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彩六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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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彩六號-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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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卜夫把他的存摺塞进外套口袋。刚才那个瑞士银行行员看到整个手提箱的现款时,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他用一部功能强大的机器来点数那些钞票,就像用机械指头洗一叠扑克牌一样;当钞票点完时,每张的面额也都同时检查过了。不过即使如此,仍然花了波卜夫四十五分钟才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完毕。他用的帐号是当年他在国安局工作时用的老帐号,此外在存摺里还有一张那位行员的名片,上面写著他的网址以供他电汇转帐用。不过,要动这笔钱还得要有一组波卜夫和行员两人讲好的密码才行这密码已记载在他的银行档案中。摩戴尔前一天的失败任务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不过波卜夫还是决定到机场买份《国际前锋论坛报》,看看上面的报导。

  波卜夫用的是美国护照,公司已经帮他弄到美国居留权,再过几年他就可以成为美国公民了。这点让他觉得相当可笑,因为他不但持有俄国护照,还有另外两本以前工作时弄到的护照上面都是他的照片,但名字却不一样。如果有需要的话,波卜夫仍然可以使用这些护照。这些证件都藏在他手提箱的一个小夹层里,除非碰上一位非常细心的海关,而且有人事先告密说他不太对劲,否则是不会有机会发现这些东西的。

  波卜夫在起飞前两个小时把租来的车子给还了,然後搭乘巴士到国际航班的航站大厦。

  他跟往常一样在完成杂乱繁复的登机手续之後,朝著头等舱的贵宾候机室走去,准备弄杯咖啡、吃个牛角面包来打发等待的时间。

  比尔.亨利克森是个超级新闻狂。每天一大早睁开眼睛,他便会马上把电视转到有线电视新闻网;当他开始每天早上例行的室内脚踏车运动时,就会用遥控器把电视转到福斯新闻,同时还会敬一份报纸在踏车的阅读板上面。这天的《纽约时报》头版和福斯新闻都报导了在伯恩发生的事件。然而奇怪的是,有线电视新闻网虽然有提到这则新闻,但却著墨不多,反倒是福斯新闻大量引用了瑞士电视台的报导,让亨利克森得以一窥援救事件的现场情况。

  亨利克森心想:不过就是那么回事。从前门爆出的闪光与爆炸让摄影记者吓了一跳,使镜头歪了一下,有点没对到目标;他们通常都靠得很近,连警方的射手都在他们後面。电视上听不到枪声也看不到枪口的火光,看来他们的枪枝都装了消音器。整个事件在五秒钟之内落幕。瑞士的特警小组训练得还不错;虽然他还不了解真正的状况,不过现场看来似乎一切都在控制中,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几分钟後,有个家伙走了出来,然後点燃烟斗。管他是谁,可能是小组指挥官吧?还蛮有格调的嘛!亨利克森边想边看了一下脚踏车上的里程表。特警小组穿得就像这些人常见的穿著,炭灰色的连身野战服外单著克夫勒防弹衣。过了一会儿,制服警察才进入现场把人质带出来。没错,这是一次相当流畅完美的行动另一种向恐怖份子和罪犯示威的方式。新闻没提到这次事件到底是抢劫或是有政治目的;但是不论目的为何,他们都彻底失败了。天晓得,不管这些人是谁,下一次如果他们还想这么干,而且想成功的话,最好选一个好一点的目标。亨利克森心想,再过几分钟,电话大概就会响起,找他去作个简短的电视评论。蛮无聊的,但对电视台来说,又不得不做。

  当亨利克森在淋浴时,电话响了,还好他早就在浴室门外装了一个分机。

  「喂。」

  「亨利克森先生吗?」

  「是,你哪位?」电话里的声音有点陌生。

  「纽约福斯电视公司新闻部的鲍勃.史密斯。请问您有看到瑞士那件事的相关报导吗?」

  「嗯,事实上我刚刚才看了你们公司的报导。」

  「您能不能过来一趟,为我们作个评论?」

  「什么时候?」亨利克森说道,他可以预料到对方会怎么回答。

  「如果可能的话,八点左右。」

  虽然没有什么意义,但亨利克森还是本能地看了看表,「好,可以。这次大概要多久?」

  「四分钟左右。」

  「好,我大概一个小时内到。」

  「谢谢您,亨利克森先生,我会把您预计到达的时间告诉警卫。」

  「好,一个小时後见。」这小子是新来的,亨利克森心想,他甚至不知道我是他们公司的固定评论员,不然我的名字怎么会在福斯公司的人名索引里?福斯的警卫早就认识我了。

  亨利克森仓促地喝杯咖啡、吃个面包圈就出门了,驾著他的保时捷朝曼哈顿驶去。

  卡洛.布莱林博士一觉醒来,先拍拍吉格斯的头,然後走进浴室。十分钟後,她头上裹著一条大毛巾走出来,然後打开大门把今天的报纸拿进来。咖啡机正煮著两杯研磨咖啡,冰箱里则有削好的甜瓜片。她打开收音机,正好赶上早上的「您关心的事」节目,接著便开始准备她的新闻简报。她一天的工作就此开始,而且一整天的工作大概就是这样,因为她在白宫的主要工作便是阅读。今天她需要跟能源部来的浑球开会,那家伙到这年头都还满脑子想著造颗氢弹有多么重要,而这正是她建议总统反对的事。对於这样子的一个建议,他很可能会在不对她作任何解释的情况下就直接拒绝掉了。

