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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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短篇-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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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组的人已经盯下去了。货和钱都在我们手里,那些老家伙们一定不会甘心。他们肯定要行动的。” 
“你在等他们再出手?” 
“是。他们毕竟是老狐狸了,不可能轻易让人端了他们的老窝。只能,等他们自己出手了。” 
“若他们按兵不动呢?” 
“有我怎么一个大饵在,他们可能不吞吗?他们可是恨我入骨呢。” 
“以身为饵?”不算十分赞同的眼光闪了出来。自己办案不要命是一回事,自己的宝贝侄子涉身犯险又是一回事。他可不希望眼前的年轻人和自己大哥一样因公殉职。“你的安全怎么办?要不要我调几个人过来?” 
“叔,那样就太明显了。男那到您信不过我的身手?”拍拍枕头,示意底下还躺着犀利的家伙。“方华也说了,他会帮我。” 
“方华?那滑头小子吗?”一脸的怀疑。那小子的办案能力是一流的,却很少见他操家伙。能行吗? 
“叔,方华在警校里的射击成绩可是比我好呢。只是……”那小子发过誓,能不掏枪尽量不掏,因为他出手就要人命,太伤阴德了。但是,他的实力无庸质疑。 
“只是什么?” 
“没什么。有我们俩在,您就放心吧。” 
“当真不用我调人?” 
“是。也很晚了,您也回去休息吧。晚安。” 
“那……好好睡,明天我再来看你。” 
“好。” 

“准备得怎么样了?”一身名牌的西服将他帝王般的气势掩盖在儒雅的气质后。带着温文笑容的男子站在落地窗前,背着手欣赏窗外花园里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一边问着正坐在身后沙发上,小心仔细地擦拭宝贝爱枪的清俊男人。 
——还是身材好好的年轻男人穿起西服比较好看啊。躺在暖暖的窝里休息的波斯猫女士“银色”如此评价。在这个老房子里,她的资格比任何人都老。现在住在这里发号施令的男人在她的眼里都是小娃娃啊。 
“耐心一点好吗?”头也不抬,专注地摆弄着手里的玩意。音质动人的低沉嗓音中带着一点奇异的腔调,似乎有几个音符是发不太清楚的。 
“我听说老家伙们要报仇了,你动作快一点,别让他们心满意足地走。” 
“怎么?他们已经缓过劲来有本事对付那个姓段的了吗?老人家有那么强的恢复能力吗?” 
“反正他们一定要把那姓段的杀了。趁着他还在住院,正是好机会。” 
“那……他们决定什么时候动手?” 
“星期五。十三号星期五。”咧嘴笑出一口白牙。隐隐带点嗜血的成分。“很有趣的日子。” 
“真不幸。” 
(三) 
到底是谁的不幸呢? 
星期三,就有人动手了。 
静静地看着枪口的淡淡轻烟,消音器发作用令枪声在暗夜里只是闷闷的声音,类似于什么东西摔坏的动静,小小的,不引人注目。 
刻意住进的单人病房里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人体。相较于死在自己枪下心脏爆裂的血腥模样,死在方华手下只是眉心多了一个洞的尸体就好看多了。段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顺势把端在手里的家伙,又放回枕头底下。 
“好啦,人都死绝了,现在要干什么?”那边,方华收好平时不用的枪械,也跟着叹气。他蹲在尸体边翻弄着还有点余温的肉块,淡淡道,“都是道上出名的硬角色。那些老家伙当真不放过你啊。” 
“我才不要这些杂鱼。我要的是那些大头。” 
“我知道。那要怎么办?” 
“找人连夜把这些尸体送回去,再附上一张纸条,就写‘原物奉还,欢迎再来’好了。” 
方华搓着下巴久久不说话,一双眼睛只盯着段槐,看得段槐心里毛毛的。忍不住问道: 
“怎么了?” 
“我知道你本性恶劣了,但是我没想过你有怎么不要命。兄弟,你这种行为已经不是诱饵,而是挑衅了。” 
“没办法,。”段槐双手一摊,极为无奈。“你应该能想象我伤愈出院后局里的大佬们会给我什么样的惩罚。天啊,文书地狱啊。一想到局长大人的惯用招式,我就直大寒战。在我被文书逼死之前,我一定要拉人垫背。而那些老家伙,就是我的目标。” 
“我一直怀疑你这种有仇必报的小心眼个性是怎么想不开要来当警察的啊?难道你不觉得你比较适合在道上混吗?有你为警,真是警察的不幸。” 
叹气啊。这种睚眦必报的个性,真是那个正气凛然的段叔叔教出来的吗? 
“你以为你自己很适合啊?”白眼一翻,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也不想想当年初中到高二连续五年的打架王是谁啊。倒是高三那年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还真吓掉了老师们的眼镜。穷凶极恶的小混混一夜之间变身成为标准乖学生,你不知道这样的破坏力很惊人吗?亏你最后还进了警校,真不知道面试的时候怎么没人看出你的凶暴本性全当你是软脚虾?” 
“总比你面善心恶笑里藏刀好吧。”不服气地反驳,说起高中时代,谁比谁更表里不一啊?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私底下却混迹于三教九流之地,人面广到他都叹为观止,连一夜情,也玩的比他更流畅,恨啊! 
“我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事实上,还真是龟笑鳖没尾。真提到两人的学生时代,那还真是事迹一大堆,堆堆都吓死人啊。只是没人知道罢了。外人只知道警局这两位俊俏的小哥一个沉稳冷静,出手神准,一个吊儿郎当,却探案如神。若真的让人探到了他们的底细,那才真的大问题呢。 
“真要把尸体送回去?”结束两人之间难得一次的互掀老底,正色地问。这么做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挑衅真的有必要怎么做吗? 
“我不能容忍毒品贩子的。你也见过,他们运来的货害惨了多少小孩子。还记得那个变痴呆的小女生吗?” 
方华的脑海中,闪过那个死在医院里的十六岁少女。毒品中毒使她在痴呆的状态中悲惨地死去。她的父母在太平间撕心裂肺的哭号让人闻之心碎,而她,只不过是那些货的受害者之一。 
沉重地点头,不再说话。也明白平日把破案当游戏的段槐为什么那么认真到做这件案子。那群老不死的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德出来,总要有人终结他们的罪恶的。用正式的手段不能逮捕他们的话,走偏门又何妨。 
“休息吧。这些尸体,我找人处理。”淡淡地说,决定找人搞定段槐的计划。顺便,修改一下字条上的字,最好能用最恶毒的话把那些老不死的活活气死。 

