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搞错了，”我皱着眉看他，“是我接近的他，不是他接近的我，他喜欢我能有什么目的？林家家大业大，他难道还需要我们苏家的扶持？”
“林家确实家大业大，但林家这一辈中佼佼者这么多，他想要脱颖而出，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岳家得利。”
还是说林十五想娶我是别有用心。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当天和阿菲领证是最好的办法，为什么偏要透露消息给顾一鸣，暗示他去抢婚？”
“因为娶你比娶阿菲有用。”
“哈，”我嘲讽一笑，“你开什么玩笑？阿菲从小就在W市生活，她是跟着我爸妈长大的，而我是整个W市都不知道的苏家女儿，娶我会比娶阿菲有用？”
秦栎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问我：“ALEX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本来这话不该我说，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想了想，还是开口告诉我：“正因为你从小没有跟在你父母身边，你妈妈对你心怀愧疚，所以她把当初嫁给你爸爸时，你爷爷奶奶给她的苏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给了你。”
“……”
“而阿菲早在存了和顾一鸣结婚的心思时，就已经签了一份放弃苏氏股份的协议，只不过这份协议一直处于保密状态，你可能最近才知道，但林十五早就知道了。”
“……”
“也就是说，现在整个苏氏，除了你爸爸，你就是最大的股东，”秦栎告诉我，“连ALEX都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你认为秦栎娶阿菲会比娶你有用？”
我费力地问：“为什么这件事没有人告诉过我？”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说：“还有一件事恐怕你也不知道，那天从你家出去，他就站在院子里等我，他说了什么你大概怎么也猜不到。”
那你倒是说啊。
“他说，就算你把她睡了又怎么样？只要我说不信，她就会答应嫁给我。”
这话多深情啊。
“我当时问他，你就真的不介意？”秦栎笑了笑，“你猜他怎么回答的？他说，苏甄跟多少人睡过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以后只能是林太太。”
……什么意思？
“你不会以为，他的意思是爱你已经爱到可以包容这些的地步了吧？”秦栎这次笑得非常刺眼，“他真实的意思是，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你是苏氏第二大股东，同时还是他的太太，这就足够了，你还不明白吗？他只是需要你的身份，并不是爱你这个人。”
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不信。”
“你大可以亲自去求证，我不相信他一点破绽都没有，你有机会接触到他最私密的东西，关键就看你愿不愿意去找。”
“我相信他。”我再次挤出四个字。
秦栎靠在椅背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你不信的，就像他根本不信，你跟我之间清清白白一样。”
这顿饭到底没有胃口吃下去，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妈妈给我留了饭，她有些拉不下脸，就故意沉着脸说：“剩了些饭菜，你不吃我就让人倒了。”
我坐到餐桌边去，大口大口地吃，吃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想掩饰住，拼命往嘴里塞了几口饭，不幸被呛住，咳得惊天动地的，苏太太看不下去了，过来帮我顺气，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你和林仕吵架了？”
这么明显啊？我抬头看着她，还在忍不住的咳嗽。
她当然明白我想问什么，一撇嘴道：“我们跟你说什么，你能折腾得别人都要气死了自己还了呵呵的，现在这副死狗子架势，肯定是在他那里受委屈了，他怎么你了？”
“他没怎么我，”我终于缓过来，“我就是在烦，那个秦栎到底什么意思，我跟他清清白白，非说得我跟他有一腿似的，他说您就信啊？”
“我当然不信，”苏太太依然撇着嘴，在我对面坐下来，“我不就想借这个姓秦的小子来试试林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那您看出来了吗？”
…
经不起逗的林十五
苏太太秉承着一贯的传统，摇头摇的大气磅礴：“没有。”
“……”我突然想起来秦栎刚才告诉我的话，于是赶紧求证：“您把名下苏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给我了？”
