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4-你走神儿不如我走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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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4-你走神儿不如我走神儿-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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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如上,杨葵事实上已成为一个所谓“概念编辑”:他眼毒手快,爱吹牛,爱神侃,脚踏实地,心细,好性情加好脾气(《没有河没有岸》中的插图题款他自己一笔一划亲自写出,像个孩子逢人便说),自负,不矜持,喜欢新鲜,也赶时髦,也深度怀旧(比如他常一边抽烟斗,一边接手机),世故,不贪婪,欣赏名家,常常动笔,善于多向度拓展经验、实践、直至冒险……    
    如此素描杨葵,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或许是个野心勃勃傲慢无礼之人。其实不是。我其实在本书中,看见的刚好是杨虚怀、谨慎的一面——《在芙蓉镇》一文杨通篇在写自己对天空的恐惧:“年少时候,喜欢看天,天很亲切,高高的,远远的,蓝蓝的,漂移不定,像脑子里已有的许多幻想,再看看,就生出新的梦……舒服极了……看天的时候渐渐少了,因为闲暇越来越少。人也长高了,不用老仰着头看人待事……一次次失败警告我们,幻想只能想想,千万不可当真。人生至此,看天当然晕眩,晕眩当然恐惧,我们终究离天越来越远,离地越来越近……”    
    如许精细感喟告诉我,在种种热闹中作者内心仍有挣扎,仍有类似小孩长骨头时的所谓“生长痛”——在恐惧中抽筋,也就是在疼痛中成长。我相信很多人会与杨有相似体验。在这个蜩螗沸羹的年代,铭记在恐惧中抽筋的成长的疼或痛的人,才更聪明。    
    一直《藏地牛皮书》    
    中国青年出版社    
    想忘掉兰州城里那灰蒙蒙的天,窝在小吃街里就是    
    反复翻阅本书,觉得其实自己不过是被该书“色相”吸引。如此错觉带有普遍性,并且,它还是一个有理有据的“错觉”:该书印、装工艺一流,装祯设计个性鲜明,全书有近420余页,每页单独设计,甚至包括封面上的血渍,污迹,也在设计之中……尽管我知道,如此“养眼”与电视文化定义中的“养眼”风马牛不相及,但其“养眼”却是事实——一种另类的“养眼”?    
    本书作者“一直”算“后来的”。相对于马丽华、温普林、张小平、唯色、梅卓、阿来、贺中、郭净等一长串以写西藏成名的作者名单而言,这是个陌生的名字。在一直笔下,读者似乎熟悉的阿龙、糌粑、腰刀、酸奶子、氆氇袍、青稞酒、酥油茶等,也一概变为陌生。尽管书中举凡衣食住行吃喝拉撒各种实用资讯一应俱全,可在骨子里,它依旧是一本刻意与一切“旅游指南”划清界限的书。与太多不着四六、装神弄鬼的“接轨”大相径庭,“一直”    
    眼里的西藏绝非“旅游胜地”,而是一个可以不断眺望的故乡……他知道,对他而言,他居住的那个城市其实不过“他乡”。    
    有人说,这是一本最新“小资必读书”;有人说,这是一本内容奇异丰富的“背包族生存手册”;也有人说,本书属可摆放于客厅以资炫耀即所谓“客厅书”……这些说法都有道理,可依旧不是全部。如果说“它是什么”确可“见仁见智”的话,本书绝非“旅游指南”却是一定。“旅游”和“旅行”虽只一字之差,可其意义之别却如霄壤。“旅行”是自在行走,走哪儿歇哪儿,走哪儿算哪儿。而“旅游”则是所谓“跟团”,是1/3的时间在天上飞,7天走六国,在每个景点拍张照片,随身携带的“康师傅”还没吃塌实就被轰上大巴……那些景点被柯达胶卷再三曝光,但却无法进入心情……    
    于是,一直要写“对不起,这几页因为没钱,也没胶卷,所以没照片”(P292)之类的脚注,也写“想在自行车后坐带着女友而不是行李游西藏……有追求”(P104)之类的插图说明;要照直告戒“背包族”:“日喀则老城区集贸市场的‘真东西’要比拉萨便宜,购物时只管拦腰砍断接着再拦腰砍断,保持一种心态那就是‘大不了不买’”(P185),也会拐弯抹角点拨“环保爱好者”:“想忘掉兰州城里那灰蒙蒙的天,窝在小吃街里就是”(P409)……    
    这让我想起有朋友向我描述她对西藏的印象,只有简单的几个字:“青稞杆。风马旗。很好的阳光。”与之相似,网上一个名为“拉萨一日”的帖子也是简单到家:“除了闲逛,就是发呆。我喜欢这样的日子”……这些不文化、不苦旅、不行者、不无疆的文字,与《藏地牛皮书》的品性非常像。用一直的话说,那就是“写在路上”,“倡导真实、朴素、简单”    
    ……    
    至此,大致也就明白,“真实”、“朴素”、“简单”所谓另类“养眼”所“养”,是“心情”而非“眼球”,是“精神空间”而非“物理世界”。那种连古刹前的一堆狗屎也要被用来阐发微言大义的所谓“大散文”已被证明不过一种背离普通与常识的“旅游秀”,而诸如“红河谷”拍摄地之类其实也与我们的喜怒哀乐全无关联。坚持真实,坚持朴素,坚持简单,哪还会有那么多“有想法没办法”的感喟?    
