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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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形爱人-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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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地上的珏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慕容禛脸色惨白,身体晃了两下,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他躺在距离珏莹两米远的地方,睁着眼望着不远处的妻子,身体一悸一悸,如同沙滩上搁浅的鱼,颤抖着伸出手去够她的手。

 鲜血如开闸一般从珏莹的□涌出,迅速染红了地上被撕碎的衣服,她的血在地上蔓延开来,方才还恣意凌虐的男人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不知谁带了个头,几人拎起裤子就往外跑。

 兰彦手足无措地爬过去,用衣服盖住珏莹的身体,却不知怎么帮她止血,急得满头是汗。

 珏莹望着不远处的丈夫,目光平静安详,她的手上沾满鲜血,用力向慕容禛的方向伸过去… 


一百三十七。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一)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不好了,阜军打回城里来了!”

乱民们一听;吓得纷纷变色;卷了手中抢到的物什;一个个夺路而逃。

 兰彦失神地蹲在珏莹的身旁,痛苦地抱着头。

 砰地一声;房门被重重地推开了,沐紫满脸的尘垢,喘着气出现在门口;她呆了片刻;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啊!”她捂着嘴;惊恐万状地大叫失声起来,被眼前的惨景震撼得浑身颤抖,脚象踩在棉花上一样站立不稳。

 慕容禛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半睁着眼,微微喘息着。

 他身边不远处,珏莹整个人躺在血泊里,已经无生无息了。

“珏莹!”沐紫哭喊着扑上去,巨大的悲痛让她完全忘记应该首先施救,只是不停地摇晃着珏莹,试图将她唤醒。

 珏莹一动不动,她身体已经开始僵硬。

 沐紫心神惧碎,放下珏莹,又惊惶失措地爬到慕容禛的身边。

 慕容禛的胸口微微起伏,她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一声声哭泣地唤着他的名字。

 慕容禛艰难地动了动眼皮,看到哭成泪人的沐紫,挤出一丝苍白的微笑,伸手去替她擦眼泪,却在她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夕颜,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喘息着笑道。

 沐紫泣不成声,“是的…我…回来了!”

慕容禛的目光黯了黯,“大哥…”

沐紫忙道:“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

慕容禛信以为真地点点头,又喘息着道:“告诉大哥…药材我都放好了…他交待的事情,我总算…做成了一件…”

沐紫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好…好…我一定跟他说…”

慕容禛欣慰地点点头,眼中忽有泪水滑下,“敏儿…敏儿……麻烦你照应一下…”

沐紫知道敏儿定是他们夫妻的孩子,心中酸楚难当,用力点头,含着泪柔声道:“你放心,我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

慕容禛感激地望着她,满是血污的脸上笑容清澈无瑕,“谢谢。”

他转头去看一旁的珏莹,目光伤感而歉疚,“我…对不起珏莹,…是我连累了她…”他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张着嘴发不出声音,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沐紫流着泪抱紧他,把耳朵贴在他唇边,听到他说:“把…我们…在慕容宗祠…合葬…记得带…孩子来上坟…”

夜风带走了他最后的声音,他侧头向着妻子的方向,安静地停止了呼吸。

 沐紫替他阖上了眼帘,发现自己的一只手不知何时被慕容禛拽在手里。

 她摊开手,一把黄铜钥匙在她手心释放着温润的光泽。

“沐紫…”兰彦颤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我真的不知道是珏莹…”他痛苦地说。

 沐紫猝然回头,眼中凌厉的冰冷刺得他齿根发颤,她眼眶通红,咬牙挤出几个字,“你这个杀人凶手!”

兰彦跪倒在珏莹面前,两只手重重地扇着自己的耳光,痛哭流涕,嘴里重复地说着三个字,“对不起…”

 “你不要惺惺作态了,只会让我觉的恶心!”沐紫寒声道,“你再不走,我会杀了你!”

 “沐紫…”兰彦茫然地唤道。

“滚!!”沐紫的胸腔里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声音黯哑得连自己都心惊。

 兰彦怔然往后退了一步,心中万分悔恨,此刻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外面的街道上传来军靴踏过的整齐声响,他望了眼沐紫和地上的珏莹,含恨转身离去。

 沐紫呆呆地坐在地上,大脑中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忽然如梦初醒一般喃喃道:“敏儿…。。敏儿……。”

身后的大衣橱晃动了一下,里面发出“悉索”的动静。

 沐紫疑惑地从地上爬起来,停顿了片刻,猛地拉开了衣橱的门。

 只见小鸿头发散乱地蜷坐在里面,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望着外面。

 她满面泪痕,嘴唇已经咬破,血沿着嘴角蜿蜒下来,应是在衣橱里目睹了外面的一幕惨剧,强忍着心中的悲痛。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点的男孩,一只手紧紧地捂着男孩的眼睛,不谙人事的男孩并不知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父母,竟在她怀中睡着了。

