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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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形爱人-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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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柜上一帮掌柜、伙计急得大眼瞪小眼,束手无策,只得派人去请大少爷。

没曾想,大少爷来后却从气定神闲地后面内室拿出一个盒子来,当着那人面前打开盒子。

他说,这是您的参,当日参体上贴的红封条都还在,现在完壁归赵!

原来那日当众烧掉的并不是这个参,那只是大少爷使得障眼法,为的就是把这个骗子给引出来。

那人万万没有料到济慈堂竟然能把参给拿出来,顿时傻了眼,只得讪讪地交上银票,涨红着脸拿着参闷头出去了。

一干丫头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既神往又倾慕,只有沐紫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慕容珩巧妙地解决了假人参事件这个事情很快在业界传为美谈,济慈堂上下人人称赞少东家足智多谋,只有胡总管的脸色不太好看。

过了几日,慕容禛被慕容珩任命为济慈堂沧州一个分号的掌柜。

池塘边的柳树青了又黄,日子在沐紫对慕容珩的遥望中一天天地过去了。。。。

慕容珩觉得自己生活似乎跟以前有了不同,但要真的说出什么变化来,他却说不上来。

房中伺候的丫鬟人数并没有增多,干的活也和以前一样,他每日还是如常一样的作息。

但是,但是,就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这些细微之处的变化大约跟新来的那个叫夕颜的丫头的某些小习惯有关。

比如说,她每次打扫好屋子,都会随手在他书桌前的小花瓶里插上一支新摘的鲜花。刚开始他觉得一大男人房中放花未免脂粉气了着,但这样的小事也就由她去了,时间一长,那支花却越看越悦目,似乎房间也因此增添了些生气。

又比如,有次她见他早起面色疲倦,约莫猜到他夜间失眠了,从此每晚临睡前都给他端来一杯热牛乳助眠,他不想拂了她的好意,勉强喝了两日,谁知道那两晚居然睡得特别踏实。从此他又多了个睡前喝牛乳的习惯。

再比如,每逢刮风下雨,他右脚的旧伤都会隐隐作痛,她总能适时地出现,用装着抄热的盐的布袋敷在他的腿上。

他看着她蹲在自己的脚边,低垂着眼帘专注地调整着袋子的角度,漆黑的睫毛轻轻颤动,一股浓浓的暖意从腿上向肺腑漫延……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点地改变着自己的生活,却听之任之,安然接受。

他越来越乐意看到她的身影在眼前出现。

然而,他不会知道,三年前的那段日子里,每一天,她都是这样陪伴在他的身边,因为容诺会失眠,下雨天会伤口疼,会喜欢看窗外的梅花…

他越来越习惯她无声的细致与体贴。好几次,他都琢磨着是不是该跟她说两句感谢的话,可是每次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从前,香兰有事没事总在他面前出现,那种刻意的殷勤让他无比腻味,而她,所做的一切总是那么自然,如风过水面般不着痕记,仿佛事情原本就该那么做。

她话很少,尤其在他面前。

她总是留个背影给他凝望。

他发现,每次璟芝来看他的时候,她都找借口远远地避开了,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她真是个令人琢磨不透的女子,他心想。

他们回沧州后没过几日,奉军便暗自遣人来约定采办药品事项。

几日后,慕容珩备齐药品,带着人马亲自送几大箱药品至城郊的约定地点。
奉军派来接头的是那日在襄阳城里坐在陆洵车副驾驶座的黑衣男子,他自称姓孙,看样子应该是陆洵的副官。

孙副官仔细清点过药材后,见所有的成药都被去掉了济慈堂的标记,看不出是哪家铺子制的,便道:“少东家办事真是滴水不漏,在下佩服,佩服!”

慕容珩轻轻一笑,“济慈堂在商言商,并不想卷入是非,还请孙长官见谅。”

他从腰间取下一块紫檀木雕花腰牌,递给孙副官,“此为我济慈堂主事腰牌,只有各地分号的掌柜认识。如药品有任何问题,可以拿这个腰牌去离你们最近的襄阳分号处理。”

孙副官接过腰牌,道:“少督军考虑周密,在下先替少督军谢过了,若有什么需要,再来叨唠。”

“好说,好说。”慕容珩点头允诺,拱手道,“如此我们先告辞了。”

孙副官扬声道,“慕容东家留步,我家少督军还有一言交代,他说,济慈堂悬壶济世,做的是行善积德的买卖,少督军意欲拯救江北百姓于水深火热中,行的是天下的大善,慕容东家何以行小善,而弃大善呢?”

