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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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形爱人-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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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丫头罢了!”她叹了一口气,“你不喜欢姚璟芝,等成亲后,娘在丫鬟里挑两个姿色出众的给你收房也就是了,男人应以大局为重……”



“ 不要说了!”慕容珩突然打断道,他木然地转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我会找到她的。”说完,脚步沉重地向院门外走去。



太太怔然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愈发地觉得不安起来。



她想了想,突然问道:“大少爷说的那个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到漪翠园去的。”



悦容吓得脸色白了白,连忙欠身回道:“上次您说肠胃不好吃不下,让我拿下去分掉,正好秋荷回府上领工钱,我就给了她几块…。。”



“奇怪…”太太疑惑道:“你给她之前,有没有人动过这个糕?“



悦容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从您房中出来,就在后院遇见秋荷,她似乎很高兴,特意多要了些酸枣糕,我们便去厨房寻了油纸包了些给她带走了。”



太太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眼中一亮,脸上似有惊异之色,随即又恢复了平稳。



“大少爷成亲的各项事宜务必要准备妥当完备,每一件事情你都要亲自关心,悦容,这府里我最信得过的,就是你了。”太太用丝帕擦了擦鼻子,徐徐吩咐道,目光淡然地扫过悦容身上。



悦容受宠若惊地低下头去,低声应道:“悦容明白。”



长街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慕容珩神情恍惚地走在人流中,几次都差点撞到前面的人身上。

两天过去了,他走过了不知多少大街小巷,疲惫而漫无目的,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可是他不能停止寻找,那样会让他觉得每一分钟都无法忍受,那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希望,也让他觉得有盼头。



或许,下一秒钟,她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忍不住想象着她可能遭遇到的各种艰难险境,心中的惶恐与担忧如潮水般涌来。



她的身体那么弱,顶风冒雪孤身出走,还要躲避满城的通缉,她怎么能熬得过去?最最糟糕的是,她已经出现了小产的征兆,孩子会不会有事……



他不敢再往下想,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多少次,远远地看到熟悉的背影,满怀欣喜地追上去,换回的永远只有失望。。。。。



街上的每一个背影都象是她,每一个,又都不是她。



她真的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这个事实太残酷,他无法接受。



他茫然地站在人头攒动的闹市街头,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心中麻木地想,为什么每个人都看起来那么开心?为什么,这个世界,只有他,这么悲伤。



满目的繁华在他眼中不过空空如也,道路两旁,每一个铺面都张着黑洞洞的大口……



三楼的那个房间还保留着她走时的陈设,枕边似乎还弥留着她发间的幽香,他挨着床沿缓缓地坐了下去,手指轻轻拂过微凉的丝被,仿佛抚摸着她柔软的青丝。



他在屋内一坐就是一整天,恍惚惚中总觉得屋子里还有个人,静静地、微笑着凝视着他,她的笑容如同夏日纯白的荷花。



夕颜,你到底在哪里?



如果上天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时光倒流回那短短的七天。



可是,时光无法倒流,一次不计后果的赌注换来的是一世的伤心。



他想惩罚她,却发现到头来惩罚的是自己。



他算计着她,最终,还是被她算计了。



她是如此地狠心,用决然离开斩断与他的一切联系,她从来都知道如何报复他。



他一筹莫展,失魂落魄地想着。



“夕颜!你到底在哪里?!你快回来吧,求你。。。”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



沐紫骤然从梦中惊醒,冷汗侵湿了后背的衣裳。



方才她恍恍惚惚间听到有人在叫她,依稀是慕容珩的声音,不由心中一震,刚想转头去看,却忽然醒了过来,心中空荡荡的。



外面传来呼啸的风声,压抑呜咽如野兽的低吼,冷风不断从破烂不堪的木窗中灌进来,背上汗湿的衣裳象冰块一样贴在身上。



即使靠着火堆,她的身上还是感觉不到一星半点的暖意,不由哆嗦着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那夜她从漪翠园中逃出来后,在风雪中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了附近的小镇,她怕连累珏莹,所以没有去约定的接应地点。



她本打算在附近的小镇上找一家客栈落脚;谁知道,这小镇是阜军驻军的要地,到处都是巡逻的游兵,她不敢在此地多逗留,买了一些干粮便匆匆地离开了,在郊外的一家破庙里暂时安身。



自从出走的那天开始,她的□开始断断续续地见红,那日在雪地里走了太久,第二天便血流不止,身体也一阵阵发冷,小腹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她吓得在破庙的草堆上躺了一整天,到了黄昏的时候方才稍微好些。



