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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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野史-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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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日合卺,凡币帛之类,羔雁之属,皆女家自备。迎婚入门,夫妇相得之乐。虽翡翠之戏兰苕,鸳鸯之游绿水,未足方喻。

    时寿阳为贼陷没,贾智深篡位称尊,用莫绥猷为右相。一日,莫绥猷出郊,偶见夫妇二人踏青,姿容绝世。问之,即翠翠夫妇也。莫绥猷未免垂涎,将纳为婢。翠翠夫妇闻风而逃,将窜至建平县母姨蔡氏家少避,谁知中途正遇元兵来剿寿阳,夫妇失散。翠翠为元将吴兴李都监所获,纳为侧室。寿阳既平,道路始通,行李无滞。

    金生打听翠翠下落,遂辞别内外父母,物色其妻。中途囊橐尽竭,此心终不少懈,草行露宿,乞丐于人。不日始达湖州。

    则李都监以平寿阳有功,升团练正使,安抚重之,威焰隆赫。

    金生伫立辕门,欲进不能,欲言不敢。阍者怪而问之,金生答曰:“仆寿州人也。丧乱以来,闻有一妹在于贵署,今不远千里至此,欲求一见,非有他也。”阍者叩其姓名,并其妹年貌何似。生曰:“仆姓刘,名金镛,妹名翠翠,识字能文,当离散时年仅十七,以岁月计之,今二十有四矣。”阍者曰:“是矣!府中果有刘氏者,寿州人也,年二十余,识字,善吟诗,性巧慧,本使宠之专房。汝言信不诬,吾代汝禀知。”遂奔走入告。少顷,令生入见。李团练坐于厅上。生见毕,具述其由。

    李团练,武人也,信而不疑,即命小鬟告于翠翠曰:“汝兄自寿州来此,当出见之。”翠翠承命而出,以兄妹之礼,见于厅室。两情默喻,四目凝视,竟不能措一词,惟吞声悲咽而已。

    李团练曰:“汝千里远来,即在吾署中栖止。吾当徐为之所。”生遂馆焉。翌日谓生曰:“汝妹既识字,汝亦通笔墨否?”

    生告以业儒。李团练大喜,委以记室。生性既和平,益自检束,应上接下,咸得其欢,代书回柬,曲尽其意。李团练以为得人,丰其廪给,托以腹心,待之甚厚,府中内外人等无不敬礼之。

    然生之来此实为访妻,自厅前一觌面后,侯门似海,欲达一意,终无间可乘。荏苒数月,时及授衣,西风大起,白露为霜,独坐空斋,抑郁无聊,乃成一诗曰:好花移入玉阑干,春色无缘得再看。

    乐处岂知愁处苦,别时虽易见时难。

    何年塞上重归马,此夜庭中独舞鸾。

    雾阁云烟深几许,可怜辜负月团。

    诗成题于片纸,即拆衣领而缝之。时有小鬟,常相出入,生饵以百钱,曰:“以衣付吾妹,令其缝纫,将以御寒。”小鬟持入,交与翠翠。翠翠解其意,拆衣而诗现,大恸无声。别为一诗,亦缝于衣领内,付出还生,诗曰:一自乡关动战锋,旧愁新恨几重重。

    肠虽已断情难断,生不相从死亦从。

    长使德言藏破镜,终教子建赋游龙。

    绿珠碧玉心中事,今日谁知也到侬。

    生得诗,涕泣不已。知其以死许之,无复可望,愈加伤感,遂成痼疾。翠翠闻之,请于李团练,始得一至榻前问候。而生病已剧,翠翠以臂扶生而起。生引首侧视,凝泪满眶,长叹一声,奄然死于其手。李团练怜之,葬于城南道场山麓。翠翠送殡而归。是夜得疾,不复饮药,展转床席,奄及一月。一日告团练曰:“妾弃家相从,已逾八载,流离外郡,举目无亲。止有一兄,今日已死,妾病必不起,乞埋骨兄侧,庶泉壤之下,有所依托,不致作他乡孤鬼也。”言讫而卒。团练痛惜不已。

