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4-金融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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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4-金融街-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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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给韩小飞打电话,想从韩小飞哪里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人为孔行助的事情与他有过交涉。但是,一连往韩小飞的办公室打了几次电话,都是没有人接;又给韩小飞的手机一连拨了几次,竟然都是同一个女声回答:“对不起,该用户没有开机!”    
    “他妈的,莫非这个小子,已经被总行传去了解情况了吧!”平日里老谋深算、处乱不惊的郝逍遥,有了一种本能的不详之兆,这位在“海咆哮,云重浪滔天”的天气里,在“海鸥狂飞惊展翅,鱼龟张惶石底钻”的时候,依然“人同海作难”的弄潮儿,这次还真的感觉心里没有底了。    
    找不到韩小飞,郝逍遥索性拨通董、骆的电话,请他们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坐坐,一来表示对这对新人的祝福,二来表示一下对受惊鸳鸯的安慰,当然,三来顺便查看一下,他们对自己的态度。    
    现在,董大为到郝逍遥办公室已经不再拿本带笔加小跑了,他看骆雪经过了自己的办公室,才起身来到郝逍遥这里。因为董大为明白,他再怎么拿本带笔加小跑,也不可能消除郝逍遥对自己的疑心和对自己的排斥。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索性坦荡、磊落和舒服自由一点。    
    见了骆、董,郝逍遥打心眼里别扭,但是还要硬着头皮与他们斗法,这也是能够在国商银行作一个领导者的基本素质了。只是郝逍遥怎么努力也是没有心思再给他们朗诵自己的诗了。因为,郝逍遥明白,他自己每朗诵一次诗,每献上自己的一篇作品,他从这对男女那里得到的不会是欣赏和敬佩,而是嘲笑和轻蔑。但是,郝逍遥毕竟是在官场上打拼出来的人,虽然没有朗诵诗歌,但是,他做到了话说得比他朗诵的诗还要美,还要动人。    
    他先抨击了公安机关,什么土包子不懂浪漫,什么黑狗子不懂人权,什么法制不健全,总之把骆雪想骂而没敢骂的,他郝总都帮助骂出来了。之后,郝逍遥总结道:“不过,他们倒也帮了你们一个忙,让你们这么快就定下终身大事了!”    
    董、骆心里冷笑,而嘴上却同声敷衍着:“感谢郝总关心,到情人节那天,再到我们婚礼上吃喜糖去!”    
    郝逍遥又关切地说:“不过我还有一点要提醒你们,你们要有思想准备。按照国商银行的规矩,你们小两口,是不能够在一个部里工作的。当然,你们两个,都是我们部里的中流砥柱,我哪一个都舍不得放。”    
    骆雪心里说:看来,你郝逍遥闹腾这么一下,好处还是很明显的,至少反对派的力量被削弱了一半!而后,她笑一笑,嘴上说:“我从和大为好的那一天,就有思想准备了。我倒想去考博,让大为留下来。”    
    听说骆雪萌生去意,郝逍遥暗自大喜,心说:“我虽然只让你们得了一个未婚非法同居的美名,还没有完全把你们搞臭,但是,毕竟挤走了一个,看你董大为一个孤掌难鸣的书呆子,今后还怎么闹腾!”可嘴上没有按照心去说:“你想离开国商银行!那多可惜!不要走嘛,读博士完全可以在职读嘛!”    
    董大为开口和稀泥,把没有实现的事情婉转一下:“还没有最后定,到时候再说吧!”    
    郝逍遥办公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起来。郝逍遥接过电话,只说了一句“你好”,就又把电话悻悻地递给了董大为,脸色难看地说:“是刘行长!他找你。”    
    董大为接过电话,刘行长在电话里说:“小董,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董大为听出刘行长的严肃口气,赶紧放下电话,像是对郝逍遥,又像是对骆雪神情紧张地说:“我先上去!”    
    郝逍遥见了董大为的紧张模样,刚才刘行长没有找他而找董大为所引起的不快瞬间消失了,他在心里冷笑起来:如果是业务问题,刘行长肯定不会跨过我去,只有质询和骂人才会单独进行,这回可有董大为好受的了!心里有了幸灾乐祸地快意,他的老脸却仍做慈祥状,微笑着安慰骆雪:“刘行长不会是为你们在山底下村的事情找大为,一定是直接交给他什么业务办!”    
