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一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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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天一木剑-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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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人走上前,从第一位挨个打量,眼光如利刃,仿佛要刺穿每个人的心似的。 
  前面十八个人在接触到这眼光时,脚都不禁一颤,几乎把持不住要倒下。 
  当眼光射在李木剑脸上时,李木剑的嘴角微微地往上翘了一下,那人的目光立即敛去不少。 
  那人不由多打量了几眼李木剑那张幼稚的脸,最后眼光落在他插在腰间的木剑上,眼光一下子变了。 
  讥讽,不屑。 
  那人讥笑道: 
  “朋友的剑好像是木头的。” 
  李木剑嘴角依然翘着,说道: 
  “好像是的。” 
  另一个年轻人走过来,眼神与前者无二,不屑地道: 
  “这并不重要。” 
  “开碑掌”也走了过来,眼光诡谲,对着两个年轻人,慢声道: 
  “对,这并不重要。” 
  同样的话,却包含着另一种意思,颇耐人寻味。 
  开碑掌脸色一震,道: 
  “现在我们就出发。” 
  话音一落,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亢长有力的喊镖声: 
  “震远……震……远……” 
  镖车早已在门外,一共四辆马车,上面包着防雨油布,密密实实的,不知何物。 
  李木剑等二十人的任务是,五人一组,护住一辆镖车,防止外人接近。 
  原镖局里的人作两批,一批在前开路,一批在后面断后,人数总共二十人。 
  “开碑掌”孙震远与那两名年轻人骑马而行,不停地前后照顾,吆喝叫人跟紧些。 
  天刚亮,城门半开着,守城兵卒正打着呵欠。 
  一名年轻人已打马上前道: 
  “兄弟,早啊!”一锭银子已塞在守城兵卒的手里。 
  “麻烦啦,看来我们还是头一个出城呢。这可是好兆头啊!” 
  见了银子,守城兵卒当然勤快罗,另半扇城门很快就打开了。 
  守城兵卒往嘴里塞了一个枣子道: 
  “你们可不是头一个,天没有亮就有一批贩枣客出城了。”说完,又塞了一个枣子。 
  看来,他今天的确是赚了不少好处。 
  一行镖车出了城之后,就加快速度,开始急行。 
  守城兵卒又飞快地关上了那半扇城门,心里嘀咕道: 
  “今天他妈运气真不赖,出城的都大方,一下子就赚了二十两银子,要是再……” 
  他又看见一群商贩,赶忙又打起呵欠。 
  于是,守城兵卒又得了十两银子,三十银子,这可是他两个月的薪水,难怪他兴奋得头都有些昏了。 
  那些商贩缓慢地出了城,守城兵卒的耐心头一次这么好,竟恭送着这群人出城。 
  商贩们缓缓地向前行走。 
  镖车在一阵急行之后,又缓了下来。 
  “开碑掌”孙震远与两位年轻人开始来回不停地穿梭巡视,确保镖车的安全。 
  每当“开碑掌”孙震远打马从李木剑身边驰过时,李木剑总能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本能地,李木剑在杀气涌至的一刹那,全身肌肉就会不自禁地收缩处于戒备状态。 
  到后来,“开碑掌”经过李木剑的身旁时,眼神也有了戒备之色。 
  这时武功达到一定火候的一流高手,在对敌时才会发出无形的肃杀之气。 
  渐渐地,两个年轻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宇之间不由得露出紧张神色。 
  这两人不愿相信怎么会有这种感觉的,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一切都是万无一失的。 
  这次任务,表面好像保护得很疏松,对于这四车货物的价值来说,的确是太疏忽大意了。 
  但二人心里很清楚,这只是表面现象。 
  二人虽然强做轻松之态,实际上却并不轻松。 
  若有若无的杀气不断地向二人逼来。 
  二人的手心开始见汗。 
  大概是这次任务太重的缘故吧,但只要按规定的路线行进,应该是很安全的。 
  李木剑也总感觉到这趟镖异乎寻常,但他也不愿多想。 
  对于他来说,拿到另外五十两银子才是重要的。 
  离洛阳已有二十里了。 
  前面是岔路口。 
  镖车行进的速度缓了下来。 
  “开碑掌”孙震远在看那两位年轻人。 
  意思很明显,当然是要二人决定走那一条路。 
  这很反常,镖车行进的路线,本应当是镖局与客户共同制定或完全由镖局制定的。 
  这样,镖局就可以在沿途与同道联络,得到保护,或者给当地绿林拜拜山,对方看人,也会给个面子,不动镖车,要是面子不够,自己也好有个准备,到时候在手底下见真章。 
  开镖局的,总是要经历这一关的,等到你闯出一些名堂来了,各方面的麻烦也就相对的少了。 
  像中原的“四海镖局”,现在已可以凭着一杆镖旗,大江南北通行无阻了。 
  由客户自己定路线,只能说明镖局的无能,是奇耻大厚。 
  大概是“震远镖局”新开张的缘故吧,头一票生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他们却不知道,客户看上的就是这一点,其他老字号镖局,还没“资格”接这宗大镖呢! 