破庙内滴水成冰,她生了一堆火。这庙大约有路过的商旅曾在这里投宿,墙边有烧火的痕迹和废弃的瓦罐,她用在小镇买的生姜和红糖和着雪水煮了一罐姜汤。



喝了姜汤,她觉得身体暖和多了,腹痛也缓和了一些。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从廊下又搬了些干草过来垫在地上。



她躺在火堆旁,轻轻地摸着微隆的肚皮,心中又酸又涩。



忽然;腹中微不可觉地动了一下,她心中一阵狂喜。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天没有动过了,她每日奔波躲藏如惊弓之鸟,根本无暇顾及肚中的孩子,只觉得腹中那块肉越来越沉;心里的恐惧逐日加深,可是除了垂泪;她束手无策。



现在孩子终于肯动了动,她一时激动差点落下泪来,心中满是歉疚。



慕容珩伤害她,她是如此地恨他,发誓永远也不原谅他。



可是她却这样地伤害这孩子,他会不会也象她恨慕容珩那样恨着她?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着;心里愈来愈乱,这冰天雪地中,能与她相依为命的,也只有腹中这孩子了。



外面的风一阵紧似一阵,庙门被“砰”地一声重重地吹开了,冷风夹杂着雪花从门外倒灌进来。



她只得起身关门,这破庙寒冷彻骨,她一个女子孤身在此也不安全,她寻思着要往何处去。



软禁在漪翠园的那些日子,她一直留心着国内的局势。



听说陆洵的大军已经打过了钦州,吴昌龄的阜军退守着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地盘,他在交战前沿排下了重兵火炮,暂时阻挡了奉军北进的步伐。自己却躲在沧州偏安一隅,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她要逃出阜军的辖地,必须穿过临川和望州两城,那里有阜军的重兵把守。



她的包裹里还有陆洵留给她的通关文碟。虽然督军到处在抓她,但她如今身体臃肿,或许能以此掩人耳目也不定。



她打定主意,准备先去镇上雇辆马车,先往临川方向去,遇到关卡再见机行事。



她收拾好随身的物品,乘着天色未安匆匆上路。



一路上风雪很大,好不容易行至小镇,她来到一家小客栈,费力地从包裹里掏出一张银票。



店小二忙迎了上来,见她身上衣服虽然款式普通,用料却是十分高级,黑丝绒的披风上还用金丝线绞着边,立刻满脸堆笑道:“这位太太,你是要住店,还是要用餐啊?”



沐紫道:“小哥,我想麻烦你帮我雇辆马车……”



她正欲对店小二仔细吩咐,却见店内走出几个商旅模样的人,为首的那人对属下模样的几个人道:“时候不早了,立刻出发吧,我们要在城门关之前出临川……”



沐紫心中一动,却听店小二殷勤道:“是要两马的、还是要三马,或是四马马车”



她摆摆手,说:“我有些急事,待会再过来跟你细说。”说着便从店门出去了,店小二纳闷地站在原地挠着头。



她转到店后,果然见听着几辆乌黑带蓬的大马车,见四下无人,她掀开其中一辆的车帘,里面装着都是一捆捆的布匹,前面的走廊传来脚步声,她来不及细想,抱紧包裹就跳进了车内,藏身在布匹之中。



没过多久,车队徐徐起动,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沐紫抓着车内的布袋,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



车辆颠簸着缓缓前行,她觉得身重体疲,被摇晃着昏昏欲睡,不由靠着布带沉沉睡去。



一阵吵杂的喧嚣声将她惊喜,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从车厢的缝隙中往外看了看,这一看,把她吓出了一声冷汗。



她居然又回到了沧州!

一百零九。你和我一样



道路两旁是熟悉的店铺;马车经过了沧州最繁华的街道;沐紫心中懊恼不已,深悔为什么刚才不听仔细他们的谈话;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危险的地方来了。



她正想着;马车却停了下来。



她连忙往外看了看;这里似乎是一户人家的后院,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大掌柜;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有人惊诧地问道。



“唉;行至半路听说临川城门已经封闭多日了,禁止人员出入;只好又折返回来。”这应该是客栈里那个商人模样的人说话。



沐紫心中暗惊;人算不如天算;临川城门关闭;她就算插翅也飞不出阜军的地盘啊。



“唉,时逢乱世,生意难做啊,你们把货拉到后院卸了吧,以后再做打算。”那掌柜叹息道,伙计们忙答应着,就到前面去牵马。



沐紫瞅准时机,连忙溜下车去,乘那些人都在搬运前面马车的东西,压低身体悄悄地从后门出去了。



她心中无奈地想,而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漪翠园大门口,卫管家神色匆匆地从马车上下来。



顺子上前迎接并笑道:“卫爷,您老怎么大驾光临了?”



