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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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官- 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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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关于降低间接税比重,提高直接税比重的呼声越来越强烈,中央不能再视而不见。我觉得如果不改革的话,企业肯定会比较痛苦,老百姓也会觉得我们的物价这么贵,最终都会归咎于税收。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值得深层次探讨一下,因为有人会理所当然的跟国际接轨。

的确,有一些发达国家的宏观税负达到4050,比我们还要高。可他们的老百姓并没有觉得比我们痛苦,那是因为他们是高税收高福利,也就是国家收了税后,基本把老百姓的生老病死都解决了。而我们真正用到老百姓身上的又有多少?生老病死的绝大部分费用还需要老百姓自己掏钱,痛苦程度也就相对增加了。

以至于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在针对当地部分业主抱怨税负过重时,都随口说‘比比中国人,你们已经够幸福了’,据说他的言论随即就遭到我国驻当地使馆的抗议。我不知道抗议时用的是什么措辞,如果真用‘遗憾’来抗议的话,我真觉得是一个悲哀!”

六号首长头都大了,真不知道该表什么态。想了想之后干脆打了个太极拳,若无其事地笑道:“明天就是全体会议,财政部和税务总局的领导都会参加,就这个问题你可以跟他们探讨探讨,作为全国代表,这是你的权利。”

我的确有提意见的权利,问题是他们并没有做主的权利。尽管田大对此并没有任何信心,但还是感觉那么的失落,失落到了极点。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 此路不通

第三百二十七章 此路不通

田文建并不是在孤军奋战,同样在临水倾注了大量心血,同样沉寂了六年的中间派知识分子,在**结束之际突然发出了他们的声音。

与田大书记的观点如出一辙,都是“左和右不是问题,行动才是真道理”。希望相互谩骂的左右两派能达成共识,秉承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把民生放在第一位。并强烈反对宫廷政治,呼吁分歧双方能在法律和程序的框架内解决问题。

几位鼎鼎有名的体制内专家,甚至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发表了一篇题为“西南模式和西南问题”的文章,从民粹、哲学与政治的三大不同观察角度加以分析。

从民粹角度上看,中间派知识分子对“西南模式”给出了很高评价。因为它抓住了在转型变革时代,人们最关心的经济利益、社会安全与精神寄托这三大要素,并敢于采取给力举措以争取实际效果;

但同时也指出,民粹毕竟与民主有着本质区别。民粹是试图通过迎合民众,来控制民众为我所用,民众在此过程中可能得到某些暂时的好处甜头,但却并不具备真正自主自立的公民权益,也因此难以真正掌握自身与国家的命运。

所以从哲学的角度上来讲,“西南模式”又是不及格和难以持续的,其指导思想和操作手段都颇显过时落伍,人治特色突出,过分诉诸盲从于情绪,很可能会转化为“西南问题”。一时间右派叫好,左派叫骂,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倒也为田文建减轻了不少压力。

临水面临着大变,俨然以“临水央行”行长自居的安晓彬自然无法置身事外,早早的便从美国返回,静候田大书记的归来。

与往年一样,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的归来,市委市政府没有组织任何欢迎仪式,甚至都没有兴师动众的开大会,以便贯彻和落实**精神。这在其他县市是不可思议的,但在临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我都听说了,真没想到姓吴的那么卑鄙,居然在小组会议上落井下石。”

田文建前脚刚刚走进办公室,市长周义、市委副书记陈东、现任人大常委会主任董利芸、政协主席付文义等市委常委后脚就跟了进来,陈东更是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数落起长期与临水作对的人行花州支行吴行长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田文建哪能不知道他们担心什么?可搭档这么多年,那些埋怨的话又说不出口,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的旁敲侧击。

“甜瓜是甜瓜的问题,跟诸位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

安大少爷翘着二郎腿,一脸若无其事地表情,吞云吐雾地继续说道:“再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别说我兄弟这个县官当不了几天,连你们中的某些人也都要升官发财了。”

田文建是市委,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着临水市委,事情闹得那么大,据说都跟六号首长叫板了,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周义可不敢作他想,连连摇头苦笑道:“安老板,咱们相处不是一天两天了,真要是图什么升官发财,我们还能在临水呆到今天?”