    董大为必恭必敬地轻敲刘行长办公室的门,见里面没有应答,他便鼓足勇气在自己的手指上加大了力气,又敲了几下,这次刘行长听到了董大为弄出的动静,应道:“请进。”    
    董大为拿捏着自己的两脚,尽量使走路的噪音减小,以此表达对刘行长的敬畏之情。    
    刘行长正低着有了满头花发的脑袋,眼睛透过厚厚的近视镜片在批阅文件,由于发福而在下巴和脖子之间生出的赘肉,把他系着领带的衬衫领口涨得满满当当的。    
    董大为见刘行长没有抬头,坐也不是,说话也不是,只得双手握笔记本,不敢有一丝响动地站在刘行长的大办公桌前。虽然他董大为与刘行长同岁同校同届,人也才到中年,社会地位便已经有了如此的差异!而且,董大为心里,对目前这种官阶造成的一坐一站,不但没有什么异议,反而却感觉这是难得的荣耀呢;而刘行长对目前的这一坐一站更感觉正常了。他批罢厚厚的文件,才抬起头来,招呼董大为就坐。    
    董大为感觉坐在刘行长对面的沙发上离刘行长太远,说话不便,便从沙发旁搬来一个椅子,坐在了刘行长办公桌的对面。他正准备听刘行长对自己在山底下村的荒唐事作出批评的时候,刘行长的话却让他吃惊了。    
    刘行长说:“韩小飞失踪了。你跟他同过事,你说说你了解的韩小飞的情况。”    
    “韩小飞失踪了?”董大为此时还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反问刘行长。    
    刘行长很平静地说:“公安局抓了一个杀人犯,叫张梦天,遇害者叫钱千谦。杀人犯供出了韩小飞的一些经济犯罪问题。市检察院向我们了解韩小飞的情况。如果情况基本清楚,不会出现冤假错案的话,他们便准备与公安局一起对韩小飞抓人、抄家了。”    
    董大为感觉出了刘行长对自己的信任和自己身上责任的重大,如果他现在把韩小飞包装成一朵花,经过刘行长的努力,就有可能延缓对韩小飞的批捕,如果自己把韩小飞的劣行一一道来,刘行长便可能同意市检查院对韩小飞的立即抓捕。如果此时他董大为对韩小飞的问题提供了错误信息,就有可能对韩小飞案造成不利影响,从而对他董大为甚至刘行长的前途造成影响。


夺权攻势非法同居者(3)

    此时的董大为才第一次有了一言千金的感觉,反倒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便笼统介绍道:“韩小飞是个地地道道的老京都人,祖上一概都是城市贫民,世居细米巷胡同三间灰墙灰瓦的小平房里。但是,现在,这三间平房里居住的已经浙江人了。因为,自打一九九二年小平同志南巡之后,银行业开放搞活了,韩家也就翻身了。他们不但住进了高楼大厦,而且还出租了这三间小平房。他挺会作人的,刚入行的时候,只是一个高中生,总是单位里来得最早的一个,也总是单位里走得最晚的一个;工作是做得最多的一个,说话和报酬又都是最少的一个;领导的私事他记着,同事的麻烦他也主动去分担。于是,最初几年,单位里实惠的事情轮不到他,但是,评个先进之类的虚名却总能排上。他在储蓄所的表现,很快就得到支行领导的认可,九十年代初期,他便从储蓄所的储蓄员变成了支行工业信贷科的信贷员。他也八面玲珑的,在金融秩序没有整顿之前,银行私自搞高息揽储、帐外经营,韩小飞便是拉低息存款最多,贷款利息放出最高的人。他便又由信贷员变为了副科长,而后又升任科长,成为当时营业部最年轻的科级干部”    
    刘行长见董大为顾虑重重,把话题扯远了,便会心地笑笑,索性直接问道:“韩小飞平日在经济上有什么反常没有?”    
    董大为见刘行长问,赶紧把自己的思路从各种利益得失中拉回来,实话实说了:“我感觉有一些反常。”    
    刘行长拿起了笔,在笔记本上划拉起来:“具体有什么?”    
    董大为也是一不做二不休:“他平日里不在银行宿舍里面住,我怀疑他自己买了商品房,甚至别墅。”    
    “见到过他另外的房子吗?”刘行长问。    
    董大为答:“没有。但不回银行宿舍住,是千真万确的,许多人都可以证明。”    
    刘行长点点头,示意董大为继续说。    
    “他有一次买家具,居然花了十八万,竟是从东南亚直接进口的红木家具!他有个儿子,一上中学就送到美国读书去了!”    
    刘行长在本上记着,董大为则继续说:“他有一次酒后说,他借给怒潮集团的朱副总十万块。他一年的收入不过如此,他凭什么借给企业老总钱!另外,九十年代中期,我们都还骑自行车的时候,韩小飞就自己有了奥迪车。好几个春节,他都是带着一家人到什么新、马、泰出国过的。”    
    刘行长点点头:“好,还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董大为思索着:“再有就是作风方面的了。”但是,董大为话一出口自己的脸倒先红了。因为他的心里有鬼:自己的作风问题还没有掰扯清楚,凭什么检举别人!    
