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久前的事了。”他耸耸肩补充道。
《魔法球与自由之战》第三部分水下奇遇（3）
“肯定有很久了。”凯特别地强调了一下，“这个漩涡从头一次大地震起就在这儿了，瀑布也是那时候形成的。这些都是我出生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基姆，此刻不难猜出他脑袋里在想什么，很可能他在问他自己，一个几乎没有他大的男孩怎么能记起在他出生以前所发生的事情呢？
“这些现在都不重要，”基姆说，“我感兴趣的是漩涡。水流向哪儿？”
“我怎么知道？……”凯瞪大了眼睛。“你是想从那里游出来吗？”
“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吗？”基姆说，“我们当然也可以呆在这儿，直到空气用光，我们窒息而死。”他转向蜘蛛：“用一根绳子把我们仨绑在一起。”
“你发疯了。”蜘蛛说。
“你行还是不行？”基姆质问道。是他的错觉还是这里的空气已经变坏了？
“没有人知道，水流向哪里，”蜘蛛回答说，“这个漩涡向下可能还有几百米，或许一公里也不一定。”
“我们总得试试吧！”基姆建议，“除非你愿意饥肠辘辘地窒息而死。”这句话说中了蜘蛛的要害。它又找了一会儿茬，然后就乖乖地织起线来。
这时，基姆走到气泡的边缘。正如蜘蛛所说：他们就离那个把他拽进水底的漩涡只有几米远。耸立的漩涡，犹如中间凝固的银色的龙卷风。
“我弄好了。”蜘蛛抱怨说。
基姆转过身，结果正摔倒在蜘蛛扔给他的丝线的末端。蜘蛛仅仅用了一会儿的工夫，也就是基姆站在那里向外张望的时间就吐出了一条至少有十米长的丝索。一头仔细地打好了结拴在了它的腰上，另一头凯也同样把它系好了。
“真是少有的自杀方式啊，”蜘蛛说着瞥了一眼凯，它叹了口气补充说，“用得真是浪费！”
基姆没理它最后的话，面向凯：“你好了么？”
年轻的草原骑兵把丝索打成结，点了点头比画着蜘蛛对基姆说：“它说对了，你知道吗？——这就是自杀。”
“你可以呆在这儿。”基姆说，“我肯定，你们两个在一起肯定很有趣。我能相信你吗？”
凯斜着眼瞥了一下蜘蛛然后点了点头。“拉紧绳子，”基姆说，“我就拉两下绳，如果你能跟上的话。”
“如果不能呢？”凯紧张地问。
基姆发出一声冷笑做为回答，深吸一口气，坚定地朝着气泡外面撞去。
正如他预计的一样，他马上被水冲走了，陷入了漩涡。这次他没有挣扎，相反，而是使劲往水流方向游。他一下就被推到银色的水柱中央了。
他感觉自己像被撕成碎片。水流紧紧包住他，把他像玩具一样甩来甩去并越转越快。腰上的绳索紧紧地绷着，他能想像到，凯是怎么在下面双脚使劲撑着地想要抓住他。当然他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基姆一下子就被卷走了。
正当他觉得马上要窒息时，他又能呼吸了。突然间在他周围什么都没有了，不止是身边的东西不见了，最主要是下面也空空如也了。
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洞里，洞的顶部被咆哮的水流封住了，洞里布满薄薄的湿雾，他在继续往下跌。洞穴的底——也许根本就没有底——在他下面只有无尽的、纯粹的黑暗。
基姆在丝索上来回摆动。而他已经快靠近洞穴壁了。再有三四米他就能钻到墙上的圆洞里去了。如果他做到了，那至少会暂时安全许多。
基姆不再和摇摆不定的丝索子做斗争了，而是利用它的摇摆努力去接近洞穴的壁。他头两次努力想攀住岩石，可它们实在是滑溜溜的，所以都失败了，但第三次他把手使劲向前伸，这下他终于抓牢了。
他咬紧牙使劲抓着，最后整个人都进了井道。休息了几秒钟才渐渐喘过气来。他先把丝索从腰上解了下来，系到岩石突起的尖儿上，短促而又有力地拉了两下。这时丝索上的结都渐渐打过来了，凯离开了气泡。基姆两手紧紧抓住丝索，双脚使劲儿撑着地，准备用力拉。
他没等多久，凯在奔腾的水里像坠落的石头一样出现了，叫喊着从基姆的身边继续摔了下去，消失在深渊里。半秒钟后绳子被猛的一拽，基姆一下子被拉到前面，差点就失去平衡，还艰难地一使劲把他拉了进来。
凯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上，基姆也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基姆的手流血了，丝索在他的手上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血印，疼痛难忍。
“蜘蛛呢？”基姆问。
“它不想跟着来，”凯回答。“它肯定已经找到路了，你不必为它担心。”他摇着头看看基姆。“你真的和那种东西交了朋友？我一见到它就恶心想吐。”