  卡洛有点纳闷,她到底是为什么会被这个政府找进来的?答案简单明了:政治。总统作了个大胆的尝试,以便在剩下的一年半任期里落个清静。总统的团队几乎都是男性,这点曾招致媒体的批评,并对此大作文章,大肆炒作。为此,总统任命了她,而她也接受了,所以她在旧总统官邸不是白宫有间办公室、有位秘书和一位助理,并在西总统道上有个停车位,好让她停放她那部开了六年的本田汽车。那部车是这一带唯一的日本车;因为她是女性,也因为她所忘掉的有关华府政治的事可能比总统曾经学过的还多,所以也没人对此说半句话。虽然她曾经警惕过自己,总统是个学得很快的人不过就她所知,总统并不是个好听众,这点有时还真令她感到吃惊。

  媒体放过他了,这说明了媒体没有永远的敌人。媒体没有自己的见解,只会报导人们说的话;因此,她必须私下或不经意地向几个记者作些深度的背景说明。虽然还有几个经常报导环境问题的记者听得懂她的话,能写出一些像样的报导,不过他们也总是会把反对的一方,像是没错,你的情况对你有利,但是科学并不能够为你打包票,而对这类法案来说,电脑模式也不是那么地精确,能够适用於所有状况之类的胡说八道给报导进来。结果从民意调查来看,公众的看法不是偏向冷淡,便是有点负面。这位总统一点也不注重环保,但是这混蛋竟然能够逃过媒体的抨击,用卡洛,布莱林作掩护,甚至用她作为政治的护身符!这让她胆战心惊……如果在另外一种情况下……,但她还是选择站在这里;布莱林博士一面想一面拉上裙子的拉练,然後穿上套装外套。身为美国总统的高级顾问,意味著她每周都可以见到他几次,意味著他会读她的状况分析与建议,意味著她可以见到媒体高层人士,也意味著她可以自己安排行程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但是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卡洛心想。她弯下腰搔搔吉格斯的耳朵,然後朝著门口走去。这只猫会像往常一样度过这一天,把大部份时间花在於窗台上晒太阳睡觉,等它的女主人回家,然後喂它一顿猫食大餐。卡洛曾经不只一次停在宠物店前,考虑要为吉格斯买一只活生生的老鼠,给他玩,让他吃掉那一定是个迷人的过程,看著猎食者和猎物各自扮演自己的角色……就像这个世界所惯有的定律一样;她一边想一边发动车子,然後看著用卵石铺成的街道在传统的乔治城一隅,街道仍是用真正的卵石辅成的,上面也还有电车的轨道;不过,在不到两百年前仍是一片美丽森林的地方,现在已被砖造建筑所取代,过了河更糟,只有西奥多.罗斯福岛仍保有原来纯朴的面貌,但也不时被划空而过的喷射机引擎声给破坏。一分钟後,她已开上了大街,接著开过圆环转向宾夕法尼亚大道。如同往常一样,她避开塞车时间,沿著笔直宽阔的街道开上一哩,然後右转找到她的停车位。她的车位大概离西边入口四十码,因为她是老面孔了,所以她不必接受警犬的检查。密勤局用的是比利时警犬像是棕色的德国牧羊犬,这些狗都有著敏锐的嗅觉而且反应很快,因此被用来侦测车上是否有爆炸物。她用白宫通行证进入了管制区,走上通往旧总统官邸的阶梯,走进她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就像个鸽子笼,只比她秘书和助理的房间大一点。她桌上放著一份剪报,上面剪辑著来自几份全国性报纸,对在这栋建筑中工作的人相当重要的新闻和文章。桌上还放著她的《科学周刊》、《科学杂志》,今天刚到的《科学美国人月刊》以及几份医学期刊,至於和环保相关的刊物,则大概要两天之後才会到。她还没来得及坐下,秘书玛歌.伊文斯就带著一份有关核子武器政策的机密卷宗进来了;她得看完这份资料,向总统提出建议,但这个建议一定会被他退回。让她感到很烦的是,她必须为总统准备这份状况分析,但却无法给他一个理由接受她的辞呈。像她这个层级的人是很少主动要求去职的,因此如果她提出辞呈,肯定会引来媒体的大肆报导。其实她何尝不想做得比往常过份一点,乾脆建议关闭华盛顿州汉佛镇的那座反应炉?那座反应炉是全美唯一一座与车诺比同型的反应炉除了这是一座发电用的反应炉,而那是一座生产制造核武用的钸二三九的反应炉之外。车诺比那座反应炉是好战的人类所造出来最糟糕的玩意儿,不过在汉佛镇的反应炉也有了新的问题它的储存槽被发现有外泄现象。虽然这个问题即时在泄漏物污染地面水源之前被发现了,但对於环境而言,仍是个潜在的威胁,而且清理起来也将花费极昂贵的代价。在那些储存槽里的化学混合物,不但腐蚀性很强,而且具有致命的毒性以及放射性……,但对於这类建言,总统根本就听不进去。

