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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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野史-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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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是圣明天子事,景阳宫井又何人?

    天民叹曰:“床第之言不逾阈,椒房宫阃之事,史官何由知之?洗儿一事,新旧《唐书》不载,温公《通鉴》乃以天宝遗事入之,此委巷之谰言也。又论者动以武后、杨妃同称,亦太不公。武后与吕后等,讵可与杨妃比例?语云:‘姚宋若存妃子在,胡尘哪得到中华?’林甫、国忠之罪,何妄加于妃子也?”感叹良久。

    是夕,宿驿中,见一人冠步摇冠,披紫霞衣,佩红玉,曳凤舄,明挡翠羽,飘飘欲仙,侍者十余人相随,向天民敛衽谢曰:“蒙尚书枉顾,惠及梓里,复承厚贶,辨明前事,马嵬坡前,死且不朽。但予更有一言,予与武后,事虽不同,而皆蒙千古不白之冤,予并为武后一陈衷曲,共释覆盆。按贞观十一年,以武氏为才人,年十四;二十三年,太宗崩,武后为尼。

    永徽五年,以才人武氏为昭仪,年三十一岁,明年立为后;子宏生三年矣。宏道元年,高宗崩,则后六十岁,临朝七年,称皇帝,改唐为周。又十五年,中宗复辟,迁太后于上阳宫,凡十月而崩,年八十二岁。中宗景龙四年,临…王讨韦氏之乱,封平王立为太子,年二十六。睿宗太极元年,传位于太子。明年癸丑,改元开元,开元七年,予始生,至二十三年,始册为寿王妃,予时年十七;二十五年,武惠妃薨;二十八年,度予为女道士,号太真,召入宫;时皇帝年五十七,予年二十二。

    天宝四载秋七月,册予为贵妃。十四载十一月,禄山倡乱,十五载,丙申六月,皇帝幸蜀,予死于马嵬,年三十八岁,肃宗即位灵武,尊皇帝为太上皇。至德二载,丁酉,上皇还西京。

    上元元年庚子,李辅国迁太上皇于西内。宝应元年,壬寅,太上皇崩,年七十八岁。夫武后不能乱唐,高宗自乱也。武后虽乱唐,未尝乱天下也。唐祚之得长也,武后系之也。中宗非令主,韦氏多失德,房陵无异于桐宫,悔艾不终于元德,武后不帝,而谁帝乎?二十二年之间,使环海恬波,金瓯无恙,是岂中宗所能办耶?向使天促其年,相从于乾陵之下,韦条煽祸,烈于鹦鹉,不知李氏百年社稷,作何景象?”盖中宗之暗弱,甚于高宗。韦氏之才略,不及武后。高祖太宗,殆陰寿之以待临…王之壮,…天下而远之子孙。彼中宗者,为之传舍而已。

    武后何尝乱天下,亦何尝竟乱唐也?至予之事,则诚如尚书所言,以貌见宠,不与国政,并无陰谋远略。稍有过于男子,设使当年宰相非林甫、边帅非禄山,何至雨泣铃淋,香销罗袜,波翻太液之飚,虐煽骊山之焰?致予赍恨而没,沉香亭畔,花萼楼前,彰彰可考也。千秋下有知我心者,其尚书之谓矣。予言已毕,请从此逝。”倏忽不见。

    天民亦寤,披衣而起,挑灯少坐,叹曰:“天下安危,系于将相,吴信宰…,而西子沉冤,唐任安李,而太真蒙惨,同一千古疑事也。不意祠前一奠,竟感其灵,涤垢洗污,直至今日,鬼犹如此,人何以堪?”次日复至祠中,再拜称谢。出俸钱十万,命容县令为新其祠。奏闻宋主,更发帑藏,大为恢廓,改作宫殿。而颜之曰“灵妃”。置田百亩,春秋奉祀。自是而水旱疾疫,合郡祷之,靡不应。
第八十五回 宋昭帝诏求直谏宋
    第八十五回宋昭帝诏求直谏宋

    重康十七年,元仁宗延…之四年也。帝巡至香山岛,敕为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三人立庙,名曰三杰庙。令有司春秋致祭。再过新会,至崖门山,重招帝…之魂。触景兴怀,回忆当年颠沛流离中,逃死不遑,遥望海中,号泣不已。扈驾文武,再三劝慰,帝始收泪,巡至潮州,扫陆秀夫之墓,立神道碑,帝亲为赞书之,遂驻跸于潮州。