    应霁《我的天》    
    海南出版社    
    放屁一样,价钱不一样    
    以本书反观这些年我们对待城市的感情,发现太多幼稚与天真。我的意思是说,对待城市,我们要么热情拥抱,要么深恶痛绝。非此即彼非黑即白,要么是妻子,要么是情敌,反正不是情人。    
    而如本书四格漫画中所表现出来的既恨也爱既无奈又离不开既不共戴天又相亲相爱那样一种复杂感情,我们还没有。对待城市,我们还很农民。    
    所以,依我之见,本书最重要的意义,是它可能使我们重新打量我们正身处其间的这个城市——在这个城市,我们“想飞,又实在太重,想哭,又实在很好笑,想睡,又实在很饱,想死,又实在很肚饿”……    
    在这个城市,我们“坏到不能再坏就好起来,病到不能再病终于健康活泼,变心变到一个地步竟然忠心耿耿,反对反对到一个程度索性全部赞成”……    
    在这个城市里,我们“喝同一样的水,吃同一样的饭,放同一样的屁,价钱不一样”……    
    在这个城市,生命或者是“新鲜出炉的PIZZA”,或者是“冰冻可乐”,或者是“材料丰富的意大利粉”,或者是“吃饱了就回家睡觉”的那条路……    
    由此可见,应霁笔下的城市漫画,其实是一种城市哲学。它让我们猛然发现:城市就像一只毒苹果,可这只毒苹果却含有丰富的维他命C。城市的血液流经我们的面孔绽放出悲哀或阳光……怎么办?我们不可能只要阳光而不要悲哀。    
    我们很为难。


第五部分 《再创未来》第52节 《呻吟中的思索》

    余凤高《呻吟中的思索》    
    山东画报出版社    
    撒旦的苹果很芬芳    
    作者职业多半与医学相关,他的几本书都在文学、医学的结合处找到空白与遗忘。    
    作者在《万象》杂志上发表过一篇题为《假死药》的文章,也与医学沾边。文章从莎士比亚的《罗米欧与朱丽叶》中的“假死药”说起即牧师让朱丽叶喝下的那瓶“汁液”,作者就此考证关于“假死药”,其实不是子虚乌有,而是真有,而所谓“假死药”即曼佗罗。    
    曼佗罗是一种双子叶植物,大多生长在南欧,尤其是地中海环境喜玛拉雅山地区。其外表为长达一英尺的暗绿色叶子,开黄绿色或紫红色的铃状小花,果色橘红,属浆果,味道近似苹果。其根部硕大,外形有时似人,类似人参。所以,在巫术的解释中,它甚至有雌雄之分。欧洲民间也有很多关于曼佗罗的传说,普遍相信这种植物有一种神秘力量。从其药用名称如“假死药”,“催情药”,“催眠药”,“止疼药”,“麻醉剂”等可以看出这一点。现代化学研究证明,曼佗罗根部含有一种属于颠茄类的生物碱,有局部麻醉的作用。    
    曼佗罗别名很多,多从形容的角度命名。如撒旦的苹果(Satan'sapple)、魔王的蜡烛(DevilofCandle)、喀耳刻的作物(Ciece'splant)、精灵的灯笼(LampofElves)……这些命名中也各有其民间传说背景。    
    余世存《黄昏的缤纷》    
    上海三联书店    
    地下思想工作者    
    作者很像一个思想的描述者。这个身份是我自己的一个杜撰。我的意思是说,余的写作,至少从本书看,大都为思想的绵延、滋生、攀援、裂变、起伏、腾跃……余的文字成为“思想”不断膨胀、紧缩、高扬或低徊的一种线索。透过其滞涩凝重或辗转迂回,读者可能看清其思想质地的清澈、清晰乃至清冽……书中引用到穆旦的诗句:“爱着是困难的,你必须打开一扇门……”其实,如此诗句,也像是描述“思想”本身在荒野或闹市逡巡时的行状:动荡着,骚乱着,艰难着,匍匐着……同时,低声吟唱。    
    约翰·拉贝《拉贝日记》    
    江苏人民出版社    
    时尚俘获一切    
    说实话,本书被称为“日记”太沉重。而称其为“历史”,又实在是一个残酷的迟到!一位高人说,公正迟到了就没有公正。当然,面对失忆症患者,迟到的公正至少可能唤醒失忆?    