 院子里有零乱的脚步声,顺子和卫管家焦灼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二少爷,二少奶奶!”他们穿过一片狼藉的院子,一路惊惶地大声叫唤着。



沧州的乱民暴动仅仅持续了一天就被从城外赶来的阜军增援部队扑灭了,城市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和人人自危的紧张氛围。

 阜军抓了几十个参与暴乱的乱民下狱问罪,兰彦从中逃脱,踪迹渺然。

 逃出城外避难的人纷纷返回了家园,人们渴望尽快忘记这此暴乱带来的心灵创伤,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而这一切对于曾经显赫一时的慕容府而言已是不可能了,一场浩劫过后,慕容府几乎成了一座惨不忍睹的废墟,它后面的山头上增添了两座新坟。

 沐紫久久地立于坟前,仿佛石化了一般。

 直到慕容禛和珏莹落土为安,她仍无法相信。

 曾经在眼前鲜活绽放的两个生命就这样永远的逝去了。

 珏莹银铃般的笑声和慕容真清澈如水的眼神无时无刻不萦绕在耳边,回荡于眼前,而他们的血肉却永远埋在了冰冷的泥土之下。

 她伏在墓碑上哭得无法自持,可是,再多的眼泪也唤不回他们重回人世。

 她想到狱中的慕容珩,如果他知道了家中的噩耗,那可怎么办?

 天空灰暗抵沉,疾风呜咽如同恶鬼的低泣,令人压抑得几乎要窒息。

 她仰起头闭上眼睛,不敢继续往下想,心里祈望外面的消息不会传到狱中。

 小鸿跪在坟前,木然地烧着纸烧,那天之后,她没有再流过眼泪,别人跟她说话也是呆呆的,没有什么反应,整天寸步不离地守着敏儿。

 沐紫知道她心里难过,却不知如何劝慰她。

 慕容禛夫妇下葬那天,小鸿在他们的坟前坐了一晚上。



苏锦听到敲门声,打开独居小院的门,却被吓了一大跳。

 沐紫发髻松散,脸上,衣服上都是血污,神情疲惫而哀伤地出现在门口,她身边还跟着个抱着小孩的丫鬟。

 苏锦这才知道兰彦闯下了大祸,忙将沐紫她们引进屋内。

 沐紫将小鸿和敏儿暂时托付给苏锦,慕容府被乱民洗劫一空,房内也几乎被砸了干净,卫总管和顺子带着府上的下人忙着整理收拾,沐紫不放心小鸿和端敏继续留在府里,思量之下想到了苏锦。苏锦独居在一个与抱香阁分开的小院内,这里与勾栏院清浊分明并无人打搅,她知道以苏锦的仗义心善,定会尽心照料敏儿的。

 苏锦本因兰彦的关系深怀歉意,当下就郑而重之地应承了下来,特意劈出了一个单独的四合小院让小鸿她们居住,又新买了丫鬟使女细心照料。

 安顿好端敏和小鸿后,沐紫只身去了参谋府。



一灯如豆的牢房中,两个狱卒围坐在桌旁就着一盘盐水花生,喝着小酒。

“你听说了吗?昨天的暴乱济慈堂慕容家几乎被灭门了,他们二少爷夫妻全被乱民杀了,小少爷也不知去向了…”

 “怎么没听说,真的惨啊…听说二少奶奶怀着身孕,竟然被那帮人活活地干死了…”

 “嘘…”一个狱卒做了个噤身的手势,往牢房深处看了看,眼见没有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冰冷的月光从牢顶的角窗照进来,慕容珩的脸上死一般的灰白,嘴唇不住地哆嗦着。



廖绩风旋亮了书房的台灯,沐紫将画卷铺在书桌上缓缓地展开。

 他的目光聚焦在画面上,挑眉道:“看不出这画中有什么特别,你不会随便拿幅画来应付我吧。”

沐紫看了画一眼,从一旁的布袋里拿出了一小瓶水,她把水洒在画上面,等了一会,画上依旧是女子依柳望江,并没有出现隐藏的地图。

 廖绩风哼了哼,讥诮地望着她:“沐小姐,你在变戏法吗?”

 “再等一下”沐紫的额头上渗出冷汗来,她把瓶子里的水全都倒在画上,画上的图案仍然是一成未变,她的心一阵阵抽紧。

“啪”廖绩风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厉声道:“拿一幅假画来糊弄我,你是来寻我开心的吗?!”

沐紫吓得一哆嗦,白着脸茫然道:“不可能啊,上次我明明看到这画里出现的地图,为什么会没有,这不可能啊!”她眼神一颤,心中忽地透亮起来。

 廖绩风阴着脸;;两手一拍,两个士兵得令从外面跑进来,一人一边压住沐紫的胳膊。

 廖绩风面无表情道:“把她绑起来,送到督军府去,告诉督军,我替他抓到了逃掉的七姨太。”士兵齐声遵命,压住沐紫就要往外走。

 沐紫抬不起身体来,用力挣扎着,急得大声分辨道:“参谋长,我没有骗你,这幅画就是我父亲留下来的话,我为什么要拿我丈夫和自己的性命来跟你开玩笑呢?”