她讶异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秦栎告诉我的啊，”我不解地问她：“怎么连外人都知道了我居然不知道？他告诉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您真给我了啊？给我干什么啊？”
苏太太难得脸上出现了感慨的表情：“你这个傻孩子，除了你爸爸和我，苏家说的上话的长辈根本没人知道你也是我们苏家的孩子，我不留点东西给你，以后你怎么办？龛”
我觉得奇怪：“苏氏以后迟早是ALEX的，他还能不管我啊？”
“这可不好说，”她努努嘴，“那要是他以后娶个厉害媳妇，真不管你了怎么办？”
“……您想的还挺全面的。顷”
“一切都有可能嘛，”她把手伸过来拉住我的，“你真喜欢林仕？”
我诚恳点头：“我真喜欢他。”
“那我们考验他一下，”她朝我眨眨眼，“妈妈帮你把关，他要是能通过考验，我和你爸爸就同意把你嫁给他。”
苏太太这是久居深宅无聊了……
“您想怎么考验他？”
妈妈挤眉弄眼的，“那个姓秦的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上哪知道这么多事的？还想搞离间，我是怀疑林仕不怀好意，但他又能是什么好居心？我们干脆就用他来考验林仕，看他相不相信你。”
“您是说就默认我和秦栎有……那个关系？”
“反正你也别承认，到时候我有办法证明你们是清白的。”
“您怎么证明？”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交给我。”
我想了想，最后回答她：“好，我一切行动听指挥。”
之所以答应妈妈，原因其实很简单，当我沉浸其中，想不明白这件事的时候，旁观者肯定比我看得清晰，而旁观者现在是我亲妈，总不可能会害我。
索性陪她闹一闹，说不定很多看不明白的事，还有人心就都能看明白了。
林十五接到我的电话已经是两天以后，在此之前我没联系他，他竟然也没联系我。
“你最近怎么样？”我问。
他淡淡答：“我们总共才三天没联系，我最近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
“那就是挺好的了，”我笑了笑，“对了，那天我去见了秦栎。”
“所以？”
“所以我觉得我们确实不太合适，”我放轻了声音，“反正我爸妈也不同意，要不然我们就到这里吧。”
林十五的呼吸都停顿了，我觉得自己至少有一分钟的时间没从听筒里听到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那边终于传来响声了。
“嘟嘟嘟……”
……挂、挂了？
好吧，这也太经不起逗了。
妈妈给我制定的计划是，先凉他小半个月，如果效果好，这个时间可以往后顺延，如果效果不好……好吧，这种可能性我都不敢想。
目测现在开头似乎不太顺利。
秦栎作为苏太太计划中不可缺少的重要配角，当然要给他找个合适的机会出场，这天我摸清楚了林十五的行程安排，特意约了秦栎去他会去的那家酒店，当然了，林十五谈完事情之后吃饭肯定会在包厢，我不可能做到在包厢门口偶遇这种太过明显的事，那就只能自己坐在最打眼的地方了。
反正效果是一样的嘛。
我坐下来之后东张西望了一下，秦栎坐在我对面，明显地皱起了眉头，他还咳嗽了一声来引起我的注意。
“怎么了？”我问他。
他仍旧皱着眉头，“不是每个师兄都会陪你练眉来眼去剑的。”
“……”我看着他，“其实你可以换个思维，比如我这也算是给你机会啊。”
“给我帮你勾起林仕妒意的机会？”他冷笑了一声，“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幼稚吗？”
“其实是不幼稚的，”我循循善诱，“那天你跟我说了那么多，我总要求证一下吧？不然就这么信你了对他不公平，可你话都说出来了，我也不能无动于衷，无原则地信任他啊，你说对吧？”
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的，我用“我说的对吧”的眼神望着秦栎。
秦栎果然有所动容，“那么你想怎么求证？”
“那天我回家之后想了很久，然后给他打了电话，提出了分手。”
秦栎看着我，很淡定地说：“你当然不是真心想分手。”
我没否认。
“那他什么反应？”
“他没有反应，”我耸耸肩，“直接挂了电话算什么反应？”
秦栎继续淡定地说：“挂电话就是反应，他其实并不愿意。”
“所以了，我得来看看，他不愿意之后会怎么样，”我往楼梯口望过去，发现并没有人下来再把眼神收回来，“我和他不是一个段位的，得找个能和他势均力敌的帮手才行，怎么说我们也是老交情了吧，帮帮我？”
“帮你没问题，”他眼神灼灼，“但我有一个条件。”
我朝他翻白眼，“你怎么没去做生意呢？半分亏都不吃啊，是不是一点感情都不讲了？”
“好男人感情不该泛滥，今天如果你是我女人，不管我替你做什么事那都不叫帮忙，”他倒是并不掩藏，“可你现在是我的女人吗？”
“……”我被他噎得无语，“你这是追人的节奏吗？不是应该迁就我的吗？”
他哼了一声，“迁就到你投入别的男人怀抱？抱歉我胸襟还没宽广到那个地步。”
我正准备说话，余光却瞟到楼梯口有了动静。
于是赶紧收回目光全神贯注地看着秦栎：“话说回来，我妈对你这么满意，肯定不是因为你说你跟我那什么了，不然现在她也不会这么反对我和林十五，你到底怎么让她这么满意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果然秦栎立刻松开了眉头，语气明显轻快起来：“证明苏太太眼光比你好，什么人更值得托付终身，她比你看得清楚。”