  两年年轻人知道“开碑掌”看他们的用意。 
  其实,走那一条路,他们比谁都清楚。 
  但那似有若无的紧张,使二人不得不更加小心。路,分成两条,蜿蜓向前延伸。 
  原来平常的路,此时却变得危机四伏,仿佛毒蛇的分叉长舌,无论你沾上那边,都将被吞噬。 
  那个年轻人毫不犹豫地在右边那条路上停了下来,脸上出现了放心的笑容。 
  他看见地上的那几粒红枣。 
  不用紧张了,他觉得那紧张只是多余的。 
  下面该做的,只是转过身去,向同伴招招手,继续前进就行了。 
  真的多余吗? 
  当他转过身去,抬起膀子…… 
  却没有举起来。 
  因为,他看见了两个人,仿佛从地底冒出的一般。 
  “那不是多余的!” 
  因为,这两个人绝不是自己这边的人,他可以肯定,这两个人是来劫镖的。 
  因为,这是两个黑衣蒙面的黑衣人。 
  不知何时,这两个黑衣蒙面人已无声无息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这份轻功,已是骇人听闻。 
  他手心开始冒汗。其实,两个黑衣蒙面人并不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而是从左边那条岔路上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的。 
  而且并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人。 
  另两个却走向镖车那边。 
  只不过,他一直是背向着他们,四人轻功又相当高明,无声无息,当然无法发觉。 
  这个年轻人虽然没有发觉,但其他所有人都看见了,而且非常清楚。 
  因为,护镖的人都面对着四人,并且,四人走得很慢,慢得几乎像是在散步。 
  “开碑掌”没有动。 
  另一个年轻人也没有动。 
  二十名镖局里的伙计向镖车靠拢过去,缩小了防护圈,看来,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十九名临时人员已紧靠着镖车,但并不紧张,因为来劫镖的只有四人,而护镖的却有四十三人。 
  李木剑却没有动,嘴角依然上翘,他知道,对方虽然只有四人,但绝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得了的。 
  因为,四个人敢劫四十三个人的镖车,那么,这四人一定是功力顶尖的高手。 
  既然拿了人家的银子,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李木剑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出手。 
  所以,他没有退到镖车旁边。 
  静!静得有些压抑。 
  连马儿都停止了低嘶,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机的存在。 
  但空气并不平静,两名黑衣蒙面人身上发出强烈的杀气,一阵一阵地涌向众人。 
  十九名临时人员不自觉地都握住了兵刃,但握兵刃的手却不稳,因为,他们手心已全湿了。 
  李木剑忽然感到身前身后有股杀气激发而出,立时阻止了对方杀气的侵袭。 
  前面是另一个年轻人,他在对方逼近的时候就已迎了上去。 
  他要解决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蒙面人。 
  “开碑掌”没有动,他的责任是保护镖车,而不是人,所以,他没动。 
  李木剑没有退下,他现在反而站在“开碑掌”的前面。 
  可怕的对峙局面。 
  但这局面并没有保持多久,四个劫镖的人已开始采取行动了,缓缓地向对手逼近。 
  本已准备上前的李木剑突然打消了念头。 
  身后的那一股杀气告诉他这年轻人足可以对付这两个蒙面人。 
  无影无形的杀气越过李木剑,越过年轻人,直逼两个缓缓走近的蒙面人。 
  浓厚的杀气已使蒙面人的脚步越来越慢。 
  李木剑偏了偏身子,嘴角自信地翘着,他准备作壁上观。 
  空气不再平静了,杀气相互接触一刹那,平地忽然刮起一股寒风,功力稍弱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开碑掌”发动了,凌厉的指风呼啸而出。 
  李木剑猛然觉得不对,孙震远既然以“开碑掌”自称,何以有如此凌厉的指风? 
  而且指风阴毒,绝不是“开碑掌”那种只练外门功夫的人所应该具有的。 
  他感到吃惊! 
