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梅杠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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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梅杠竹马-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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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还是不要说的好。
何倾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他今天在自由大学碰到了江谨瑞,我笑着告诉他,前几天我也碰到了。他说江谨瑞好像要在自由大学捐赠一座教学楼。我告诉他,江谨瑞其实是我们国家很有名的一个集团的海外代表。我们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后来,何倾说他要上课了,我便挂了电话,好诉他要好好上课。
半夜,我从梦中醒来,清晰地记得梦里面,所有的人都对我嗤之以鼻,何倾的亲人厌恶我,何倾因为我而没有办法得到行内人的帮助。我一身冷汗,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天花板,不断地吐着粗气。黑暗的夜里,隔壁床上传来林银轻微的呼吸声,我才告诉自己,这是梦,这只是梦而已。我却再也睡不着了,走到阳台外面,看着室内的时间已是晚上1点,何倾不知道还在不在忙。晚上的风不如白天那么热,有些暖暖的凉爽,我拿着手机,却没有拨通何倾的号码。他一定也很苦恼吧,我们之间,似乎有太多的麻烦,如果他没有遇到我,如果我们之间从未有交隔,如果……他现在一定会很幸福,创办事业,还有一个爱他的女朋友,说不定两人打算走入婚姻殿堂了。可是,这一切,都是如果。
从七月到八月,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我们的学习也快要告一段落,如今算来,似乎已经在德国呆了三个月。何倾的广告公司也快成立,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他为了筹集一笔款,将宝马卖了,如今骑着自行车,我笑谑地告诉他,简直要让校园的女生都送了芳心。他笑着摸摸我的头,说可是他把自己放进了我心里。我笑着,却有些失落,这种现状,让我认不清事实了。
8月25日,是何倾的生日,我打电话给何倾,听到那头传来些许憔悴的声音:“Gutentag。”“是我。”我握着电话,“今天我到你家来,好不好?”
“可是,我今天还要应酬。”清冷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他的压力很大,让他喘不过。
“没关系,你要好好注意身体。”
“恩。”那头传来交杂的德语,很忙吧,“那我先挂了。”
“好,再见。”我挂了电话。
晚上打的到何倾家,如我预料,何倾还没回来。整座房子都空洞着,主人不在,我打开房子,我从栅栏上取了钥匙。
黑暗里,我坐着,回想着这一个月的事,姨妈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还没有准备好叫妈妈,她似乎有些失望,却不表明,只是告诉我,要好好想想,应不应该和何倾这样不清不楚,我笑着,却不说话,说实话,我能预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回国后,我会面临什么,何倾在事业上刚刚起步,又会不会遇到什么。没有月色,窗外,偶尔经过一辆车,没有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子才有开钥匙的声音,我忙打开灯,就看到一个德国男人扛着何倾进屋,何倾低着头,我忙走过去。
德国男人一愣,用英文告诉我说:“你好,Mark他喝醉了。”
我忙扶过何倾,对着德国男人道:“谢谢你。”
何倾的脸因为痛苦而眉头紧锁着,我把他扶到沙发上,何倾不说话,我急忙去拿果汁递过来。何倾低着头,眼睛紧闭着,却突然拉住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是不是不舒服?”他的额头布满了虚汗,我伸手想要替他擦汗。
他一把抱住我,头埋在我的颈窝里,一阵酒气:“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碰到谁了?”
