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解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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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解语-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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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哥哥,我还是想把姐姐要回来。”小眼神儿很是可怜。

  “穿过静心阁,过了小角门儿,便到了你姐姐家,很近的。往后你天天能过去看你姐姐。”张雱抱着安汝绍,细细说着怎么走,“你姐姐还为你布置了一个小书房,桌案、笔墨纸砚都是你喜欢的。”

  天天能见着姐姐?那,是不是也不用把姐姐要回来了?安汝绍皱着小眉头想了想,想了半晌也没定下主意。

  谭瑛微笑道“让无忌见笑了,绍儿便是这般娇痴不懂事。你不知道,这两天他常常吵着要姐姐,吵得我们头疼。”见张雱那么耐心、那么认真的哄安汝绍,谭瑛看张雱的眼神分外柔和。

  “绍儿,”安瓒温和说道“下来拜见姐姐、姐夫。”安汝绍在张雱怀中缩了缩,还是听话的下了地,规规矩矩跟张雱、解语行了礼。

  解语有点心虚。这两年,自己还跟原主一样带弟弟。总觉得小孩子就是要玩嘛,不必太拘束,不必太早逼着他学习。对安汝绍管得很宽松,只要他吃好玩好开开心心的就行,会给他一些功课,但主要还是玩耍。可这个时代六岁的小男孩早开蒙了,天不亮就要起床上学堂读书,言行举止跟小大人似的。安汝绍会不会让自己教得太活泼了,将来和同龄人不合拍?人是群居动物,太过与众不同是需要资本的。

  “爹爹,小孩子读书,是在家中请老师好,还是读私塾好?”解语虚心请教。安汝绍该上学了,其实小孩子六岁上学也还行吧,不算太早。父女二人讨论起安汝绍的学业,最后一致认为还是附读家学最好,老师教的得法,又有同窗好友一同读书上进。

  “慢慢打听着,不急。”安瓒面色从容,“绍儿还小,不必开蒙太早。解语,爹爹是七周岁才开的蒙。”是有些人家把三四岁、四五岁的男孩子天不亮就拉起来读书,其实大可不必。

  解语精神大振,老爹真开明!安瓒微笑看了她一眼,“你娘亲这两三日都是坐立不安的,今儿见了你,才好了。去陪她好好说说话罢。”把解语打发到侧间去,跟谭瑛母女二人说悄悄话。

  解语很体贴得把岳培、沈迈、靖宁侯诸人的行为话语都说了一遍。这下子您老人家可放心了吧,没一个人刁难、为难,都是和和气气的。谭瑛拉着她的小手追问,“这些都还罢了,他待你可好?”姑娘家嫁人,公婆好自然是好,可最重要还是夫婿疼爱。

  “极好。”解语脸上飞红,低下了头。还是装装害羞吧,要不还会被盘问的。谭瑛轻轻叹了一口气,“娘看着也是极好,可还是要亲口听你说了,方能确信。”

  母女二人唧唧哝哝说了半天私房话方携手走了出来,正好听见安汝绍和张雱这样的对话:

  “姐夫,我是爹爹娘亲的儿子,你是他们半个儿子!”这是小小年纪的安汝绍,刚刚听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他当然知道一个比半个多,此时此刻很有些得意洋洋。我是一个,你是半个!

  “才不是!”张雱断然反驳,“我不是半个儿子,是一个儿子。”岳父岳母和父母是一样的,女婿为什么只能是半个儿子。

  “半个!”

  “一个!”

  安瓒和安汝明忍俊不禁。安汝绍大声问道“爹爹,您说是一个还是半个?”论吵架他自然没有张雱有气势,搬救兵来了。

  “是啊,岳父您说是一个还是半个。”张雱也跟安瓒求证。安瓒微笑说道“若说别的人家,大概半个的多;若说咱们家,女婿和儿子是一样的。”其实这话说的大有余地,有些人家的女婿,连半个儿子也不顶;有些人家的女婿,比儿子还强多了。

  一样的?我是一个,他也是一个?安汝绍皱起小脸,若爹爹娘亲儿子多了,自己岂不是不希罕了?唉,那天不该收他的红包,不该同意嫁姐姐。

  他苦哈哈的样子把众人都逗乐了,“这孩子。”午间,内外两桌,酒馔精美,“全是我爱吃的。”解语眉毛弯弯,还是爹娘疼女儿!谭瑛微笑道“还有无忌爱吃的。”解语乐了,大胡子这待遇很不错啊,谭瑛性子清冷,只对极亲近的亲人才会如此关怀体贴。

  一家人和和美美吃过中午饭。安瓒寻出黄历看了,“五月十八是好日子。”新婚第一个月要在夫家住,第二个月是可以回娘家住的,“爹娘这便下贴子,下月你们回来住上一个月。”

  就隔着一道墙,在哪儿住不一样?张雱和解语都浑不在意,点头答应,“成,五月十八回家来住。”解语还挽着谭瑛的胳膊殷勤相问,“超过一个月还让住不?”谭瑛故意板起脸,“不许!准准的只能一个月,一天不许多,一天不许少!”安汝绍听不懂大人说话,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让,让!”谁说不让姐姐在家住的?

