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曾说爱你.那么遥远,那样明亮 作者:谢楼南(晋江vip2014-03-26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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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曾说爱你.那么遥远,那样明亮 作者:谢楼南(晋江vip2014-03-26正文完结)-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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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种苍白的脸色,也没人敢逼问,只能就此作罢。
  至于他有可能再次胃出血,医生检查了一遍,说情况不是很严重,只有少量,但因为他手术创口还没长好,所以伤口处也有一些崩裂,还是又缝了针,进一步观察情况。
  主治医生给他检查身体的时候,虽然没有多说话,但看神情明显是觉得这是病人自己不爱惜身体,态度没有好到哪里去。
  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让护士留下来时刻关注病人情况,就离开了。
  他手臂上的伤口被纱布包着,苏季就坐在一旁,一直握着他的手,她时不时会旁若无人地抬手抚开他额头被冷汗沾湿的碎发,神情专注无比。
  墨远宁没有对她回应太多,但当他目光转到她的脸上,总会有那么片刻的停留。
  那些他在虚弱中说出的话语,纵然像美丽的肥皂泡一样,瞬间就破灭掉,可还是留下了痕迹。
  苏季最后吻在他的面颊上,轻声说:“休息一下吧,远宁,我在这里。”
  这句话如同带着魔力,他没过多久就合上双目,只有长长眼睫,在眼窝上投下淡淡阴影。
  墨远宁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阒静的深夜里。
  苏季还坐在他的床前,握着他冰冷的手,她感到他的手轻微的动了下,然后她连忙抬起头,就看到他缓慢睁开了眼睛。
  也许是还陷在梦境中,他的目光还带着些怔忪,却在看到她的脸后,立刻就流泻出了满溢的柔和,她看着他勾起苍白的唇角,对她轻声说:“小月……”
  他终于又叫了她“小月”,自从他在天台上这么叫了她之后,有些什么东西,就像从深埋在地底的盒子里被放了出来。
  于是在初醒的时刻,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叫了出来,好像那些痛苦的回忆只是一个幻梦,梦散去了,她还是他的“小月”。
  她想要回应他的呼唤,但她还没来得及张开口,她就看到那正温柔看向她的双瞳中,逐渐浮上了其他的光泽。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眼神,那里面分明没有丝毫的痛苦和挣扎,只是像一片水波潋滟的清澈湖水,却在逐渐龟裂碎去,最后只剩下满地废墟。
  他略显僵硬地侧过头去,轻声咳了几下,当他再将目光转回来,苏季就又看到了他这几天最常见的目光,平静又克制,彷如镜面般毫无波澜。
  苏季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一点,她突然觉得害怕,他明明就在她身边,虽然是在医院里,但这些天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在离婚后,他们很少会有这么长久的亲密相处。
  可她却还是感到自己正在一点点失去他,他离她那么远,几乎是在一条巨大河流的对岸。
  墨远宁也逐渐觉察到了自己的手正被她握着,他的神色还是没有变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并开始对眼前的形势进行判断。
  苏季看到他又笑了下,这次的笑容里却多了几分尴尬,他的声音还是不大,带着些喑哑:“我失去知觉了?对不起,实在抱歉。”
  苏季没有回答他,她在这时光流转的刹那间,感到她似乎失去了什么,不是此时此刻才开始失去的,而是远在她意识到之前,她就已经不断失去了,她竟然就那么毫无察觉。
  等了一阵,还是等不到她的回答,墨远宁的眼睫就微垂了一下,他的神色还是没有丝毫变化,目光却刻意地避开了她的眼睛。
  良久,他终于自嘲般又笑了一笑:“是我的错……我不该乱跑。”
  苏季没说话,只是泪水顺着她的眼眶滑落下去,流过她的面颊,又落在床边的织物上。
  她已经有好几次想要落泪了,都强自忍住。
  她没办法忘掉那个画面,她焦急着要找他,听到他的低咳后,冲到楼顶,就看到他一个人靠着墙壁低头坐着。
  她能看到他白色的衣衫上沾染了鲜血,但瞬间的工夫,她没能看清那是哪里的血,更无暇猜测是怎么沾到了他身上。
  她只看到天台漏进来的细碎日光中,他脸色苍白,白衣被鲜血沾染,仿佛是早已昏睡过去,而这幅影响,又随时都可以乘着光亮消失。
  那个画面像是在一瞬间,就被刻到了她的心里,心脏里涌上来的刺痛,让她无力招架。
