射而出,含着无尽的宇宙光环,在不及苍穹一瞥之间,化为一道蔚蓝的彩带,一闪而划过两只原本极为强盛的刃芒。 
  于是,“咔咔”之声连响,中间并夹杂着哀嚎与血花的进出声,闻之足以令人丧胆。 
  当那道涵盖宇宙的光环,消失于无形的时候,就见岩石上的雪堆中,两个绿色女子的尸体,各被劈成数段,而两把原本犀利的长剑,也已被削成数截,散落在两个正在淌血的绿衣女子之间。 
  然而,出乎玉柱子意料之外的,则是站在原来岩石上的白衣女人,却突然间,消失不见,她应该在紧要关头,自上而下的,去援救这两个绿衣女子的。 
  可是,她没有,反而乘机逃的无影无踪。 
  难道这卜二小姐看到玉柱子的“龙泉宝剑”就心生畏惧的不敢应战吗? 
  这太不可能了。 
  玉柱子有些麻木的愣在那儿,而不知所以。 
  不过,也只是愣了那么一会儿,玉柱子开始有些洋洋自得的,哈哈大笑起来。 
  只听他一面笑,四周群峦立即回应,于是整个山峦充满了玉柱子的笑声。 
  当这些笑声一落,玉柱子这才高声喊:“卜家二小姐,你敢情是要同我玉柱子来个捉迷藏吧。你不觉着咱们俩年纪都太大了,那可是孩子们玩的玩艺儿。” 
  四周没有回答,于是玉柱子又道:“别躲了,我的二小姐,眼前是一场你亲手戳的祸,是祸你就躲不过,何不干脆站出来,面对的决一死战,就算是死了,也死得像个英雄。” 
  可是,玉柱子再怎么叫喊,也不见这位卜二小姐的丽影出现,就算是玉柱子咒骂,也骂不出个活蹦乱跳的卜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玉柱子开始有些纳闷,难道她卜二小姐一看自己无法战胜,跑去跳入断肠沟了不成? 
  虽然,玉柱子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却仍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往四周去寻觅。 
  当然,他也担心,在骤然之下遇袭的可能。 
  于是,空气又开始凝结了,而玉柱子又开始了不耐与焦躁不安。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玉柱子在恍惚中,又寻到了软桥边,而软桥依旧垂挂在对岸,哈克肥仍然爬匐在他的白绸披风上面。 
  突然间,玉柱子听到一声清脆的喝声:“玉柱子,你以为我会起来吗?” 
  这声玉柱子,叫的相当叫人惊愣,仿佛在三四岁的时候,丽贵人见到自己所呼叫的声音,那时候她是既美丽又温柔,她那柔柔的嫩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口中甜甜的叫着自己的名字,最清楚的,是她最反对把自己留在京中,她说要亲自把我带大,但仍遭到反对,如今想来,她还真想找机会,来个一网打尽。 
  玉柱子由思维中,又回到了现实,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只见这位原是他玉柱子姨娘的卜二小姐,不知怎么的,转眼之间,却换了一身装扮,看上去她仍然是那丽美丽,虽已快四十的人了,但看上去绝不会超过三十,只见她一身紫色劲装,头上挽着高髻,横七竖八的插了数支银针,鹿皮快靴上面,紫色长裤腿管头上,扎得紧紧的,原本她手中握了一把长剑,却不知怎的,又换了一把看上去不过两尺的短剑,而在她的腰中,却又挂了一只鸭蛋大小的金色铃铛。 
  “你终于还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跳下断肠沟中自杀了呢!”玉柱子冷酷的说。 
  “我发觉你比那残暴的奸王,还要狠上十分,至少奸王不会赶尽杀绝,而你却是拿杀人当成了开心事,以为是一项令你乐不可支的事。” 
  望望玉柱子手中“龙泉宝剑”,又道:“是不是因为你手中握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器,你就耀武扬威的不可一世?” 
  “这话别人对我玉柱子说,那还差不多叫我心甘领受,而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凶残的一夜之间搏杀人家三十五口之人的?”玉柱子戟指面前的卜二小姐,暴目怒吼着。 
  卜二小姐冷然的一阵大笑,似是触及到她的伤心之处,因此,在她的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凄凉。只见她一抬手中短剑,对漠然怒视她的玉柱子说:“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手中的这把宝剑,它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物,而它也是上一代乾隆皇帝亲赐给我们卜家的宝剑,你知道为什么吗?” 
  玉柱子有些像是在听故事的味道,凝瞪着虎目,双眉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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