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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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形爱人-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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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珩想了想,认真道:“很多,比如绣花…”

沐紫噗嗤一笑,“为何我从来没听过你弹琴?”

慕容珩淡然道:“小时候被我父亲逼着学的,说是因为母亲最爱听琴。”

他眸光转沉,有几分迷离,“可是当我学成弹给母亲听的时候,她却丝毫没有兴趣。父亲去世后,我再也没弹过琴了。”他伸手抚弄沐紫的鬓发,目光很温柔,“这么多年,今天我是第一次弹琴。”

“可是还是弹得那么好!”沐紫由衷赞道。

“看来我们注定是一对。”慕容珩深深地望着她。

“嗯,我也这么认为…。”

他搂住她,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幽幽道:“阿紫,我们回中原去吧,我想孩子了…。”

他叹息道,“不管怎样,我们一家人都应该在一起。”

沐紫身体一僵,不知怎么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道,”好。”



这晚过后,第二日天空下起了雨,慕容珩感染了风寒,连带身上的寒疾发作,接连几日都卧床不起。

经过了“幽寒三绝”的两次发作,他的身体十分衰弱,抵抗力远低于常人,常常会持续地发烧,心脏跳动也时缓时快。

沐紫衣不解带地守在床前,端汤奉药,不时替他把脉针灸。

经过他上次病危的惊吓后,她变得十分敏感和脆弱。常常半夜梦中惊醒,紧张地坐起来,把耳朵贴在他胸口,直到听到清晰的心跳声才松了一口气,捂着心口躺下去。

感觉她在臂弯中沉沉睡去,慕容珩在黑暗中睁开眼来,无声地搂紧了她。

她即使睡着了,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角,象个无助的孩子一般。

他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几日后,慕容珩病情开始好转,沐紫稍稍放下心来。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沐紫出门去抓药了,慕容珩一人在家,把前一阵搁置下来的画活继续画下去。

小院内静悄悄的,一行大雁鸣叫着飞过湛蓝色的天空。

门外传来一阵马嘶声,慕容珩停下了笔。

院门传来“吱呀”一声,似乎有人走了进来。

慕容珩望向门外进来的人,眼中微诧一闪,随即恢复平静,搁下手中的笔,走到门边。

他淡淡道:“少帅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陆洵站在庭院里,一身中原商人打扮,手里拿着一柄马鞭,面色冷峻地打量了他一番,似笑非笑道:“慕容兄,可否进来叨扰一杯清茶?“

慕容珩微微一笑,侧身朝屋内做了个手势:“请!“

陆洵步入房内,不由四下打量一番。

只见屋内地方局促,客厅连着卧房,一共就两间屋子。

房内设施简陋陈旧,却收拾整洁干净,生气盎然。柜子上摆放着一对穿着大红喜服的不倒翁新人,意态亲呢,看着甚觉刺眼,他捏着马鞭的指节泛出淡淡的青色。

慕容珩在桌旁坐下,陆洵见厅内一共就两张椅子,就在另一张上坐了下来。

慕容珩沏好一壶茶,给他斟了一杯。

陆洵见他神色坦然,看不出什么情绪,不禁问道:“慕容珩,你见到我,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吗?”

慕容珩端起茶杯,轻轻地拨去上面的浮叶,慢悠悠道:“少帅如果要抓我,何必亲自前来。况且,该来的总要来的,害怕也无济于事。”

陆洵轻笑无语。

他抬手喝了一口茶,不由叹道:“住在这样的屋子,竟然能喝这样名贵的君山银毫?”

慕容珩微笑道:“哦,少帅来得巧了,前些日子有人莫名其妙送了张琴过来,阿紫嫌放在家中占地方,又见是张好琴,当柴劈柴了可惜了,便拿去当铺卖了个好价钱,这才买了点好茶来尝尝。”

陆洵捧茶碗的手一顿,脸色有点难看。

他沉默了片刻,望着屋内,冷笑道:“这就是你能给她的生活?流离失所,四处逃亡,贫困潦倒…”

慕容珩抿了一口茶,抬起漆黑的眼眸,“这一切,难道不是拜少帅所赐?”

他把茶杯搁在桌上,“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少帅把我从狱中救出来的恩德。煞费苦心地将我弄进去,又要不嫌麻烦地弄出来,着实花了不少力气。”

陆洵望着他,冷冷道,“既然你什么都明白,应该知道你能活下来,是对我忍耐力的一种考验。”

慕容珩唇角微扬:“少帅的胸怀令人叹服,只是…”他起身,挥袖笑得讥诮:“在下十分不明白,一个拥有全天下的人,为何会一直对别人的东西耿耿于怀呢?”

