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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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夫长-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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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恩哈哈一笑:“好吧,若拉小姐,巍恩今天郑重地向你道歉,希望你……”
    若拉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眼神中也射出了柔和的光芒,摆手道:“不用道歉。巍恩,我知道平时你帮了我很多,我却从来没怎么感谢过你,其实……”若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忸怩:“其实你这个人还是很好的,能成为我的朋友,也是若拉的荣幸。”
    巍恩点头微笑,正要说话,这时候,南丁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道:“巍恩先生,桑德和兰宁送药来了。”
    巍恩闻言大喜,回头对若拉道:“若拉,我先过去了,你等下回帐篷吃饭吧。”
    若拉点头道:“好的,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望着巍恩快步离去的背影,若拉的微笑仍旧荡漾在脸颊的酒窝里:“唉,这个巍恩,整天忙来忙去的,倒没有几件事是为自己的。”
    巍恩快步走进帐篷,正坐在座位上喝水的黑杖侍卫桑德与六翅狂徒兰宁正坐在椅子上喝水,二人看到巍恩进来,急忙放下水杯,站起施礼。
    巍恩摆手笑道:“这么快就把药送来了,一路上辛苦了。”
    桑德呵呵笑道:“这点小事算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尽快开口。”
    巍恩请二人坐下,寒暄了几句,眼光一扫,看到桑德身边的黑色木杖,笑道:“桑德先生,你可是杖不离身,走到哪都……”
    桑德道:“它也算是我的老伙伴了,除了洗澡,方便,基本上……巍恩,巍恩先生?你怎么了?”
    桑德与兰宁齐齐盯着巍恩,惊讶的发现巍恩的脸色不知为何突然间变得雪白,两眼发直,呆呆地凝视着前方,好像猛然想起了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
    兰宁急忙站起身走到巍恩的身边,道:“巍恩,你……你还好吗?”
    巍恩听到兰宁的问话,这才警醒过来,他看了看兰宁,勉强一笑道:“没事。两位,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仔细考虑一下,真是抱歉,等下我让南丁帮你们安排一下住宿,你们先好好休息休息。”
    兰宁道:“不必客气,我们自己去找南丁就行了。”
    巍恩点点头:“那好吧。”说完,他皱紧双眉,迅速地陷入了思考之中。兰宁看到他的模样,明白他此刻考虑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向桑德招了招手,二人安静地走出了帐篷。
    整个下午,巍恩都呆在帐篷里没有走出来。
    到了傍晚时分,众人已经急了起来,纷纷围在帐篷外,文森特等人收到报告后,进去打探消息,结果毫无所获,得到的答案都是一个:让我自己静一静。
    终于,巍恩走出了帐篷,看到外面众人急切焦虑的神情,一直难看的脸色舒缓了一些,道:“我没事,对不起,让大伙担心了。”
    文森特与萧特走上前来,萧特开口问道:“巍恩,发生什么事了?”
    巍恩想了想,低声说了两句话,文森特与萧特听完,脸色也随之剧变,都怔怔地发起呆来。过了半天,萧特方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想来想去,除了立刻赶往王都,再无其他的办法了。”
    萧特面色苍白,欲言又止,巍恩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里露出一线温柔:“你放心,从时间上讲,应该还来得及。”
    文森特思忖片刻,道:“你打算怎么走?”看了看远处正和南丁姑娘谈话的兰宁,他的目光一闪:“难道你想借助他们的力量?”
    “聪明。”巍恩微微一笑:“只有这样,我才能赶到他们的前面。”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巍恩脸色一整:“你身上有伤,需要静养,这一次不能和我同去,等这里救灾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再和萧特一起来吧。”
    “你一个人怎么行?”萧特表示反对。
    巍恩笑了笑:“萧娜,你放心,我不是一个人的。”
   
第二十八章 浮出水面


    王都里约堡,爱丽舍行宫。
    范德亲王独自坐在花园中,身侧摆着一张小圆桌,桌上只有一壶酒,两只杯。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间或的薄云擦过它的月晕,更增添了几分婉约。一阵冷风吹过,花园中的矮树树枝随风摇曳,哗哗的轻响传至远方。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周围传来,声音不大,不仔细听,便会被树枝摇曳的声音掩盖了过去。然而,范德亲王却听得很清楚,这紧张而有序的脚步声中蕴涵了什么意味。
    终于,在一圈灯笼的后面,几十双眼睛毒蛇一般的眸子渐渐出现在了黑暗中,而正前方面正对着范德亲王的那双眸子下,还有一张肥胖的脸庞。
    红衣主教麦卡锡!
    范德皱了皱眉头,道:“麦卡锡,这么晚了,你来这干什么?”
