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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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宇宙-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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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一刹那,我只觉得全身冰冷,血液也似一下子冻结了起来。 
  殿内不仅有人,而且有很多人。 
  可是没有一个活人! 
  大殿内虽然没有点灯,但我借着月色已完全可以看清地下躺着三十多具尸体,他们大多是机器国的黑甲武士,殷红的血兀自流着。 
  铁相如也死了,他斜倚在一根柱子上,脑袋几乎扭向了背后,那是颈骨断折之故。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头盖骨被人掀了开来,红色的血、白色的脑浆,身上也淋沾了很多很多。 
  机器国无敌府高手之一、“铁掌震山河”燕峻也没逃过这次劫难,他的尸体竟然倒挂在横梁上,脸上布满了惊恐骇异之色,一双手掌的“铁骨”已经没有一根是完整的。 
  我走在众尸之间,手足发冷,胃里翻江倒海,几乎就要呕吐出来。 
  可我不能走,我要查清真相。 
  这时,我发现墙壁、梁柱上青芒闪烁,原来是数十件说不出名堂的暗器,虽然细小,但却生满了倒刺,仅看那诡异的光泽,便知是淬满了剧毒。 
  我无法确定,这些暗器是属于那神秘的杀人者,还是机器国人的。 
  我害怕污秽,以冷魄刀拨动尸体,希望能发现一个幸存者。 
  身上有血的人都死了,只有殿角爬着一个黑甲武士,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迹, 
  衣甲也颇为整齐,这是为什么呢? 
  “莫非他便是凶手?” 
  一念升起,我不禁连退数步,一不小心,鞋上竟然沾了不少鲜血。 
  无论我怎么看,那人都不像个活人。 
  我心中暗责:“我忒也胆小!那人若真是凶手,怎会躺在这里不动?难道等着别人来抓吗?” 
  我大步向前,用刀身拍拍他的尸身,仍是没有动静,再探试他的鼻息、心跳,果然早没了生气。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来的人多达百人,乃是香格里拉、费萨尔,等人还有数名宫女,桃花亦在其中。 
  另有数十名帝国精锐卫士,持戈执斧,威风凛凛,有人手中还提着灯笼,把殿内照得亮如白昼。 
  当先一人年约四旬,身穿裁剪合身、做工精致的长袍,面色白皙,长眉细目,一双眼睛似乎从早到晚都眯着,但却给人一种无边无际、讳莫如深的感觉,如果你盯视他的眼睛久了,便会恍恍惚惚地觉得魂魄被吸了进去,永无出头之日,他赫然是与岳战齐名的“右相”虚莫测。 
  虚莫测虽不会武功,可我父亲曾讲过,虚莫测乃属于那种重剑无锋、绵里藏针之人,心计、手段非常厉害,千万小觑不得。 
  可他如何也会到了龙象寺? 
  当目睹殿内的惨状,虚莫测等人无不骇然失色,香格里拉、桃花等女子更是惊呼连连。 
  虚莫测不敢置信地瞪着我,道:“你……你居然杀了他们?” 
  我叹了口气,道:“他们不是我杀的。” 
  费萨尔嘿嘿笑道:“岳钝你别否认了,这些人不是你杀的,还能有谁?” 
  我道:“我来的时候,便已经是这样的。” 
  香格里拉看着铁相如的尸体,心里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恐惧,道:“铁相如……他们虽恨不得杀了岳公子,但岳公子根本就不是铁相如的对手,又怎能杀得死他们?” 
  费萨尔呆了呆,道:“有理。” 
  虚莫测强摄心神,沉声道:“岳钝,你若不是凶手,刀上、脚上为何会有血迹?而且血迹犹未凝结,显然你刚杀死他们不久,你还要狡辩吗?” 
  我忍着怒火,大声道:“我早说过了,他们不是我杀的!如果是我做的,我为何不承认?” 
  虚莫测盯着燕峻的尸体,面上果然露出怀疑之色,道:“若说你能杀死铁相如王子,我还有两分相信,但是燕峻……他武功如此之高,绝非你能杀得了的。” 
  他命人从壁上撬下一枚闪烁着青芒的暗器,盯视了半晌,语音也有点变了:“你们可知这是什么暗器?” 
  没有人能说得上来。 
  虚莫测紧盯着我,像是要从我的神情变化上看出真伪,道:“这种暗器叫‘青须蝇’,是‘魅影军师’方策的成名暗?。” 
  我从未听说过这名字,跟着说了一句:“魅影军师?他也是机器国的?” 
  虚莫测皱紧了眉头,喃喃自语道:“莫非方策也到了帝国?为什么又不见他露面?可这里又看不到他的尸体,这是为了什么?” 
  冷风从断垣残壁、破败的窗口吹进来,使得大殿内充满了血腥之气。 
  虽有灯光照着,这里仍然像个可怖的屠宰场。 
  几个胆小的宫女早已跑出殿外,“哇哇哇”地满地乱吐。 
  桃花虽没被吓跑,但抓住香格里拉衣角的手却死人般冰冷,而且不住地颤抖。 
  我问道:“右相,您怎么也到了这里?” 