  她从未曾想过,有一天她会因为心疼一个男人,心疼到整个心脏都是疼痛的,仿佛她已经病入膏肓,无法再呼吸。
  像是要把被压抑住的恐惧和悲痛都哭出来,她就在他面前一直哭,哭到后来,也不再是无声的啜泣,而是极力压抑的哽咽。
  墨远宁像是看了她很久,他沉默了好一阵,才再次开口:“小月……我虽然不能很快出院,但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
  她以为他是要劝她不要担心他,忙抬起蒙着水雾的眼睛看向他,小动物般楚楚可怜。
  墨远宁的语气也更放柔了一些,他还是没什么力气,声音柔了后,更是低微:“小月,我没什么事情可以为你做了”
  苏季一瞬间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更加茫然地看着他。
  他却显然理解错了她的想法,努力对她又笑了笑:“你别担心,方宏会帮你的,家里的事情,也有孙管家不是吗?少了我之后,你的生活并不会有太大改变”
  他感觉到了她的恐惧,可他却不是很清楚她的恐惧来自何方,只能尽力从事实上去开导:“陈家不会继续为难你的,假如他们有什么动作,怎么对付的方法,我也告诉方宏了,短期内不会出现问题的。”
  这次苏季总算懂了——他醒来看到她哭红了眼睛,握着他的手坐在他床边,是因为她害怕他离开后,自己的生活将会发生改变。
  他从来没想过她这样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他以为她会这么对他,只因为她还有事情要他去做。
  苏季一直在落泪,这时却突然觉得一切都是荒诞的,而造成这种荒诞的最大因素,竟然是她自己。
  她不敢再放开心怀去对待他,也不敢直视自己对他的感情,于是她仍旧像原来那样,对他百般讽刺,冷眼旁观他忙忙碌碌,做好那些繁重又耗费心力的工作。
  她彻底陷在她给自己划下的牢笼中,以为只有她的痛苦才是痛苦,她居然从来没有试图站在他的立场上去想过。
  那么长久的冷漠对待,她甚至没有想到要给他一点希望。
  所以他才始终不肯相信,她是真的爱他,没有任何企图地,只是想和他在一起,并不是为了她的家族,也不是为了她的公司。
  可即使被她这样刻意忽略抗拒,他还是站在她身边,在神志刚恢复的时候,就只想着要去开导她。
  她俯身过去抱住了他,他还躺在床上,所以她只能尽力将身体靠上去,将头埋入他的肩膀。
  她听见自己的哭声了,带着点压抑,却又肝肠寸断。她想要说点什么,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开口说话。
  苏季实在哭了太久,最后连墨远宁也有些无从招架。
  他刚醒来实在全身无力,也只能头疼地低声重复:“小月,别哭了。”
  苏季摇摇头,将脸埋在他的手臂间,小动物般去轻轻蹭着他的身体。
  深夜里医院很安静,能听得到窗外的风声,现在是冬天,万物萧瑟,H市的寒冷也早就降临。
  墨远宁安慰她了很久都没有结果,又怕她真的哭到脱水,只能想了下,转移话题:“小月……你发现了吗?快要下雪了。”
  苏季听了半天“别哭”,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不同的,果然抬起脸看着他问:“为什么?”
  墨远宁见她上钩了,就勾起唇角,笑了笑说:“我在天台上闻到了,风里有雪的味道。”
  苏季有些惊讶地将哭得红肿的眼睛长大一些:“真的能闻到,我怎么不知道?”
  她的眼皮红肿了起来,鼻尖也红红的,样子太可爱也太好笑,墨远宁忍不住就笑出了声,他一笑,就带动了腹部的刀口,就又咳了几声。
  结果他自己眼角也咳出了一点水汽,平复了一下,才带着笑容说:“当然是骗你的。”
  苏季刚刚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不能自拔,现在眨了眨眼睛,才有些回过味来:“远宁……你开我玩笑!”
  墨远宁只是又笑着转过头去,他倒真不是纯粹开玩笑,除了近身搏击外,他的另一个长项是远程狙击。
  那是一种相当枯燥且需要毅力的工作,每个狙击手都需要对天气和风向的变化非常敏感。
  而在户外埋伏的次数多了,有经验的狙击手,真的可以感觉到空气湿度和温度的变化,从而判断出未来几天会不会有雨雪天气。
  不过他现在说出来,真的也大半是为了逗苏季转移注意力。
  又眨了几下眼睛,苏季也猜出了他的用意,她干脆小心地去挤到病床的边缘,紧贴着他的身体:“你开我玩笑,所以罚你让我抱着!”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试图挤到他这张不大的病床上了,墨远宁手臂上连着观察他脉搏和心跳的仪器,连忙无奈地向一旁挪了点:“小月,我们是在医院。”
  苏季可不管,她侧头看他身上的仪器没有被蹭掉,就心安理得地把头放在他肩膀上:“怕什么,这医院苏家又不是没有股份。”
  对于这种理直气壮的土豪,墨远宁还真是只能甘拜下风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小苏:我觉得我好久没肉吃了,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某谢【斜视】:人还在医院里,肚子上还划了一刀,胳膊上也伤了一刀,你倒真有脸提这个?