切，我在心里鄙视了他一句，还真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那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他竟然还卖起了关子，“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想了想，“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弄明白，你说林十五是因为我手里的股份才非要娶我的，那么你呢？我虽然漂亮又聪明，但五年前你可是连我的脸都没看到啊，就因为这个你说喜欢我，不觉得太牵强了吗？”
“声音，”他想也不想就吐出这两个字，“我对你的声音印象深刻，其实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原因很简单，真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也不是真的喜欢了，那你呢？你喜欢林仕什么？”
我心想现在还得找你帮忙呢，何必说实话？于是大言不惭地回答他：“也没多喜欢，大概就是好看又有钱吧，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些吗？”
“也就是说，你也不能免俗了？”
我正准备点头，就发现不对劲，这声音怎么是从身后传来的？
回头一看……
呵呵。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林十五。
他毫不客气地转身，声音听上去还挺低温的，“不关你的事。”
我本能想站起来去追，结果还没站起来手就被秦栎按住了：“你想干什么？”
被他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这还演着戏呢，可不能跳戏了。
于是重新坐下来，秦栎把头凑过来，低声跟我说林十五的反应。
“他走的速度很慢。”
是不是在等我追过去？
“他回头了。”
不会吧……我正想回头去看，秦栎突然双手过来捧住了我的头。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干嘛？！”
声音有点大……
秦栎凑得更近了，“林仕回来了。”
下一秒我的头被解救出来，秦栎松开了手，挑眉问来人：“你怎么又回来了？”
林十五皱起眉头看我：“动动脖子，看看有没有受伤。”
“怎么可能……”我说完才抬头看他，“你刚才不是走了吗？”
他狠狠闭了闭眼，“你没有话要跟我说？”
我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回答他：“没有啊。”
他再次狠狠闭了闭眼，“那我走了。”
“哦。”
重新坐下来的时候，秦栎夸奖我：“演技不错嘛。”
“哪里哪里，”还是要客气一下的，“你觉得他能信我是故意在气他？其实我也没有很想气他的意思，就是觉得吧，这么多不利口供，他也不想着解释一下，我有点意见也很正常吧。”
“很正常，”他很买账，“他刚才如果不是演技比你更好，那就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了想，严肃地问他：“我怎么总觉得你不是追我的节奏呢？表现得怎么说，太淡定了一些，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他真走了，你没必要再问这种问题，”秦栎倒是不怎么好骗，“有了上次失败的教训，我认为需要换一种方式来表现我的诚意。”
“什么方式？”
“你会看到。”
…
最后一件拍品
回家之后向苏太太报告了这一天的行程，她皱眉思索良久，最后告诉我：“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也是漫长的，还要继续观察。”
我整个人放松了躺在沙发上，“林十五今天这反应是真生气了吗？”
“你觉得他真生气了正常，还是不生气正常？”
“我觉得您这思考方式不对，”我侧起身子扒在沙发扶手上，“我们现在应该想的是，他是真喜欢我会生气，还是需要我们家支持才会生气。”
苏太太并不同意：“他真喜欢你，当然了我只是打比方，假如他真喜欢你，照道理是要生气的，但他需要我们家支持，而你却临时变了卦，他也肯定要生气啊。龛”
我被她“假如”两个字搞得有些不舒服，“所以这不是要您帮着分析一下吗？两种气法肯定是不同的吧？”
“他对秦栎什么反应？”
我回想了一下，“基本无视的反应。顷”
“无视也是分好几种的，”苏太太显然来了劲，“比如是真心看不起的无视，还比如故意做姿态的无视，还有……”
“好了好了，”我赶紧打断她，“我看他应该是真心看不起那种无视。”
“那就麻烦了。”
我一听就坐起来了：“怎么就麻烦了呢？”
“他对秦栎真是看不起那种无视，那你找秦栎不就没用了吗？”妈妈摇头晃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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