    时骠骑将军靖海大都督史霸,镇守潮州府一十五年。史霸威名素著,海寇平息,卧护潮阳,帝叠加褒美,慰劳备至,加威武副将军之职。帝是夜宿于行宫,忽见海岸有黑鬼数十人,高不逾三尺,其行如飞,去地几二尺许,各持利刃,四面围绕杀来。帝大惊,速呼将士扈驾。左右迄无应者,帝狂奔,黑鬼亦奔而追之。帝大窘,忽转出一壮士,手挥铁椎,奋勇击杀数十人,黑鬼遂败。纷纷散去。帝急呼:“壮士何人?”壮士伏地奏曰:“臣泰山石敢当也。”言讫不见。帝亦惊寤。次日,即问扈从文武。史霸奏曰:“雷州有黑鬼蛮,能驭空离地而行。

    前杨孝伯大兵收复雷州时,有三千黑鬼,前来迎降。孝伯误以为阻抗王师,一鼓歼之。感入陛下噩梦者,即此是也。”帝又问石敢当何人?韩昭奏曰:“五代时,刘智远为晋祖押衙,遣力士石敢当袖铁椎,从晋祖与愍王争忿。敢当与斗死,杀愍王左右。故至今人家有桥路冲户者,立石刻‘泰山石敢当’字样于上,谓以敌煞也。陛下入梦壮士,即此入耳。”帝闻之,即封石敢当为‘三界荡魔伏鬼将军’,敕史霸就雷州祭之。帝回忆梦中情景,犹惴惴不已,遂不欲行巡,驾回武都。

    不数日,枢密正使永安王岳燕超薨,帝幸其家,亲往吊唁,诏命集贤直学士李仁恭,为办丧事。越日,又诏文武俱往送葬。

    谥曰“忠武”。帝悲悼过甚。八月癸酉,帝不豫,免朝贺,宣范国昌、种世龙、司马肃、关普灵等四人入宫,受遗诏辅政。

    丁丑,遂殂于麟德殿,群臣辅太子璁即位,是为昭宗。冢宰范国昌,权处分军国重事。帝在谅陰中,哀毁如礼。孟太皇后叹曰:“此令狐少傅辅导之功也。”葬显宗于寿陵,尊孟后为太上皇后,帝始亲政,以明年为隆熙元年,王妃为皇后。尊范国昌为太保,班宰相上,种世龙为左相,司马肃为右相,狄定国为枢密正使,关普灵为枢密副使。六节度暨各将帅俱入朝贺。

    帝又降诏,于六镇之内设四大营,以都部署领之,四时练兵,以备不虞。江右设神武营,以拓跋琳领之,屯大庾岭;湖广设天策营,以陈同领之,屯茶陵州;广右设神策营,以庹靖领之,屯昆仑关;广南设靖海营,以李继业领之,屯湖阳关。六镇之内,又连营若蜂屯蚁聚,坚不可犯。各镇俱拜命而去。帝一日又下诏曰:朕以薄德,谬承大统,但置鼓悬…,圣主每乐闻其过,而师箴瞍赋,英辟不欲掩其非。朕居青宫,常勤乙夜,深羡鲁直之忠,不嫌汲黯之戆,咨尔内外大臣,百职庶司,属在言路。

    因时时鸣凤朝阳,未入谏垣,亦在在批鳞殿陛,负气敢言,乃褒铁面,闻风弹事,亦重豸冠。能面折而廷诤,重有造于我国家也。如模棱而阿附,岂所望於尔文武哉?直言上闻,毋负朕意。钦此。

    一时言路大一开,台谏诸臣争相上疏论事,一一优诏答之。

    右相司马肃谏曰:“为人君者,能言不如能行。臣窃见台谏诸臣所奏,皆切中时弊。陛下若不见之施行,徒加敕奖誉。是陛下有纳谏之名,无纳谏之实,乃好名之心盛也。为人君者而徒好虚名,则粉饰太平,将何以传后世?臣恐阿谀取容者,不旋踵而至矣!”帝闻言恍然大悟曰:“朕不吝改过,立见施行。”即将诸臣所上,如:开经筵,厚风俗,培国脉,兴学校,隆教化,敦农桑,慎铨选,别去取各款,发至政府,一一颁行。