“是啊,十年前是副处级,现在还是副处级,你就别跟我们说风凉话了。”陈东暗叹了一气,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

令众人倍感意外的是,刚惹下弥天大祸的田大,居然像没事人似地,呵呵笑道:“老周、老陈,安子没跟你们开玩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市委组织部陈部长下午就到,你俩准备高升吧。”

周义懵了,愣在那里好一会都没缓过神来,看着他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田文建继续笑道:“花州市委委员、常委、市委副兼代市长,你愿意有的是人愿意。老陈的去向虽然没有确定,不过中央党校厅局级干部培训班的入学通知已经下来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咱俩过几天还能在京城相见。”

一下子两个正厅级,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尽管周义和陈东早就盼着这一天,可事到眼前却又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还有几分担忧。毕竟在临水干了这么多年了,已习惯了这种执政方式,很难再适应外面的环境。

“我倆都走了,那临水怎么办?”田文建的去向周义不想去打听,有安大少爷坐在这里,也用不着他操心,沉思了片刻,问出了其他干部最为关心的问题。

在临水干部的任免上,省委刘充分听取了田文建的建议。毕竟临水模式已经形成,在“改流归土”的大环境下,外调干部过来不但无法适应,甚至还会打击本地干部的积极性。

田文建冲董利芸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说道:“不是还有老董、老郭他们嘛,具体怎么安排,市委组织部会有明确意见。”

“怎么会是我呢?”第三个副厅级干部产生了,董利芸反应过来,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的工作开展得不错,省委领导给出了很高的评价,怎么不可能是你?”田文建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临水能有今天的成绩来之不易,老董、老葛、还有登明,从今往后,就看你们的了。”

官员晋升就像一个梯队,在没有干部外调过来的前提下,前面动了后面的接着动。田文建等人的离去,对他们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

尽管如此,众人还是有几分不舍。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从猜忌到理解,从理解到协作,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今天这同志加兄弟般的感情,一下子曲终人散,任谁都有些舍不得。

同时,田文建的离去,意味着没有了继续改革的动力。甚至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一点返回到改革前的境地。

董利芸沉思了片刻,突然重重的点了下头,哽咽着说道:“田,如果真有那个机会的话,我一定萧规曹随,就算因此而丢了乌纱帽,也在所不惜。”

没有强力支持,想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呀?田文建轻叹了一口气,倍感无奈地苦笑道:“适当的时候可以做出一些让步,只要把公务员队伍数量控制住,并看好二十八万职工的养老钱就行。”

“田,那你呢?”组织部长楚天浩还是沉不住气,提出了众人最为关心的问题。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还是当我的教书匠。”

田大显然不想谈这个问题,突然话锋一转,紧盯着安晓彬的双眼,不无伤感地问道:“兄弟,合作社股份制改革进行得怎么样了?”

安晓彬的临水合作信用联社,堪称国内最大的“山寨银行”。在给临水经济建设发展作出巨大贡献的同时,巨大的利差也让他赚得盆满锅溢。安老爷子已经走了,临水又被指定为六大干部培训点之一,如果再留在这里,无疑会授人以柄。

事实上已年过不惑的安大少爷,是个不折不扣的甩手掌柜,这么多年呆在临水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足两个月。而随着金融危机的到来,他在美国的讨债业务更是蒸蒸日上。对他而言,继续趟这滩浑水还真没有什么意义。

“差不多了,该套现都套了现,现在就一些手续问题。”

看他那副眉飞色舞的样子,田文建就知道这小子没少赚,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人家并没有以权谋私的鱼肉百姓,甚至还为临水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不等他开口说话,周义突然插了进来,笑眯眯地说道:“一百多亿的股份,说套现就套现。由此可见,咱们临水老板还是有钱。”

安晓彬乐了,顿时哈哈大笑道:“归根结底,还是你这个市长当得好,要不是六年如一日的防水养鱼,民营经济能稳步发展?”

气氛有些凝重,田文建干脆站了起来,指着安晓彬打趣道:“各位,安老板发财了,咱们今天就以权谋私一把,好好打一次他的土豪。”

陈东反应了过来,顿时连连点头道:“都说官商勾结,说都被人家说了,如果再不吃他一顿,岂不是白背了这个骂名。田这个建议不错,我看行。”

安晓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肯定有许多话要跟田大说,吃下一颗定心丸的周义站了起来,满面笑容地说道:“说走就走,还真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你们先坐着,我得去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还不是准备交接。陈东意识到自己也有很多事要办,连忙打了个哈哈,跟众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安晓彬长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问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再过仨月你就四十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值得吗?”