    坦率说,约翰·拉贝其人其事镶嵌在被越来越多的绯闻和隐私充斥的阅读空间中,确是意外。意外之外是对诸多无法逃避的责任依旧难于期待。反观那些毛毛雨一样的绯闻和口香糖一样的私情,让人耽心:良心其实早已成为时尚的俘虏?    
    约翰·托兰《历史捕影》    
    上海人民出版社    
    戏剧家与历史学家的区别在于他们处理素材的角度不一样    
    作者少年时代的梦想其实是做一名戏剧家。如此梦想终结于何时,没人知道。    
    四十岁后,作者转而研究历史。他不是学历史的,可却拥有很多历史学家欠缺的勇敢与任性——他不介意被指责为“轻信”或“缺乏批判精神”,一路任性而来。本书即他八十四岁时所作。在本书中苍茫往事被作者穿插在不同的历史背景之中,温和而传奇。一场历史活剧在冷静注视后被娓娓道出,无惊奇,有惊喜。    
    书中第三卷陈述作者写作《阿道夫·希特勒》一书的前后琐屑。为写该书,作者先学习德语,随后走遍希特勒青年时代生活的各个地方,逐一访问与希特勒有关的各色人等——政客,武官,营养师,侍卫,甚至他的敌人。作者不辞辛苦,一次次往返于美德之间,寻找各种线索,核证各种传闻,写出该书。    
    该书澄清很多传言。很多先前广泛流传的“新闻”与真相其实大相径庭。比如,作者采访证实,希特勒并非只有一个睾丸。再比如,希特勒最早的人生理想是做一名医生,而不是一位政治家……等等。“生活”本身那种流畅、平凡的情状被作者移植到自己的历史记录中。当几乎所有小说都变得令人不忍卒读时,看约翰·托兰笔下的种种详实与真切,反倒倍感实在。正如译者王毅说:“比起以某种意识形态作为指导来采写、评说历史的人来说,托兰这样的作家,反而可能具有更真挚、更内在、更为宽广和坚实的道德感和评判立场。”    
    张立宪《记忆碎片》    
    南海出版公司    
    那里的泪水也曾杀疼我的伤口    
    表达自己时更多需要的不是技巧,而是智商。我知道,前面这个句子有问题——在很多时候,“技巧”与“智商”是两个相互交叉的概念。但我坚持这么说,也不是全不讲理:“朋友们,羊年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了”……这个在二○○四年大年初一被广泛传诵的“主持人语”从声音表达技巧上说几无破绽,但它在智慧、智商、智力等环节上确已大丢其分。在本书中,我没看见什么“技巧”,可透过书中诸如“这部片子,哭点很多”(P107)、“他胸前的军挎里,硬硬地横亘着一盘毛片”(P68)、“朋友,在我死后,如果是你来处理我的遗像,一定记着,除了这张肉包骨头的脸,还要把我身后的那个书架也取进画框”(P232)之类的句子,不难看见了一个身在新世纪饭局酒吧、神游80年代的“见招拆招”。其人一言难尽,而其文字却真真朴素、由衷,文笔针脚匀细而外,歌唱之情亦十足饱满。其实,以如许滥俗之词描述我的读后感,也是不得已。面对该书,我忽惊自己其实无论“技巧”还是“智商”,均已存货不多。是后话。    
    表达自己时更多需要的不是回忆,而是记忆。“回忆”这事儿一般不靠谱。每次想到“它”    
    ,我总会短路到“想当年兄弟我在英国时”之类的语境。其实,我也是在记者生活行将结束时才忽然明白这个道理。总结我短暂狼狈的记者生活,我发现,其实,采访时尽管我笔记、录音乃至摄像一个不少,但最终该记住的永远不忘,而记不住的,录多长的音,摄多长的像,也没用。所以,以此而论,本书作者可谓记忆超群。在本书中,他开列出“麻将”、“校园”、“打架”、“评书”、“电影”、“买碟”、“电脑”、“读书”等诸多关键词,并以此为由开始了他自己洋洋洒洒的“记忆游行”——我自创“记忆游行”一词而非“记忆打捞”熟词,是想说,对作者而言,写作本书是一种“饱满”的释放——如此“饱满”保证了作者的记忆呈现既话唠无比,也扎实无比。显著的证明是书中“关于读书的记忆碎片”一篇。这个全书中最长的“碎片”仅“结束语”张就写了三个。    
    在这里,“话唠”和“扎实”一样,用其褒义。在我看来,一个不“话唠”的记忆,多半像我自己关于“打架”的记忆,确如张之所谓“像六岁就开始睡童养媳的阔少一样,不具有实质内容(P242)”……顺便说一句,张关于“打架”那一节我看得无比认真且无比惭愧。我发现,我在少年时代居然很少打架,有限的几次,也是被人摁在脚下一败涂地。我“记忆”    
    向来缺少张“记忆”之力量感,多半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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