《魔法球与自由之战》第三部分水下奇遇（4）
“我敢打赌，有一大群人见到你也是如此。”基姆生气地说。凯刚想发怒时，他举起手改变了语气说：“算了吧。我建议我们达成停战协议，至少到我们离开这儿为止。”
凯耸耸肩，“就这样，一旦我们出去了，就不算了。”他环顾四周，“你知道这到底是哪儿吗？”
基姆自己也寻思。他重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在一个圆的残破的井道里，一半的井壁都被浊污覆盖着。空气稀少而且闻起来有股腐臭味。
“不知道。”他耸了耸肩回答道，“我只知道，这看起来是人工建造的。所以很可能会有出口，”他站起身来，“我们来找找吧。”
两小时后，他就不再那么确信这地下迷宫真有出口了，更别提能找到它。
这真是个迷宫。隧道各处的直径各不相同，从五到六米高的墙堆成的地道，再到狭窄的只能爬行的管道，而且不停地分叉，变成更多的管道，他们正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排水系统里穿行。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过了一会儿，基姆问。“你曾说过你们的先生，”基姆说，“两座山魔法师。”
凯惊讶地看着他。
“你是从哪里知道他的名字的？”
“我本来就知道，”基姆支吾着回答。他不想给格伦德尔带来更多麻烦。
“他是谁？他到底想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
“你这是对我的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的回答？”基姆尖刻地问道。他可没有兴趣咬文嚼字。
“两个都是。”凯心平气和地回答，“我从来都没见过他。我们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他想从你那儿得到什么。我只得到命令，要把你带到他那儿去。”
“你也不问问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就执行他的命令？”基姆摇着头说，“我不理解你，凯。我知道采洼龙。你知道吗？这些草原骑兵曾经是童话月球里最骄傲最勇敢的民族。当他们不知道君主是谁时，他们从来不屈服任何统治者，更不用说，他要达到什么目的了。”
“时代早已不同了。”凯闷闷不乐地说。
“是的，我发现了。”基姆回答道。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凯惊叫，“你来到这儿，却压根儿不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想要什么，居然还放肆地胡乱评价我们。”
“那你解释给我听，你们要什么？”基姆说。
“无非也就是你想要的！”凯的话语里明显地带着自我防卫的意识。“我们只想决定自己的命运！”
“用武力？”
“如果需要，当然。”凯说，“你不想为你的自由而战吗？”
“不是这样的。”基姆表明道，可凯却放声大笑起来。
“是啊，这个我发现了！”他讽刺道，“我们的人在你把他们从马背上射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
“那是另一码事。”基姆坚持说。
“安静！这儿有东西！”凯忽然站住了抬起手示意他。
基姆也停下来倾听。在潺潺的流水声上面能听到一种新的有规律的声音：轻快的叮咚响声，实在是太有规律，反而让人觉得那不可能是自然的东西。
他们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黑暗中一些细小的身影在勤奋地干活，正在用锤子、镐和凿子清除阻碍。
“小矮人！”基姆叫道，“是小矮人！”
“见鬼！”凯小声嘀咕着，似乎很不高兴。他紧张地伸手按住了挂在身上的宝剑，可当他感觉到基姆已经注意他这动作时，又把手缩了回来。真怪……
基姆走得更快了，凯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跟在基姆身后，只不过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很明显他不喜欢矮人。
他们俩快接近小矮人时被发现了。但小矮人的反应着实使基姆大吃一惊：一个矮人叫喊着发出一种警告，其他的矮人都扔下工具四下跑了起来。
“你好！”基姆有些犹豫地打了个招呼。
一个矮人走向他，其他的也逼近了他们俩。他们把基姆和凯包围了起来，手里紧紧握着他们的工具。基姆很明显地能感觉到他们的敌意。
