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彩虹的日子作者:卫小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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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彩虹的日子作者:卫小游-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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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不小的麻烦。害他还得把她给拎回来。

忆起昨晚那令人错愕兼喷饭的一幕,他可真是被她给吓了一跳。

利海粟忍着笑意,把众人撵出他房间。

“好了,看够了就统统给我滚出去,有你们一堆人在这里嘻嘻哈哈,她就算醒了也不敢张开眼睛——再不然,就是一张开眼睛就又给吓昏过去。所以都给我出去,马上。”

“那老板你自己咧?”有人不怕死地问。

“我?”利海粟挑了挑眉。“你说咧?”他当然也要出去。

牧场活还剩一堆没干呢。

就算房里的空调再如何舒适,也不能一直窝在这里。

谁要偷懒,小心鞭子伺候!

随着大伙儿离开房间前,利海粟又回头看了一下。

看来他的疑惑还得等一阵子才能得到解答。

这女子是谁?

怎幺会在大半夜来到这里?

她原本是要来利家牧场?或者另有目的地?

再看了她一眼,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她以后,利海粟才转身离开,并在离去前替她掩上房间的门。

看来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虽然她“看起来”很像是他会喜欢的那一型,但她应该不是来找他要求负责的。

***  ***  ***

甘舜知是被一阵笑声给唤醒的。

她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呈现静止状态的三叶型吊扇,说明了季节还不到夏天。

她躺在床上舒适地伸展着久睡过后有些麻痹的身体。

眼神带着问号,四处在房间里游移。

这是哪里?

看起来,这是一间卧房。

房里很宽敞,布置也十分简单。

干净的铺木地板,以及同色系没有多余赘饰的墙面。一张大桌,一张椅子,一个置物柜,一面衣橱,以及一顶大床。

她在床铺上翻滚了两圈还可以不掉下地,伸长手臂和身体后,脚尖还碰不到底端,足以证明这的确是一张特大号的床。而且睡起来还很舒适,软硬适中。

她猜想自己现在能够这幺精神饱满,可能是因为这张床的关系。

在台北时,她经常习惯性失眠,睡眠品质并不好。每天早上痛苦地醒来后,总希望能够继续躺回去补眠。

这还是好几年来她从睡眠里清醒过来后,感觉这幺神清气爽呢。

拍拍身下柔软有弹性的床垫,决心也要找来一张同样的床。再不然,也许她能说服这张床的主人把床卖给她。

不过,她到底睡了多久啊?

还有,这到底是什幺地方?

微风携着一阵笑声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房间里。

甘舜知下了床,走到窗边才发现这是二楼。

从窗口望出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大片青翠的草原,以及在屋前走动的人。

外头还是白天。

一个戴着一顶宽边帽子、长衬衫袖子卷到肘边的男人正大声地笑着。

到底什幺事情那幺好笑呀?

甘舜知瞪大眼看了个仔细。

赫然发现那个爱笑的男人竟然正骑在一头乳牛背上?!

而那头乳牛则发出哞哞的叫声。

每当他一笑,围在旁边的其它男人也就跟着爆出大笑。

他们的笑声海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

甘舜知发誓当那戴帽男人大笑出声时,她的心脏仿佛也发出了共鸣,令她嘴角跟着上扬。

距离有点小远的关系,她只隐约听见空地上那些男人在喊叫着,说些什幺则听不清楚。但她听见其中一个人大喊了一声:“算有你的。”之类的。

决定搞清楚现在这是什幺情况,甘舜知打算主动出击。

不过在那之前,她得先找厕所。

老天,她到底睡了多久?

忍着点儿。她离开窗边,环顾着卧房,没发现有洗手间的踪影,她转而走出房间。

但一打开房门,她便傻住了。

这、这里……好大呀!

看着眼前似乎走不到尽头的长长走廊,她不禁再度怀疑起自己究竟是到了什幺地方?

这幺大的一幢房子,少说也有十几间房间吧。而且坪数还超大的。台北的公寓式套房跟这里比起来,小得就像是鸽舍。

她赤着脚在干净的地板上走着,而随着生理需要的增强,她开始在走廊上健走起来。

给我厕所!

她心底呐喊着,同时脚步不停地飞快在走廊上穿梭着。

但她对这屋里的格局完全陌生,一时间根本找不到她迫切需要的小地方。

当她走出一个转角时,一名矮胖的中年妇人提着一个水桶迎面走来。

两个人发现彼此的存在时都不禁百感交集。

“啊,小姐,你醒啦!”妇人大嗓门地喊。终于啊……

甘舜知尴尬的交叉着两条腿,因过度忍耐而胀红的脸扯出一抹友善的笑。“喔,是啊,请问……”

“我叫阿桃啦。你肚子饿不饿?我去弄些点心过来。”妇人贴心地建议道。同时飞快地转过身,想飞奔到屋外去通知这屋子的主人,他们的客人终于醒了。

甘舜知急急拉住她的衣服。“呃,等一下,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洗手间在哪里?”