慕容珩坐在马上,并未回头,清冷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济慈堂世代从商,不问政事,请转告少督军,在下初衷未改,只好辜负美意了。”

孙副官望着车马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冷厉,“慕容珩,少督军想用你是看得起你,你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日后,你可不要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写到慕容二少的时候,都忍不住有几分心酸,或许是因为知道了他的结局。。。。。。。

五十五。慕容府情事(一)
 

日子如流水般无声地流过。

一日午后,慕容珩在书房看账簿,看得久了,头有些胀痛,他把账簿随手搁在台子上准备回房休息一下。

他睡了半个时辰,起来后发现天色变得昏暗,狂风大作。他回到书房,只见窗户洞开,桌上、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账纸。他这次想起刚才把账本的订带解开没有系上,所以才被风吹落得到处都是。

他忙将散落的账纸一张张捡起来,全部收拢后一点居然少了十几张。他走到门外,从窗下又捡到两张,前面的池塘里漂浮着星星点点的淡黄色纸片,咋一看,仿佛残荷中开出片片花来。

他叹了一口气,心中懊恼,铁青着脸往回走。

账本一个分号只有一本,少了一张纸就多一段记账的空白。

他无精打采地回到书房,颓然地坐了下来。

沐紫端了茶进来,见窗户被大风吹开,见状忙放下手中的托盘,上前去关了窗。

桌上的纸张振翅愈飞,慕容珩手忙脚乱地在桌上找东西压。

沐紫见他脸上颇有不耐烦的神色,便上前问道:“大少爷,要我来帮你吗?”

他神色恹恹地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反正也不全了,没啥好整理的了。”

“怎么会不全的?”

“被风吹到外面的池塘里了……”他淡淡地说,把手中叠好的账本草草扎了扎,搁在桌上。

沐紫站在池塘边,阳光有些耀眼,她把手搭在眉骨处看着水面,皱了皱眉头。

第二日早上。

慕容珩走进书房,见昨日那本帐簿订得整齐完好地放在桌上,他随手翻了翻,不禁讶然,蹙着眉,手上越翻越快。

过了一夜,这本帐簿居然完整无缺地回来了,他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昨天吹进池子里的几张纸没有半点水湿的痕迹,他捧在手里细看,发现有几张纸显得格外新,上面字迹都与其它纸张不同,是清一色的梅花小楷,娟秀中透着几分熟悉。

他看了看窗外的池塘,心情有些不平静,快步走出了书房。

后院的大槐树下,干粗活的张妈正和两个丫头剥着菱角,见慕珩进来,忙站起来弯腰行礼。

他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免礼,问道:“见到夕颜了吗?”

张妈回道:“好像太太使唤她去裁缝铺子里拿新做的衣裳了。”

“哦…”他眼神黯了黯,没有多说什么,欲转身回去。

“大少爷,你找夕颜有事吗?”张妈问道,“她一回来我就让她过去。“

他想了想,道:“也没有什么事情,你们忙吧。”随即走出了院子。

“夕颜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昨天我见她混身湿渌碌地回来,问她怎么回事,她只说不留神跌进池塘里去了。她也太不小心了,好好的怎么会掉进池塘里,这都立了秋了,水透心地凉啊!”张妈摇着头叹息道。

旁边的丫头补充道,“听说她昨天晚上一宿都没睡,在屋子里拿着笔抄啊写啊的,你们说她是不是惹了啥事在屋里偷偷地弥补,不然大少爷怎么都找到后院来了。”

张妈摇头,煞有介事道:“我看不是,大少爷不像生气的样子,如果真的犯了啥事情,肯定是卫爷过来提人的,主子怎么会亲自过来……”

其他人都觉得张妈说得有道理,纷纷点头赞同。

翠竹掩映的粉墙外,他并没有走远。

隔墙传过来的对话在他心中漾起阵阵涟漪,他怔仲地立了片刻,一股莫名的冲动不可抑制地涌了上来。

东街裁缝铺开在一个不起眼的街角处,裁缝铺的掌柜把几件新制好的衣服用软布包起来,笑容比外面的日头还灿烂,“何必劳您亲自来跑一趟,小号会派人送到府上去的。”

沐紫客气地笑道,“我正好要来采办些物什,就顺道过去取了。”

掌柜半弯着腰一路送她出去,“麻烦您跟太太带句话,要做新衣的话只需着人带个话,我立刻派人带着最新款的料子去府上给她挑选,太太一直都那么关照小号生意…”

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沐紫掩着嘴,悄悄打了个呵欠,点头打断,“行,我会帮您带到的,您请留步吧。”

她出了裁缝铺,沿着长街拐了个弯。

前面的香樟树下站着个挺直的身影,阳光透过树叶在他的白衬衣上洒下了点点金光。

她怔了怔,有点不知所措。

慕容珩牵着一匹白马,气定神闲地望着她,他今日穿了一身骑马装,看上去甚是精神。

“大少爷?”她踟蹰地走上前去。

走得近了,他才看清她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尽管强打着精神,看上去还是一脸的倦容,他心中顿时被火苗炙了一下般又热又痛,又仿佛有细小的萌芽亟待呼之欲出,他忘了回答,只是深深地望着她。

“大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见他没反应,她又问了一遍,

他回过神来,眼中有亮光一闪而过,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身上,他说:”我…出来办事,正好顺道搭你回去。”她有些奇怪,看样子他似乎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她望了望他身旁的白马,犹豫地问道:“坐你的马回去?”