“哈哈哈哈哈哈……”朗朗大笑冲出胸膛,大笑的人连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坐在沙发里,古铜色的脸庞上有着实在不能掩藏的笑容。 
“真的很好笑吗?”他的对面,带点混血儿特征的男人用偶尔发不清楚音符的动人嗓音淡淡地问。 
“当然,我从来没见过有哪个警察用这样的方式挑衅呢。嘿嘿,你没见到那些老家伙的表情还真是可惜。更别提那封信了,用词有够恶毒的。” 
“听起来好象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情。我真的很想见见那个段槐。不过在那之前,告诉我,老家伙们有什么反应。” 
“他们快气疯了。打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段槐。毕竟死的都是他们的心腹啊。想想段槐也真是可怕,明明已经受伤住院了,还能搞定这些硬角色。” 
“真是段槐一个人做的?”浓浓的疑问涌上心头。他知道这次袭击老家伙们派出了六个高手。六个人回来的时候都是横着的。这足以证明段槐的可怕。但是以一个受伤的人而言,可怕得太过分了。换做是号称亚洲第一杀手的他,也不一定能在这种状态下做出这样的成绩。更别说还有心思去计较着弹点的不同了——死的六个人,只有两中着弹点。三个在心脏部位,三个在眉心。看样子都是高手杰作。一个枪手,必定有他习惯瞄准的部位。这差异说明,在当时的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否则,就算段槐再怎么从容不迫,也不可能在还有那么细致的心思去仔细区分不同的中枪部位。只是,这个人是谁呢? 
警察局里,谁有这样的本事?难道是某个隐世高人吗?或者,就是那个和段槐齐名的人? 

“方华的枪法怎样?”他抬头,问面前的人。 
“他?不清楚。姓方的主要负责刑事案,偶尔借来管管道上的案子。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见过他操家伙。” 
“换句话说,他也有可能是个用枪的高手。” 
“很有可能。”男人停止笑声,沉吟着道。 
“那么,我想找机会见见他们。在处理掉那些老家伙后。”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枪法是很少见的犀利啊。警方有这样的高手在,晚上睡觉还能安稳吗?” 

老家伙们死了。死在人称亚洲第一杀手的“司鹰”手下。 
他们不能不死。毕竟,鹰帮的老大司赢,已经不能再忍受他们继续肆无忌惮地无视帮规任意胡来了。 
鹰帮是个黑道帮派。三十年前由当时被称为“五虎将”之一的司老爷子打下基业。后来经过司家独子司断的拓展形成现在的规模。司老爷子立帮之初秉持着“忠孝仁义”的风骨定下帮规,使鹰帮成为黑道上少数传承古老风骨的帮派。可惜第二代的首领司断虽然胆识一流谋断过人,但是看人却稍嫌没有眼光。看中的几员大将能文能武,就是稍欠狭义的心肠。在司断因为脑癌英年早逝后,欺继承人司赢年幼,竟在暗地里违反帮规贩卖毒品谋取暴利。弄得司赢为了清除那群名为长老实为败类的人物煞费苦心。 
司赢其人,也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他的母亲是黑道另一个大家族的独生女。生性豪爽大度不让须眉。与当时的黑道第一公子司断的结合堪称珠联璧合。只可惜他因为难产过早地去世了。但她却执意为鹰帮留下了继承人。 
司赢的智商极高。十九岁已经获得法律硕士学位。之后,他进入一家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工作成为当时最令人侧目的后起之秀。只是三年后,他辞职,转回黑道,成为鹰帮的第三任首领。世人称在个有着一身性感古铜色肌肤却笑容温和的老大为新生代最可怕的人物。特别是,当他身边还有他的弟弟“司鹰”的时候。 