妇人重新转过身来。“喔,当然,我带你去。”她拉住甘舜知的手,怕她憋不住还努力地跑了起来。

甘舜知忍得满头大汗,急急叫道:“不要跑!拜托不要用跑的。”太大的动作会让她控制不住啦。

幸好,拐过一个转角后,她们就到了目的地。

妇人打开一扇甘舜知刚刚经过时根本没注意到的门,将甘舜知推了进去。

头等舱。

甘舜知将门反锁,当解放来临直至结束后,她差点没喜极而泣。

好险,差点来不及。

六岁以后她就不曾尿床了,她不想改写自己的纪录。

八成是睡了太久才会积了那幺多水份。

起码睡了有一天吧。

洗净双手后,她抬起头看向洗手台上的镜子,赫然被镜里的面影给吓了一跳。

她看起来好糟!

比她熬夜赶企画书一整夜没睡时还恐怖。

脸上的妆虽然脱落得差不多了,却还有许多残留在皮肤上,令她看起来像是个女鬼……希望没有人被她吓到才好。

早已习惯天天化妆的她,通常会先卸妆再就寝的,不过这是非常时刻不是?

她再次扭开水龙头,掬着水将脸上残存的睡意和妆粉洗去,顺便漱了口。

觉得自己恢复清爽后,她愉快地打开厕所的门——

“吓?!”她错愕地瞪着聚集在厕所门外的一大群人。

这些人都等着要用厕所吗?

没想到这屋子这幺大,却只有一间洗手间?

她尴尬地从里间走出来,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接着,空气大概凝结了有十秒钟那幺久,却还是没人走进厕所里。

现场不自然的气氛,让甘舜知得费好大的劲才能够阻止自己低下头,检查她的长裤拉链是否还在正确的位置。

不过她终究阻止不了自己紧张地捏了把手臂。

“呃……”到底发生了什幺事啊?

只见一顶宽边帽子从人群后走了过来——喔,当然是有人戴着它。

甘舜知认出那顶帽子。

是那个骑乳牛的男人。

老天,骑乳牛……

这是个什幺怪地方啊?

当他终于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时,她几乎得将整个头向后仰才能看见他性感的下巴!

这让她了解到一件事。

甘舜知不矮,但这个男人好高啊。足足高出她一个头不止。而且他的下巴罪恶地性感极了。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令甘舜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她猛退了一大步,完全忘了她所撤退的地方正是她才刚跨出来的洗手间。

甘舜知猛吞着口水,才一会儿,她便已经背抵在厕所光洁的墙壁上。充鼻所闻,是淡淡的厕所专用香熏。

他,长腿大哥兼性感下巴先生——他到底要干什幺啦?

她尴尬地略别开脸,因而漏看了那宽大帽檐下一闪而逝的奇异眸光。

只见他伸手摘下帽子,露出一张令甘舜知腿软跌倒了,也要爬起来再多看两眼的英俊脸孔。他对她弯下腰,行了个与他粗犷的外型完全不搭调的绅士礼。

“你终于醒啦,睡美人。”他低低地说。

甘舜知一只手半遮住自己一只眼睛。老天,他低沉醇厚的声音和他说话的方式也令她两腿无力。她还是继续靠在墙壁上当一株壁花好了。

在厕所前问候对方,是这地方的特殊礼节吗?

他站直身体,将帽子戴回头顶上,又道:“欢迎来到利家牧场。”嘴角向上扬起。“不过在正式的欢迎之前,能不能麻烦你挪挪腿呢?”他轻轻地扶住她的手肘,将她带出厕所。“待我使用完毕以后,你要在里头参观多久,我都乐意奉陪。”

最后他掩上门——带着使众人笑歪了嘴的终极胜利。

甘舜知则脸红得像是要烧起来了。

她捣着热烫的脸看着眼前一群笑得东倒西歪的大男人。心里有个奇怪的想法:笑声在这个地方一定没有存货不够的问题。而假如笑声能够转化成能量的话,这里所有的电器大概都不需要插电了。

这地方……他刚刚说什幺来着?

利家牧场?

听起来有点熟……不正是旅馆附近的两座牧场之一吗?

这幺说,她已经来到阿姨旅馆所在的那座山谷喽。

眼神在男人群里梭巡着。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一名头发斑白、但身体看起来还很健朗的老人身上。

她想,年纪大一点的人应该会比较稳重,不会乱开玩笑。

于是她试探地走到他面前。“请问,我到底睡了多久?”

老人将嘴边叼着的烟斗拿到手上,眼神熠熠,很认真的回答:“听说大概有一百年了……”双颊为了忍住笑意而抽筋。

大笑声再度在人群里爆了开来。

甘舜知翻了翻白眼。真是,从来没看过这幺爱笑又爱开玩笑的一群人。

她是来对了?还是来错了?

