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妇记(女子三记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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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妇记(女子三记系列)-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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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脚步突然停了,后墙屋檐下白茫茫中站着一抹粉红,一位少女掌心向天接着雪花,延晖迎面看得清楚,面容白皙双眸乌亮红菱样的嘴唇微微翘着,笑容柔美清雅。
延晖心中好一阵赞叹,芙蓉出水皎若秋月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21素素

延晖赞叹一番,不觉雪片已鹅毛一般,万年的轿子拐过墙角看见延晖呆站着,忙命停下,拽了延晖坐到轿里,那少女眼眸一转,推开身后撑着油纸伞的丫鬟,呵着双手娇声喊道:“万年哥哥,好冷啊。”
万年掀开轿帘探出头去,讶然道:“素素?你怎么在这儿?大雪天的,快回去吧,再冻出个好歹来。”
素素甜糯糯应了一声,转身扶着丫鬟的手进了县衙后门,万年缩回头去问延晖:“刚刚看呆了?这么大雪也不跑快些。”
万年说话总是带着笑,这会儿却少见的严厉,延晖笑道:“万年如今有了官威,看得我心里一颤,刚刚美景美人如诗如画,就看了一会儿,欣赏罢了。”
万年才笑道:“素素向来喜欢风花雪月,估计一大早就站在这儿了。对了,这是叶大人的千金,闺名素素。”
再往后,延晖偶尔碰上素素就点点头,素素不是两眼看天就是垂头看地,从来也不理他,延晖总是挠着头笑,这美貌女子大多骄矜,不若自家三春,又美丽又亲切,爽直坦率泼辣干脆,想到三春,延晖就算一个人,也能笑出声来。
过几日就是冬至,叶县令请了属官家宴,叶夫人有意让素素青纱遮面,弹上一曲拿手的“白雪”,本以为女儿性子别扭,肯定不去,谁知素素满口答应,这首应时应景的曲子从美人儿的纤纤素手下流泻而出,铮铮淙淙雪竹琳琅,又加素素一袭雪袍明眸善睐,隐在浅紫色纱帘后,一曲奏完站起身时,身形窈窕伴着环佩玎珰,第二日素素的美貌和才气就传遍了整个太康。
素素自然也认识了延晖,再碰上延晖总是一笑,笑容里夹杂着羞意,延晖以为她是女儿家害臊,也没往心里去,可次数多了,素素越发害羞,看见他总是通红着脸欲言又止,让延晖颇为费解,有一日终于忍不住搭话试探:“素素小姐,是不是有话要说?”
素素的脸更红了,讷讷半晌问道:“听说主簿大人和万年哥是昔日同窗,情同手足?”
延晖点头说是,素素低了头扭着手:“那……”
却再没下文,站了会儿转身跑了,延晖再迟钝也有些怀疑,难不成这位叶小姐竟然……只觉得添了无限烦恼,摊开了说吧人家并没说对他有意,不说吧偶遇素素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开头几日一次如今一日几次,长此以往怎么得了,回到家想跟三春说,又怕三春恼怒。
终于有一日,素素又站在延晖面前通红着脸,延晖咽了几口唾沫横下心说道:“素素小姐,在下已成亲两年多了,我家娘子又美貌又能干,我很喜爱她。”
素素点点头说道:“我都知道的,都听说了,我只是想……”
没说完看见万年迎面而来,又转身跑了,万年绷着脸看着延晖:“延晖最近总是能碰上素素?”