“嗯”他点头,随手拉马过来,拍拍马鞍,“上马!”他的声音虽温和,却让她觉得不可抗拒,她往左右看看,有些费力地拉倒了缰绳。

马蹬很高,她想自己上马的姿势一定十分怪异,腰间突然传来温暖有力的托力,她觉得自己忽地腾空而起,轻松地坐上马鞍,拉着缰绳微低下头去,脸上有些发热,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脸上似乎含着笑,也利落地翻身上马,稳稳地坐在她身后。

她看着自己被他用胳膊整个环绕住,胸中有微妙的奇异感觉,她的后背靠着他宽厚的胸膛,心里像滚着一眼温泉,不断地翻出暖暖的清甜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与他共骑一马,在他还是容诺的时候,她不会骑马,他们更多的时间是坐马车或者步行。她和陆洵也同骑过一匹马,陆洵因常年从戎,靠着他的胸膛,仿佛靠着万仞高山般坚硬挺直。慕容珩的胸膛却是坚实中透着温暖柔韧,他小心地环着她,用身体构建出一道软和的屏障。

“回去之前,先陪我去一个地方。”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中波光粼粼。

马蹄扬起一阵轻尘,风一般地在长街上奔驰而过。。。。。。。。

正在路旁胭脂店里挑选胭脂的姚璟芝被她的同伴推了推。

“璟芝,你快看,那个骑马的男子看着好风采啊。。。。。”

她不情愿地抬起头看了看,懒懒地问道,“在哪儿啊?”

“在哪儿呀!那边街角的地方,前面坐着个女的的…“她的女伴兴奋地用手指着远处给她看,忽然说道,“咦?怎么看着像慕容大少啊?他怎么带着个女的出来骑马?”

姚璟芝定定地站在,她也看清楚了,不由脸色微变,仅仅片刻失神后,便笑容款款道:”我看到了,那人跟少轩身形是有点像,不过怎么可能是少轩啊,他今天在老铺里有重要的会要开呢,我出来前亲自送他过去的。”

“哦。“她的女伴了然地点点头,喃喃道:”看身形还真像。。。。。〃

璟芝脸上依旧挂着笑,捏着丝帕的手指关节泛出淡淡的青白色。

秋日的风吹在脸上已经有些寒意了,沐紫却觉得凉凉得很是舒爽。

她的头发在风中拂上慕容珩的脸,痒痒的,柔柔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般。

一声长长的马嘶,他拉住了缰绳,在她耳边说:“我们到了。”

他把马栓在一棵树上,拉起她的手就往林子里奔,他的手心很暖和,她觉得心里的东西满满的几乎要溢出胸膛。。。。

不出所料,在满目灼灼艳艳的紫色他前停下了脚步,她深深地望着眼前的紫薇林,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

他,终于带她来看他的紫薇林了。

回头时是满脸不可置信的惊喜,她叹道:“这么多紫薇树,真美啊……”她想,他一定是希望看到自己这样的表情。

他的表情证实她猜对了,他很满足地望着她,问,“你喜欢吗?”

她点点头,眸光深沉,声音有些哽咽,“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怎么能够不喜欢,不知道多少次在梦境中,他都是站在一树紫薇花下冲着她笑,他在梦里问她:“你喜欢吗?”她拼命地点头,一次次地重复着:“喜欢。”“喜欢。”“我喜欢。”……

梦中的他,只问了这一句,便再也无话了,她一直在等他说下一句,一等就等了三年多。

这一次,不是梦境。

他转过脸来对她笑,恍若隔世。

林中很静,他的声音格外清透,“秋天到了,我想在花谢前带你过来看一看……”

他说得很轻松,她心中却是一沉,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又似有了离奇的感悟,梦里苦苦等的一句话原来竟是这个,花谢……难道预示着他们的结局最终将如这一林的紫薇般凋谢吗?

她凝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心里热切地痛苦着,眼中升起白色的水雾。

他忽然转过头来,她立刻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轻轻咳了声。

“你知道吗?在江南的望郡,有个叫清平的地方,那里的紫薇树只长叶子,却开不出花来。”她说。

“哦?”他停住了脚步,不由问道:“可是因为水土不服?”

“或许,花草树木皆有灵性,大概那里不是它们该留的地方罢。”她望着他,说道。他的脑海中,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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