  巷口,傅深独自徘徊。进去,还是不进去?进去罢,那到底是安家,是谭瑛如今的家,自己已经说过“解语便一辈子做安家女儿”的话,还上安家做什么?不进去罢,便见不到解语了,很是舍不得。徘徊来徘徊去,傅深发了狠:老子的亲生女儿,难不成倒偷偷摸摸的不敢见?雄纠纠气昂昂到了安家大门口,门房见是他,一溜烟儿似的跑了进来通报,“傅侯爷来了。”

  谭瑛皱皱眉头。这个傅深从来都是这般只想自己不想别人,从来都是这般我行我素的,解语回门的日子他来瞎搀和什么?徒增尴尬。安瓒站起身,声音波澜不惊,“快快有请。”亲自接了出来,客气的拱手寒暄,“傅侯爷好。”安汝明也忙忙的跟了出来,和安瓒一同迎接傅深。

  傅深大喇喇说道“我来看解语!”我来看我亲生女儿,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安瓒微笑道“这是人之常情,傅侯爷请。”礼数周到的让了进来。


  ☆、90

  安汝绍盯着傅深看了一会儿;吓得躲进谭瑛怀里,“他是坏人!”傅深给他留下的记忆太深刻了;以至时过两年;年幼的他还是忘不掉傅深的凶恶。
  “绍儿不怕。”解语和谭瑛一起哄着安汝绍,并不理会不请自来的傅深。傅深难堪的咳了一声,开口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解语,”安瓒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傅侯爷是稀客;我儿不可怠慢。”不管当年的事究竟是什么样的;亲生父亲便是亲生父亲;不可忤逆;更何况六安侯能毫不犹豫放弃皇后之父的虚荣,一心为女儿的舒心日子着想,实属难能可贵。
  解语恭敬答应,“是,父亲。”转头看看有些手足无措又竭力掩饰的傅深,低声说道,“请您随我过来。”把傅深让到自己未出嫁前的书房。
  “女儿,爹就是想看看你。”看解语脸色不善,傅深低声下气说道“你新婚头一个月,依旧例爹也不能上你家去,只能趁你回门的时候见上一面。”我不是来捣乱的,我是想女儿了,没办法。
  “什么旧例?”解语蹙起娥眉,“您还管什么旧例?只管由着您的性子行事便好。”您怎么会叫傅深呢,应该改名叫任我行。
  “女儿,爹让你难做人了?”傅深小心翼翼陪笑问道。解语不经意间看见他鬓发间已有白发,心也软了,“往后您若想见我,直接到我家便好。什么旧例不旧例的,我不在乎这些。”
  “还有女婿,你公爹,沈伯爷,女儿,爹怕让你为难。”傅深犹犹豫豫。“无忌跟我一条心,公公不管这些琐碎小事。至于阿爹,他在泽山占山为王多年,是霸气了一些。”解语哼了一声,“您若欺负他,我自是不依;他若要欺负您,我也不许!”
  傅深大感欣慰,到底是亲闺女,解语还是向着亲爹的。“女儿,爹昨日回了六安侯府,你祖母清瘦多了……”心里有亲爹,也该有亲祖母才是。
  解语看着傅深,慢吞吞说道“我是个记仇的人。曾经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我永生永世不会原谅他。”要害怀着身孕的谭瑛,不就是要害解语么。这样骇人听闻的事竟想一笔勾销,也不知傅深到底是什么脑子。难不成因为她是你亲娘,杀人放火都是有理的?
  “我是个记仇的人”,傅深打了个冷战,莫弄到女儿不认自己!“爹只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傅深打个哈哈,指着墙上一副画说道“这画有意境,狠好。爹还放有山谷散人一副山水图,赶明儿送了给你。”
  解语气闷的看了他一会儿。“我家去给您单收拾出一个院子,您想看我便到我家去。坐会子也成,住上几日也成,都随您。”甭再上安家来了。您来这儿,不是让谭瑛为难么。这是个什么时代,前夫时不时的不请自来,安家还过日子不过。
  傅深还要开口说些什么,解语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我的家我自然能做主,您只管放心。”傅深渐渐的眉开眼笑,解语就是解语,看看这话说得,多有气势!
  “这傻小子若敢欺负你,只管告诉爹,爹替你教训他!”临分别,张雱和解语一起送傅深出去,傅深很豪迈的说道。
  解语轻轻叹了口气,“好,我记着了。”不管怎么说,也算一片好心罢。“有闲情逸致的时候您过来,让他陪您下棋。”二人一直送到大门前,张雱亲自替傅深牵过马匹。
  看着傅深远去的背影,解语心绪十分复杂,“无忌,你说他儿子女儿一大堆,为什么总惦记我呢?”六安侯府可是人丁兴旺。
  “他那一堆儿子女儿加起来,也及不上你一根手指头。”张雱自然而然说道。那个傅子济很没用,被自己随手一扔便挂到树上去了;那个傅大小姐更别提了,庸脂俗粉,给解语提鞋也不配。
  “这便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解语嫣然一笑。在大胡子眼中自己什么都好,什么都对,大胡子实在是单纯可爱至极。
  张雱认真的摇摇头,“西施有什么好,哪能跟你比。这是‘无忌眼中出解语’ 。”
  大胡子会说甜言蜜语了!解语大乐,因为傅深冒冒失失闯过来而产生的不快烟消云散,二人一脸幸福的红晕,并肩回到厅中。
  安瓒神色如常,安汝绍也早被哄好了。二人回来后张雱陪安瓒下棋,安汝明在一旁观战;解语陪谭瑛谈天,安汝绍在一旁跑来跑去的撒欢儿。一家人悠悠闲闲消磨过下午时光,又一起用了晚饭。张雱和解语才踏着月色徐徐走了回去。
  靖宁侯府。岳霆交卸了公差回来,先到太夫人请安。太夫人心疼坏了,“看看,瘦成什么样了,这么大的人也不爱惜自个儿身子。”岳霆微笑道“这不值什么,回府后孙儿将养几日便好。”
  太夫人旧话重提,“好孩子,你早日娶妻成家,凡事也有人替你里里外外照料。连雱哥儿那么顽皮的孩子,娶妻之后都沉稳懂事不少呢,到底还是成家的好。”
  岳霆脸色微微发白,低声说道“无忌新婚,我还未恭贺他。”太夫人忙道“你不是备下贺礼送去了么?这便足够了。”霆哥儿这孩子做人实在周到,连外室所出的异母弟弟,他自小到大都予以善待。
  “雱哥儿这媳妇真是娶着了,模样好,规矩好,性子也好!”太夫人夸着夸着,心中不平,“他是你弟弟,比你还小着两岁呢,倒先成了亲。”
  岳霆心中钝钝的疼,陪笑说道“孙儿有些疲累……”太夫人一迭声催促,“快回去好生歇着,快回去好生歇着!”岳霆行礼告辞,默默走向自己院中。
  清冷的月光下,岳霆一人独行,神情寥落。院中幽深处走出一人,头戴八宝九梁幅巾,身穿玄色金丝压线窄袖缎袍,含笑叫道“二弟!”
  “大哥!”岳霆心神一凛,含笑行礼寒暄。岳霁谈兴甚浓,月光下拉着岳霆站在鱼池边,“我才养了数十尾金锂,金鳞跳掷,十分有趣。”
  大哥是想跟自己说什么?岳霆沉默无语,等着岳霁开口说他真正的来意。岳霁扯了半天闲篇儿,临了拍拍岳霆的肩,哈哈笑道“二弟,娶妻是极好的事,你娶了便知道。莫再挑来拣去了,快些娶妻生子!”仿佛这是极好笑的事,又干笑了几声。
  岳霆缓缓说道“大哥放心,积德人家,定会多子多福。”大哥上回也是这般半路截住自己,也是这般吞吞吐吐催促,想是成亲多年膝下只有一女,担心生不出儿子吧?所以急着要弟弟娶妻,盼着弟弟生下孩儿。
  岳霁身子一颤,勉强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知所云的低声说了两句话,匆匆走了。
  岳霆在月光下独自站立良久,方徐徐走回自己院中。采苓丫头已是等侯多时,带着两个小丫头殷勤服侍他洗漱睡下。见他脸色阴沉,一句话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问。