    麦卡锡呵呵一笑,左手一挥,一名黑衣人快速跑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色的小瓶,放在了酒壶的旁边。
    范德神色不变:“什么意思?”
    麦卡锡的笑容一如平常,满脸的横肉乱颤:“亲王殿下,请你把瓶里的东西倒进你的酒里,然后……”他没有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你想让我服毒自尽?”范德望着麦卡锡。
    麦卡锡点了点头:“是啊,亲王殿下,这总比乱刀分尸更配得上你高贵的身份吧。”
    范德从桌子上捏起瓶子,仔细看了看,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讥嘲之意。片刻之后,他忽然屈指一弹,玉瓶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麦卡锡哈哈大笑,正要说话,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而严厉的命令:“不要废话!”
    范德双目一亮,视线越过麦卡锡,直直地盯着他身后的一个黑影上。
    黑影穿着朴素的灰色修士袍,脸目都隐藏在修士袍的衣貌中,身形枯瘦,佝偻着腰,与麦卡锡相比,如同大象旁边的猴子。麦卡锡神情一怔,旋即恭敬地微微一躬,再次挥手,黑衣武士们向前踏了一步,前面的人握着刀剑,后面的人则手执弓箭。
    范德举起双掌,正要拍手,麦卡锡冷笑道:“范德,你的那几个护卫已经被外围的近卫军控制了,你还是放弃挣扎吧。”
    范德闻言,瞳孔似乎一缩,口里叹了口气,却依旧缓缓拍响了双掌。
    若干年后,当范德亲王偶尔闲暇时,再次想起那夜不轻不重,不急不徐的掌声时,心中却总是有些分外的感慨:那,恐怕是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鼓掌吧。
    掌声方歇,长箭划破空气的声音便已响起,又密又急,犹如夏雨倾泄在屋檐。麦卡锡眉头一皱,他还没有下令,属下怎么就贸然射箭了,他还想在捉弄一下自己这个多年的死对头呢。但片刻之后,麦卡锡就觉出了不对,他忽然发现,箭矢入肉的声音一停,倒下的却是自己身边的人。
    生命在月夜中被收割,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青草地。
    麦卡锡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看到了一群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踏着死不瞑目的尸体,迅速地补上了他们的位置,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形势却在刹那间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麦卡锡两眼怨毒地盯着为首的两个人,双手不停的颤抖,这两个人他都很熟悉,一个这段时间让他夜不能寐,另一个,不久前他还曾经把酒言欢。
    “克伦威尔,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克伦威尔似乎微微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他的脸色就像月光一样雪白,看来文森特给他留下的剑伤还没有痊愈:“背叛你?对不起,麦卡锡主教,我只忠于王室,忠于我的祖国。”
    麦卡锡的表情狰狞起来,犹如已经走投无路的凶兽,眼光恨恨地落在另一个年轻人的身上:“巍恩,你干得不错啊。”
    巍恩凝视着前方,麦卡锡饱含恨意的赞美他恍若未闻,只是定定地看着麦卡锡的身后,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中的神光却蕴含着一丝悲哀。
    “若拉知道这件事,会很伤心的。”许久,巍恩终于开口。
    麦卡锡一愣,他知道,这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麦卡锡身后佝偻的人影似乎没有产生任何变化,不过麦卡锡还是听到他的呼吸急促了一些。
    “伤心,可以帮助她长大。”
    巍恩沉默了片刻,无奈的一笑:“也许。”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既然我已经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说说吧,我很奇怪,你居然能发现到我的身份和行踪。”
    “一开始,我并没有想到是你。露西娅死时,虽然并没有指出你的身份,但从她的语气里,我能够听出她对你抱有绝对的尊敬,为了隐瞒你的身份,甚至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
    “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整个王族的事业。”黑影冷冷地断言。
    巍恩淡淡一笑:“无论她是为了谁,但有一点可以证明,能让那个风姿和心计都千里挑一的女人死心跟随的,绝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
    “那又如何?你为什么不怀疑麦卡锡?”
