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锁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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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锁的棺材-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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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和深谷接触才好呢?他身上带的那件东西究竟是什么?在监视他的又是什么人?山名感到无形的敌人正在朝自己逼近,心里比深谷还惶恐不安。
  2
  “山名君,快想个办法吧,说不定对方马上就要来了!”
  被深谷这么一催,山名心里闪出一个主意:
  “深谷先生,你那个房间是个连间吧?”
  “连间?”
  “和隔壁相隔的墙上有一道门,是吗?”
  “对。不过是锁着的。”
  “这是为举家旅行的旅客准备的,到时候只要把那道门一开,就成了双套间了。现在如果隔壁的房间空着,那我就拿上钥匙通过514室到你房间里去吧。你等一会儿,我问问服务台,看514室是不是空着。”
  山名让深谷在电话上等着,通过另一条内线问清了514室确是空着,告诉深谷说:
  “运气不错,514号空着。那我这就去找你。”
  “512的隔壁不是513号房吗?”
  “因为外国人不喜欢13这个数字,所以跳过了。”
  “等一等!这个时候服务台的人会不会到客人房间里来?”
  “服务台的人随时都可能去客人房间。啊,对了,如果我让一个收拾房间的女佣或侍者去你那儿岂不更自然?”
  深谷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山名是明白的。帐台工作人员只有在旅客有什么意见或出了什么麻烦的时候才去旅客的房间,更何况眼下正是住宿登记的高峰时间,帐台上的人根本没有脱身的时间。深谷因为常来这儿住宿,对这个情况是清楚的。不过,监视深谷的人真的连这样的细枝末节都不放过吗?山名感到深谷对这事的警觉确是不同一般。
  “你刚才说的那个侍者可靠吗?”
  “绝对可靠。我就让他拿着钥匙去找你吧。别人再也不会想到侍者会通过514室进入你的房间。”
  “是吗?那就尽快让他来吧。”
  时间当然抓得紧,这一点深谷就是不说山名也知道。所谓连间一般由两个可打通的单间构成,不当连间使用的时候把沟通两个房间的门一锁,便可以作为单间开给旅客。深谷租下的正好是这种类型的房间。
  不过,隔壁那个房间什么时候有人住进去就很难说了。一旦有人住进去,山名好容易想出来的办法也就失去了意义。眼下正是旅客到达高峰时间,说不定已经有人住进去了。
  山名急忙赶到服务台。还好,514室至今还空着。他赶紧在客房显示板里放上表示出了故障的红纸,使帐台不能把这个房间开出去,然后打电话找到了客房侍者。
  此人叫佐佐木,和山名是同年毕业的校友。刚才山名在职员食堂跟他打过一个照面,知道他今天当班。佐佐木和山名早在大学的旅馆研究会里就认识了,也是个对旅馆业感到灰心失望的人。
  在职业上失意的人们之间,会产生一种奇妙的连带感。这些人一聚到一起便大叹苦经,对命运感到不平,同时又有着一种在同一条战线上苦战的战友之间强烈的伙伴意识,彼此觉得对方是四面楚歌的战场上仅有的自己人。山名有好几个这样的患难兄弟。
  佐佐木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把情况简短地讲了一遍,要佐佐木帮这个忙。佐佐木很感兴趣,态度相当积极,大有些生怕捞不到这个美差的味道。
  客房的万用钥匙由夜班主任掌管,可如果是帐台的骨干人员,要拿这些钥匙还是比较方便的。更何况连间的备用钥匙就放在备用钥匙箱里,凡内部人员都能随意取用。服务台之所以这样井井有条地把备用钥匙管理起来,是因为旅客常常把钥匙弄丢了,或是把钥匙忘在房间里的缘故。
  山名取出514室和通门的钥匙,通过空气压缩传送机送到佐佐木那里。
  中央会计台和饭店各部门之间是由一种叫作“空气压缩传送机”的传票传送装置沟通的,旅客在馆内各处的消费金额可以通过这个装置直接集中到帐台上。
  由于电子计算机的问世,这种空气压缩传送机已渐渐衰落了。可是因为电子计算机容易出差错,并不十分可信,所以许多地方仍然使用空气压缩传送机。
  空气压缩机传送机除了结票还能传送钥匙之类的小件物品。不一会儿,佐佐木的回音来了:
  “钥匙收到了,我这就去‘服务’。”
  “小心点,512室周围可能有人监视。开门时拿点水平出来,别让人看出514是空房间。”
  客房侍者是不能用钥匙开门进旅客房间的,要是被人撞上盘问起来,山名的一番苦心也就付之东流了。
  “你就看我的吧,准保没事。我装作按门铃,使个障眼法就把门开了。”
  佐佐木显得十分兴奋。虽说可能有人在监视,可总不至于当门守在深谷房间的门口。如果那个监视者是隐在某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暗中守望的话,那恐怕是不会去注意一个去514室的客房侍者的,因为这和他毫无关系。
  而且,除非这个人能透过房门看见屋里的情形,不然是做梦也不会发觉512和514两室是相通的,而且佐佐木和深谷会在里面接触。
  大约十分钟以后,佐佐木下来了。在帐台后面的小房间里,他把从深谷那里取来的东西交给了山名。这是一个用尼龙袋密封起来的信封大小的扁平小包,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情况怎么样,有人监视吗?”