何倾接着说道:“江谨瑞,他居然……是投资我……最大的客户。”我愣住,没有说话。
“你知不知道,他说……他早就知道……我们是同父异母……他说……没人会祝福我们。”我拍着何倾的肩膀:“我知道。”像哄小孩子一样地抚摸着何倾:“没关系。”
“可是,他居然,提出的要求是……放弃你。”我不说话,紧紧盯着前方。
“他居然说,我要想发展,就不能有负面印象。”
我停了停拍着何倾的手:“恩,我知道。”
“轻轻。”何倾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我的心被揪得紧紧的。
“没关系,我知道。”何倾醉得不轻,不然,这些话,他会烂在肚子里一辈子的,我该庆幸,庆幸他醉了。
“轻轻。”何倾一遍遍喃喃,吻上我的唇。我回应:“是我。”

第三十章 离开,只是一种方式

我看向何倾的眼睛,迷离的,痛苦的,眉头微微皱起,伸手碰上他柔软的眉毛,连酒都不能解开他的愁绪。何倾按住我的脑袋,猛低下头来,恶劣地攫取,我痛苦地闭上眼,轻轻抵在他的胸膛上:“何倾,你考虑清楚没有?”低低叹了口气,我看向何倾。何倾微微一愣,手撑着沙发,那种眼神,是矛盾的,厌恶他的父亲,痛恨我的母亲,又无奈于我的存在。何倾俯下身来,却久久不动,神经因为酒精混乱了,时常在理智和情感上作斗争。我笑着,很灿烂,抬头覆上他的唇。何倾闷哼了一声,微微停顿后,低下头来,嘴唇碰触我的眼角,鼻尖,嘴,颈窝,锁骨,耳垂,一步步,似乎是在虔诚地膜拜一件艺术品一样。我颤抖着,慢慢解开他的纽扣,一粒一粒,小心翼翼。何倾低声叹着喃喃:“轻轻。”我回应着:“是我。”如果我不是我,如果你不是你,如果一切都是谎言,我们是不是也能像纳兰性德和卢氏一样,坐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鞠一捧牡丹花水,对望天涯,可是,人间萧萧,只来去匆匆,又为何连这一生错爱如斯。
当衣服一件一件脱离于两个人之间,这之中只剩下空白,纠缠撕磨,无所顾忌,两个人诚心相对,似乎要缠绕彼此,就算海枯石烂,地老天荒。一遍一遍的呢喃,温温热热的缠绵,酸楚的泪水流进心里,起码这一刻,天地间只剩对方,把那些所谓的道德伦理都抛开。是否有更清晰的表达,是否还有未来,一切,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起码,这一刻,以坚定拥抱的姿态,拥有着彼此。
看着何倾侧着脑袋熟睡的脸庞,紧抿的唇角,立体的轮廓,我细细的看着,这是最后一遍了,我要好好记牢模样,就算暮年,也要清晰如此。我轻手轻脚地下床,翻开笔记本,抚摸上封面上的“写给何倾”,我微微笑了下,翻开笔记本,我以为,我会一直写到最后,我以为,在何倾70岁的时候,我能拄着拐杖送给他,可是,一切还没来得及便戛然而止了。从我来德国的那一天起,86个日日夜夜,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了。
我写下日期,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用英文写道:last。night。was。your。birthday。I。have。been。thinking。that。which。present。can。I。buy。for。you。since。July,at。last。I。bought。a。pen。for。you。to。finish。my。diary,I。hope。you。could。cherish。it。(昨天是你的生日,我一直在想,送给你什么好呢,7月份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事了,恩,我买了一支钢笔,放在了你的桌上,本来想要你来写完这本日记,现在,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了,希望你珍藏着。)我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道:To。the。world。you。may。be。one。person;but。to。one。person。you。may。be。the。world。合上笔记本,看向窗外,一片寂静,时间定格在早晨4点,爬上床,低头,吻了吻何倾的唇,他紧锁的眉头,似有一刻是放松的。
我的第一次,送给了我一辈子最爱的男人,也许以后,我会碰到一个爱我的男人,不那么轰轰烈烈,婚姻孩子会成为生活的主旋律,偶尔还会记得,有一个男人,为我做了很多很多。我把笔记本放在何倾的枕头旁边,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时候,我微微抬头,什么时候,时间是如此之快。
我提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走出房子,回头望过去,房子在一片阳光的味道下,热烈而醇厚,那个房子的二楼,何倾正熟睡着。
这是我第二次来Tegel飞机大厅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逗留的,行色匆匆的,林银他们早已先于我离开了柏林,有些人留下来工作了,有些人转站到美国深造了,还有一批人,回国寻找更好的就业机会,又或者回到原来的医院升职。三个月来,我完成了《颅后窝肿瘤与中医整体辩论法》的论文,鲍勃发邮件过来,说我的论文得到了德国医学界权威人士的认真对待,希望我继续留在德国公费学习,我笑着拒绝了,我要学着在没有何倾的日子里,很快乐地工作学习,但现在,我害怕和何倾在同一个城市里呼吸同一片空气,这让我的胸腔无故地生疼,我笑说,德国的空气质量太好,反而不适合我了。
回到A市的时候,我换了原来的手机号,走出大厅,才打电话给妈妈。
“喂?是不是轻轻?”那头的声音苍老了许多,我不由得心跳了跳,有一刻,我有些想放声大哭,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理由去责怪给予他生命,又把一辈子奉献给他的女人。
“妈。”多年未叫的名词,第一次觉得这么有亲切感。
那头沉默了好久好久,似有一个世纪,才传来:“回来啦。”没有欣喜,没有激动;她是一个足够有实力的外交官,所以我不知道她的心情,不过起码我是有些激动的,因为我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啊,我回来了。”
“要不要来接你。”
“不用了。”我往外瞧瞧八月的天气,闷闷热热的,看来会有一场雷阵雨,“朱米好像已经回来了。”
朱米和高函的爱情兜兜转转,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朱米是7月份回来休假的,我喜欢听别人的爱情故事,这会让我感觉自己好像也是主人公一样。
朱米和我约在了原来那家大人头咖啡店。我有感于朱米手上那枚特别闪耀的钻戒,这显得她着实是个贵妇人:“你结婚了?”