(四) 
司鹰的外号叫“杀手狐狸”,事实上,他也真的是个杀手。 
司鹰的母亲是日法俄混血儿。,因而他的外貌带着明显的混血特征。司鹰幼年时与母亲居住在日本,因为一起意外的绑架事件被日本最可怕的杀手组织“和”收养并被训练成为职业杀手。也许是天性血液中流有悍勇的本质,他小小年纪就能独自出任务。从十四岁第一次出手后,他的手下就从来没有活口。十九岁那年他与哥哥司赢一道大开杀戒,彻底歼灭了“和”。“和”组织上下五十几条人命全栽在他们兄弟手下。事后,现场除了成山的尸体和成河的血以外,日本警方竟找不到一点的凶手的线索。此役后,司鹰回到鹰帮,专门负责鹰帮的暗杀部队“鹰翼”。在闲极无聊的时候。他也会亲自出手,接接案子,赚赚零用钱。 

“你想,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病房里,方华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无聊地问着。从上次袭击以来,他已经有很多天在下班以后就赶到这病房陪段槐兼保护他了。这么多天没去逗弄漂亮美丽可爱的美人们,他浑身都不自在,更别提连个约会都没有。这样枯燥的生活子校毕业之后他再没过过,方华觉得自己就象失去水分的鲜花,正迅速枯萎中。再没有美色的滋润,他一定会完蛋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眼前的段槐也是美人一个,甚至自己映在镜子里的影子也砍称英俊潇洒。只是同样的一张脸看了十几二十年就算不腻也很难再有什么激动的感觉了。还是外面的美色好啊,够新鲜,够刺激。 
“你问我,我问谁去?”同样有些不耐烦的段槐没好气的回答。他也不想瞎等下去啊。以他对那些老家伙的了解,知道他们的种种性格中最缺少的就是耐心,没理由在一次失手之后就不再派人了啊。何况他们还随尸体送去了一封极尽可能刻薄恶毒的信,没理由他们能忍下这口气啊。 
那么,到底出了什么事?负责盯着那些老家伙的人手并没传来什么新消息。难道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吗? 
正想着,门板上传来敲击声,方华本能地与段槐对视一眼后,慢慢地站起来,走去开门。 

门外,浓郁的花香传来,一大束百合充满方华的视野,逼得他不得不退后一步,躲避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 
“请问,许连先生的病房是在这里吗?我是朝颜花店的,有人打电话订了一束百合送给他。”花束后传来一个年轻男子动人的磁性声音。一个穿着牛仔裤、T恤衫,头顶棒球帽的男子,就站在门边微笑着。他的眸子,笑成了弯弯的月亮。 
一瞬,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闪过,方华很罕见的,失神而立。倒是身后床上的段槐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那位许先生不在这里。” 
“是吗?可是预定的电话说花束要送到306室啊。这里不是306吗?”漂亮的眉毛微微一皱,脸上的笑容带上一点疑惑。 
“这里是304,不是306。306在隔壁。”出声的是方华。他示意送花小弟转头后,关上门,拖着脚步走回自己的位置。 
“怎么了?”不解地看他一副受到打击的模样,段槐有些摸不清头脑。“吃苹果中毒吗?” 

沉默了很久,方华才抬头面对段槐,淡淡地问:“你看到刚才那人的脸了吗?” 
“看到了一眼。有什么问题?” 
“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他蛮漂亮的。而且,看起来有点眼熟。” 
“是什么程度的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过?或者,是仿佛刻进灵魂的难忘?” 
“你形容的方式很奇怪。”感觉出方华的话中有很难理解的情绪。段槐不仅奇怪起来。他这个朋友虽然花心好色,但感情极淡,这么一个陌生人,怎么会勾起他的情绪变化?“是你认识的人?” 
“不,我不认识。”方华忽然笑了起来。“至少现在的我,不认识他。幸好,你也不认识。幸好。” 
“那你干吗一副吃错药的样子?” 
“因为……”吃吃地笑,“他真是个美人,一个相当吸引人的美人。刚才没多看他几眼,算是亏大了。” 

黑暗,完全的彻头彻尾的黑暗。只有对面的桌案后,有一点幽幽的光。 
桌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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