  虚莫测怒哼一声,道:“你和铁相如王子约斗,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大帝,胆子当真不小!” 
  香格里拉、费萨尔等人都垂下了头。 
  我辩道:“不是我不愿说,而是……” 
  虚莫测叱道:“你已闯下了弥天大祸,此刻不思悔过,反而狡辩,你叫我……” 
  他的面色忽然变得无比的悲痛,道:“假若你因此而被处死,你叫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爹?” 
  我的胸窝恍如被大铁锥重重击了一下,几欲窒息,惊道:“我爹爹他……右相大人,你说我爹他……” 
  虚莫测眼里泪光莹然,低沉着嗓音道:“帝国军队已于两个月前惨败,为了不引起恐慌,大帝才决定封锁消息,可今天我们已接到噩耗,左将岳战已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你娘玉润妍下落不明……” 
  “咕咚”,我仰面摔倒,晕死过去。 
  可我很快又被救醒。 
  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每个人的面色都很沉重、悲伤,香格里拉的泪珠更如断线珍珠一般往下滚。 
  费萨尔走上前来,道:“岳公子,请你节哀顺便,请你多加保重。”话未说完,泪水已流了下来。 
  我心痛如绞,泪如泉涌,只是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我爹没有死……” 
  虚莫测的一番话又把我拉入了残酷的现实:“现今大帝已决定把此事宣布,是以我才敢说出来。” 
  他顿了顿,续道:“就在不久之前,费萨尔男爵去找公主,恰巧被大帝撞见,大帝看他神情慌张,便问他来此作甚。再三追问下,费萨尔男爵方才说出你和铁相如王子决斗龙象寺之事。 
  “大帝龙颜震怒,说铁相如是机器国的王子,是公主的夫婿,这个事实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纵使铁相如王子因此受了轻伤,亦会严重影响帝国与机器国的关系。 
  “左将的噩耗刚刚传来,你若再死于铁相如剑下,纵是大帝自己也无法向臣民交待。因此立即令我带人阻止这场决斗,谁知……” 
  他扼腕长叹,道:“哪怕铁相如王子受了重伤,事情都有转圜余地,可现下连同燕峻等三十多人都死了,你叫大帝如何向机器国交待?岳钝,你平日忠厚老实,怎地如此糊涂?” 
  我抹了把眼泪,道:“我既未杀铁相如,他死了又怎能赖到我头上?再说他欺负公主,死了也是活……活该。” 
  虚莫测道:“你说你没杀铁王子等人?谁可以证明?” 
  我张口结舌地道:“这……我……你也说过了,我武功不如铁相如,更比不上燕峻,绝不是凶手。” 
  虚莫测目中射出骇人的异芒,道:“可那个神秘异常、头戴百花面罩的女子可以帮你杀人。” 
  我因父亲的噩耗,已变得无比悲伤,又听得虚莫测口口声声把我和铁相如之死扯上关系,不由怒火上冲,叫道:“右相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有证据证明那百花女子帮我杀人了吗?你别忘了,她是我的仇人。” 
  虚莫测面色铁青,冷冷地道:“她若与你仇深似海,怎会把你从铁相如王子剑下救了出来?又怎不杀了你?” 
  对这一点我也不明白,不由哑然。 
  香格里拉抽噎道:“谁是凶手,自可查个水落石出,右相、岳公子,又何必作此无谓的争辩?” 
  虚莫测点点头,道:“我只是提醒岳公子,我所说的这些都是他不容易洗脱的,我相信岳公子既非凶手,又非帮凶,可别人是否这样想就很难说了。” 
  他叹了口气,道:“机器国王铁无敌对这桩事非常重视,据消息说,铁烈火已经动身赶往帝国,在这两三天内便可抵达,岳公子你若能以事实堵住他的嘴,或能证明你是无辜的。” 
  我道:“铁烈火是什么人?” 
  香格里拉对机器国的人都没有好感,道:“一听这名字,便知他不是好人!” 
  虚莫测道:“他是机器国王的长子,因脾性暴烈,是以未能成为王储,目下铁相如既死,他便很可能成为王储。此人若来帝国,无疑会给大帝造成极大的压力。” 
  他负手双手,沉吟半晌,忽然盯着我问道:“岳公子最近有否见到你的外公无目叟?” 
  我急道:“我外公怎么了?” 
  虚莫测道:“你还未回答我的话。” 
  我想了想,道:“我至少已有十几年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了,不知右相因何突然提起我的外公?” 
  虚莫测目注窗外的夜空,道:“近日,不知从哪里传来风声,说无目叟藏有自古至今第一奇珍异宝‘掌上宇宙’,不知岳公子可否听说?” 