两个士兵不由分说拖着她就往外走。

“参谋长,再给我三天,就三天时间,我一定把画中的秘密解开给你!请你相信我…。”她已经被拖到门边,拼命抵抗着,扭过头去,苦苦哀求道。

 廖绩风摆摆手,士兵停下手,沐紫勉强站直了身体,鬓发散乱在额边。

 廖绩风冷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阴鹜,“实话告诉你吧,慕容珩知道了他家里的事情后,已经画押招供通敌,督军亲自批了枪决,行刑日期就是五日后!”

沐紫的头顶一道惊雷猛然炸开,她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惨变,心脏痛得快要窒息,静了片刻,咬着嘴唇沉声道:“如果我能把这幅画内的秘图带来,参谋长还能救慕容珩的性命吗?”

廖绩风淡然一笑,“我自有办法救他出来,这阜军上下,没有我廖某人办不到的事情。”

沐紫点头道:“参谋长一言九鼎!”

廖绩风目光闪烁,冷冷道,“你只有三天时间!”

士兵将她用力一推,她踉跄两步险些摔下台阶去,铁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

 她回头去看,参谋府黑色的建筑隐在夜色中,如巨大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要将人吞噬下去。

“你只有三天时间!”廖绩风冰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她脚骨软得站不住,却没有时间悲伤,强打起精神,蹒跚着走进浓雾如稠的夜色中去…

临川奉军的前线行营,荷枪的士兵来回巡视值勤。

“谁?!”一人高呼,“哗啦啦”几把步枪动作整齐地上了膛,齐齐地指向某个方向。

 大门的阴影里步出一名女子,她神情憔悴不堪,面色雪白,眼眸却在夜色中闪亮如星,她似乎一路奔波经过了长途跋涉,抚着胸口喘着粗气道,“我要见…少帅!”

士兵一怔,立刻收枪缓声道:“沐小姐,少帅正在里面等你。” 


一百三十八。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二)

夜色渐渐如幕布低垂;四面一片苍茫。

行营宽敞的议事厅中灯火摇曳,引路的士兵悄然退下。厅堂中央;挺拔毓立的背影转过身来;面部轮廓坚硬如刀削一般;眉目缓缓舒展开来,笑如春风拂过三月的枝头;沐紫心中有莫名的不安。

“你终于来找我了。”陆洵似笑非笑,仿佛早就料到了一切。

 省略了多余的客套和前言,沐紫开门迫不及待地见山问道:“为什么‘烟水寒’中的地图不能显现出来;我明明用了留井的水浸泡;却完全没有变化。”

 “哦?”陆洵皱了皱眉;“怎么会这样?那日我们分明看到那图中的地图的。”

他沉思了片刻,凝神道:“我听说有一种藏图法,图中的隐秘一旦解开就永远消失了,只有一次获取的机会,难道这‘烟水寒’也是这样?”

沐紫如雷击顶,呆立半响说不出话来,急的泪水就要溢出,六神无主道:“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陆洵宽慰地笑笑:“好在我有先见之明,那次在地图未干透消失之前已经将它描摹下来了。”

他拉开手边的抽屉,轻飘飘地捻出一张宣纸来:“你看,这不是吗?”

沐紫几乎要喜极而泣,如获至宝地捧着那幅图,心脏还在余惊中噗噗直跳,“太好了,太好了!”她卷起宣纸,不假思索地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陆洵沉静的声音响起,“你要去哪里?”

沐紫背影一滞,这才想起竟忘了与他道别,歉然回首笑道:“我有些急事要去办,先行一步!”

陆洵半眯着眼睛,云淡风轻道:“廖绩风狡诈如狐凶狠如狼,与他做交易不啻于与虎谋皮。”

沐紫一惊,随即淡淡道:“即使他是豺狼虎豹,我也要会一会他。”

陆洵轻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不自然:“慕容珩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连自身安危都可以置之不顾吗?”

沐紫咬唇不语,过了一会才说,“对不起,我要走了。”

陆洵拦在她身前,清晰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我派人替你去与廖绩风交易,你不用亲自涉险,以廖绩风的为人,他即使拿了画也未必会放人,没准连你一起扣下了。”

沐紫脸色发白,“不行,这件事情我要亲自去。”事关慕容珩的性命,容不得半分闪失,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她也只能一往无前。

 陆洵眼中光芒黯去,停顿了一下,道:“既然这样,我挑选身手好的侍卫护送你一起去,如果廖绩风有什么变卦,也好有人接应营救。”

沐紫心中一暖,感激道:“如此,麻烦少帅了。”

陆洵点点头,目光淡淡扫过她的脸上,“你先下去休息一下,我去安排人员和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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