    不违其意,竟附葬于生圹之左,东西二邱,宛若同袕焉。葬后有五彩异鸟,翔于墓前树上,比翼哀鸣,数日而去。李团练犹以为兄妹魂栖异域,津灵所感,十分伤悼,始终不喻其意。吁,此李团练之所以为李团练,可叹亦可恨也。
第六十七回 宋主重立元祐碑
    第六十七回宋主重立元…碑

    宋重康四年,帝命集贤直学士吕希贤、右补阙张纯粹、给事中杨怀清、富珩等,提学各郡;命崇文馆大学士李仁恭,权知贡举,得士百余人,擢用为州县长吏。所在有循声,时称得人,帝甚喜,考官重有赏赉。一日帝微行,至广…庙,见一碑,字已漶灭,不可识,末题元…五年立,碑上有人题诗云:微躯飘泊岂无家,只为蝇头一念差。

    白发已添头上雪,黄金都尽眼前花。

    梦魂自信归乡国,骸骨谁怜没草沙。

    寄语妻孥休问卜,十年戎马陷中华。

    帝读毕,即访其人,乃郝文庆,安西州敦煌人也。苍头白发,侨居庙中。自言幼业儒,其后贸易入闽,因元兵陷没不得归。帝怜而恤之,使归,因下诏各郡,所在有羁旅阻滞及孤苦、疾病者从优赈恤,务使得所。帝又见庙中碑上有元…五年等字,因下诏求元…党碑观之,欲尽得当时诸贤姓名。诏下旬余,有潭州守范时中,觅得此碑,献之帝,原碑云:皇帝嗣位之五年,旌别淑慝,明信赏罚。黜元…害政之人,靡有佚罚。乃命有司夷考罪状,第其首恶与附丽者以闻,得三百九人,皇帝书而列之石,置于文德殿门之东壁,永为万世臣子之戒。又召臣京书之,将以颁之天下。臣窃惟陛下仁圣英武,遵制扬功,彰善瘅恶,以昭光烈,臣敢不对扬休命?仰承陛下继述之志,司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臣蔡京谨书。

    元…坚党:文臣曾任执政官二十七人:司马光文彦博吕公著吕大防刘挚范纯仁韩忠彦曾布王岩叟梁焘苏辙王存郑雍傅尧俞赵瞻韩维孙固范百禄胡宗愈安焘李清臣刘奉世范纯札陆佃并元…黄履祥符张商英蒋之奇元符曾任待制以上官四十九人:苏轼刘安世范祖禹朱廷光姚…赵君锡孔文仲孔武仲吴安时马默钱勰李之纯鲜于…赵彦若孙觉赵高王钦臣孙升李周王份韩川顾临贾易吕希纯曾肇王觌范纯粹吕陶王古丰稷张舜民张问杨畏陈次升邹浩谢文…并元…岑象求周鼎路昌衡徐…董敦逸上官均郭知章杨康国叶涛龚原朱缓叶祖洽朱师服并元符余官一百七十七人:秦国黄庭坚晁补之吴安诗张耒欧阳…刘唐老王巩吕希哲杜纯张保源孙平仲司马康宋保国汤或黄隐毕仲游常安民汪衍余爽郑侠常立程颐唐义问余卜李格非陈…任伯雨张庭坚马涓孙谔陈郛朱光裔苏嘉龚夫王回吕希续吴俦欧阳中律并元…尹才叶仲李茂直吴处厚商倚李绩中陈…虞防李祉李深李之仪范正平曹盖杨琳苏芮葛茂宗刘渭柴…洪羽李新赵天佐衡钧…公适冯伯乐周谊孙宗范汇中邓考甫王察赵峋封觉民胡端修李杰李贯石芳赵令…郭执中金极高公应张集安信之黄策吴安逊周永徽高渐张夙鲜于绰吕谅卿王贯朱…吴明梁安国王古苏迥檀固何大受王箴鹿敏求江公望曾纡高士育邓忠臣种师极韩浩郁贶秦希甫钱景样周…何大正梁宽吕彦祖沈于曹兴宗罗鼎臣刘勃王极黄安期陈师锡于肇黄迁黄侠正许尧甫杨…梅君俞胡良寇宗颜张居李修逢纯熙黄才高道恪曹舆侯顾道周遵道林肤葛辉宋寿岩王公彦王交张溥许安修刘吉甫胡潜杨怀宝董祥倪直儒蒋津王守刘元中王阳梁俊民张裕陆表民时世英诸潜陈唐刘经国扈充张恕陈并洪刍周谔萧…赵越滕友江询方适许端卿李昭圮向训陈察察钟正甫高茂华杨彦璋彰醇廖正一李夷行梁士能并元…武臣二十五人:张巽李称王献可胡田马田马稔王履赵希夷郭子…任…钱盛赵希德王长民李永李愚王庭臣吉师雄吴休复崔昌符潘滋高士权李嘉亮李玩刘延肇姚雄李一基并元符内臣二十九人:岳全忠陈恂张士良知新李绰谭…窦钺赵约黄卿从冯说鲁焘苏舜民杨称梁弼陈恂张茂则张琳裴彦臣李称王缓阎守勤李穆蔡克明王化基王道华邓世昌郑居简张…王化臣并元…为臣不忠二人:王跬元…章…元符右今准尚书兵部符…降敕令旨挥立石监司厅崇宁四年二月日帝观毕,笑谓文武曰:“此碑自靖国五年毁碎,遂希传本。

