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的太阳作者:迈克尔·克莱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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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起的太阳作者:迈克尔·克莱顿-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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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很喜欢这儿。”

  “他们一直待我不错。”菲利普斯说着点点头。

  我并不觉得他这话是什么赞美之辞。我倒觉得他对自己的雇主并没有什么偏爱,只要再问几个问题就能找到突破口。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诱发这种突破。

  “忠诚非常重要。”康纳边说边点头,表示很理解他。

  “他们希望你对他们忠诚,”他说道,“他们希望你把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到公司上面。所以你们知道吧,我总是提前15到20分钟来上班,下班时间到了我还要再呆上15到20分钟。他们看你这样加班加点就很高兴。我在范努易斯那家厂里干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可是谁也没有把它当回事。”

  “你什么时候值班?”

  “从9点到第二天早上7点。”

  “今天晚上呢?你是什么时候来接班的?”

  “8点3刻。我说过,我总是提前15分钟到。”

  报案电话是8点半前后打的,所以如果这个人是8点3刻到的,那么在他到之前15分钟,那件杀人案已经发生了,他不可能看见。“在你前面值班的是谁?”

  “呃,一般情况下都是特德·科尔,不过,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是不是他值的班。”

  “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位警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眼睛望着别处。

  “这是怎么回事呢,菲利普斯先生?”我略微加重语气追问了一句。

  他眨了眨眼睛,皱起眉头,一声没吭。

  康纳很平和地接上来说:“菲利普斯先生来接班的时候,特德·科尔没有在岗位上,是不是,菲利普斯先生?”

  警卫摇摇头说:“他不在岗位上。”

  我正想再问一个问题,康纳却把手一扬:“菲利普斯先生,我想,你8点3刻走进这间值班室的时候,一定吓了一跳。”

  “你说对了,我真吓了一跳。”菲利普斯说道。

  “你在那种情况下是怎么做的呢?”

  “呃,当时我就对那个人说:‘我能帮你做点什么?’我很客气,不过口气也很硬。我是说,这毕竟是保安值班室。我不认识这个人,以前也从来没见过他。这家伙很紧张,非常紧张。他对我说:‘少管闲事。’真他妈横,好像这儿是他家的天下。他拎着手提箱,从我面前冲了出去。我说:‘对不起,先生,我得看看你的证件。’他没有理睬,继续朝前走,穿过大厅,走下了楼梯。”

  “你没有想办法拦住他?”

  “没有,先生,我没拦他。”

  “因为他是日本人?”

  “你说对了。不过我打电话向保安中心报告了——保安中心在9楼——我说我在值班室发现一个人,可是他们说:‘不用担心,没有事儿。’不过我也听得出来,他们也挺紧张的。每个人都很紧张。这时我看见监视器上……那个死了的姑娘。这时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康纳问道:“你看见的那个人,你能说说他的样子吗?”

  菲利普斯耸耸肩。“30,35岁,中等个儿,穿着跟他们一样的藏青西服。实际上他比他们大多数人看上去要聪明。他戴着这种上面有三角形图案的领带。哦,他手上有一道疤,像是烫伤之类留下的。”

  “哪只手?”

  “左手,是他在关手提箱的时候我看见的。”

  “看见箱子里的东西了?”

  “没有。”

  “你进来时他正在关箱子?”

  “是的。”

  “你是否觉得他从这儿拿走了什么东西?”

  “我真的说不上来,先生。”

  对菲利普斯这种躲躲闪闪的回答,我开始感到厌烦,我说道:“你觉得他拿走了什么?”

  康纳瞪了我一眼。

  菲利普斯态度变软了:“我真的不知道,先生。”

  康纳说道:“当然,你不知道。你不可能知道别人的手提箱里装有什么。顺便问一句,你们这些保安摄像机上监视到的情况是不是要录像?”

  “是的。”

  “你能说说你们是怎么做的吗?”

  “当然可以。”这位保安人员从桌子旁边站起来,走去打开了房间那头的一扇门。我们跟着他进了另一个小房间,像个小密室,里面放着一排排小金属箱子,从地面一直堆至天花板。每只金属箱上都标有日文字和数码,上面都亮着一盏红色指示灯和一个发光二极管计数器,上面的数字在向前翻滚。

  菲利普斯说道:“这些就是我们的录像机。它们把大楼里每台摄像机上输送过来的信号录制下来,都是8毫米高清晰度黑白录像带。”说着他举起一小盒录像带,就跟盒式录音磁带大小差不多。“每盒录像带可以录8小时的东西。我们每天晚上9点换录像带,我每天来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干这个。我把原来的带子取出,换上新的。”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9点钟换的带子?”

