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烙]公主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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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烙]公主之尊-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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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亲王再顾不得皇帝的吩咐,拼着一把老骨头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抢在还没反应过来的皓祯之前一边大哭一边给皇帝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皓祯他定然是一时糊涂,他定然是被那些下贱女人迷惑了!皇上明察,老臣一家对皇上绝无不忠,对公主绝无不敬啊皇上!”
硕亲王苍老的脸上泣涕横流,咚咚几下叩头,额头上已经渗出血来,皓祯这时才回过神来,脑袋里却还是浆糊一团,只惊疑不定的将目光从皇帝的脸上移到硕亲王的脸上,再移到皇帝的脸上。
皇帝却是丝毫不管这两人,慢慢的喝着茶。
“皇上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屏风后面响起皇后的声音,硕亲王一听,知道皇后没有半分替硕亲王府求情的意思,心头不禁凉了几分,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一个劲儿的求情,只盼着公主能够顾念两分夫妻之情。偏偏他回头去看儿子,却见这个一贯聪明冷静的儿子这会儿竟然只会呆愣愣的看着,一句话不说,心头怒火立刻蹭蹭的冒。
“来人啊,替朕拟旨,就说兰馨公主蕙质兰心,温柔贤惠,忠孝两全,特赐封固伦公主。”皇帝顿了一顿,冷冷笑道:“朕倒要看看,是不是连朕的固伦公主也敢有人不放在眼里!”
硕亲王磕了一歇的头,流了一地的血,却猛然听到皇帝这份旨意,一下子软倒在地:完了!皇帝对公主如此圣宠,如何会再让公主嫁到硕亲王府!
兰馨在屏风后面,靠在皇后膝上,听到这道圣旨,心头大石终于放下了。
兰馨做了这么多,本来就没想过要惩罚那个皓祯,不过是要个高贵的身份以便今后在公主府上行事罢了。
那皓祯算什么东西?岂能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
对付这种没有脑子的男人,只要动一动手指,便能叫他永不翻身!
也就是要这种男人,才能一把握在手心里!
当初的瑞平是大燕的嫡长公主,她骄傲了一辈子,也为这个身份流尽了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她又如何能让这个兰馨背着个假公主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
只是,她原本以为顶多会是和硕公主罢了,没想到皇帝竟然一开口就封了她为固伦公主。
固伦公主,却是要皇后所生之女才能求封的,是这天下间除了皇后皇太后以外最最尊贵的女人了!
兰馨赶紧开口,声音颤抖的喊了一声:“皇阿玛!使不得!兰儿的身份怎么能赐封固伦公主!”
却听屏风外面的皇帝懒洋洋的回了一声:“如何使不得?兰儿承欢朕和皇后膝下十多年,朕和皇后早已将你看做亲生女儿了,固伦公主名副其实。”
皇后听了这道旨意,也有些吃惊。
她为皇帝生了三个女儿,却一个都没能得封固伦公主,没想到这最最尊贵的公主之位竟然让兰馨得去了!这可是从来没有前例的!
可是,皇后低头看着同样一脸吃惊的兰馨,不禁又笑了。
那日宴会上,这孩子一声不吭就挡在了她的前面,这样的情谊,便是亲生女儿又有几个能做到的?
于是也就笑了,拍了拍兰馨的手柔声道:“是的,兰儿乖,这固伦公主一名你当得的。”
屏风外的皇帝点了点头:“是了,明日早朝,朕就宣旨赐封。”
第 8 章
“至于你们……”皇帝看向岳礼与皓祯,脸色顿时冷了几分,手指轻叩了红木雕花靠背椅的扶手,慢吞吞道:“来人啊!传朕的旨意,硕亲王岳礼教子不严,目无礼法,欺君罔上,现削去亲王位,降为三等贝勒。至于那了不得的皓祯贝勒……哼……”
皇帝睁开眼,双目精光一下子向皓祯射去,皓祯只觉得满腔的解释都被这目光冻成了寒冰,半句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张了张嘴,呆呆的看着皇帝。
硕亲王只觉整个脑袋里都在嗡嗡的发响,亲王没了!贝勒?哈哈!贝勒?!