“你们是谁？”那个矮人用那特有的刺耳的声音质问道。接着又用怀疑而又略带不安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们这两个陌生人。“你们在这儿找什么？”
“我们只是迷路了。”还没等凯张嘴，基姆立刻回答了，以免把事情弄得更糟。“我们十分高兴在这儿遇见你们。”
“迷路？”矮人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我们在找出口。”凯说，“你们知道出口在哪儿吗？”
《魔法球与自由之战》第三部分水下奇遇（5）
“当然。”矮人说，“但只有我们出得去，像你们这样的大块头一定会给卡住的。”
凯刚要生气，基姆马上举起手，吸引矮人们的注意力。“那你们或许至少可以告诉我们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说，“那样就够用了。”
矮人和伙伴交换了一下眼色，讽刺地笑道：“你们还不知道你们在哪儿？”
“不是很清楚。”基姆说，“要不就不会迷路了，不是吗？”
矮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问道：“你到底是个什么家伙啊？一个自以为聪明的蠢货？”
基姆脑筋一转。他可不想受这些矮小的家伙们的挑衅，更不想陷入和他们的争吵。因为他那些惨痛的经验告诉他，那样做丝毫没有意义。
“我们真的迷路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如果你们告诉我们，我们这是在哪儿，怎样才能从这里出去，那对我们简直是莫大的帮助。”
“你们在戈里温，”矮人回答，“确切的说在戈里温城下面。”
“那个玻璃城堡？”基姆惊慌失措地问。
矮人嘲笑：“是啊，正是。只不过这只是你们这些阔佬不认识的城市的一部分，也正是这里堆满了你们排放的垃圾和污物。”
“那你们在这儿干吗？”凯问。
“关你什么事？”矮人反问。
“你说的对，确实不关我们的事。”基姆马上说。显而易见小矮人们正在修复那几乎面目全非的渠道。“对不起，那我们到底怎么才能出去呢？”
矮人们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眯着眼睛猜疑地看了看凯和他，基姆一直明显地感到矮人们的紧张情绪。他们的举止行为就好像是被当场逮住的贼一样。
“左边第二个通道。”矮人粗里粗气最后说道，“一直往前，直到遇到一个大圆洞穴为止。有许多支流通向那个洞，然后你们顺着水流最多的那个支流走，就可以离开了，因为它直接通到上面。”
“如果走不通的话，我们可会回来的。”凯威胁说。
矮人扑哧一声笑了，说，“笨蛋，你们几乎是找不回来的。”
基姆再一次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至少有好几十个矮人，他们一个个都凶狠狠地瞪着他和凯。并不是所有人的手里都有工具，还有些拿的是大大小小的刚从倒塌的地方捡起的石块。
“你们最好马上离开，”矮人不客气地说，“我们有很多事要做。”
“好的好的，”基姆赶紧说，“谢谢你们的帮助。”
他转身向凯使了个眼色，快速地朝着矮人指的通道走去。
在渠道里走了几百步后，他回头仔细地看了看，确信矮人们没有跟踪着来，他才停下来气哼哼地转过身去面对着凯。
“你疯了吗？”他喊道：“你是怎么搞的？你干吗想去惹那些矮人？”
“我实在没法忍受那些矮子，”凯固执地说，“再说你也不会相信他们的蠢话，不是吗？”
“什么蠢话？”基姆问。
“修理水渠啊，”凯轻蔑地说，“就是他们把石墙给拆毁了，你这个傻瓜。”
“拆了？”基姆怀疑地问道：“那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怎么会知道？”凯不屑地回答道，“难道那些矮子做什么事情就非要有个理由么？我再也忍受不了这么爬下去了。幸好马上也要到头了。”
“为什么？”
“一旦我们说了算，所有这些有魔力的小鬼头们就都不会再存在了。”凯回答，“魔法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那些有魔力的生灵也就会随之消失。”
“等着瞧吧。”基姆愤怒地说。
“是的。”凯回答，“我们会的，你就放心吧。”
他们彼此再没有说话，终于他们重新回到了地面。
《魔法球与自由之战》第三部分玻璃城堡（1）
矮人给他们指的路一点不差。但他们却没说，要达到岔路口还需要一个多小时，而要想返回地面还需要更长的时间。下午晚些时候他们俩才终于陆续从下水管道的水井里爬了出来。
基姆刚一爬出来就原地倒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打量起四周。
正像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