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江湖之红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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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江湖之红颜乱-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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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两剑相格,软剑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江亦远本来漫不经心的目光微的一震,不禁眉头轻锁,凝目看向对面那双熠熠明眸,那柄软剑虽是锋利,却并不是什么宝剑,怎能受得了风华剑的这份凌厉?

矮胖男子早已满头大汗,终于得空舒了口气,他也没惹这人,为什么他剑剑都是紧逼着自己,若不是另两人处处牵制,他十条命也早没了,心下胆怯退意已起,脚下便慢了许多。

拧身挑剑逼退黑衣男子,无双虚长一声,直剑合身扑向矮胖男子,那人仓忙后退,磕到台阶跌坐在地,剑阵顿时破开了一缺。

无双单掌击地,蓄势横剑回挡,又是一声清亮的撞击声,两剑相抵劲力还未用老,无双便已借力逸出数十尺,沾地即走,一时间竟脱出了剑阵和弓箭手的范围。

跌倒的矮胖男子满头大汗,跌倒便再也站不起来了。这一招声东击西当真厉害,若是那剑再向前一寸,自己便小命休矣!

无双倒飞而出,在这个范围之内,任何人都耐她不何,她突然很想看看那黑衣人的表情,只此一想便这么做了,只见那男子负手而立,倨傲的面容上突地薄唇一勾,蓦的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来。

什么叫自作自受,什么叫满招损谦受益,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耍心情也是要看场合,她都深切的感受到了!

还未立稳身形,后胸便重重的挨了一掌,那一掌拍下便即扣肩直捋而下,无双怎么也没想到,这相府中有这等高手,而他是何时出现的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那结结实实的一掌,直拍得无双胸中气血翻腾,左臂骤然失去了知觉,腥甜之意立时漫上喉头,那人起腕倒折,以肘撞向无双的气海穴,此人虽出招平实,却是异常狠厉。

虽然是毫无防备,饶是如此能两招便把她稳擒在手,当今之世只怕是没有几人,这人……

若是被这一肘撞中,功破身损必然被擒尚小,就此折了小命可就划不来了,来不及细想,无双立刻倒转剑柄竖剑救己,振剑自下上挑,这厢压力未减,风华一剑已然开出似雪银光,直逼而来。

“呃……哇……”终是忍不住胸中翻腾,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漆黑静寂的街巷中,一人奔驰的脚步踉踉跄跄,远处的犬吠遥远而深邃,道路在脚下摇晃,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紊乱的心跳……

右手掌心两道血痕深可见骨,左臂严重受创早已没了知觉,左肩上中了江亦远一剑,粘稠的血液已然浸透了后背,无双无力的靠在一侧的墙壁上,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还真不好!

她不明白江亦远为什么要帮她,如果不是他最后那一剑,她只怕早被那突然出现的人给分筋错骨了!

深深吸口气,尽力压下胸中翻涌的气血,此次受伤是史无前例的重,搜查的的吆喝声在静夜中尤为清晰,想过有一天会负累受伤,却没想过会如此的狼狈。

已然精疲力竭的她,想要凝神提气实在是强人所难,一口气哽在胸中几乎提不上来,费力的嘬口为哨,轻微而怪异犹如夜枭鸣夜。

漆黑的帝都城内突然出现了数条身影,向着不同的方向奔跑开去。
25。六道红尘烟云起第二十五章
喜房前被路星寒点了穴的两个老守卫早已不知去向,门上红色喜字似血般鲜艳,檐角高悬的红灯笼,在暗夜中燃着寂灭,前院喧嚣不减,后院寂静非常。

在拼劲全力跃入洛家高墙后,紧绷的情绪不由得一松,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无双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痛楚,却能清晰地感到后肩伤口,血液汨汨流失的舒畅。

“……香……雪……”扣在掌心伤口上的手指一松,神智瞬间便崩垮下来,全身的重量都抵在了紧闭的门扉上,已然神志模糊的无双,扑倒在新房朱红的地毯上,粘稠的血液迅速得沿着地毯的纹理四处蔓延。

一片喜庆的底色上,是一双绣着云纹的金丝软鞋。

“别人新婚都喜得美娇娘,而我……”和雅的声音,从火红的衣角滚落,“……却娶了个血娘子!”

他……

无双用尽所有的力气抬起头来,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容,此时正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她,前院喜宴未歇,他怎么会在这,冼瑶和香雪呢?

“小姐?”听到门扉开启的声音,从侧房中奔进来两人,看到已然陷入昏迷的无双,香雪立时泪眼滂沱,“小姐……小姐……”

“你们去找止血药来!”

冼瑶性情较冷静,听闻立刻回身去拿药,香雪则慌了手脚,刚欲来拉无双,便被洛青玉止住。

香雪一愣,只见他蹲身揽起自家小姐,轻轻的放在喜床上,手指只微一用力,便撕开了无双的夜行衣,白色的单衣已然血色暗红,看得洛青玉的眉头微蹙,香雪目中泪光不止。

“药来了!”冼瑶持药奔了进来,见洛青玉的手正握在无双后腰处的一支羽箭上,心没来由的一颤,立刻屏住呼吸,安静的站在一边。

“准备清水!”两个武林世家出身的女婢,遇到这种事情,竟然还不如一个商人来的冷静,只能傻站着等候差遣?