延晖心想这个可不能说,对万年也不能,再坏了叶大人女儿的名声,摇头说道:“没有没有,偶遇而已。”
万年挺直了胸膛背着手走了,延晖看着万年背影,最近好像长高了也瘦了些,脸上的痘子也没了,万年变好看了,以前有些不修边幅,如今着了官衣,多了几分气派。又想到素素的话没说完,她既知道自己已经娶妻,就该退避三舍才是,怎么反说都知道,她想做什么?她难道要做妾吗?不行,有三春就心满意足了,不想要别的女子。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二,县衙休沐一月,夫妻二人相携买好各色年货,拜见了万年父母送上厚礼答谢,万年也不客气都收下了,为他们备好马车送他们去了陶府,延晖给岳父岳母玉郎翠姑都备了礼物,三春在旁说都是花的延晖的俸禄,陶家二老笑得合不拢嘴,翠姑也对延晖有了好脸,玉郎这两年担了重任,沉稳许多,笑嘻嘻说道:“谢谢延晖小姨夫。”
延晖一挑眉,席间诚恳说道:“玉郎如今也十八了吧?该成亲了,成亲后才能真正长大,全盘掌管家业。”
玉郎正被姥姥和娘唠叨得头疼,狠狠瞪了延晖一样,延晖也不理他,陶夫人拉着三春问可有合适的人儿,给玉郎说合说合,延晖突然想起素素,和玉郎站在一块儿还真是一对璧人儿,笑说道:“我们县太爷家的千金,美貌绝伦又弹得一手好琴,我看和玉郎般配,过了年找媒人上门问问吧。”
三春听到延晖说美貌绝伦,心里好一阵不舒服,笑问道:“真的很美吗?”
延晖不疑有他,笃定说道:“对,我头一次见到她时,正下着雪,一身粉红色衣衫,真是天人一般。”
天人?三春的脸沉了下来,玉郎瞅着延晖偷笑,敢在自家娘子面前说别的女子天人一般,今晚上有你小子好果子吃,陶夫人忧心玉郎亲事,热切问个不停,延晖把素素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三春越听越不痛快,淡淡说道:“人家是官宦千金,大姐夫家虽有些银子,商贾人家不入流,只怕人家看不上。”
陶员外也说是,延晖摆摆手:“你们还不知道,俊郎今年夏季在青州城普救寺上香时碰上一位女子,两人隔着人群一望,就谁也挪不了步了,就那么望啊望的,后来女子身旁的婆子劝那位女子回去,俊郎一急跑过去问人家何方人氏,家住哪里?怎奈婆子们不让女子开口,女子走前回头用口形告诉他知州府,俊郎硬着头皮去拜见知州大人,说是要为普救寺供着的佛像渡金身,知州自然高兴,一来二去的,俊郎知道那位女子是知州大人的千金,大着胆子提亲,知州大人竟笑呵呵答应了,所以俊郎和知州千金订了亲,大姐夫家门第如今不同往日,玉郎和素素结亲没有问题。”
陶家二老听到喜讯乐呵呵笑着,陶夫人喊来翠姑,让她打发人去大春家,让大春夫妇和俊朗都来,怎么天大的喜事就没来说一声,延晖愣了愣笑道:“是俊朗那次和我喝酒,多喝了些偷偷告诉我的,可能别人还不知道,岳父岳母还是先别问了。”
陶夫人忙让翠姑回来,玉郎嘟囔道:“就我哥哥那样的人物,英俊有才华,不过是不屑为官,愿意行商游遍天下,才做了商人,就是皇帝家的公主也配得起,何况是一个知州的女儿。”
三春也为俊朗高兴,可是延晖口口声声说知县家的千金有多好,为了让玉郎和她结亲,连俊朗和他说的悄悄话都说了出来,还直呼人家闺名,叫人家素素,心里老大不舒坦,酸着一张脸不说话,玉郎看延晖神采飞扬,想让他吃些苦头,笑说道:“也不早了,歇息去了。”
延晖和三春回了房中,才发觉三春脸色不对,抚了抚她额头问是不是不舒服,三春说没有,洗漱过上了床榻,延晖一头钻进三春被子里,毛手毛脚的逗弄她,他极喜爱在三春闺房中和她欢爱,因为到处都是她的气息她的影子,有时候想象着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在这房里与他捉迷藏。
逗了半天见三春没有反应,捏着她鼻子问她怎么了,三春悠悠说道:“你喜欢那个素素是不是?”