    “麦卡锡?”巍恩摇头笑了笑:“不错,以这位主教大人的阴毒心计,我也一直怀疑他就是那个潜伏在庞贝之外的王族法师,但是我后来发现,能够和露西娅地位同等的王族高级祭祀,怎么可能具有和人类相同的双耳?衣服可以更替,容貌可以化装,但耳朵却不可能无中生有吧。”
    黑影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巍恩继续道:“那天下午,我遇到桑德,看到了他手里那根木杖,我突然想起,若拉说你曾遭到王族的刑罚,被割去了双耳,所以才一年四季都要戴着帽子。可是,我记得王族是不会使用金属物品作为武器的,那么他们用什么割去您的双耳呢?难道用石头一点一点的磨?于是,我开始怀疑,你的耳朵并不是被王族割去的,而是为了潜伏的需要,自己动手割去的,要知道,不去除这个明显的标志,什么伪装都没有作用。”
    巍恩顿了一顿,脸上浮出一丝敬意:“为了自己种族的生存,不惜自残,把曾经骄傲与高贵的象征毫不留情地一刀割去。”巍恩叹了口气:“我真的很佩服您的坚忍与牺牲精神,图尔大叔。”
    听着巍恩的指认,黑影没有出声否认,依然保持着沉默。
    巍恩接着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芬妮会藏在我们前往圣城的马车里,以你稳健的作风,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小姑娘如此胡闹?又怎么会让她随身携带着重要的星辰启示录?现在我知道了,这一切其实都是你布好的局,就等我和文森特帮助芬妮成为王族的圣女。只不过,你算来算去,却没想到露西娅没能把我们的性命留在圣城。”
    “如果我能知道露西娅对你们无能为力,范德几天前就是个死人了。”
    范德闻言神色不变,克伦威尔脸带讥笑,巍恩凝神想了想,微微点头:“是的。如果你不管小镇居民的安危,你早就可以前来王都。”
    “我老了,心也就软了。”黑影似乎喟然一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毕竟和他们相处了几十年,不可能一丝感情都没有。”
    “还有吗?”黑影的回答很平淡,似乎还有些茫然。
    “有。我和萧特遇刺的那个晚上,文森特和切尼都在村外村内做了防护,以他俩的经验和手段,村子的警卫几乎无懈可击,绝不会出现什么大的漏洞,然而卡特却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进来,人都到了墙头仍然没有守卫发现,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一直就潜伏在村子里,甚至一直潜伏你们家的院子里。还有,铁匠芬利不会无故失踪吧,我猜卡特前往圣城所携带的那枚徽章就是出自他的手艺吧,难怪做工如此粗糙。”
    黑影静静的凝视着巍恩,藏在帽子里的面孔很模糊,只是眸子里神光四射,炯炯有神。
    “巍恩,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低估了你。”终于,黑影掀开了衣帽,露出了一张巍恩与克伦威尔都熟悉的脸庞,这张脸庞上布满了皱纹,白发苍苍的神态犹如一截槁木,正是老镇长图尔。
    “文森特刚把你救回来的时候,你虽然异于常人,但我并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一名先知。”
    巍恩脸上浮出苦笑,笑容里有辛酸,有无奈。
    “知道文森特身中安魂咒,你为他解开诅咒,我才意识到,你可能是王族复兴的关键,同时也是一个大麻烦。”
    “那时你为什么要除去文森特?”巍恩皱眉问道。
    “芬妮既然长大了,文森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图尔冷冷地回答,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浮动。
    巍恩心里叹了口气,看着图尔现在的样子,他实在很难想像平日里他慈祥和蔼的一面。
    “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能救了文森特。那时候,你掌握了诅咒,而文森特又武艺惊人,我没有把握在不惊动芬妮的情况下除掉你们俩。你知道,我已经老了,既然已经等了这么多年,我实在不愿意冒险。”
    “所以你就决定把我送去里约堡。”
    图尔点了点头。
    “难怪,”巍恩看了看一边面沉如水的麦卡锡:“你想让这位主教大人出手,这样我的生死就和你摆脱关系了,我一直不明白麦卡锡为什么如此执着要除去我,原来是你的命令。”
    “不错。我不得不说,你的实力出人意料,居然逃过了麦卡锡的追杀,再次回到了小镇。而到了此时,缺少圣女的圣城已经岌岌可危,我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只好让卡特为饵,诱使你们前往圣城。”
    “于是便有了卡特夤夜行凶的一幕。不过,你就这么肯定我和文森特能找到庞贝?”
    “如果你们不能,夏士兰也会完成任务,别忘了,他和你们不同,他是一名王奴。”
    巍恩苦笑:“图尔大叔,你的算计真可谓周密啊。”
    图尔隐隐叹了口气:“人算不如天算,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们居然解开了维苏威的封印。”
    “你没想到?”克伦威尔冷笑道:“那你为何会带着小镇的居民随我回约克郡?”
    图尔瞥了克伦威尔一眼,淡淡道:“我只是有些不妙的预感罢了。年轻人,我活了这么大岁数,未雨绸缪的觉悟还是有的。”
    克伦威尔被教训得脸色一白,心里有些冲动,想起自己身上的伤势,终于又忍耐了下来。
    “图尔大叔,”巍恩沉吟了半天,开口道:“有一点儿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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