陆洵大怒,“一派胡言,我和沐紫是年少相识,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而你们,你们不过是露水之情罢了!”

慕容珩有些意外,看了他片刻,忍不住揶揄:“少帅花了十来年功夫做的事情,竟然比不得露水之情长久?”

他实在没有兴趣与陆洵再讨论这个话题,也无意于激怒他,转身往里屋走去,“在下有些疲惫,少帅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恕不奉陪了。”

陆洵冷冽地望着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道:“你能再陪她多少时间?你还能给她什么?”

慕容珩身形一僵,停住了脚步,没有说话。

陆洵走上前,“你自己也不知道‘幽寒三绝’的第三次发作是什么时候,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天迟早会来到的。”

他挑了挑眉,清晰道:“你现在能给她的,不过是一个悲伤的结果和无依无靠的下半生。”

慕容珩额上青筋隐现,太阳穴“突突”直跳,陆洵竟然也知道他中的是“幽寒三绝”。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来,漠然地望着陆洵,一字一句道:“不错,我什么都不能给她,但我相信,至少她现在很幸福。”

陆洵冷笑,不以为然道:“幸福?你知道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吗?”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白玉簪子,“她把这个拿去当铺卖了,恐怕她身边值钱的东西都已经典当干净了,她还在外面替人帮佣,我在巡捕房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排队领替人洗衣服的钱。”他轻轻一笑,“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幸福吗?”

慕容珩身体颤动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似乎凝固住了,半天才缓缓地坐下,艰难道:“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无须外人操心。”

陆洵亦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慕容珩,你不要以为我在求你,我是在帮你!”

他接下去说,“你既然喜欢她,自然也不想看着她受苦。你和她在一起,只会拖累她,害了她!”

“够了!”慕容珩不耐烦地打断,“陆洵,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沐紫有一天想要离开我,我绝对不会阻拦的。我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就像她现在选择和我在一起一样。”

陆洵摇头,“你知道她不会选择离开你的,所以你才心安理得的和她在一起,甚至,不惜牺牲她下半生的幸福。”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放手,我不会让她受苦的。甚至…”

他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说下去,“甚至…我可以接纳你们…的孩子。”

他扔下这句话,就快步走了出去。

院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回荡在空空的庭院中。。

慕容珩黯然失神地坐着,阳光透过


一百五十二。我要的爱

  陆洵回到驿站的时候;天已经蒙蒙黑了,几名近侍欲上前说话;他疲倦地摆了摆手,近侍们乖觉地退下。

卧房内开了一盏琉璃灯,灯罩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说不出的心烦;撑着额头在沙发上坐下。

吴副官端了一碗茶进来;轻轻地放在他身旁。

陆洵闭着眼,皱眉问道:“北边战报如何?”

“吴昌龄纠集了两万人马;开始反攻;他们清一色日军装备,已经攻占了我们延庆,肇丰两座城池。”吴副官一五一十地回禀;“日本人恐怕迟早要参战的,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北方军就有些吃力了。”

陆洵睁开眼,沉吟了片刻,“辽远的三十二军应该快到那边了,让抚宁的十五军火速去前线支援,其它事情等我过去了再说。”

“是。”吴副官响亮地答应。

“娴夫人最近怎样?”陆洵忽然问道。

“娴夫人自从回宣城养病后,身体已渐渐复原,如今饮食起居无碍。”

陆洵欣慰地点点头,又问:“她的情绪如何?”

吴副官迟疑了一下:“似乎不太爱说话,也鲜有笑容…”

陆洵低叹了一声,“告诉她,等我这次巡军结束就回去看她。”他忽地心念一动,问道:“她可曾问到过我?”

“没有。”吴副官如实回答。

“哦。”陆洵应了声,掩饰不住脸上淡淡的失望。

吴副官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少帅,你得知了沐夫人的下落,立刻就放下军务赶了过来。可是你找到他们却迟迟不抓他们,还让人送琴给他们,属下十分不明白。”

陆洵沉默不语,过了一会而,才怅然道:“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

“您处事从来决断厉行毫不手软,为何在沐夫人这件事情上犹豫不决?”吴副官斗胆道:“属下知道您顾虑颇多,碍于娴夫人对慕容珩投鼠忌器,而您又舍不得惩罚沐夫人…既然这样…”他看着陆洵的脸色,小心地说道:“不如成其美事,也好让娴夫人宽心…”