  “是的,先生,跟以往一样。”

  “你取下的带子怎么处理?”

  “保存在这下面的磁带箱里。”说着他弯下身把几只长长扁扁的抽屉指给我们看。“录下来的东西我们要保存72小时,也就是3天。所以我们总共有9套录像带。每3天就轮着用一次。懂我的意思不?”

  康纳有些迟疑。“我最好还是把它记下来。”他拿出一个小记事本和一支笔。“呃,每盒录像带可以用8个小时,你们总共有9套带子……”

  “对的,对的。”

  康纳写了一会儿,然后很恼火地甩了甩笔:“这个破笔,没墨水了。你这儿有废纸篓吗?”

  菲利普斯指着墙拐角说:“就在那儿。”

  “谢谢。”

  康纳走过去把笔扔进了废纸篓。我把我的笔递给他。他接着又写起来。“你是说你们有9套录像带,菲利普斯先生……”

  “是的,每套带子都用字母编上号,从A到I。我9点接班后,把带子退出,看看上面编的号,然后把编着下一个顺序号的带子放进去。比如今天晚上,我取出C号带。然后就放进了D号带,也就是现在在机子上运行的那套录像带。”

  “我明白了,”康纳说道,“而后你就把C号带放进这里的一个抽屉里。”

  “对了,”说着他拉开其中一个抽屉,“就是这些带子。”

  “我可以看一下吗?”康纳说着很快扫视了那贴着编号标签、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排录像带,接着又很快打开其它抽屉,看了看存放在里面的带子。除了字母编号不同,所有的抽屉看上去完全一样。

  “我想我现在明白了,”康纳说道,“实际上你们是用9套带子轮番倒换。”

  “一点不错。”

  “所以每隔3天就用到一次。”

  “对。”

  “保安部门什么时候开始使用这一系统的?”

  “这是幢新大楼,不过我们已经使用了大概两个月了吧。”

  “我觉得这是一套组织安排得非常好的保安监视系统,”康纳称赞道,“谢谢你向我们所做的解释,我还想再问一两个问题。”

  “可以。”

  “你看这儿的这些计数器——”康纳指著录像机上的发光二极管计数器说道,“它们所显示的好像是从装上带子开始录像到现在为止的时间,对不对?现在将近11点了,你是9点钟把带子放进去的,上面这台录像机上显示的是1:55:30,接下去的一台显示的是1:55:10,等等。”

  “对的。我放带子时是一个接着一个放的,当中有几秒钟的间隔。”

  “噢。这几台显示的大致上都是两个小时,可是我看见这下面有一台录像机上记录的时间只有30分钟。它是不是坏了?”

  “唔,”菲利普斯皱起眉头,“我想大概是的。我换带子的时候是挨个儿换的,我已经说过了。可是这些录像机都是最新技术的产品,有时候也会出些故障。也许是电源出了什么毛病造成的。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是的,完全可能。”康纳说道,“你能告诉我是哪台摄像机跟这台录像机相连吗?”

  “当然可以。”菲利普斯念了一下录像带的号码,然后走到外面那个有显示屏的房间里。“是46。”6号,”他说道,“是这个监视屏。”他轻轻拍了拍那台监视器的屏幕。

  这台监视器连着敞开式办公室里的一台摄像机,是监视第46层整个楼面的。

  “可是你们看,”菲利普斯说道,“这个系统的优越性在于,即使某一台录像机出了毛病,那层楼面上还有其它摄像机。其它几台录像机看来工作还是正常的。”

  “是啊,它们的工作是正常的,”康纳说道,“顺便问一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第46层楼要装这么多摄像机吗?”

  “我刚才没跟你解释,”菲利普斯答道,“不过你知道他们很讲求效率。按他们的说法就是,要监督办公室里工作的人。”

  “那么这些摄像机主要是用于监视白天在这里上班的人,帮助他们提高工效的,是吧?”

  “我听说是这样。”

  “嗯,我想我要问的就这些了。”康纳说道,“哦,还有件事,上哪儿能找到特德·科尔?”

  菲利普斯摇了摇头说:“不清楚。”

  “你和他一起出去玩过,交往过没有?”

  “去过,但是不多。他脾气很怪。”

  “到他住的地方去过没有?”