卫管家神色严峻地看了他一眼,急问道:“大少爷呢?”



顺子见他表情严肃,不敢说笑,忙道:“在水榭里呢!”



“水榭?”卫管家疑惑道。



“是啊,从早上起就坐在那里喝酒。我也劝他,大冬天的水榭里天寒地冻,他身子又不好怎么经得起,可他哪里肯听啊!我看他不是在喝酒,是在折磨自己!”



卫管家不听他说完,就匆忙往内走,顺子三两步跟上他。



湖面上已结起了薄冰,树木和建筑上覆盖着厚厚的雪,慕容珩独自坐在亭中,他面前的石桌上摆了两个酒杯,执酒壶的手冻得有着僵硬,他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又端起另一个杯子,冰凉的酒顺着喉咙一路往下,竟化成温热的液体涌出眼眶。



他趴在石桌上,脑子昏沉沉的,疲倦地闭上眼睛,“你就这么恨我吗?连孩子都可以不顾…。”



他痛苦地呢喃着,冰冷坚硬的触感从身下传来,就如同她的心肠一般,胸中不觉一阵憋闷,捂着嘴低低咳了两声,雪白的手帕松开,上面依稀有几点猩红,他的眼睛花了花,正欲看看仔细。



忽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不动声色地将手帕塞进怀中,坐直了身子。



“大少爷…”卫管家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转过头去,看见卫管家拎着衣袍走得气喘吁吁。



他给自己斟满酒,淡淡地问:“有什么事情。”



慕容珩的目光让卫管家心中一凛,忙欠身拱手道:“明日就是下聘的日子,太太请您回府议事。”



慕容珩的手顿了顿,立刻讥诮地笑了,眯着眼睛道:“原来还有这么一碴子事情,我都忘记了。”他的目光看向远处,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你就说我很忙,这些事情有太太操心就可以了。”说罢将酒灌下肚,又往杯子倒酒。



卫管家上前去按住他的杯子,“大少爷,你不能再喝了,这些日子你一直都不回府上,太太……她……心里不好受。”



慕容珩冷冷地推开他,“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的事情?“



他握着酒杯,发了一会呆,苦笑道:“你去告诉她,那个事事顺着她心意的乖儿子,已经死了!”说罢,站起来拂袖而去。



“大少爷!”卫管家突然在后面一声大喊,“夫人不让我跟你说,可是现在的情形不说也不行了。这几日,夫人的心疾发作的愈发频繁了,她已经好几日没有下床了,大夫说……凶多吉少啊!大少爷,你就不要再违拗夫人了…”



慕容珩怆然停住脚步。



湖面上刮来冰冷的风,掀起他的衣袍在风中翻飞,他的背影似乎被冻结在了白茫茫的天地之间。



“姑娘,你要的热水来罗!”店小二掀起门帘进来,房间里却没有人回答他。



他怔了一怔,忙放下手中的铜壶,凑到床前,惊呼到:“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沐紫吃力地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虚弱地道:“哦,谢谢你,放在那边就好。”



店小二见她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连嘴唇都是雪白,关切道:“姑娘,你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要我帮您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沐紫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没有事情,我的身子我自己明白。”



店小二仍有些不放心地说,“有啥需要您尽管叫我。”



沐紫点点头,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有劳了。”



店小二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地出去了。



她半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桌上有个带缺口的碗,她倒了一晚热水喝下去,重新坐回了床上。



这间客房的设施已经十分陈旧了,被子上有淡淡的霉味,她抬起头,看到灰黄开裂的屋顶上有一只蜘蛛正在专心致志地织着网。



昨日她下了马车,随便在路边买了两个包子塞饱了肚子,便去寻找歇脚的地方。



她不敢住在市集的大客栈,选择了这家不起眼的小客店,等待着出城的机会。



谁知今日一觉醒来,浑身绵软无力,腰部酸胀得几欲断裂开来,她心知不妙,躺在床上不敢妄动,腰部的酸胀感却愈发地强烈,她惶恐地摸着肚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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