延晖抚着她头发:“哪有啊,我只喜欢三春一个。”
三春哼了一声:“敷衍我不是,不是觉得人家天人一般吗?怎么能不喜欢?”
延晖老实说道:“她长得是好看,可好看也不见得我就喜欢呀。”
三春揪住他:“那你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好看了?”
延晖笑道:“当然不是,我的三春是个美人儿。”
三春纠缠道:“那不就是说,你还是喜欢美貌的吗?你就是喜欢那个素素,你不敢承认不是?”
延晖怎么说,三春的结论都是他喜欢素素,延晖无奈背过身去:“实在困了,睡吧。”
过一会儿听见三春低低啜泣,忙转过身来,一看三春泪流满面。慌得抱在怀中好一阵哄劝,怎么与素素巧遇,怎么认识,素素对他爱答不理,后来突然对他不一样了,总是把他堵在路上,含羞看着他欲言又止,延晖把心里怎么想的都告诉了三春。
说完惴惴看着三春,三春问道:“说完了?”
延晖老老实实点头:“都说了,都是实话,三春,还生气吗?”
三春摇摇头,突然起身趴到他身上,解开他衣衫在肩上狠狠咬了几口,延晖嘶声喊疼,三春埋头在他怀中清晰得低声说道:“以后不许当着我的面,夸别的女子美貌。”
延晖一手拍着她的后背一手揉着她脸:“瞧你哭得,把这双好看的眼睛再哭坏了,早知道你会生气我就不说了,日后当着你的面再不会说,看见美貌女子闭上眼睛绕着道走,总行了吧?”
三春破涕为笑,解开衣衫躺下看着延晖:“人家哭累了,懒得动。”
延晖一笑:“我来服侍夫人就是。”
说着话唇舌扫过三春肌肤,三春颤栗着闭上了眼睛,发出满足的喟叹……

22过年

腊月二十三小年,三春和延晖一早回到裴家庄,裴老娘和小虎囡囡站在院门口盼着,远远看见人影迎上来说道:“可回来了,就说嘛,哪有住娘家的。”
进了屋何氏端上饭菜,一家人笑语妍妍吃着,裴老娘照例发了通年底的感慨,今年一年大起大落,颇多波折,开春延晖落榜,中途做教书先生,秋后时来运转当了官,家里收成也不错,收的租子除了缴足税赋外绰绰有余,小虎认了不少字,囡囡长高了不少,延庆打理账务已是好手……
大家耐心听裴老娘说完,三春拿出来五十两银子递给裴老娘说道:“这是延晖这几个月的俸禄换来的银子,俸银买了年货。”
裴老娘延庆何氏都瞪大了双眼:“这才几个月,俸禄就能换五十两银子,赶上我们一年的收成了。”
三春解开包袱,每个人一身新衣,裴老娘和何氏还多一支钗,何氏把自家四个人的都拿回屋里放好,再过来看婆母的衣裳,三春今年分外用心,因秋后农闲她回来几次,让婆母和嫂子去县府游玩,何氏倒是去了两次,婆母却死活不肯,三春问过延晖,延晖笑道:“娘亲这辈子没来过县府,大概是觉得太过寒酸吧。”
所以三春买了石青底子描金的衣裳,看上去华贵精致,裴老娘两手轻轻抚摸着爱不释手,延晖在一旁说道:“单这一件衣裳就是十两银子。”
三春想要阻止延晖开口已来不及,裴老娘一时就拉下脸来,让小虎和囡囡出去玩,又赶延庆和延晖出去:“兄弟两个见面话总说不完,出去拉会儿家常去,我要试试衣裳。”
屋里只留何氏和三春两个,裴老娘语重心长说道:“虽说晖儿做了官,过日子也要细水长流,一件衣裳花十两银子,够穷苦人家一年吃饭了。”
三春笑道:“也不是总买这么贵的,这件是因为延晖做了官,娘以后难免碰上大场面,穿的好些延晖不是也脸上有光吗?”