  “不,我没发现。不过当时可够紧张的了,就象有个职业杀手在暗中一直盯着我似的。”
  佐佐木好象觉得自己充当了一次了不起的“密使”,情绪相当激动。
  “这东西看来确实非常重要。起初他还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是你派去的,直到听我说‘我要不是山名派来的,也开不了514和通门’,他才把东西交给我。他还一再关照要你负责保管到明天早上来着。这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佐佐木象估价似地轻轻弹了弹手里的尼龙袋,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山名认为这是一份和中条希世子被杀有关的什么资料。从深谷在托他保管这一环上就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中就可以想见这东西有多重要。佐佐木也知道这东西非同小可,才没有利用空气压缩传送机,亲自跑来直接交给山名的。
  山名记着深谷“到时候我把一切都告诉你”那句话,决定按深谷的要求把东西小心保管起来。
  山名打电话告诉深谷,东西已经安全到手了。
  “谢谢。估计到明天上午九点事情就有结论了。除了我,谁去找你都不要把东西拿出来。”
  深谷把关照过佐佐木的话又强调了一遍。
  3
  深谷今天的态度实在反常,和他平时的风格判若两人。若在平时,深谷总是有着发现了猎物的猎人般锐利的目光和积极从事自己的工作的人类特有的自信。
  然而在今天的深谷身上,锐利的目光和积极的自信都已不见了。岂止如此,深谷甚至好象在害怕着什么。山名知道,深谷害怕的根源就是如今在自己手上的这件东西。他对深谷托他保管的东西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这到底是件什么东西?从外面的触觉看,尼龙袋里面有好几层包装。
  深谷说过关于里面的东西以后会详尽告诉他的,可山名似乎有点等不及了,很想马上打开看个究竟。
  不过,这样做会失去深谷的信任。
  “好吧,等到明天早上再说吧。”山名把东西放进衣帽柜深处藏好,马上投入了到客高峰时间帐台繁忙的工作。
  山名虽然心里还对深谷的反常表现抱着一丝漠然的不安,但很快就被为对付潮水似不断涌来的旅客而全力以赴的夜班高潮吞没了。
  旅馆一天中有三个高潮。首先是上午七点到九点左右的离店高潮,其次是下午五点到八点左右的第一次到客高潮。这一时间带里到达的大致都是团体或带家属的旅客。最后便是从晚上十点左右开始的第二次到客高潮,旅馆一天的营业胜负就取决于这一时间带里到客的人数。
  随着午夜零时的接近,夜班负责人开始根据预约人数逐步放出一部分已预约出去的房间。
  根据经营管理的特点,旅馆一天的营业以午夜零时为界线。除非来客人数特别多,在一般情况下预订出去的房间都保留到这个时间。
  不过如果到了这个时候仍有大量虽经预约但实际上不来住宿的旅客,这些房间就成了让旅馆亏本的“死室”。
  为减少这种死室的出现,帐台往往根据情形放出一批房间,可如果放过了头,就可能招至收容不下预约旅客的炸锅状态。
  预约的旅客中总有那么一些订好了房间却不来住,并且连招呼都不打一个的人。因此要想让保留客房一间不漏地如数得到利用得有相当的技术才行。
  随着午夜零时的接近,帐台上的紧张状态也进入了高潮,只要能顺利地越过这个时间带,夜班的“山巅”也就算是越过了。
  开放出来的预订客房都是向临时闯上门来的旅客提供的,所以时间越迟,旅客的等级也越低下。
  偷偷地带个异性同宿、卖淫、汹酒、打架等旅馆业最感头痛的事都集中在深夜发生,其原因也正在于此。
  任凭是如何超一流的旅馆,出现空房总免不了是一种损失,因为这不是第二天可以继续卖出去的商品,所以即使来的是些不三不四的人,收下预付款以后,旅馆照样还是收留的。
  这些人要是惹出些什么麻烦,收留他们的帐台经办人少不了被训上几句,不过只要能赚钱,不管是卖淫妇也好,犯罪分子也好,一概来者不拒,这也是经营者的本心。
  这些披着集现代建筑艺术精华的几何形特殊外衣的庞然大物,尽管其外观武装得不可一世,可实质上都是一种被人们称为“贷款混凝土建筑”的被债务和利息追逼着的惨淡经营。
  这种花费了巨额的资金建成的豪华的空间,是一夜也不能让它空着的。说得透彻一点,只要能付钱,则无论何等样人一律在受欢迎之列。
  尽管经营者处处要显示旅馆的尊严,可站在第一线上人却心里清楚,若要讲尊严,生意就做不成了。所以他们实际执行的还是经营者见利就上的方针。
  一过凌晨一点,该到的旅客大致上都已到了,帐台上终于出现了松了一口气的气氛。剩下的就是接待第二天早晨到达的旅客的准备工作。准备工作开始以前,人们开始轮流去吃夜餐。
  事件就发生在这时候。凌晨一点三十分左右,夜班主任长野桌子上的呼叫蜂鸣器响了起来。长野抓起耳机一听,吃惊得差点把话筒掉在地上。
  “什么!五楼的客房里有人被杀?”
