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彩六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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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彩六號-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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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长官。」士官长马上出现在他身边。

  「我们已经获得自行决定行动的授权了。」组长告诉他的副手。

  「太好了,查维斯少校,我们打算怎么办,长官?」

  状况看来不大妙,丁心想,否则普莱斯不会过来对他长官长、长官短的。

  「好吧,我们就先来看看带了些什么装备,艾迪。」

  克劳斯.罗森索现年七十一岁,他是奥斯特曼的花匠领班,也是奥斯特曼佣人中最老的一位。他很确定他的老婆现正躺在床上,并有一名护士在她身旁照料她,给她药吃。他也很清楚她一定很担心他的安危,而这样的挂心可能会对她的病情有所妨碍。西尔妲,罗森索患有慢性心脏病,已经瘫痪在床上三年多了。国家的医疗体系为她提供了必要的医护,而奥斯特曼先生也帮了不少忙,包括请他的朋友维也纳阿尔吉曼医院的一位教授来帮她看病,让她的病情有了明显的改善;但是此时他十分担心西尔妲,而且著急得都快疯了。当这些歹徒闯进来时,他刚好进屋子里喝水,要不然他就可能是在外面,并且可以脱身去帮他的老板求救兵了。但他的运气并不好,当这些凶神恶煞带著武器冲进厨房时,他也刚好在那里。这些歹徒都蛮年轻的,二十多岁快三十岁的样子。离他比较近的那个,从口音听起来,如果不是柏林人,就是从西普鲁士来的。这些新纳粹份子是前东德那个已经垮台的共产国家的产物。当罗森索还是个孩子时,就曾在贝尔哲集中营里见过纳粹,虽然他活了下来,但那种一个人生命的延绩与否完全操之於狂人手中的恐怖……罗森索不由得闭上了双眼每个月他总会被恶梦惊醒,全身冷汗湿透;梦中他看著人们走进一栋建筑,那栋从来没有人活著出来的建筑……然後都会有一个满脸冷酷的纳粹亲卫队叫他跟著那群人进去那里,去洗个澡。(译注:在集中营里,纳粹都是以洗澡消毒为藉口把犹大人送进毒气室)「天哪,不要,」他在梦中呐喊道,「布兰特大队长要我去金属工厂帮忙。」「今天不必了,犹太小子。

  」年轻的亲卫队士官说道,脸上还带著可恨的微笑。「现在就到浴室去。」他每次都别无选择,依令前往,走进那道门……然後就全身湿透地醒来。他确信,如果他没有这样醒来的话,就永远也醒不来了,就像那些走进那道门的人们一样……

  克劳斯.罗奔索现正处於极端恐惧的情绪中。他确信自己会死在那些坏德国人的手中,因为那些人根本就不把别人的人权放在眼里,更别说是关心了。这种确信不移的想法让他的感觉烂透了。

  那种人并没有死光、没有消失,而且此时就正有一个站在他的视线里,看管著他。他手中拿著一挺机枪,看著罗森索和厨房里的其他人,就像看待无生命的东西一样。罗奔素的恶梦终於成真了,从过去的经历中浮现出来,并促使他走上命中注定的路。然後这也会杀了西尔妲,因为她的心脏一定无法负荷这个消息他还能怎么办呢?当他第一次碰到纳粹时,还是个在珠宝店当学徒的孤儿,他知道怎么制作精细的金属工艺品,而这个技能也为他换来了一条命,不过之後他却再也不愿意用这个技能谋生,因为伴随著这技能的是恐怖的记忆。

  後来他在植物中找到了心中的平静;他的工作就是让植物生长,并且长得健康、长得漂亮。

  他有这个天赋,而且获得奥斯特曼的欣赏,於是便给了他一份在城堡里工作的终身职务。但是这天赋对於眼前这个手中拿枪的纳粹来说,却是一文不值。

  丁亲自监督探照灯的部署,而阿特马克队长也陪著他走到每一辆卡车,告诉每位卡车驾驶要把车开到哪里。当所有的卡车都到了定位并且升起灯架之後,查维斯便回到小队的集结点策画行动。时间很快就过了十一点当你需要时间时,就常会十分惊讶时间过得有多快。

  直升机的机员已经到达现场,他们多半的时间就坐在那里,像个好飞行员般喝著咖啡,然後心中暗忖待会儿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丁後来发现副驾驶长得跟艾迪.普莱斯很像,於是就决定利用这一点来作为他许画的最後伏笔。

  十一点二十分,查维斯下令打开探照灯。於是,城堡的前方和两侧便於刹那之间都沐浴在泛黄的白光中;但後方并没有灯光,形成了一道从直升机的所在位置一直延伸到树林约三角形阴影。