洛青玉微微握了下拳,隽雅的面容依旧沉静如水,修长的手指握住羽箭的尾端,连连两下干净利索,泛着寒光的箭矢和着血丝离开了肉体。

“呃……血……人……”无双脸色苍白若纸,唇却红艳异常,血丝随着呓语滴落在红枕之上。

“你们去清理痕迹!”洛青玉一边吩咐,一边低头查看伤口,手指挑开了血染的单衣。

肩胛处的剑痕薄而凌厉,看那伤痕极像是劲力忽然回撤,硬生生的外撇,从而导致伤虽不深,受创面积却不小,猛的看来甚是可怖。

心脏偏右的地方,五指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甚是夺目,再加上两处箭伤,真是伤痕累累!

伤势不轻,血流过多,若是再不及时止血,进行救治,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怎么,不想救你家小姐?”洛青玉抬头,见两人都瞪着眼睛在看他,目光都颇有些不可思议,不由得加重了语气,“我是你们的新姑爷!”

“是,姑爷!香雪,快帮助姑爷给小姐止血包扎!”冼瑶回过神来,把手中的药放入香雪手中,便迅速的退出房去,听闻前院的声音有些异样,她蓦的想起当初的约定,将喜房外的灯笼往上挑高了两格,复又转身去清理无双留下的痕迹。

“大家切莫客气,一定要不醉不归!”

在喜宴的首席上坐着一名俊美的男子,浅紫锦袍,黑玉束冠,银色长发束的整整齐齐,眉目端严难掩天生的风华,一看便是尊贵非常。

毕清奇浅笑斐然,冷眼看着席间的众人,桌上早已杯盘狼藉,兴致丝毫不见衰减,此番洛府大婚,出席的俱是官宦贵胄,借此大好机会推杯换盏,真是好不开心。

忽见一个身着银色轻铠的侍卫统领,匆匆走进席间,在他耳边低声禀告了什么,毕清奇的脸色变,几乎拍案而起。

一个黑发遮住半边脸颊的黑衣男子,丝毫不顾身后人的阻拦,带着手下冲了进来,目光在喧闹的席间一扫,便定在了首桌上,径直向毕清奇走去,倾身拱手为礼,“萧牧见过八王爷!”

“我道是谁呢,原来萧大人啊!萧大人这等相爷面前的红人,自然是在相府看家护院,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私闯民宅的职责?”

首桌偌大的桌子只坐了毕清奇一人,他手指托起酒杯,身子后仰与桌子拉开距离,似笑非笑的睨着杯中的酒液,漫不经心的晃着杯子,却是一眼都未瞧来人。

“保护皇城安危是萧牧的职责,因此,保护在场每位大人的安危,是属下职责所在……”

毕清奇不耐竖起手掌,止住萧牧的话语,“你张口职责,闭口安危的,怎么?想拿这个来压我!”毕清奇终于把目光从酒杯上挪开,说起话来恩威并施,狭长的眉目不悦的上挑,王爷的威仪立时显露无疑。

“卑职不敢!相府出现盗宝贼人,我们一路追踪而来,怀疑贼人趁乱藏匿此间,恐惊扰了王爷和诸位大人,因此不敢不前来搜查!”萧牧回答起来亦不卑不亢,而一句“相府出现盗宝贼人”,更是引来不小的轰动,立时议论四起。

“相府?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到相府行窃!”

“确实,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真该五马分尸才对!”一听便是亲相派的阿谀奉承。

“相府会失窃,笑话!”明显的不屑溢于言表……

毕清奇漫不经心的扬眉,“失窃?丢了什么东西?相爷一手提拔了你,正好给你报答的机会,快去找啊,别让一只扫兴的老鼠,坏了各位大人的雅兴!”

毕清奇指桑骂槐的模样非常明显,逐客令也下的毫不容情。

“谢王爷体恤!”毕清奇刚想赞他识趣,谁知他手一扬,身后数名侍卫立刻四散开来,“搜吧!”

“你……”毕清奇刷的站了起来,面上表情极是不善,气势逼人,“我等在这坐镇,别说是老鼠,苍蝇想从我眼前飞过都不可能,再加上皇宫首席侍卫队,你是不相信我等的眼力,还是质疑皇侍队的能力?”

皇侍队立刻将那几人围了起来,一时相持起来,剑拔弩张。

“卑职不敢!”萧牧拱手为礼,却丝毫没有退走的意思,“朝廷重臣府邸遭窃,卑职守卫不力,自然难脱其醉,但若王爷执意不肯让卑职搜查,是否会落个包藏祸凶的嫌疑呢?”

嘿,倒还给他安上罪名了!

毕清奇刚待发作,侧桌一白胡老头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王爷,国舅大喜的日子,虽不希望闹这不悦之事,但若因为这样,让贼子钻了空子,岂不得不偿失!”

