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阳光 by 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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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 by 风弄-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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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旗沉吟着说,「宁舒这个人不容易对付,没必要,最好不要见他。」

    我问,「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应该没有。

    阿旗没再说话,默默走到桌前拨通宁舒电话,代表我向宁舒提出见面要求,请宁舒到这里一趟。

    放下电话,阿旗脸色难看,似乎有些难以启南,「宁舒说他没空娱乐,如有急事,请君悦少爷到他别墅,或者能抽点时间聊一聊。」

    我猛地咬住下唇,苦苦压着心头怒火。

    半日,吞了这口气,低声说,「现在是我求他,走一趟也是必要的。」

    阿旗说,「这事要紧,不能轻易决定,等我去问问别人。」离开办公室。

    不过片刻,林信风风火火跟着阿旗过来,进门后劈头就说,「宁舒是什么人?把你整个吞了都塞下了他的牙缝。去他的别墅?你知不知道他那所谓别墅修得简直就走个军事堡垒?」

    所以人和人之间,永远不要戳破最后的一层纸。

    从昨天开始,林信就好像浑身长满了刺,每句话都恨不得扎我几个窟窿。

    我也绝没有忘记他对我大哥干的好事,顿时瞪眼,指着大门,「滚!再出现在我面前,立即要你的命!」

    林信冷笑,「我没要你的命,你反而要我的命?」

    「阿旗,叫人来,赶他出去!」我回头,朝着阿旗吼,「我不是老大吗?当我的话放屁吗?我叫你赶他走!」

    阿旗擅自把林信叫来,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我恶狠狠加一句,「给我传话,他再在附近出现,立即给我做了他。」

    「厉害啊,君悦少爷。」林信嗤笑,「安老大知不知道你这么长进了?」

    我被刺到心虚处,痛得几乎跳起来,冲上去挥拳就打,「闭嘴!给我闭嘴!」

    林信一把抓了我挥舞的手臂,把我整个锢在怀里,忽然压下声音,异常温柔地说,「嘘,嘘……安静,君悦。安静一点,乖一点。」

    他变得如此突然,我根本粹不及防,一桶冰水泼在正旺盛的火头上,顿时淋得一点火星不剩,空余一阵令人难受的滋滋声。

    我的拳头再也挥不下去,靠在林信怀里激烈地起伏胸膛。

    我真的非常没用。

    这人是我昔年好友,却杀了最疼爱我的大哥。

    而我如今,靠在他怀里,还情不自禁,哽咽着问,「林信,我该怎么办?安燃不能坐牢,我应该怎么办?」

    林信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办法的。」

    我问,「什么办法?不管如何,你一定要保住安燃。」

    林信苦笑,「保住安老大?他可是安老大。」

    看见我变得不安,林信又安慰说,「别担心,给我们一点时间,或者可以想出办法。」

    他用的词是「或者」,我的神经不禁又抽了一抽。

    林信安慰我几句,又说,「你不了解宁舒,这人内里比表面厉害何止百倍。不管事态怎么发展,你绝不可以与虎谋皮。」

    阿旗也说,「是的,君悦少爷,对宁舒不可以大意。」

    两人千叮万嘱,却始终没能告诉我一个确切答案,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

    我知道宁舒厉害,但不知道宁舒究竟如何厉害。

    林信和阿旗都有事要办,我独坐在办公室内,胡思乱想,越想越如坐针毡,索性到楼下赌场和夜总会巡查,至少不再那么呆坐着被煎熬。

    下到底楼,走了一遭,又进了洗手间。

    洗手时,忽然听见滴滴滴滴的声音,不知从何传来。

    我皱眉,到处找了找,才发现在盆下藏着一只手机。

    拿起来一听,竟是宁舒。

    宁舒笑说,「我的小弟上不了你的办公室,溜进赌场洗手间还是可以的。」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

    宁舒说,「赌徒就是这样,博一下而己。输了又有什么,我亏不起几个手机吗?对了,听说你那边出了点事,有没有兴趣私下见个面?或许我可以帮点小忙。」

    我说,「见面就见面,何必花这么多心思?洗手间里面放手机,鬼鬼祟祟的。」

    宁舒又笑,「不这样,逃不过你那群兄弟的耳目。他们会放你出来?我不信。」

    我不由自主,替阿旗和林信辩驳,「他们也是担心我的安全。」

    宁舒反问,「有什么好担心?我或者会对安老大不怎么友好,不过对你?君悦,我对你的意思,你心里清楚。」

    我心底某根弦,忽然被紧了一紧。

    我问,「是不是我肯见面,这件事你就帮我摆平?」

    宁舒一口答应,「只要你今晚肯单独出来见我,这件事就会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保证安老大不会被牵连。」