  「大熊,」查维斯说道,「到狄特那里去,在他附近建立据点。」

  「知道了,兄弟。」二等士官长维加说完便举起M六0机枪,穿过树林往目的地走去。

  路易斯.罗斯理和乔治.汤林森的任务是最艰钜的部份。在黑色的「忍者装」外,他们两个都穿著绿色迷彩装,使他们的连身战斗服看起来就像是一张描图纸浅绿的底色上纵横交错著深线的线条,形成一个个大约八分之一寸大小的方格,其中有些方格被深绿色填满,形成一块块不规则的图案。这种制作迷彩的方式早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就出现了,当时为德国空军设计夜间战斗机的设计师认为黑夜本身已经够暗了,如果一架漆成黑色的战斗机比夜色还要暗,那反而很容易被发现,於是开发出这种在理论上和演习中都有不错效果的连身迷彩战斗服。这时眩目的灯光多少帮了他们一点忙,由於探照灯的灯光是对准城堡本身,因此在背光面形成了一大块阴影,使得绿色战斗服得以轻易地隐入其中而不被察觉。这种行动方式是他们在赫里福受训时的家常便饭,不过汤林森和罗斯理仍然小心翼翼地自不同方向开始移动,并始终让自己保持在三角形的阴影范围内。他们花了二十分钟才以匍匐前进的方式就位完毕。

  「所以,阿特马克,」十一点四十五分,汉斯.佛胥纳说道,「安排好了没?杀害人质的期限可是快到了。」

  「拜托,千万不要这样做,伍夫冈先生;直升机驾驶就快到了,而且我们也正在跟航空公司接洽。这些事情办起来都比想像中要来得困难。」

  「十五分钟後你们就会知道这些事办起来到底难不难了。阿特马克先生。」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贝娄不需要翻译,光是听对方说话的语气就够了。「他们是来真的。」心理学家对阿特马克和查维斯说道,「期限一到他们就真的会动手杀人。」

  「叫飞行员准备。」丁下令道。三分钟後,一辆警车开到了直升机旁边。两个人下车爬上了那架西考斯基直升机,警车随即开走。过了两分钟,直升机的旋翼开始转动。查维斯按下无线电通话器说道:「全队注意,这是队长,准备行动。重复一次,准备行动。」

  「太好了。」佛胥纳说道。黑暗中他几乎看不到转动中的旋翼,但是闪烁的飞行灯已说明了一切。「上路了,奥斯特曼先生。站起来!」

  佩特拉一马当先地带著人质下楼,他们本来计画杀掉丹格勒这家伙以宣示决心,没能如愿让她觉得有点失望,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过没关系,待会儿还有机会。而且一旦飞机起飞之後,他们还将对人质展开严酷的侦讯,搞不好丹格勒对奥斯特曼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杀掉他就可能会是个战术上的错误。她打开无线电召集屋子里的其他党羽当她带著人质走下楼时,其余的人也带著六名人质从厨房出来,集合在大厅里。不过,在走到门边时,她突然觉得杀个女性人质或许是个不错的作法,因为这样会对外面的警方造成较大的冲击,尤其是当这名女性人质是被另一个女人杀害时,效果会更加震撼……

  「准备好了吗?」佩特拉问道,其他四名成员都点了点头。「一切按照计画进行。」她对他们说道。这些家伙虽然都是在社会主义国家中受教育,但是他们都太过於理想主义了;还好他们都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所以行动才能进行到这一步。

  有一名厨师的行动不太方便,这情形惹毛了那名短发痞子,当他在大流理台前站定时,罗森索知道,他们会带走那名厨师,把他带向死亡。然而就像他的恶梦一样,他对这一切完全无能为力!这个想法就像头痛般,一波接一波地突然向罗森索袭来。他转身向左,看到一张桌子上放著一把小削皮刀。他很快地转头向左,看到恐怖份子们正看著玛利,也就是那位厨师。刹那间,罗森索下定了决心,他飞快地探手过去拿起刀子,把它塞进右手的袖子里。

  儿也许命运会给他一次机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克劳斯.罗森索对自己保证。这一次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第二小队,这是队长。」查维斯在无线电上说道,「不久他们就会出来了。所有人向我报到以确认就位完毕。」他先听到两次喀啦声从无线电里传来,那是在城堡边上的汤林森和罗斯理;接下来便是每个人报出名字向他报到。

  「步枪两么。」荷马.强士顿说道。他现在已经把夜视系统装在步枪的瞄准望远镜上,瞄准著房子後门,同时也把呼吸稳定在一个固定的频率上以提高瞄准的准确度。

  「步枪两两。」片刻之後,韦伯报到了。

  「大熊。」维加报到。维加的脸上涂满了伪装油彩,他舔了舔嘴唇,然後把武器上肩。

  「康诺利。」

  「林肯。」

  「麦泰勒。」

  「帕特森。」

  「皮尔斯。」每个人都从他们各自的据点陆续报到。

  「普莱斯。」士官长从直升机的左前座上报到。

  「好,全体队员注意,我们可以自由使用武器。一般战斗守则开始生效,小心一点,各位。」虽然没有必要,但是查维斯仍旧提醒大家小心。他现在的位置距离直升机有八十码,此时他也用夜视镜瞄准建筑;这几乎已经是他那把MP十冲锋枪的射程边缘了。