谁知道这大清朝有多少个贝勒!只怕上百个也是不止的!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硕亲王含恨的看向皓祯:都怪这个儿子!他教养了他二十年,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这一瞬间,硕亲王甚至萌生出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是不是这个儿子死了,皇帝就能原谅了硕亲王府了?不不不,现在已经不是硕亲王府了……
等硕亲王反应过来,竟然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会对自己的儿子如此狠绝?
硕亲王不愧是做了几十年王爷的老人精,他这身冷汗一出,脑子立刻清醒了过来。
是了!还有公主!如今这可是固伦公主啊!皇上赐婚的旨意才刚刚发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自个儿打自个儿的巴掌,转眼就将圣旨收回。不然,这就是失信于天下了!
若是开了这个先例,只怕以后皇帝的金口御言就再无半分威信了!
是了是了!只要公主仍旧得宠,只要以后小心谨慎再博得公主欢心,一个闲职的亲王位,难道还拿不回来吗?
硕亲王顿时将自己热烈无比的目光投向了屏风,尽管只能瞧见两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哪知,皇帝见他这般明目张胆的模样,竟然冷笑一声,转头看着屏风道:“兰儿,这门婚事是皇阿玛看走了眼,你可有什么什么异议?尽管说来,自有皇阿玛为你做主!”
这话,竟是明摆着,若公主不如意,就要寻个借口要将皓祯赐死了!
一个死了的额附,如何会再让公主嫁过去?
哪怕是刚刚萌生了那般恐怖念头的硕亲王也被这话吓得全身瘫软,也顾不得让皓祯说几句讨公主欢心的话先糊弄着,只能脸色惨白的死盯着屏风后面:这硕亲王府的满门性命,竟是都捏在公主的这句话里了!
这兰馨公主,当真是天大的恩宠啊!
皇后轻轻的拍了拍兰馨的手背,鼓励的看着她。
兰馨隔着屏风福了福身,柔柔道:“皇阿玛,兰馨这话不愿让旁人听见,求皇阿玛先屏退了皓祯与岳礼贝勒吧。”一句岳礼贝勒,又让硕亲王面上肌肉抖了一下。
兰馨勾唇冷笑:哼,便是现在不办你,也不能让你安生了!先去外面吹吹冷风,担惊受怕一阵子吧!这自个儿吓自个儿,可吓人多了!
皇帝一想也是,笑道:“还是兰儿想得周到。”抬手便让岳礼与皓祯两人退下。
可笑那岳礼竟然全身瘫软到站了两次都站不起来,还是福贵唤了两个小太监将他架出去的。
至于皓祯,则是浑浑噩噩一句话也不会说了,只满脸茫然的跟在岳礼身后。
等到两人退出坤宁宫,兰馨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见皇帝紧皱的眉,迟疑了一下,便抬手按压在了皇帝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捏起来。
皇帝正被气得脑袋酸胀,兰馨这一个动作虽然大不敬,可也透着一股子天家之中难得见到的亲昵,力道更是恰到好处,顿时让皇帝全身舒坦,不由得赞赏的拍了拍兰馨的手背。
一旁的皇后掩唇笑道:“兰儿这般体贴,让本宫如何舍得将你嫁出去?”三人竟是在这温暖如春的坤宁宫里聊起家常来,丝毫不顾殿外又冷又怕的两父子。
兰馨顺着皇帝皇后的话说了一会儿,便偎依在皇帝腿上低声道:“皇阿玛,您疼爱兰儿,兰儿感激不尽。只是,兰儿如何能仗着您的宠爱就成为大清朝的罪人?”