  “没去过,他这种人神秘得很。我想他大概是住在他母亲或什么人那儿。不过我们去过一家酒吧,叫帕洛米诺,在机场那边。他喜欢那个地方。”

  康纳点点头。“最后一个问题:离这里最近的付费电话在哪儿?”

  “在外面的大厅里,右边靠洗手间的地方。不过你可以使用我这里的电话。”

  康纳热情地握了握他的手,说:“菲利普斯先生,我很感激你能抽时间与我们谈话。”

  “这没关系。”

  我把我的名片递了过去。“菲利普斯先生,如果你今后想起可能对我们的工作有帮助的事情,请给我们打个电话。”说罢我离开了那儿。

  
  









7

  康纳站在大厅里那部付费电话跟前。这种新型立式电话亭里有两只送话器,一边一只,所以一条线上可以有两个人同时讲话。东京前几年就装上了这种电话亭,现在洛杉矶市内也到处可见。太平洋贝尔公司已不再是美国公用电话的主要供应商,日本厂家也打入了美国的这个市场。我见康纳正把这部电话的号码抄在笔记本上。

  “你在干什么呢?”

  “今晚我们有两个互不相干的问题要回答。一个是,那姑娘怎么会被人害死在一个办公楼层里的。我们还得弄清是谁打电话报的警,把这桩杀人案捅给我们。”

  “你认为那个电话是从这儿打的?”

  “有可能。”

  他合上笔记本,然后看了看表,说:“时候不早啦,我们走吧。”

  “我觉得我们正在犯一个大错误。”

  “此话怎讲?”康纳问道。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把那些录像带留在保安值班室里。要是我们走了之后有人把带子换走怎么办?”

  “早给换掉了。”康纳答道。

  “你怎么知道?”

  “我是舍弃了一枝很好的钢笔才证实这一点的,”他说道,“好啦,走吧。”他径直朝通向停车场的楼梯口走去。我跟了过去。

  “你知道吧,”康纳说道,“菲利普斯开始解释录像带如何周转使用的时候,我就怀疑带子可能已被人调换。问题是怎样证实这种怀疑。”

  康纳的声音在钢筋水泥的楼梯井里回响。他两步并作一步迅速朝下走去。我紧紧跟在他后面。

  “如果有人来换带子,”他继续说道,“他们怎么干才好呢?他们是要冒风险的,所以手脚就要非常快,但他们很怕弄错了露出马脚。当然,更不愿留下可能成为罪证的那些录像带。于是他们很可能会把整套带子全都调换。拿什么来换呢?当然不能用后面一套带子来换上去,因为一共只有9套带子,少一套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只剩8套带子了,那么有一个装录像带的抽屉就成了空的。所以,他们得拿一套新带子把那套带子换下来。20盒崭新的带子。这就意味着我应当检查一下垃圾桶。”

  “所以你才把那只笔给扔了?”

  “是啊。我不想让菲利普斯知道我在干什么。”

  “结果呢?”

  “桶里有许多揉得皱成团的塑料包装纸,都是新录像带上的包装纸。”

  “哦。”

  “我知道带子已被调换之后,接下去要弄清的问题就是他们换了哪一套。我就装糊涂,每个抽屉都看了一下。也许你注意到了C套带子,也就是菲利普斯来接班后换下的那一套,上面所贴的标签比其它几套上的要稍微白一些。这种差别很不明显,因为这个值班室开始工作才两个月。但差别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懂了。”有人到保安值班室来过,拿出20盒新录像带,把它们的包装撕去,贴上新标签后放进了录像机里,换走了录有杀人作案过程的录像带。

  我说道:“要我说,菲利普斯实际知道的情况比他刚才告诉我们的要多。”

  “也许吧,”康纳说道,“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再说,他知道的情况也有限。报案的时间是8点30分左右,菲利普斯是8点3刻到的,所以他没有看到案发时的情况。我们可以假定他前面的那个叫科尔的保安人员看见了所发生的事。可是到8点3刻的时候,他却不见了,而值班室里却有个陌生的日本人正在关手提箱。”

  “你认为他就是换带子的人?”

  康纳点点头。“很有可能。事实上,如果这人就是凶手,我也不会感到吃惊。我希望能在奥斯汀小姐的寓所解开这个疑团。”他推开门,我们走进了停车场。

  
  









8

  一些前来参加招待会的人正在等候停车场的工作人员把他们的汽车开过来。我看见石仓正与托马斯市长夫妇在闲谈。康纳领着我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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