这老臣是三朝元老,平日里即使当今国主也得卖他三分薄面,正因为朝廷对这些老臣太照顾了,才让那苏茳自认位高权重,生了坐下犯上的贼心。

毕清奇举起茶盏,轻轻的吹吹杯中直立的茶叶,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看我这记性,都忘了是谁府上失窃,是相府是吧!”

毕清奇冷冷一笑,不无嘲讽的道,“这京城中哪被盗不管都行,唯独这相府不行,你既然要搜,我自是拦不了,只是你且说说要搜哪,这洛府女眷众多,你们一群大男人,万一……”

“王爷放心,只搜洛府最右端的那几进院落!”萧牧身后侍卫立刻恭敬得上前禀报。

“哦,最右端的宅院……最右端的宅院……”毕清奇呢喃着思索,狭长的眉眼突地危险的一眯,“你要搜人新房?都说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惹恼了国舅,你等担待得起!”

毕清奇含威而视,众下一片寂静,谁都知道八王爷乃国主胞弟,习惯恃宠而骄,文武百官见他是能避则避,这萧牧与他这番硬顶硬,且不说他不自量力,单他这番闹人新婚,也真是没有眼色。

萧牧垂手而立,神情甚是泰然,丝毫没有玩火的自知。

毕清奇将茶盏往桌上一顿,沉声道,“易影,蓄华陪萧大人走一趟,尽量不要叨扰国舅爷!”

“是!”两人自一边走出,紧绷的局面立时缓了一缓。

“国舅爷,据说今日有贼人入侵,萧大人亲自带人前来盘查,不知您可安好!”易影轻叩喜房门扉,新房里仅余一红烛摇曳,朦胧的红光是一片暧昧。

“很好,不劳费心!”洛青玉的声音带着些鼻音,略有些模糊,口气却是极好。

“还请国舅爷打开房门,萧某只有确认您安全了才敢放心!”萧牧的声音森硬阴冷,此举当着无礼至极,连跟着身后的侍卫都觉得委实有点过分了。

“放肆!王爷有令,不得叨扰新人,屋内乃是当今国舅和御封公主,你就不怕……”蓄华早看不过去,不由得怒斥道。

“萧大人处处替人着想,当真令洛某感动不已!”

紧闭的房门霍得打开,立在门后的男子,一看便是仓促起身,长发轻挽,长袍披肩,面颊略泛潮色,却依旧是温雅秀绝,神情谦和。

“萧大人请!”洛青玉的好脾气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此番虽无明显的怒意,但那略嫌僵硬的语气,是任谁都听的出的!

这倒也是春宵一值千金,被人这么一闹,饶是洛青玉涵养再好,也不可能不动怒,更何况是没凭没据的硬闯,想到此他身后的众人都觉得尴尬,偏那萧牧竟似浑然不觉一般。

黑衣黑靴毫不犹豫的踏进了新房,冷目环视一周,火红金丝地毯,堆积成山的金奁银箱,堆放在一边的珠冠霞帔,目光最后落在红纱层叠的喜床上,影影绰绰中有一个人,乌丝如瀑……

萧牧目光微凝,向前走了一步。

“怎么?萧大人对我的娘子有兴趣?”洛青玉的声音有着微微的寒意,众人不禁打起了寒战,原来平时不易动怒的人,生起气来竟是如此可怕。

“卑职不敢,打扰国舅,望您海涵!”萧牧转目,没有一分不自在。

“不送!”洛青玉举起酒杯,逐客令下得无丝毫商量的余地。

萧牧回望一眼,终于慢慢的退出了新房,竟是没有一丝窘愧,易影,蓄华对视一眼,为新人带上房门,与他们往别处而去。

“萧大人,搜到人了么?”毕清奇挥着折扇,也不知这半夜微凉的天气,他挥之作何,如若是为了增长胜者气势,效果达到了,远远地绕出来的几人,除为首之人外都略显狼狈。

“萧牧鲁莽,望各位大人海涵!”萧牧一扑而空,气势上却不落人半分,也不多说,只一躬身,转身便走了。

“海涵?哈哈,若皇城多几个你这样的统领,苍蝇老鼠还不翻了天,唉,知道为什么吗?你老这样笃笃而来,空手而去,我要是那盗贼,早快马一鞭,跑天边去了,你捉谁啊!真不知是捉人,还是故意捣乱来了!”毕清奇的声音嘲笑味极浓。

“对了,莫忘禀告你家相爷一声,明日给国舅爷一个交代!”在说“你家相爷”时语气极重,没走的官员,颇是识趣的准备离开。

“本是个不错的人才,可惜跟错了主……”毕清奇啧啧两声,语气里不无惋惜。

三五成群的官员,一一来告退,宴席上狼藉一片,洛府内外火红的灯笼扶摇着红光,不一会热闹的酒席便已散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多是看相府行事,见风使舵的主,毕清奇微微抚眉,不知怎得只觉太阳穴突突的疼。

官场怎一个复杂,若是能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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