    今获见之,犹获宝…矣。元…诸贤,除温潞两公,及范韩数十人外,设无此碑,焉能识其姓字?此碑在当时,独蔡京以为不可毁,传至今日,则天下后世人皆不欲毁之矣。”命刻石,重立朝门。尚书李穆奏曰:“此碑当时立文德殿门者,乃徽宗亲书,州郡厅事,则蔡京笔也。后星变遂毁。当毁碑时,蔡京厉声曰:‘碑可毁,名不可灭也。’京之意,欺当时并欺后世。

    夫忠坚自有公论。京之愚,可谓甚矣!”学士白映雪亦奏曰:“崇宁中此碑发至开封,推官命碑工安民刻石。安民辞曰:‘民愚不知碑中之意,如司马相公者,乃目为好人耶?’不受命,推官怒欲加罪。安民泣曰:‘民被役不敢辞,乞免镌安民二字于石末,免得罪后世。’又江州有碑工李仲宁,自颜其居曰琢玉,官召刻石。亦辞曰:‘小民因苏黄二学士词翰,以致温饱,忍目之为坚耶?’挥泪而逃,以免其役。当时士大夫洵碑工之不若矣。今陛下既重刻党碑,当镌二名于末曰不刻党碑石工某某,以昭后世。”帝笑而从之…1
第六十八回 孝伯误陷金锁阵
    第六十八回孝伯误陷金锁阵

    元建宁路设总管府。世祖以武康侯赫连…素有重望,镇建宁十年。一日翰林承旨留梦炎赍诏至,令举兵伐宋。赫连…望阙拜受命讫,设宴款使。留梦炎就席前,叩以伐宋之策。赫连…曰:“用兵之道,相机而行。故兵有五机。”留梦炎曰:“何谓五机?”赫连…曰:“五机者:一地机,二事机,三势机,四利机,五神机是也。列营布阵,先据要害,敌取逆,我取顺,动息得势,是谓地机;审探敌事,因而为之,以中敌情,使敌不知,为我所觉,得以欺敌,是谓事机;鼓十人之气,为百人之用,鼓百人之气,为千人之用,威名气焰,动如雷霆,所当者破,是谓势机;粮刍储积,士马娴习,是谓利机;敌人料我于前,失之于后,料我于远,失之于近,动静出入,敌不能察,是谓神机。用兵能以五机应敌,未有不坐躁胜算者。”留梦炎深服其说,自言:“愿居麾下,得参帷幄自效。”赫连…待以宾礼。赫连…传檄各营将士,整伤戎行,赫连…重加简阅。以福建指挥桑仲远为先锋,率兵三千即日起行,直抵建宁县下寨;副将蛮子呀班领兵三千为合后;自与留梦炎等统大队居中。