    他颇为君子,居然还不忘说明,「不过有言在先,君悦,你心里也要明白,今晚见面,不会是喝喝酒弹弹钢琴那么简单。」

    我拿着手机,心底发凉。

    抬起眼来,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惨白一张脸,不似人形。

    我问,「我怎么知道你今晚得偿所愿后,会不会遵守诺言?」

    「那你就要赌了,下一注,看我宁舒是不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宁舒轻轻松松地说,「人生在世,谁都要赌几次大的了过瘾,你不妨拿你自己,赌一下安老大的下半辈子。」

    他停了一下,问,「如何?何家君悦,你赌不赌?」

    我倒抽一口长气,终于咬牙,「我赌!」

    并非相信宁舒,只是我已经看出,林信和阿旗其实并没有任何把握。

    我知道宁舒要什么,但我不怕了。

    如果安燃不测,别说我的人,就是我的心和灵魂,都将不复存在。

    区区一晚,算得什么?

    我不怕。

    何君悦不是赌徒,但我愿意为安燃下这一注。

    我咬牙,决心下得很彻底。

    既然我愿意为了安燃,毁去过去的君悦。

    那么凭什么,我不能毁掉现在这个君悦。

    只要能够救安燃。

    只要可以,保住我眼前,活生生的安燃。

    为了这个,我何君悦,什么都不顾了。
 


并非阳光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章节字数:8721 更新时间:09…03…01 15:50
    这一日剩下的时间,秒秒如年。

    按宁舒的指点,把手机放回发现它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如何走过漫长一路,回到办公室。

    仿佛什么都定好了,犹如电视剧大结局将临,一个豁出去的决定之后,命运轨迹就已划定。

    只是未知道,我和安燃这出,到底是喜剧,还是悲剧。

    独坐在办公室里,林信忽然推门而入,吓得我在椅中差点弹起来。

    林信看看我,「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生恐他看出端倪,不敢做声。

    他打量我一番,又安慰道,「君悦,放松点,说到底,你还是何家人呢,这些风风雨雨,命里带来的,不妨等闲视之。」

    他不是当局者,说得轻松,哪知道我的心情。

    给我千年道行,都不可能对安燃的安危等闲视之。

    「你说的也对,」我顺着林信的意,深深呼一口气,「我是太紧张了,」

    林信问:「要不要一道走?」

    我抬头,露出不解的表情。

    林信摇头,「你没注意时间吗?晚上了,要不要一道走?」

    我摆手,表示不要。

    林信沉默一下,自嘲道,「也对,今时不同往日,你我不能称兄道弟了。」

    这一瞬,又勾起我大哥的事来。

    彼此都不语。

    气氛尴尬,我低下头,有些担忧地偷偷看手表,只看一眼,立即移开目光。

    林信比从前能干太多,我不想被他发现自己另有计划。

    「你不是要走吗?」我问。

    林信点点头,复杂地瞅我一眼。

    临走前,他又转回来,吓得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但,不是。

    「君悦,」林信问,「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小孩子,不想回别墅见安燃。」

    我愕然,然后问,「林信,是不是我的不痛快,可以使你更有满足感?」

    已经够烦了,他还要字里行间,带出那个成宫亮?

    林信笑了,「你吃醋的样子真有趣。」

    笑了后,清冷地说,「安老大早就应该这样做。」

    我问,「什么?」

    林信不回答。

    他还是那么可恶。

    来的时候,不请自来,去的时候,也不理会我的发问,我行我素到了极点,对我打个再见的手势,扬长而去。

    林信走后,就轮到阿旗。

    他一进门,我就知道是问我何时回家的,赶在他开门前说,「今天晚点回去。」

    我对阿旗说,「反正回去也是闲着,不如挑今天留下,等天大黑了,看看赌场人流高峰时是怎样一个情况。」

    我叹一声,「让自己累一点,也许还可以睡一觉。」

    阿旗明了地点头,「的确。君悦少爷是应该好好睡一下了。」

    我睡眠极差,这一段时间,更是几乎睁眼上末,睁眼到天亮,一晚上都胡思乱想。

    这些,阿旗都是知道的。

    我说要留在办公室安静一下,阿旗答应下来,出门继续做他的事。

    偶尔不放心,上来办公室看看,我都好好待在里面。

    阿旗来回数次后,和宁舒约定的时间到了。

    等阿旗再次的看视一结束,我立即离开办公室,和办公室门外的一个保镖说,「我下去赌场看看。」

    领着两个保镖坐电梯下去。

    宁舒说我看起来是老大,其实和囚犯差不多。

    这一句,我是比较赞同的。

    所以这次会面,除了我本人点头外,还不得不倚靠宁舒的帮忙。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在外面等着。」