“我也不知道值不值,但至少说过得很充实。”

田文建居然一反常态的点上根香烟,一副失落到极点的表情。安晓彬有几分不忍,但还是禁不住地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记得你刚当这个县官时我跟你怎么说的?社保并轨之所以能成功,只能说明那些人还要点脸。如果换着现在,就算有乔伟支持,你小子也别成事。”

田文建深吸了一口香烟,吐着淡蓝色的烟圈,凝重地说道:“不说这些了,这条走不通,不是还有其他路嘛。”

安晓彬急了,蓦地站了起来,指着他鼻子恨铁不成钢地继续说道:“不到黄河心不死,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

“中央党校教授,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不是挺好的吗?兄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相信总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毕竟历史的潮流不可逆转,谁也不能螳臂当车!”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 重操旧业(全书完)

第三百二十八章 重操旧业(全书完)

交接工作进行的很顺利,市委组织部上午宣布完任免文件,田文建和小娜下午便收拾行李,带着小静文跟安晓彬一起匆匆回京。

七年前是晚上来的,七年后的今天又是晚上走的。不敢说两袖清风,但也算得上轻车从简,并没有兴师动众。

七年来虽然人不在京城,但初次进京时的那套三居室,陈红军还一直给他留着。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田文建一家自然不会再住。这并不意味着他心中有愧,生怕见着故人尴尬,而是不想再像之前那样寄人篱下。

同时也拒绝了安晓彬的好意,毕竟在这个敏感时期,还是跟各派保持点距离好。

京城的房价太贵,在江城的房产没套现之前,田文建夫妇是真买不起。更何况“百年影像”虽然不是那么赚钱,好歹也是一项事业,关门大吉、入袋为安容易,但那么一来大舅子顾小军等人就得失业。

一时半会没个住的地方,从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田文建,干脆带着老婆孩子在陈姐家借住,两家人挤到一块,倒也其乐融融。

久别重逢,要聊的话题特别多。安居才能乐业,谈得最多的还是房子问题。

“……实在不行就按揭吧?租房子不是个事儿,再说文文上学也是一个问题,一步到位解决了多好。”

陈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说话来像机关枪似地,根本就让你没有插话的机会。田文建微微的摇了下头,若无其事地笑道:“姐,我可不想一辈子当房奴。再说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只是权宜之计,等风声过了,就算他们不赶我走,我自己也不会多呆。”

在田大博士看来,发展研究中心实在没什么好研究的。总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就算研究点名堂也很难实施下去。至于中央党校兼职教授,田文建更是不屑一顾,对牛弹琴的事不是没干过,那些人连脸都不要了,跟他们说那些又有什么意义?

只上不下是中国官场的一大特色,要不是顾忌上上下下的面子,他才不会接受这个有名无实的正厅级职务。

也许只有大学才是他的最终归宿,实在不行就重操旧业,当一个有良知的新闻人,反正这个官他是不想再当了。

陈拥军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便岔开了这个话题,指着茶几上的晚报,似笑非笑地问道:“文建,你看这一轮的调控,能不能把房价将下来?”

“是啊,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小娜显然不想再奔波了,一心要在京城安顿下来,见陈拥军谈起了房价,便忍不住地问道。

“我的大司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又不是总理,我怎么知道?”

“你别说,这事还真得问你。总理真要是有办法,他早解决了。说说吧,这里又没什什么外人。”

见三人紧盯着自己,田文建暗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两会期间,总理一直强调房价问题,明确表示房价要回归到合理的价位,甚至声称房地产商的血官里要有道德血液。尽管如此,我还是对房地产调控持悲观态度,如果不采取强硬措施,不但不会大跌,还极有可能在一定时机诱发报复性反弹,涨得更高。”

陈拥军不敢苟同,一脸严肃地说道:“可这次是动真格!银根一紧缩,房地产商肯定撑不住。”

“我的姐夫,你这官是怎么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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