陆洵的眼中有不明情绪闪过,他起身,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半晌无语,一口气仿佛从肺腑之中叹出,幽幽道:“有些东西,喜欢得太久,明明知道它不属于自己,却不知道怎样放手…。”

他怔怔地立了一会,收回神思;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是。”吴副官低头应允。



沐紫晚上回来的时候,看见慕容珩一人坐在黑暗中,房内没有开灯。

她心中一惊,忙上前去摸他的额头,拉了他的手要搭脉。

“我没事,”慕容珩淡淡地说,不动声色地挣开她。

沐紫摸索着开了灯,见他脸色如常,还是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这才稍稍安心。

他看上去有些古怪;她没有细想;只当他累了,便柔声道:“你饿了吧,我去做饭。”说着搁下手中的药,准备往厨房走。

“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慕容珩的声音凉凉地响起,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沐紫一顿,吞吞吐吐道:“我去抓药了…”

她想了想,补充道:“顺便去街市逛了逛,所以回来晚了。”

慕容珩望着她,目光如黑夜黯沉;忽然站起来,不期然地抓住她两只手,在面前翻开,“你在外面替人洗衣服,刷盆子刷碗,是吗?!”他大声地问,犀利的目光吓得沐紫心中一跳,想缩一缩手,却被他拽得更紧了。

慕容珩的脸色十分吓人,声音半分温度也无,“你天天出去替人打短工养活我,是吗?阿紫,究竟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我…。我…。”她嗫喏地组织着语句,脑子里却翻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过了好半天才勉强道:“并没有什么辛苦的,以前我也做这些的…”

她说的是实情,以前她在慕容府里也是做下人活的,做些体力活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可在慕容珩听来却格外刺耳。

他冷冷地笑了笑,眼神益发锐利,“现在跟以前能一样吗?你现在是我的老婆,我不能养活你吗?还要你在外面替人帮佣,那我慕容珩与废物有什么区别?家里有困难,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还是你觉得跟我说了也无济于事!”

他一口气说下去,气得身子都微微发抖。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尖锐,他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就是气不打一出来,非要通通宣泄出来才罢休。

沐紫没有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说不出话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道:“珩,你不要生气了,你如果不喜欢,我以后不去就是了…。“她讨好地去拉他的手。

她委屈求全的样子让他的无名火窜得更高,摆脱掉她的手,“以后养家的事情我来操心就可以了!”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心有些发虚,自己常与床榻相伴,不让她照顾已经很好了,,谈何养家?

他想起了一句话,外表愈是凶恶的人,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堪一击,果然一语中的。

沐紫含泪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慕容珩望着她,心中憋闷得难受,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回房去了。

两人默默地吃罢晚饭,沐紫整理碗筷,慕容珩回房作画,两人没有多说什么话。

沐紫在厨房收拾停当,捧了茶去端给给慕容珩。

慕容珩专注地画着画,没有抬头看她。

她放下茶碗,低头出去。

深夜,慕容珩回房的时候,沐紫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她裹着被子睡在床的里侧,留出了外侧的位置给他,蜷着身体,睫毛不时轻微地颤动一下,在睡梦中似乎也十分不安。

慕容珩站在床前,凝视着她。

良久,轻轻掀开被子,躺到了她的身边。

他伸出手臂把她搂在怀中,轻轻吻着她的头发,又把她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借着月光仔细地看。

只见原本细白的手被水泡的褪了皮,上面布满了老茧和新旧的伤口,他心中又酸又涩,不由将她往怀里拢了拢。

寒风阵阵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她的身体柔软而温暖,他只有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才不会觉得寒冷。

沐紫的身体无意识地动了动,在睡梦中侧过身来。

她伸出胳膊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腰,嘴角露出惬意的笑容。



第二日,慕容珩一早就出去了。

他去画廊接了一大堆画活,回到家中埋头作画。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除了画画,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沐紫与他说话,他也只是简短地回答两句。

他的病似乎很久都没有发作过,沐紫依旧如履薄冰一般地照料着他,可是她对他越是着紧,他却越冷淡,仿佛她的过分关心,对他来说有些多余。

他整天忙于作画,回中原看孩子的事情再也没有提起过。

自从慕容珩上次发脾气过后,沐紫辞掉了外面的活,只是零散地接了一些绣花之类的活,这样天天都可以在家里陪伴慕容珩。

可是,她发现慕容珩在有意无意地回避着他,她越是想靠近他,他却越是敷衍冷漠,常常没说两句话就走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心中那扇开向她的门,不知何时被他关闭了。

就好像像不知道患者的病因是什么,大夫无从开方子。她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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