    冬十一月,祀昊天上帝于南郊,有星于於东井,又孛于南方,时帝建慈宁宫未就,礼部尚书葛天民,上疏进谏,其略曰:臣闻采椽卑宫,唐虞大禹之所以重皇风也。瑶台琼室,夏癸商辛之所以犯吴天也。今官室崇侈,民力凋敞,天示恒象,妖彗炳灼,斯乃慈父恳切之训。当崇孝子只肃之礼,不宜有忽,以滋天怒。

    帝览疏殊不怿。太保范国昌贺曰:“臣闻君明则臣直。有陛下纳谏之君,始有天民敢谏之臣。臣等殊不及天民也。”帝意乃释。

    时汀州府太守辛次公上疏,请旌孝子赖禄孙一摺:“按至元初,漳州陈机察作乱,扰至汀州。禄孙负其母,并拿妻子,入山避寇。寇至,人皆散走,禄孙独守其母不去,寇出利刃,将杀其母,禄孙以身蔽母,泣曰;‘宁杀我,毋伤吾母。母衰矣,乞怜之。’时母病渴甚,山中觅水不得,禄孙乃寒唾…之。

    寇皆惊骇,莫不叹服。敕众不得妄杀孝子,反取水与之。又禄孙妻有殊色,寇中有欲掠其妻去者,众寇责之曰:‘奈何辱孝子妇?誓将杀汝’,挟其人去,送其妇归之。乱离中逃窜,能敦至性,孝行可嘉,有关风化,不可不以上闻。”帝甚悦,诏下礼部特赐旌表。
第八十六回 吴草庐不序藏经
    第八十六回吴草庐不序藏经

    元武宗即位,以母弟爱育黎拔力八达为皇太子,哈刺哈孙仍为右丞相,答刺海为左丞相。因承成宗遗诏,凡嗣位者,俱宜崇祀孔子,武宗即于是年七月,加封孔子为大成至圣文宣王,命翰林承旨阎复草诏曰:盖闻先孔子而圣者,非孔子无以明,后孔子而圣者,非孔子无以法。所谓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仪范百王,师表万世者也。朕篡承丕绪,敬仰休风,循治古之良规,举追封之盛典。

    加封大成至圣文宣王,遣使阙里,祀以太牢,于戏。父子之亲,君臣之义,永惟圣教之尊。天地之大,日月之明,奚罄名言之妙,尚资圣化。祚我皇元。

    时有太子右谕德萧(爽斗)等皆窃叹曰:“大元尊崇圣教,朝野可望治矣。”至大元年,又下诏禁白莲社,毁其祠宇,以其人隶民籍。帝复优礼大臣,敦崇儒生,席富有之业,慨然有励津图治之意,究之…乱诸母,仍然冒顿遗风。官制虽汰,多循达鲁之名,章服虽颁,杂用…韦之饰。宦者李邦宁,乃用为江浙平章;西僧教瓦斑,用为翰林学士承旨,颠倒错乱,莫此为甚。帝在位五年而殂,皇太子爱育黎拔力八达即位,是为仁宗,乃定大成至圣文宣王春秋二丁,释奠俱用太牢,复科举,——策进士于廷,及第出身有差,从翰林李孟之奏也。李邦宁至是,宠遇日隆,帝竟遣邦宁行释奠于孔子,邦宁受命,方入庙中,行礼就位。忽大风起殿上,两庑灯尽灭,灯台底铁蹲人地尺许,邦宁悚息伏地,不敢仰视,诸执事伏地良久,不能成礼而退。