    进了洗手间,两个保镖都在门外等候,他们同时也会拦着不许其它人进去。

    我独自在洗手间里警惕地绕了一圈,再按照宁舒曾在电话里所说的,打开其中一格中的水槽。

    宁舒办事,真有独到之处。

    水槽里放着被隔水胶膜包起来的一团东西。

    我捞出来,打开,发现是一套时下流行的休闲装,一个超薄型手机。

    还有一个小胶袋,里面装着两簇假胡须,夹在一张纸中。

    我把纸张抽出来。

    若不是心情紧张,真的会哑然失笑。

    上面详细写着假胡须的使用方法,教我如何粘贴,还叮嘱被人怀疑时,千万不要不经意地用手碰假胡须,否则容易被人揭穿。

    另外还有一句解释——准备两簇,是因为担心我首次使用,不小心出错?所以留一簇备用。

    笔迹苍劲有力。

    也许是宁舒亲笔。

    不禁感叹,这个人若想得到什么,就会很用心思,事事都想得周到。

    林信说他不容易对付,看来是真的。

    我换上那套衣服,再装上假胡须,合纸条上的指点,贴起来很简单方便。对镜一看,顿时对自己可以隐没在赌场人群中大有信心。

    可笑的是,心里却明白,这一程,其实是送羊入虎口。

    我不在乎羊,我只在乎虎子。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出到洗手间门外,两个保镖已经不见踪影,估计已经被宁舒安排进来的人给弄走了。

    不能怪保镖们能力不足,猝不及防,里应外合,输了也是情有可原。

    一个穿着蓝衬衣的年轻男人走过来,笑着说,「君悦少爷,宁老板派我来接你。车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他把手一摆,做个请的手势。

    我早就决意此行,这时却禁不住怯了一下,脚下仿佛长了钉子?挪不动脚。

    宁舒是否可以信任,他究竟会不会放过安燃,这些,我都不能确定。

    一步踏出,惟一可以确定的,只有我,从此再不是只属于安燃的君悦。

    不管安燃最终是否平安,我想,他都不会要我了。

    恍惚间,过去一幕掠过眼前。

    我仿佛还听得到自己的哭叫,对着安燃哭喊,「我不要你!我不要你!」

    安燃抱着我,说,「你不可以不要。」

    他说,「我只能是你的。」

    我回忆着,眼角有点湿润。

    奇怪自己竟能把那一个片断记得如此清晰,给我纸和笔,甚至能画出来,一笔一画,栩栩如生。

    那蓝衬衣的男人见我不动,也不催促,矜持地看看手表,说,「宁老板吩咐了,要是君悦少爷忽然不想动身,就算了,不要紧的。」

    我苦笑,「宁老板倒是很体贴。」

    挪了脚。

    跟着他,像普通客人一样,穿过走廊,从扶手电梯下到大堂,再到停车场,

    车已经准备好了,半新的银色宝马,和我身上的衣服一样,不会引人注意。

    坐上车,好比进了囚笼,我知道自己看似客人,其实不过是个交换的货品。短短时间内,阿旗应该还在忙于工作,没有发现我的失踪,轿车顺利地离开了娱乐中心,开上一条我不熟悉的路。

    夜幕已经降临。

    我从车窗看出去,看不到那些美丽的街灯。

    它们在另一头,通往家的方向,通往有安燃的地方。

    一缕凄凉,轻如飞烟。

    蓝衬衣坐在驾驶座上,不时从倒后镜偷看我一举一动。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我本以为是他的,仔细一听,才发现声音来自自己的口袋。

    那是和衣服一起放在洗手间的超薄手机,款式很漂亮,可能是极新的款式。

    我拿起来,听见宁舒的声音,「出来了?」

    「是。」

    「在车上?」

    「是。」我问,「要和你的人说话吗?」

    「不用。」

    此刻,不知宁舒在话筒另一边,脸上是什么表情。

    至少会有点惬意。

    他沉默了一下,说,「君悦,我知道你并不希望事情这样发展。」

    我说,「目前发展的确不如人意,否则我也不用把希望全放在宁老板身上。」

    宁舒大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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