“那幺我又是怎幺来到你们这个地方的呢?”要笑就一次笑个够好了。

“哦,”一个比刚刚那个戴帽子的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站出来道:“这个就要问我们老板了。”

甘舜知耐心地问:“你们老板在哪里?”

男人们抿着笑,手指比着刚刚被打开的厕所门。

甘舜知回过头去。

只见他又对她行了个礼,左脸颊上浮起一个浅浅的笑涡。

“利海粟任您差遣。”

甘舜知学了乖,这回有留意到他上扬的嘴角所暗示的不怀好意。

觉得有必要扳回一城。她不甘示弱地道:“哦,那再好不过,就麻烦你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吧。不过,在那之前,我可必须先澄清一点,我真的没有在厕所前闲聊的习惯,当然喽,入境随俗,我想我可以委屈一点配合各位。”

利海粟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想必你是误会了。我们这里也没有在厕所前闲聊的习惯。”他回头带上厕所的门。“毕竟,那不怎幺卫生,不是吗?”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比着她衣服上干涸的血迹,突然说:“你会在这里,是因为你流了血。”

“我流了血?”甘舜知低下头一看。呀,果真是血!

阿德不知道什幺时候拎来一瓶仙草茶。“小姐,这个给你喝,清凉解渴,可以退火气喔。”

“谢谢。”甘舜知愣愣地接过那瓶茶。看见那个叫做“ㄌㄧˋㄏㄞˇ ㄙㄨˋ”的男人捉起那个给她茶的男人手腕看时间。

“从昨晚到现在,你总共睡了十六个小时。”能八风吹不动,万人吓不醒的睡那幺久,这个人不是属猪就是太疲倦了。

十六个小时?嗯,虽然没有她想象的久,但也打破她自己的睡眠纪录了。

“你属猪吗?”他突兀地问。

甘舜知直觉地摇摇头。完全不明白她的生肖怎幺会突然重要起来?

啊哈!利海粟弹了下手指道:“那就对了,昨晚,你从林子里走出来以后,一看到我就开始流鼻血,最后竟然还昏倒在我的马蹄下。我如果自恋一点,绝对会说你是看到太刺激的东西才会虚火上身,还好我不是,因此我认为你只是太累了。”

当他提到林子和昨晚时,甘舜知的记忆便一点一点地回来了。

她两眼大瞪地看着眼前这个牧场主人。确确实实地受到了惊吓。

原来昨夜她所看到的那名月光下的骑士,不是梦,也不是她自己的幻想。

她咽了咽口水,仿佛那活色生香的一幕又重在眼前上演。

感觉自己又口渴起来,她扭开瓶盖,喝了一大口茶,却丝毫没有减低自己体内正燃烧起来的燥热。

意外又突然的,那名令她口干舌燥的黑暗骑士,居然渐渐地与眼前这名高大的男人重迭在一起。她重新仔细地打量他。

身材,没错。是眼前这一副。

脸孔,没错。是眼前这一张。

唯一一处无法重迭的地方,是他们脸上的表情。

眼前这个男人,无论是表情或上扬的嘴唇都带有一点点玩世不恭,以及一点点旁人莫名所以的讥诮。然而昨夜她所遇见的那名骑士脸上的表情,却仿佛正痛苦挣扎于地狱的边缘。

这两张脸的表情,毫无相似之处。

眼神上下游移起来,最后停留在他敞开的衣襟露出的一小片结实胸膛上。

那贲起的肌肉显然是经过阳光洗礼的,看起来健美极了。

她几乎能够想象如果她的手贴在上头,感受到底下用力撞击的心跳……

“啊,你又流鼻血了!”利海粟有些意外地道。

甘舜知低下头看到滴在她衣服上的血滴时也是一脸错愕。

她仰起头,用手捏着鼻子,嘴巴同时用来呼吸和说话:“这下可好,你可以再自恋十倍,也不会有问题了。”

利海粟闻言,不禁困惑地搔搔头。

其它人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很好,他也有这种时候。甘舜知颇有些得意地想。

这个陌生男人让她有想与之一较高下的欲望。

然而三秒钟后,利海粟放声大笑,他试图抿起怎幺合也合不拢的嘴,对眼前这名他还不认识的女子投去饶有兴味的一眼。

如果光瞧她有点假正经的外表,大概看不出来,这位小姐毕竟有着她自己古怪的幽默感。

喉咙里还梗着笑,他冒着被自己的笑声噎死的危险,含糊地咕哝:“那、那真是我的荣幸。”

反应不慢嘛!甘舜知立刻回嘴道:“你明白就好。”

“是啊,这种事情两个人心知肚明就可以了。”利海粟特意用一种男人看了会怕,女人看了会爱的坏坏迷人眼神,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什幺呀?什幺心知肚明?不成不成。其它人一时间脑袋还转不过来。只好用力地收听他们的对话,企图从中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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