    邦宁恼悔累日,帝亦悔之。帝即下诏制,自今宦者勿得授文阶,改皇庆为延。及延…三年,复加宦者续元晖为昭文馆大学士,帝盖中心无主,每相矛盾,然聪明恭俭,通达儒术,可为元守文之主,在位十年而殂,太子硕德八刺即位,是为英宗。以至治元年,元夕张灯,极其华美,帝御楼门而观,民皆争呼万岁,帝又酷信浮屠,崇奉西僧,敕建西山佛寺甚亟。又下诏于各郡寺观,宏开道场,广建法会,作功德以资冥福,兴荐拔以赈先灵,讽经礼忏,宣科演教,州郡靡不翕然从风。帝遂敕写金字藏经,诏翰林直学士吴澄为序,吴澄抗表奏曰:陛下敕写金字藏经,为生民祈福,此尧舜禹汤为心,诚盛举也。若用以追荐,则臣所未谕。盖福田利益,虽人所乐闻,而轮回之说,不过谓为善者死,则上通高明,其极品与日月齐光;为恶者死,则下沦污秽,其极卑与沙虫同类。浮屠子遂创为荐拔之说,以惑世人。今列圣之神,上同日月,何庸荐拔?

    且自国初以来,凡写经追荐,不知凡几,若耒效,是无佛法矣;若已效,是诬其祖也。撰为文辞,万不可以示后世,臣无任恳切之至。

    帝再三敕之,吴澄坚不奉诏,即日移病而归,至文宗至顺二年卒。澄字幼清,号草庐先生,临川人也。潜心好学,笃志力行,著书立言,翊翼圣教,谢疾归时,从学者数百人,所著有《易春秋礼记纂言》,及校定《皇极经世书》、《大戴礼》等书,卒赠临川郡公,谥“文正”。
第八十七回 三清楼公孙醉酒
    第八十七回三清楼公孙醉酒

    宁都有金翁者,甚贫,臂曲如弓,本名金驼子,好事者偏饰以美名,曰“金锭子”。远近有庆贺事,必邀至家,以为佳兆,金翁之名大噪。每遇吉日,争相致之,以得者为幸。翁一一造之,莫不奉金钱,馈酒食,醉饱盈袖而归。久而积累,遂置田二十亩,其田故膏腴壤也。里中有吕富翁者,久欲此田未果,一旦为金翁所得,心衔之。陰以里役…讼,倾其家,其田遂归于吕,而金翁以贫。昔年争欲致为佳谶者,至此无人叩门矣。金翁乃伛偻田畔,瞻望饮泣。里中人有以…陷始末,皆出吕翁告之者,金翁甚恚。自念无可报复,惟伺便或遇吕翁,以利刃刺之。

    一日,闻吕翁饮于姻家,夜深始归,金翁即挟刃至中道伺之,挨至更余未至,旷野萧条,松风刺骨,金翁忽转念曰:“吕翁不仁,渠自昧心,而贫乃我命,贫而且病,何必更作孽乎哉?”即掷刀于河,怞身反走,忽失足一颠,跌踣于地,良久始起。徐扪腰背皆有异,至家叩门,其妻一见,惊而讶之曰:“尔胡为颀然而亭亭也?”金翁自顾,亦错愕不知所出,调笑之声,喧闻比邻,共走入视之,无前此拳…故态矣,远近皆以为异。金翁深秘其挟刃事,惟言得奇方所愈,而竟无人知之者。

    至是,亦稍有周恤,免于饥寒。

    数月后,吕翁亦遣人厚加馈遗,并请临其家,金翁峻拒之。

    吕翁亲自造门,邀请甚恭,金翁不得已,造其家,则陈设丰隆,酒肴交错,备极款洽。告辞,辄不许,又延至内室,促膝谈心,意甚亲密,金翁甚疑之。入夜已深,金翁欲归,吕翁始告曰:“闻翁痼疾顿愈,甚慰鄙怀,但不佞有所求于君,可乎?”金翁问故,吕翁长跪而请曰:“愚夫妇年逾半百,仅一七龄之子,生而韶秀,亦甚聪慧,乃于前月某夕,偶步阶前,逾门限,而忽颠仆,竟同翁之痼疾,百药罔效。因思欲愈此疾者,非翁之奇方,万难为力也。翁如不吝,请奉百金为寿。”金翁闻之,瞠目直视,不语者久之。吕翁笑曰:“翁以百金为不足耶?”

    金翁不觉长叹数声,欲言仍止。吕翁怪而问之,金翁乃移座近前,尽吐其实。两处约计,掷刀与其子得疾之夜,时刻分毫不爽,吕翁闻之,毛发悚然,深自恼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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