  她对汉佛反应炉的忧心是正确的,连瑞德.罗威尔也在担心这件事但他竟然想要建造一座新的汉佛反应炉,还好并没有获得总统的认同。

  布莱林博士稍稍宽了点心,为自己倒了杯咖啡,开始看今天的剪报,不过心里仍在烦恼待会儿要怎么起草那份时运不济的建议案给总统。

  「所以,亨利克森先生,那些人是什么身份?」晨间主播问道。

  「除了这些人名义上的首领恩斯特.摩戴尔的名字之外,我们对他们所知有限,摩戴尔曾是七0、八0年代德国恶名昭彰的共党恐怖组织巴德曼霍夫帮的一份子;他在十年前就失踪了。如果我们能够得知他过去十年的行踪,一定很有意思。」

  「你手边是不是有关於这家伙的档案?」

  亨利克森带著微笑扼要地答道:「是啊,我认得他的脸,不过这位仁兄已经被转到停止活动的档案里了。」

  「这到底是恐怖份子活动,还是单纯的银行抢案?」

  「从新闻报导上看不出来,不过不排除是抢劫的可能性。人们经常会忘掉恐怖份子也要吃饭,要吃饭就得花钱。政治犯为了弄钱过日子而犯法的例子层出不穷,美国也发生过自称上帝使者的人抢银行『赚生活费』的事,而巴德曼霍夫这批人之前在德国也曾犯下绑架案,从受害者的企业或家庭取得大笔赎金。」

  「所以对你来说,这些人只不过是一批罪犯罗?」

  亨利克森点头正色说道:「就联邦调查局的角度来看,恐怖主义就是犯罪,因此这四个昨天在瑞士被干掉的恐怖份子是罪犯。他们比较倒楣,瑞士警方训练了一批精良、专业的特种行动小组,偏偏给他们碰上了。」

  「您对整个救援行动的评价如何?」

  「非常好,从电视转播看来,整个行动可以说是无懈可击。所有的人质都安然获救,而恐怖份子都就地伏法,简直就是这类事件的模范。如果可能的话,生擒这些恐怖份子当然更好,不过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因为在这样的状况下,人质的性命安全是必须优先考量的。」

  「可是这些恐怖份子他们难道没有权利……?」

  「原则上有。他们跟其他罪犯一样享有权利,这我们在联邦调查局也教过;在这种情况下,身为执法者的我们当然希望能有完美的结局逮捕这些人,起诉他们,把他们丢到法官和陪审团面前。但是,请记住,人质是无辜的受害者,他们因为罪犯的行为而命在旦夕。

  因此,说真的,你只能给这些罪犯机会投降,然後尽其所能地使他们缴械。」

  亨利克森接著说道:「然而,不流血的行动是过高的奢望。就我在电视上所看到的,瑞士警方的行动跟我们在关地哥受训时所学的并没有两样。必要时,绝对不能手下留情。」

  「但是谁来决定是否必要?」

  「由现场指挥官根据他所受的训练、经验以及专业知识来作决定。」亨利克森没有接著讲下去的是:随後的几个星期里,像你这样的人就会开始整天推想,如果指挥官作的是另一种决定又会如何?

  「您公司是用特警小组的战术来训练本地警察的对不对?」

  「没错,我们有一群从联邦调查局人质救援小组、三角洲部队以及其他特种单位退下来的教官;瑞士的这次行动有可能被我们采用作为训练教材。」亨利克森说道。他的公司是跨国企业,偶尔也会为外国警方提供训练,因此对瑞士方面表示善意丝毫无损於他的原则。

  「那么,亨利克森先生,很感谢您今天来上我们的节目。各位观众,我们非常谢谢全球保全公司总裁兼国际恐怖份子专家比尔.亨利克森先生。现在时间是八点二十分。」在摄影棚里,直到最近的一部摄影机上的红灯熄掉後五秒钟,亨利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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