  ☆、91

  接下来岳霆日日忙于公务;夜夜晚归,太夫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对齐氏叹道“你做嫂嫂的,霆哥儿的衣食住行都要替他留意一二。唉;若是他能娶妻成家便好了。有个贤内助替他里里外外安排妥当,我才放心得下。”
  齐氏忙笑着答应了,又拿出一方锦缎帕子给太夫人看;“您瞅瞅;这活计如何。”太夫人细细看了,赞赏的点头,“是你绣的?越发能干了。这荷叶荷花儿绣得跟真的一样;十分传神。”齐氏抿嘴笑笑;“祖母;不是我绣的呢,我哪有这般巧手?是仪表妹绣的。”她所说的仪表妹,是西亭侯府的六姑娘。西亭侯夫人,是江夏侯府的姑奶奶。
  太夫人又拿起帕子细看了,沉吟道“仪姐儿小时候性子不好……”如今绣功倒这般出色了,可见性子必已磨得平和。要说起来仪姐儿的家世、模样都是没的挑,和霆哥儿正相配。
  齐氏忙道“如今仪姐儿长成大姑娘了,跟小时候一比,竟像变了人似的。在姑母身边温柔和顺的服侍,又体贴又周到的。便是待下人侍女,都是细声细气斯斯文文的。”
  “如此甚好。”太夫人含笑点头。仪姐儿只要性子好了,那可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江夏侯府的外孙女,知根知底儿的,比去外头寻可强多了。当晚岳霆过来请安的时候,太夫人笑咪咪问他,“西亭侯杨家的小表妹,小名叫仪姐儿的那个,还记不记得?”
  杨仪?岳霆略想了想,委婉说道“太小了些。”杨仪今年有十五岁么?自己可是已经二十有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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