“还没,不过已经订婚了。”朱米的脸依旧很美,美到骨子里了,特别是在那颗堪比麻将的钻戒的照耀下,她笑的时候很耀眼,我记得电视里养生堂上的一句广告:用整叶的樱红,耀一世界的白。
“嫁给谁了?”我很好奇。
“Honey;here。”朱米招招手,看向旋转门,又转头对我笑道:“Steven,大学同学。”
我站起来,和风尘仆仆的男人握手,男人穿着品味不俗的西装,烫着淡淡金边的袖子,我喜欢他的手,修长,骨节分明。
“朱米跟我说过你,陆轻轻。”他用流利的英式英文说道,这是一个十足的英国绅士。
坐定,朱米和Steven亲了亲,两人手交叉着,看来很恩爱,朱米笑说:“到时候请你做我的伴娘。”我笑着:“那恭喜了。”朱米随后又跟Steven耳语了几句,才开口道:“今天我们还要去拜访一些老同学,先走了。”“再聊。”我招招手,也和Steven招招手。
也许这才是最恰当的婚姻,平平淡淡,不需要轰轰烈烈。我还是会记得那个边吃泡面,边发誓言说将来一定要找一个卖泡面的男人,这是我认识的朱米,没有任何含金量的纯真。
妈妈依旧不善于表达感情,回去的那天晚上,两人坐在桌上,就我的就业问题发表了意见,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回人民医院,另一条是进研究所做研究,我笑笑:“还是回人民医院吧。”
“那我就安排下去,给你做个好一点的职位。”妈妈夹菜给我,我递上饭碗。
“还是不用了,院长想要我回去的。”我说着,想到大学里班上的班长,他老爸是我们院院长,随便轻轻松松成绩都能拿班级第二,团内推优总是第一人,任何优惠活动总有他一份,当时作为小百姓真是敢怒不敢言,现在,我倒也成了他这一类的人了。
就在9月初的时候,我又回到了人民医院,鲍勃对我予以重任,我倒有些受宠若惊,工作,聚会,申请项目,这些成了我生活的主线,忙碌的生活让我感到充实。
朱米的婚礼是在10月份,在A市有一场,在英国伦敦也有一场,听说Steven是英国伦敦子爵的公子。何倾似乎成了我记忆的一部分,只要不去想,就不会那么难受,由于长期以来的饮食,现在胃也开始抗议了,常常因为胃疼而醒来。
收到朱米邮件的时候,是在10月初:轻轻,你对于我的婚姻肯定很迷茫吧,我纠结了好久,才打算告诉你一些事。

第三十一章 朱米的婚礼

我继续往下看,朱米写到:高函和我已经不能再次在一起了,我打电话给他,他告诉我,这是没办法回去的一条路,既然选择了,那就没办法重新选择,我确实很伤心,到大学的时候,我遇到了Steven,这时候我才发现,也许我和高函是刻骨铭心的爱情,但我和Steven之间才是婚姻,他宠我疼我,有一样的价值观,我们会搬到他的家乡,慢慢生活,我不想要轰轰烈烈,只要平淡的一生,也许我教教书,他做做公务,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但这就是我现在想要的。
看完邮件,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初恋就像是云端的彩虹,美丽,但却总有一天会褪色,起码作为24岁半的我们,已经没有精力去应付这些了,工作上能尽力,但对爱情,不敢奢求。
这是当时我们全校的大学生最崇拜最羡慕最能让我们在酒足饭饱之后谈论的爱情,但作为主角的朱米和高函却提前退场了,这场爱情还未来得及支付我们的不足的想象力就早早落幕,心中总怀有一些小小的失落,但我还是很高兴好朋友找到了最合适的伴侣。
在我24岁的时候,我经历了人生比较重要的两件事情,一件是,我和何倾的同父异母身份,一件是,我眼睁睁看着最完美情侣的分手事件以及女主角的结婚。但我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件事等着我,并且是迫不及待但又有些不忍心做的,那就是减肥。朱米给了我一件S号的伴娘服,并且绝不换号,朱米说,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候,怎么能让人看到自己的伴娘是丰满的呢?我觉得这话太牵强了,你办个婚礼和我这伴娘有啥关系?朱米以她慎密的思维分析道,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又所谓“不是一类人,不走一条道”,总之,看伴娘就能看出新娘是什么样子的,虽然话不怎么好听,但还是有三分道理。秉承着不减肥就是给朱米丢脸,就是让伟大的中华民族在资本主义面前露丑的宗旨,我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减肥计划,时间基本上是充实的,心理基本上是空虚的,身体基本上是疲劳的,且不说对于我这么一个无辣不欢以及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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