“兰儿也是读过书的,自然知道,不论是军中还是朝堂,都讲究令行禁止。容兰儿说句大逆不道的,皇阿玛今日若是为了兰儿悔了这场指婚,他日,别人便会想着,皇阿玛你也能动辄改换朝堂官员,动辄改人生死,动辄将这大清朝改得面目全非!或是为了一个喜欢的人,或是为了一件喜欢的物什,谁也拿不准不是?到时候,上行下效,受贿行贿、令出不行的事便止不住了。”
皇帝皇后听了兰馨这一段话,也是脸色一变,万分动容。
刚才怒火上来,竟然当着岳礼的面儿就说出了那般不思后果的话,到这会儿怒火下去了,皇帝其实已经有些后悔了。
无论如何宠爱一个女子,都不该将她看得比国家社稷还重要,这等道理皇帝从小就明白,可是,金口御言,他当着兰馨开了口,自然收不回来了。
可是,听兰馨将其中厉害一一说来,竟是半句不提自己的委屈,句句都踩在国家大义之上!
皇帝惊诧动容,不由得盯住了兰馨。
兰馨目光里透出点怯弱,嘴里却仍旧侃侃而谈,说完了,才跪在地上对皇帝皇后深深一拜:“请皇阿玛恕罪,兰馨非是为了皇阿玛和皇额娘,兰馨是为了自个儿!”
兰馨抬起头来,直视着皇帝威严探究的双目,朗声道:“兰馨不愿百年之后被史官文人指着脊梁骨戳!请皇阿玛深思!”说着又是一拜到地。
皇帝长叹一声站起来,亲自扶起兰馨,感动万分的看着她:“兰儿!朕的好兰儿!难为你想得如此通透!只怕朕的那些臣子儿子们,也难得有比得过你的!唉,只是委屈了你!”
兰馨趁着刚才低头叩头那一会儿,一直用力的睁大了眼,这会儿抬起头来,自然是双目泪光盈盈,既带着几分委屈柔弱,又带着一个公主该有的骄傲坚强。
“不委屈!兰儿怎么会委屈?兰儿有皇阿玛皇额娘这般疼爱,谁还敢给兰儿委屈受?”
“兰儿!我可怜的兰儿……”皇后再也忍不住,从兰馨那段话里回过神来,又是吃惊又是心疼,终于一把将兰馨抱进怀里,低声哭泣起来。
皇帝站在一旁看着,目光慈爱而温柔。
这三人这会儿看来,却仿佛不过是天底下最为普通的、为女儿出嫁担忧的一家三口,温馨无比。
皇帝点点头道:“是!兰儿是朕的公主!谁敢给兰儿委屈?日后,若是有人敢不尊兰儿,就是不尊朕!若是有人不从兰儿的命令,就是不从朕的旨意!兰儿尽管惩治,就说是朕的亲口允诺!”
“皇阿玛……”兰馨听了这话,仿佛再也忍不住了一般,双肩一抖,细细的啜泣一下子爆发成了大哭。
今日演尽了戏,终于得了一道如此方便行事的旨意!也算不亏了!
兰馨拿手帕沾着眼角,哽咽着垂下了眼。
日后,她的身后站着的,便是天下间最最尊贵的男人!
还有什么事办不到?
至于那个什么皓祯,早已被兰馨抛到了脑海之外,竟是半分都没想起。
第 9 章
一出坤宁宫,岳礼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转身就打了皓祯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极其响亮。
守门的两名侍卫的脸一下子就转过来了。
皓祯懵了!
他身为王府的嫡长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是被人捧在掌心里疼的?就算是武艺师傅阿克丹也因为他自小用功很少惩罚他,更别说一直以他为荣的硕亲王了!
皓祯捂着脸呆呆的看着岳礼,喃喃道:“阿玛……”
岳礼脸色发青,颤抖着指着他:“阿玛?你还知道我是你阿玛?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阿玛?啊!你竟然为了个下贱的歌女做出如此不忠不孝之事!你是不是要害得你阿玛额娘统统死光了你才满意?啊!”