裴老娘也觉有理,说了声下不为例,又摩挲着那件衣裳,何氏本以为婆母得好好教训三春一番,灭灭她官太太的威风,谁知她几句话就给糊弄了过去,扯着那件衣裳说道:“这袖口腰身有些窄吧,这老人穿衣服首要就是宽松舒适,这么紧巴穿着可不舒服。”
裴老娘点点头说好像是啊,三春心里有些气,逛得腿都酸了,也不嫌贵给全家买了衣裳,刚刚何氏连个谢字没有就拿回屋去,难不成这两年都买成习惯了吗?婆母也是,一会儿说太贵,一会儿跟着何氏说窄巴,没试怎么就知道不合适?
三春心头来气,裴老娘和何氏一左一右扯着那件衣裳,你一言我一语评头论足,又说做工有些粗又说里料有些稀薄,三春笑眯眯问道:“既然今年收成好,嫂子手头该有不少余钱吧?”
要搁以前,何氏总得说没有,可如今看三春衣饰时新,发髻是她从没见过的美人髻样式,脸色粉红双眸发亮,似乎比刚过门那会儿又漂亮了几分,不想落于她后,骄傲着说道:“今年确实好过了,昨日回娘家送年货,一家人都对我们另眼相看。”
三春哦了一声:“嫂子给亲家太太买衣裳首饰了吧?”
裴老娘竖起了耳朵,何氏正得意,顺着三春的话说了下去:“买了买了,银簪银耳环加一套衣裳,我娘啊可高兴了,说终于享着了女儿的福。”
裴老娘绷起了脸,三春笑说道:“嫂子眼光那样好,手头又不缺银子,怎么就没给咱家娘亲买上一件,我呢眼拙,买得不好花银子又多,虽是有心尽孝娘亲却不满意。日后逢上年节,这买衣裳就交给嫂子,我们给娘亲银子就是。”
何氏的脸阵红阵白,还真没想起来给婆母买些什么,裴老娘此时就觉何氏碍眼,把三春买的衣裳穿在身上,在铜镜前上下左右看了一番,点头说道:“我看那儿都好,这辈子就没穿过这么好看的衣裳。”
三春笑道:“娘亲满意就好,年货都备齐了吗?家里可需要做些什么?”
裴老娘摆摆手:“你们刚回来,去歇息会儿吧,家务事有你嫂子呢。”
三春一笑回屋歇着去了,何氏气得七窍生烟,怎么干活就都成了她的事,以前她说什么,三春总是笑笑,今日怎么就来了这么一手,让自己防不胜防。
三春也就是为让何氏收敛些,歇息到午时就去厨房和她一起准备午饭,何氏不阴不阳说了几句,无非是羡慕三春跟着延晖到城里享受荣华富贵而已,三春只是笑也不多说话。到了夜里何氏拿了自己买的一副银镯偷偷塞给婆母,裴老娘脸色才缓和下来,婆媳二人又跟没事人一般说说笑笑,说着说着话题又到了三春身上,说是如今和刚过门不一样了,有了几分官太太派头等等。
何氏低低说道:“那腰更细了,这都两年多了,前些时候和延晖不常在一处,今年四月后可一日也没分开过,怎么还是不见动静,延晖如今做了官,是不是再纳一房……”
裴老娘眯了眯眼:“淑芬是不是有合适的人?”
何氏忙点头说:“我有个表姨,她家女儿如今十五了,长得标致俊俏,性子也温顺,家务女红都是极好的,进了门跟我一起伺候娘的话,娘的日子就能跟皇太后一般。”
裴老娘笑了笑,突然伸手戳着何氏骂道:“就说你是个败家的,晖儿这才做了几天官啊,就纳妾,听说县太爷都没有小妾,你这不是要他在上锋面前落不是吗?晖儿没成亲前,问你有没有合适的人,你不是说没有吗?这会儿怎么就蹦出个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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