  长野的声音一直传到客绝人静的帐台那边。这个消息实在太惊人了,以致使他忘掉了职业性的声音控制。
  4
  那天夜里五楼服务台的值班员是津上昭夫。客房服务的高潮到晚上十一点左右也就渐趋平静,一过午夜零时,服务台几乎就没有什么事了。
  服务台的值班员的任务是处理深夜里突然发生的事务。先前,每一层都配备女侍者值夜,后来因为人手不足,再加上女侍者中有的和旅客发生了近似于卖淫的关系,所以一律改由男侍者值夜。
  女侍者们主要的工作是整理客人的房间,经常遇到为旅客清理性行为遗迹的事情。因此,在不知不觉中原先对于性行为的洁癖感也越来越淡薄,最终甚至消失。更何况她们的工作场所本身就是没有外人的密室,若被彼此相熟的旅客巧妙地用语言煽起这方面的冲动,再加上她们自己心里的好奇心,有的就很轻易地把身上宝贵的部分奉献了出去。
  这样的关系绝对不会一次了结,而完事后从旅客手里拿到的钱又正是促使她们再次行动的动力。凡能上这里来住宿的旅客,一个个都属于有钱阶层。
  明明是被人当了一夜的玩具,她们却错误地理解为这是在和对方一起分享豪华。这些人一旦深谙熟知了性行为的欢悦和技巧,那就不再是旅馆的女侍者,而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妓女了。
  全部改由男侍者值夜后,这一类问题并没有就此绝迹。外国的观光团(允其是美国妇女团体)一到,男侍者就成了勾引的对象,或者被搞同性恋的男客看上。
  总之,要想让两性关系一类的问题在旅馆里绝迹是不可能的。
  在值夜一律改用男侍者的同时,皇家饭店的经营者还以人手不足为理由,改变了原先每一层都有夜勤人员的做法,只在五、十、十五、二十楼的服务台各配备三名值班员,实行了每隔四层设一个点的所谓“重点配备”制度。因此,其余各层从十点钟中班下班到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早班人员上班,便成了完全的无人区。
  万一发生了火灾之类的突然事故,这么几个值班人员究竞能不能顺利地指挥客满时可达四千名左右的旅客安全撤离危险场所,这实在是个大大的问号。
  那天夜里,守在五楼服务台上的津上是在凌晨一点二十分左右听到电话机响的。当时另外两个同事正好去吃夜餐了,津上独自躺在服务台的小床上看报。
  听到电话声后他急忙从床上跳起来朝柜台奔去。津上跑到柜台前突然木鸡似地楞住了。柜台外面站着一个形状可怕的年轻女人。
  这女人披头散发,两眼发直,尽管走廓上灯光暗淡,但也看得出她的脸异样地苍白。最使津上吃惊的是这个女人几乎全裸着身体。
  这女人虽然还穿着一件仅存名义的内衣,然而这件内衣已被撕得不成面目,下摆处还溅满了血迹。丰满的肉体象被剥了皮的果肉似地在内衣的残片间显露着,更强调了她所受到的强制性蹂躏的残暴。
  很明显,这个女人是在受到暴力蹂躏后拼死逃出来的。
  “出什么事了?”
  津上问道,声音在喉咙里卡住了。他从这个旅馆开业时就在这里工作了,可看到这么副惨状的年轻女客却还是第一次。
  在起初的一瞬间他还以为是旅馆里的女侍者被旅客强奸了。因为先前曾有过这样的事情。那次幸好是属于强奸未遂,事情后来通过谈判解决了。
  当时那个女侍者也已被剥成了这个样子,幸亏有人及时赶到才得以幸免。不过眼下这个女人一点也不面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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