皓祯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在被雪花打湿的廊下,膝行两步抱住岳礼的大腿,张嘴就吼:“阿玛!儿子绝无此意!阿玛您先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一旁的侍卫见这两人有越吵越凶的趋势,立刻再顾不上看好戏,耷拉了眼皮,懒洋洋的道:“两位爷,对不住了,这坤宁宫外可不是什么酒楼唱曲儿的地儿,是不能喧哗的。两位爷悠着点儿啊,免得小的难做。”
岳礼往日虽然是个闲职王爷,既无封地也无实权,不过是一年拿一万两银子的俸禄罢了,可是,到底是亲王位,这些侍卫哪个不给他半分脸面?哪个不尊尊敬敬的唤他一声硕亲王爷?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无视过?
心火立刻就又蹿高了两截,转脸,岳礼却强自按捺着对两名侍卫拉出一脸僵硬的笑容:“两位说的是,我这就到一边儿去,还请两位爷行个方便,若是皇上有传唤,大声宣一声儿。”
两名侍卫在这皇宫里看多了这些起起落落的事儿,虽然有心看他的笑话,可想着公主的事儿还没个准信,谁知道这家人还有没有翻身那一天呢?见岳礼待人和气,也就放下了身段,陪着笑道:“是是是,贝勒爷说的哪里话,贝勒爷请吧,奴才们晓得的。”
岳礼这才狠狠的瞪了皓祯一眼,大力的踩着步子走向一边儿,直将地面厚厚的积雪踩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皓祯不敢怠慢,赶紧的跟在了岳礼身后。
两人不敢走远了,就寻了处僻静的假山,绕了过去。
岳礼指着皓祯,压低了声音怒道:“逆子!给我跪下!”
皓祯扑通一声跪在厚厚的积雪上,雪水顿时浸湿了他的棉裤,冻得他一个哆嗦,他却强自撑着抬头注视着岳礼盛怒的面容。
“你跟那个下贱的歌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礼看着皓祯倔强的样子,忽然又心软了:“你跟阿玛说说,这事儿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抽冷子对付我们硕亲王府?若真是这样,阿玛就是拼着这条老命不要,也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是了!这个儿子向来能干聪慧,怎么会如此的糊涂?定然是有人看皓祯尚了公主,就想暗地里下绊子!
岳礼不由得带着几分自欺欺人的期待,瞪大了眼看向皓祯。
“阿玛!”哪想!皓祯一声怒吼,竟将岳礼都吓了一跳。
皓祯一拳头砸在地上,砸起一个大冰窟窿,他将愤怒的哭号死死的压抑在喉咙里,发出犹如困兽一般的呜咽:“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吟霜她不是什么下贱的女子!她不是!”
他猛然抬起头,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目光死死的盯着岳礼因为惊愕而反应不及的脸。
皓祯忽然抱住岳礼的大腿,期待的仰起脸:“阿玛阿玛!你是没有见过吟霜,你是没有见过她才不明白她是多么美好多么善良的女子!阿玛,我保证!真的!只要你见过吟霜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皓祯不管不顾又是吼又是笑,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岳礼气得发抖的身子。
“你说什么?什么吟霜?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岳礼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伸手扶住冰冷的、挂着冰凌子的假山石,只觉得天旋地转,就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倒在地上。
可是,岳礼却明白,自己不能倒!自己若是倒在这里了,那一家大小、阖府上下一百多口人就全完了!
皓祯听岳礼问起白吟霜,心头只觉得立刻像裹了蜜一样甜,他嘴角含着笑,带着点回味向岳礼甜蜜的一一道来:“吟霜她本是在龙源楼唱曲儿的,你不知道她是多么高洁的女子,那多隆想要强抢了她,她都是抵死不从的。她……她与儿子两情相悦,已是私定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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