  小苏【叹气】:可我天天跟远宁在一起,我就算不提,远宁憋坏了肿么办?
  某谢:唔……关于此事,小墨你怎么看?
  小墨:……其实我可以。
  某谢:大拇指,不愧是我儿子!
  


☆、第51章

  墨远宁说过快下雪了;两三天后;本来晴朗的天气转阴;接着在一个午后,天空中就飘荡起了零星的雪花。
  H市地处北方;冬季漫长且寒冷,所以每当下雪的时候,空气中会有一种格外凛冽的味道。
  苏季现在几乎寸步不离地看着他,她连晚上都不回休息室睡觉了;要么就窝在沙发上,要么就挤在病床边上。
  沙发又不大,墨远宁怎么能看她在那上面睡,只能叫她过去;她还很委屈地说,“远宁,你不会再突然消失的对不对?”
  墨远宁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我好像还没有突然消失过……”
  苏季大力摇了摇头:“不看着你,你就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然后带着伤回来。”
  这种事情在他们的四年婚姻,以及离婚后的半年多时间里,统共也只发生了一次吧?
  墨远宁觉得无奈,只能抬手去揉揉她的头发:“下次会告诉你一声的。”
  苏季拉住他的袖子:“还是带上我一起吧。”
  她说的容易,可她又不是什么很好带走的小孩子,她身后偌大的苏家企业,还有她的身份和家人,哪里是说丢就能丢的。
  墨远宁就笑笑说:“带你走,浪迹天涯也可以?”
  没想到苏季真的很认真地回答:“嗯,浪迹天涯也可以。”
  墨远宁实在不觉得这个问题可以继续讨论下去,干脆就不再做声。
  病床不大,他是背对苏季侧躺着的,苏季像之前那样,把身体贴在他背上。
  她过了一会儿,又自己说:“远宁,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她说的应该是那次在咖啡馆偶遇,墨远宁都要睡着了,声音里也有了些慵懒,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问:“什么?”
  苏季轻声说:“与君初相见,犹如故人归。”
  她刚说完,墨远宁就低笑了起来,胸腔里传来微微的震动:“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印在烟盒子上的诗。”
  苏大小姐一不小心暴露了某些经历,噎了一下后说:“哼!”
  结果墨少爷还不肯放过她,带着笑意追问:“你老实交待吧,什么时候偷偷抽过烟?”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苏季只好老老实实说:“读大学的时候,班上有女生抽烟,带我抽过几次……除了你之外,没人知道,我爸爸和哥哥都不知道。”
  联想到她跟自己认识的时候,都是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她读大学时候的这番“劣迹”,估计是没敢给苏伟学和苏禾知道的。
  墨远宁笑得腰腹上的伤口都有些被牵动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笑:“苏大小姐,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他们依偎在一起时间久了,这几天苏季也有胆子对他动手动脚,手臂就绕过去环抱住他的腰。
  病房里自然暖气充足,但在严寒的冬季,温暖的**仍旧能带来莫大的安慰。
  现在是深夜,四下寂静无声,窗外似乎都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苏季跟他说了一阵话,也有些困了,就闭上眼睛,听着他沉稳又均匀的呼吸。
  她安静了很久,才说出了一句话:“远宁,我也没有想到,我后来会这样爱你。”
  她在说的,还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的事,那时候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日后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一个会一口气喝干杯中的咖啡,把外衣是否整洁,看得比身体还要重要的人。
  那时的他,在她眼里还没有现在这么高深莫测,那时的她,也还没有准备把一条艰难的路,走到尽头的决心。
  墨远宁也又沉默了很久,才说:“小月,你会后悔的……因为爱我。”
  苏季笑了下:“没关系,我早就后悔过了。”
  后悔了,挣扎过,还是逃不开。
  所以她想,既然墨远宁是她的劫数,那么她愿赌服输。
  大雪下了两天多才停下来,接着又是漫长的等雪融化的时间。
  户外太冷,所以就算是医院的庭院,包括上次墨远宁出事的天台,苏季都严令他不能去。
  每天闷在病房里无所事事,苏季干脆决定利用墨远宁名义上还在公司任职的时间,让他教自己怎么运作资本。
  这的确不是一天两天能一蹴而就的东西,不过墨远宁倒也尽职尽责给她讲解。
  这天下午,两个人就在病房里靠窗的沙发上坐下,开始上课。
  如何分流资金,如何保证现金流顺畅运行,墨远宁一边用手指着屏幕,一边给她解释那些复杂的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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