    刘行长似乎猜到了董大为的心思,说:“你跟骆雪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小董,咱们都是八十年代的大学生,虽然没有现在的年轻人前卫,但也不至于把未婚同居视为作风问题吧!这个观点我已经和葛副行长和郝逍遥表了态。这事不会对你们两个造成太大的影响,以后注意就是了!”    
    听刘行长这么一说,那董大为差点喊出:“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来。    
    刘行长继续说:“不过,骆雪必须调到另一个部门工作,这样工作方便,郝逍遥这么建议的,我也同意。计财部、公司业务部都可以考虑。”    
    董大为说声“谢谢”之后,抑制着对刘行长的感激之情,继续就韩小飞的问题揭露道:“韩小飞每天都要以请客户的名义唱卡拉OK,洗桑拿,可实质却是找小姐。我原来当信贷员的时候,就看见他陪总行孔行助、甚至陪我们郝总去过。”    
    见董大为揭出了郝逍遥,刘行长没有动任何声色:“只是这些吗?”    
    董大为继续说:“这只是韩小飞的幌子,其实他韩小飞不光自己嫖娼,还把妓女送给领导。听关卫兵说过,韩小飞还发明了什么三明治玩法,我说着都恶心!”    
    刘行长问:“什么意思?”    
    董大为不打折扣,老老实实地如实禀报:“就是一次找两个妓女!”    
    刘行长不由拍案而起:“国商银行怎么有如此害群之马!而且,这种人,居然还经过我的手提拔成了副行长!”    
    董大为赶忙帮助领导排遣:“不能够怪您,韩小飞上上下下维了许多人!”    
    董大为走后,刘行长看着自己笔记本上关于韩小飞的几点记录沉思着,他的笔记本上清晰地写着:“韩小飞,天竺支行副行长。一、有自己的行外住房;二、用进口高档家具;三、送子出国读书;四、有自己的高档轿车;五、借给贷款关系人十万元;六、去海外渡假;七、纵欲成性。”    
    再联想到他为总行孔行助招妓和突然失踪之事,他不再犹豫,也不敢再徘徊,赶紧拨通了市检查院领导同志的电话:“我是刘严鹏,经过我们调查,韩小飞确实有经济犯罪的嫌疑。我代表营业部和营业部党委,同意你们立即批捕韩小飞的计划,并且全力配合你们办案。”


夺权攻势非法同居者(4)

    国商银行紧锣密鼓地给检查院报告了韩小飞的情况,检察院也一刻没有耽搁,立刻立案批捕。但是,检察院和公安局的干警们却扑了一个空,办公室、宿舍、亲朋好友家、一切能够寻找的地方,却都没有了韩小飞的影子。经过艰苦努力,检查机关在韩家起获人民币五百万元,查明属韩小飞的位于机场附近的私人别墅一栋,价值人民币三百多万元。但是,罪犯韩小飞却始终没有抓获。只有一条线索表明韩小飞已经经香港外逃了。就在张梦天出事的第二天,韩小飞在自己的国际信用卡上存入美元十万元,并用本名护照飞往香港,而后在香港用本名把这十万美元全部提出,就再也没有下落了。    
    只有兰总在张梦天出事那夜,接到了韩小飞的一个电话,当时,偏巧兰总在洗澡,是丁博士接的。韩小飞把张梦天的情况,与丁博士说了。他希望兰总出于自身安全和利益的考虑,为张梦天导演一幕像常太平一样的自杀之戏。    
    那丁博士放下电话,不敢怠慢,急忙冲进浴间,把事情的原委说与兰总听。那兰总被韩小飞搅没了沐浴的雅兴,也搅没了与丁大博士亲热的情致,她披衣而出,厉声叫道:“那姓钱的如果当时真死了,怎么会有现在的麻烦!你们就是自作聪明!”而后,对丁博士埋怨道:“就是你!净出馊主意,还让他假死!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兰总,你太过虑啦!”丁博士虽然还没有和兰宛茹办理结婚手续,但已经好似夫妻一般地同居了多年,然而,直到现在也始终没有给兰宛茹找到一个恰当的昵称,永远以兰总呼之,“我和朱副总,对公司的人力资源,全部是进行了船舱式管理的!”    
    “船舱式管理?你这是什么时候发明的歪理论!”兰宛茹嗔怪道。    
    丁博士挺直了身子,秃头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他竖起一个指头,放在嘴前,像个大学教授一般对他的兰总讲道:“一个大的船舱是由许多小的独立空间组合而成的,一个空间坏了,进了水,只要把该空间的门一关,其他空间和整个空间依然完好无损!我们的人力资源安排,就是比照船舱理论进行划分的。”    
    兰宛茹明白了,也有了一点轻松:“你是说那个姓钱的和张梦天,对我们不构成威胁?”    
    丁博士继续解释道:“韩小飞背着张梦天由钱千谦提供了远东投资公司的假合同,兰贺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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