  「门要开了。」韦伯和强士顿几乎是同时报告道。

  「我看到有人在动。」步枪两么确认道。

  「阿特马克队长,这是查维斯,现在切断电视转播。」查维斯利用第二具无线电下令道。

  「是,我知道了。」警察队长答道,说完便转身对电视公司的导播嚷嚷了几句。之後,虽然电视摄影机仍然开著,但所有拍摄下来的内容将不再播送出去,出现在电视上的将只有记者的影像。

  「门打开了。」强士顿从狙击手的岗位上报告道,「我看见一名人质,看起来是位女性厨师;还有一个目标,女性,深色头发,拿著手枪。」强士顿士官长提醒自己放松,把手指从步枪的扳机上移开。没有丁的命令,他就不能开枪。「第二名人质出现了,是小人物。」

  强士顿说道,这表示出来的是丹格勒;而奥斯特曼的代号是大人物,两位女秘书的代号则依她们的头发颜色分别命名为金发小妞和棕发小妞。至於其他佣人,则因为没有照片,所以没帮他们取代号。至於歹徒们,则一律被称为「目标」。

  强士顿看到那些人在门前踌躇了一下,这时候对人质来说一定是个可怕的时刻。真他妈的可恶,强士顿心想。他从两百码外用瞄准望远镜中的十字网线瞄准著她的脸,这距离对於他这个神枪手来说就像十尺一样。「出来啊,宝贝。」他轻声说道。「我们有礼物要送给你们。狄特?」他按下发话键呼叫道。

  「看到目标,荷马。」步枪两两答道;「我认得这张脸,我想想……我不记得她的名字了。队长,步枪两两呼叫。」

  「步枪两两。这是队长。」

  「那个女性目标,我们最近才看过她的脸。她是巴德曼霍夫组织赤军旅的成员,跟一个男的搭档;她是个马克思主义信徒,也是个有经验的恐怖份子、谋杀犯……如果我记得没错,她还曾经杀了一个美国军人。」没错,他认得这张脸。

  普莱斯切进了他们的交谈,心中想著这星期稍早时他们在玩的电脑变脸程式:「佩特拉.多特蒙。对不对?」

  「对!就是她!她的搭档叫汉斯.佛胥纳。」韦伯回应道。「出来吧,佩特拉。」他继续用他的母语说道,「到我这里来,宝贝。」

  有件事一直让她感到不安,即使她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航行灯闪烁、旋翼正在转动的直升机,但走出城堡到後面的草地对她来说竟变得如此困难。她迟疑地跨出一步,却无法跨出另一步下到大理石台阶上。一时之间,她的蓝眼睛竟然无法分辨东西,因为城堡东西侧的树林都已被来自房子两旁的灯光照得通明,而形成的阴影就像只黑色的手指般朝直升机伸展过去;也许她的不安就只是来自眼前这种有如死亡般的景象罢了。她甩甩头,把不安的想法甩掉;抓著两名人质走下六级台阶来到草地上,然後朝直升机走去。

  「你确定没认错人?狄特。」查维斯问道。

  「是的,我确定。长官,她就是佩特拉.多特蒙。」

  贝娄博士在他的笔记型电脑上寻找著与这名字相关的资料。「佩特拉.多特蒙,现年四十四岁,前巴德曼霍夫成员,意识形态非常极端。她的搭档是汉斯.佛胥纳,他们俩应该已经结婚了。这两个人的性格非常相配,都是不折不扣的杀人魔。丁。」

  「我知道了。」丁回应道,一边看著三个人影走过草坪。

  「她手上有一枚手榴弹,看来是颗人员杀伤弹。」荷马.强士顿接著说道,「左手,重复一次,是左手。」

  「确认。」韦伯接著附和强士顿,「我也看到手榴弹了,安全销还插著。重复,安全销还插著。」

  「好极了!」艾迪.普莱斯在麦克风上咕哝道,心想:天杀的,出任务时最怕的状况又发生了。尤其是当他被安全带绑在直升机里,还跟个手里握著手榴弹、随时都有可能拔掉安全销的笨蛋同机时。「这是普莱斯,就一枚手榴弹吗?」

  「我只看到一枚。」强士顿答道,「她的身上或口袋都没有其他地方是凸出来的。艾迪,手枪在她的右手,手榴弹在左手。」

  「没错。」韦伯说道。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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