  我的心不由猛烈一跳,实不愿说出老爷爷与马飞、贾财之事,再惹事端,摇摇头道:“没有说听。” 
  香格里拉、费萨尔第一次闻及“掌上宇宙”,俱感惊奇,齐声问道:“何为掌上宇宙?” 
  虚莫测缓缓道:“我从未见过此物,当然无从评说。无目叟身藏奇珍异宝,为何不献与帝国,使大帝能够一统全球,乃至称雄环宇?左将、岳夫人既是无目叟的女儿、女婿,想必也早已知道他身藏‘掌上宇宙’,为何又隐瞒至斯?现下大帝为此颇为不悦,很可能对铁相如王子猝死之事产生微妙的影响。” 
  他的言下之意已很明白,独尊大帝可能因失去“掌上宇宙”而迁怒于我,处我以极刑。 
  我想不通自己如何这么倒霉,先是和铁相如结怨,百花女子逼我去找我外婆玉仙儿的坟墓,然后是饱受马飞、贾财的折磨,接下来我又成为杀害铁相如等人的疑凶,铁烈火即将抵达帝国,大帝怀疑我外公私藏异宝,最令我难以接受的是父亲战死,母亲生死未卜…… 
  虚莫测道:“岳公子,不论你是否是凶手,刻下都无法安返将军府。” 
  我泪流满面地道:“我要面见大帝,我要申辩!” 
  虚莫测道:“可以,但中途你不得逃走。” 
  我连连点头。 
  虚莫测使了个眼色,数名卫士一拥而上,解下我的冷魄刀,封闭了我的穴道,推着我便朝门外走。 
  桃花忽然疯了一般扑到我脚下,痛哭道:“岳钝,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哪?” 
  我固然听得莫名其妙,其他人同样惊诧不已。 
  虚莫测叱道:“桃花祢想干什么?” 
  只见桃花仰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苍白俏脸,凄然道:“我已怀了岳公子的孩子,他若被处死,我还怎么活下去?” 
  我一听这话,错愕之下,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香格里拉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面色变得更加惨白,不敢相信地望着我和桃花。 
  虚莫测诸人也被桃花这惊人之语震呆了。 
  费萨尔喝道:“桃花祢莫非疯了,怎如此胡说八道?” 
  桃花轻抚着自己的肚腹,满含深情的眼睛动也不动地望着我,道:“我没有胡说八道,我和岳公子在很久之前便好上了……” 
  桃花有没有发疯我不知道,反正我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怒声叫道:“桃花,我几时和祢相好过,祢几时又怀了我的孩子?祢……祢为什么要这样说?” 
  桃花一跤坐倒,泪水扑簌簌落下,那种神情真可令铁石人都为之心碎,道:“岳钝,我连你的孩子都怀上了,你为啥还不承认?你好没良心,好没良心……”说罢,“呜呜呜”地痛哭起来。 
  我咆哮道:“右相,你快带我走,我不想再听这疯子胡言乱语……” 
  桃花凄然一笑,道:“岳钝,你若不喜欢我,为何又要骗我?为何又要给我定情之物?” 
  我忍不住骂道:“放屁!我几时送定情之物给祢?” 
  桃花自怀里掏出一物,赫然是她从我身上抢走,说是送给公主的玉猪,只见她温柔伤感地抚摸着玉猪,流泪道:“真没想到这定情之物虽然没变,可人心已经变了。” 
  香格里拉曾多次见过我带着这玉猪,此刻见桃花真的拿出这玉猪,不禁身子剧颤,牙齿紧咬玉唇,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费萨尔“咦”了一声,道:“这果然是岳公子的玉猪!岳公子,桃花,你们……你们……” 
  他望望我,又望望桃花,再也说不下去。 
  我只觉得全身冷汗直冒,终于明白桃花讨要这玉猪,原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但她与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如此诬陷我?这于她又有什么好处? 
  我恨不得打桃花一百个耳光,可惜我穴道受制,除了腿能走路,其他部位都不能动弹,现下又被众卫士死死按住,连拼命扑向桃花也不可能,只得像受伤野兽般狂吼道:“桃花,今天上午祢从我身上抢走这玉猪,说是公主要的,祢怎么……怎么……” 
  香格里拉玉容冰寒,道:“我几时要过这玉猪?岳钝你说话不要无中生有。” 
  我悲愤地叫道:“这是桃花和我说的,她说祢要我身上的任意一件东西,作为定情之物……” 
  香格里拉再也忍耐不住,喝道:“住口!” 
  桃花已完全镇定下来,喃喃道:“我明白了,岳钝,怪不得你要想尽法子接近公主,原来你喜欢上了她,现下你杀了铁相如,便可以娶公主为妻了。” 
  虚莫测惊疑不定,目光灼灼,在我和香格里拉的脸上扫来扫去。 
  香格里拉气得浑身发抖,双腿却因我的“情变”而虚软无力,栽倒下来。 
  众宫女急忙扶住。 
  桃花凄惨地道:“岳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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