    哨马报入杉关,韩太尉即升帅府,问:“众将谁往应敌?”有骠骑将军宇文广、杨孝伯皆言愿往。韩太尉甚喜。即以兵五千,付二将退敌。宇文广、杨孝伯引兵出关。议曰:“元兵之来,勿使入境。我师可兼程而进。一敌其前,一抄其后,元兵可败也。败其前哨,则元人之锐气折。”二将急出界外五十里。元将桑指挥前队已至。宇文广列开旗门,出马问曰:“元人无礼,直犯我界。何故兴此无名之师?”桑仲远笑曰:“汝宋人侵夺我州郡,几半海内,何为无名?”宇文广曰:“汝主天下,从何得来?汝今临阵,敢与某决战否?”桑仲远怒曰:“不劳唇舌,吾誓必擒汝。”二将交马十余合,宋师便退,桑仲远以为力怯,督军冲杀,宇文广且战且走,约退数里,元兵后队忽乱。宇文广指挥将士,勒马杀回,横当其前;杨孝伯一军迅击其后,首尾夹攻。宋师锐不可当。元兵抛戈弃甲而走。

    桑仲远被围在垓心,死战得免,奔五十里,宋师始驻。赫连总管闻前哨败绩,速来赴援,则宋师已退。大怒桑指挥深入重地,致挫军威,黜退不用。桑仲远满面羞惭而去。赫连总管遂撤去前队,而添左右两翼,以总统葛…为左哨防御使,以都监唐玲为右哨救应使,并与中军,一路并进。而宋将宇文广、杨孝伯二人合成一队当之。二将一应敌,一守寨,连战数日,互有胜败。

    赫连…暗惊宋将勇健善战,引军稍退。二将立逼其营讨战,赫连…命左右两翼轮流交战,日日战,日日败,直退近浦城。

    赫连…总管谓梦炎曰:“司马来日可预备酒宴,待吾破敌后贺功。”留梦炎问之,总管不语,当夜乃密唤葛…、唐玲二将谓曰:“此去离浦城不远,有地名曰郎官原,四围空阔,前后山势俱有照应,可用诸葛武侯八卦图,以破宋师。八阵者:一方阵,二圆阵,三牡阵,四牝阵,五冲阵,六轮阵,七浮沮阵,八雁行阵。此阵名八卦,亦名八门金锁。其法共六十四阵,而总曰八阵也。盖六十四阵者,天衡十六阵,居两端;地轴十二阵,居中间;天前冲四阵,居右;后冲四阵,居左;地前冲六阵,居前;后冲六阵,居后;风八阵附天;云八阵附地;合为…1…八阵。天衡并前后冲二十四阵,合风八阵为三十二阳;地轴并前后冲二十四阵,合云八阵为三十二陰。游兵二十四阵,在六十四阵后,凡行军、结阵、合战、设疑、补缺,全在游兵。天地之前冲为虎翼,风为蛇蟠。兵家先陰,以右为前,又风从虎,虎与蛇皆陰类,同位西北也;天地之后冲为飞龙,云为鸟翔,兵家后阳,以左为后,又云从龙,龙与鸟皆阳类,同位东南也。

    四阳为正,四陰为奇。四阳者,天、地、风、云也;四陰者,龙、虎、鸟、蛇也。又天阵列西北,地阵列东南者,取天地之相对也。每以二阵相从,一阵之中,又有两阵,一战一守,中外有轻重之权;陰阳有刚柔之节;彼此有虚实之地;主客有先后之数。宋将若不谙方位,不明向背,必为吾所擒矣。”二将得令,自往郎官原,如法布置,而以游兵二十四阵,纯用弓矢,防宋将骁勇,卫冲突也。唐都监遂伏郎官原,葛总统引战。

    且说宇文广、杨孝伯二将近元兵,直抵浦城。是夜,孝伯伏枕后,梦祖父再兴,立于小商桥上,呼之甚急,醒来,深以为异。次日,宇文广忽欲停兵一日,孝伯问之,宇文广曰:“今日干支,乃十恶大败日,不宜出兵。”孝伯笑曰:“十恶大败者,我败敌兵也。汤武之乙卯甲子,其明征矣。大将出师,焉计此类?”宇文广遂从之。言未毕,又报元将葛…搦战。杨孝伯大怒,率兵跃马出营,忽马失前蹄,将孝伯跌翻,军士慌来扶掖,孝伯一跃而起,换马挺枪,直取元将。葛…随与交锋,不数合,葛…力怯败走,杨孝伯纵马如飞,督兵追杀,将至郎官原,葛…勒马复战,杨孝伯怒不可止,奋勇一枪,已将葛…左肘连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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