  但,还有令他感到更吃惊的事。 
  阴毒凌厉的指风并没有点向黑衣人,而是奔向自己,奔向背后命门大穴。 
  躲开,那已是不可能。 
  护体真气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一下子都涌到了命门穴上。 
  李木剑只感到背后一震,强劲的阴寒指力已透入体内,他感到眼前一片模糊。 
  他模糊地看到那个年轻人也同样中了一指,模糊地看到二十名原镖局里的镖师杀向十九名临时人员。 
  眼前一片黑,他也倒了下去。 
  那名年轻人也与李木剑一样,中了致命的一指。 
  在前寻路的那个年轻人比他更糟,喉咙里一阵“咕咕”直响,他原本想叫的,可是尽了最大的力气,也只弄出这么一点声音。 
  “白骨钉”已透过了劲椎,胸前一片惨绿色,“白骨针”一向是剧毒的暗器。 
  他倒下的时候,原本已抓在手中的救援信号烟花已掉在地上,发不出去了。 
  路上刮起了大风,这次是真的大风,地上留下了二十一具半尸体与四辆马车。 
  马车当然是空的。 
  X  X  X 
  李木剑慢慢的恢复了知觉,但他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他感觉到周围有许多人。 
  略一运气,真气畅通无阻,只是背后命门穴上还有些酸痛,但这已无关紧要了。 
  他知道“潜龙心法”发生了妙用。 
  李木剑缓缓地睁开眼睛,这才知道,自己是被人用担架抬到这里来的。 
  既然是用担架抬他来的,当然不是坏人,至少不是要他命的那些人。 
  这是一间很大的大厅,李木剑第一眼看到的是很高的房顶,粗大的房梁。 
  “你醒了?” 
  声音虽然严厉,却并无恶意。 
  李木剑一眼就看到了发话的人,这是一个华服中年人,正坐在大厅中的太师椅上。 
  这中年人虽然面貌很和善,但却自然流露出一种威严。 
  李木剑既然已经醒了,当然不能躺着与人说话,他站了起来。 
  周围还有许多人,形态各异,但全都是威猛粗悍的汉子,所有的人都在望着他。 
  李木剑在站稳之后,嘴角又自信地向上翘了起来。 
  “坐!”又是那威严的中年人。 
  下首有一张空椅,李木剑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中年人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木剑道: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你就是货主。” 
  中年人微微笑点点头。 
  随后又问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你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李木剑笑了笑道: 
  “你问的这些问题,对于一个不认识你,又刚刚苏醒过来的人来说,似乎很可笑。” 
  “小子,你敢无礼?” 
  李木剑扭头望去,立即看见一双环眼正瞪着他,粗硬的虬须几乎都翘了起来。 
  “吴堂主,不得无礼。”中年人声音很平和。 
  这句话很具威力,环眼终于扭开了,虬须也驯服地垂了下来。 
  中年人微微笑着自我介绍道: 
  “老夫风云秋,‘风云门’门主,这里,就是风云厅。” 
  他自称“老夫”,对于他的相貌来说有些不相称,但知道他岁数的人就不会奇怪了,他今年刚好六十二岁。 
  李木剑一愣,这人竟是誉满天下的“义气满天”的风云秋。 
  李木剑躬身道: 
  “在下李木剑。” 
  顿时,除了风云秋以外,所有的人都盯在李木剑腰间那柄无鞘木剑上,均有轻视之色。 
  只有风云秋心里知道,挂在一个命门穴上中了阴毒指力而不死之人身上的那柄木剑,绝不简单。 
  风云秋对李木剑道: 
  “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我们不会为难你,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李木剑暗道: 
  “到底是侠义中人,恩怨分明。” 
  “只要在下知道的,绝不隐瞒。” 
  风云秋眼中一黯道: 
  “对你和我徒儿下手的那人是谁?” 
  那两个人竟然是风云秋的爱徒,怪不得他们傲气十足,可惜都已经死了。 
  李木剑答道: 
  “‘开碑掌’孙震远。” 
  风云秋立即恨声道: 
  “妙!妙计!” 
  风云厅中所有人都悲愤之色。 
  李木剑知道,这一定是江湖门派的是非之争,自己没有必要卷进这是非之中。 
  李木剑起身道: 
  “如若没有别的事情,在下要告辞了。” 
  风云秋急忙回过神来,抱歉地道: 
  “抱歉,老夫失礼了,如若有缘,老夫很愿意再见到你,再见!” 
  李木剑略施一礼,便转身走了。 
  出风云门竟然很容易,没有一个人盘问,就是见到风云门里的人,也都很客气地与他打了个招呼。 
  李木剑觉得这“风云门”挺不错,要是有缘真愿意与风云秋再见面。 
  李木剑走着走着,这才发觉自己又回到洛阳最繁华的那条街上。 
  不远处,正是洛阳最热闹的“小小楼”。 
  李木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走进了“小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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