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帷香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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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帷香浓-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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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世延听了愣了一下,眼珠转了转,凑到玉娘耳边儿低声道:“莫不是玉娘腻烦了,想与爷换个地儿。”柴世延倒想那东厢里的炕虽不如寝室的床榻香软,却地儿大,折腾起来,自有一番乐处,淫,心更炽,挨着玉娘一个劲儿往她身上磨蹭。
玉娘却往里挪了挪避开他正色道:“爷今儿在翠云屋里可不爽利过了,便心里多少燥火也该没了,今儿我身上不好,伺候不得爷,只得先委屈爷在东厢里凑乎一宿,若爷着实受不得,我倒也有个法儿。”说着瞟了他一眼才道:“府里也不止我一个,那院里翠云便病的起不来炕了,还有个二姐呢,虽说如今正罚着她,只爷说一句情,为妻如何不依,宽了她回去,爷正好与她把今儿未尽的事儿做个齐全,也省得这么七上八下的吊着,爷说如此可好?”
柴世延不免有些傻眼,还道那事儿已揭了过去,不想她仍心心念着,虽她嘴里如此说,因着董二姐,这半天还别扭着,若他真说一句情儿,不说今儿晚上说不得从今儿起玉娘都要托辞身上不爽利,自己岂不要孤枕寒衾独眠多少日子,有心去寻旁的妇人,又着实丢不开玉娘。
思来想去,便凑近前赖道:“玉娘真真好狠的心,那东厢夜里不定多冷呢,倒让爷去哪里挨冻不成。”
谁知玉娘却道:“如今早开了春,哪里就冷的这样了,便真冷吩咐婆子给你拢上一盆子炭火也暖了,若还道冷,为妻与你拨一个暖被的丫头过去可好,只不知爷中意哪个,小荷可如意?”
柴世延见她连小荷的事还记着,如今凑到一块儿来倒后账,明明心里头拈酸吃醋,嘴里却一副大度贤良的样儿,倒让柴世延挑不出丁点儿不是来,他若想夫妻和美,今儿这番暗亏便不得不吃下,如何敢开口求情儿,便小荷也不能沾边儿的,沾了便更添了一桩罪过在身上,倒不如今儿在东厢里凑乎一宿,说不准明儿玉娘便回缓过来。
想到此,便道:“既玉娘身子不爽利,爷去东厢里凑乎一宿也无妨。”说着见四下无人,凑到玉娘脸上香了一口道:“今儿原是爷做差了,便依着玉娘,明儿若还如此,爷可不依。”倒真至东厢安置去了。
玉娘倒是有些意外,想这柴世延哪里是个好脾性的汉子,真恼上来,从上房拂袖而去。不定半月一月也不见回转,玉娘虽说有意让他吃个教训,心下去却也拿不准,若他真恼了,两人不定又要冷下,不想他倒未恼。
便过去亲瞧着打点了铺盖被褥,怕他冷,让婆子拢了一盆炭火在当屋,便要去,往前走几步,立在门帘子处,回首笑道:“爷真个不悔,若这会儿还想去别处也使的。”
柴世延倒笑了,拢了被子侧躺下,真个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样儿:“玉娘莫用这些话儿来试探爷,这一宿爷只在这东厢,哪里也不去的。”说着又笑了一声道:“这里倒好,不若玉娘也与爷在这里安置便了。”
玉娘脸一红,不再理会他,径去了,到了自己屋里秋竹来询:“让谁个在东厢守夜?”玉娘道:“使小荷去吧!”
秋竹忙道:“那丫头心思重,得了这个机缘,怎会安生。”玉娘道:“他真收了小荷,倒也好,省得成日惦记着外头的人。”
秋竹这才出去,不大会儿回来气道:“那小淫,妇倒得了意,不定早知娘要使她去,早浪的装扮了一番,这样的天,夹的脱了,倒换上纱的,立在风口里也不怕冻死个小淫,妇。”
玉娘听她说的狠,不禁笑道:“你倒比我还恼,这些事怎防得住,只她有本事,由得她也没什么。”正说着话儿,忽门外的婆子领了小荷进来,小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那婆子瞥了她一眼跟玉娘道:“爷吩咐不让人守夜,让唤个婆子在门外廊上守着便是了。”


、31

玉娘淡淡扫过小荷抿了抿唇:“既如此;使李婆子外头守着吧;她倒是个稳妥人儿;时候也不早了,下去歇着吧,我也乏了。”
小荷脸白白哆哆嗦嗦的下去,秋竹道:“活该;穿这样少去勾汉子;怎不冻死个小淫,妇。”进去里间里铺床服侍着玉娘躺下。
忽听玉娘道:“秋竹;赶明儿嫁了平安,你这性子且要收收呢,莫处处要强;哪个汉子是好脾性而的,真恼了你,不定就夫妻离心,哪有你的好。”
秋竹道:“娘说的是,这些秋竹心里明白的,既应了嫁他,便是他家的人,奴婢也知三从四德呢。”
好半晌听玉娘叹了一声:“只知三从四德也没甚好处,倒是要主意才是道理。”翻了个身脸儿朝里睡了。
秋竹拢严实帐子,熄了灯,出去在外间的小榻上躺下,想起娘的话,可不是真真的理儿,虽生为女子,要依附汉子过活,却也要有自己的主意,错了主意,不定就落个怎样的下场,娘之前可不就如此,如今倒精明起来,她一边瞧着娘使出的手段,或轻或重,或亲或疏,倒真有用呢,至少目前拢住了爷的心,待得个子继傍身还愁什么。又想起平安临去那三个字,只觉心里踏实非常,安了心,闭上眼不大会儿便睡了。
第二日玉娘刚起来,正在镜前梳妆呢,柴世延早早便过来了,玉娘瞥了他一眼道:“爷今儿倒早。”
柴世延哪里是早,这一宿通没怎样睡,白日被二姐引逗起的火泄不出,燥的他翻来覆去睡不踏实,却又有些暗悔,适才遣走了小荷,既玉娘让她来,自是让他收用的,若不让她去,这会儿压在身下入捣一番,岂不爽利。
翻个身又一想,今儿晚上若得了爽利,明儿说不准又近不得玉娘,虽小荷颇有几分姿色,跟玉娘如何比肩,往日还罢了,虽生的好姿色,总冷着性儿不得趣儿,如今却不然,那娇俏俏的眉眼儿,百伶百俐个性子,似嗔似喜的瞧他一眼,真真魂儿能飞了去。
想起那软玉一般的身子,一身白肉,小巧巧一双玉足,干起事儿来好不销魂,前些年还道自己这个房下婆娘虽生的齐整却无甚趣儿,常常引以为憾,如今想来却是大谬,有这么个婆娘在屋里,何必还去惦记外头的妇人。
思及此,又觉今儿自己还是熬上一宿的好,虽未在玉娘屋里睡,这一晚上倒是没住了惦记玉娘的心,故此,一早便起来匆匆洗漱过,便往玉娘屋来。
坐在窗下的软榻上,眯眯瞧着玉娘梳头发,玉娘被他瞧得有些脸热,见戴好了髻儿,寻个由头遣了秋竹出去。
果然,秋竹一去,柴世延便挪了过来,把妆台上昨儿她戴的那支福字簪插在头上,端详了端详道:“戴了这簪儿愈发标志了,倒让爷有些忍不得,且容爷香一个解解馋吧!”
玉娘待要避,已被他板着脸儿亲在嘴上,柴世延燥了一宿,这会儿好不容易得了亲近机会,哪会轻易放过,按住了玉娘,伸了舌头进去,与她咂吮,手也探下去抚弄玉娘的身子,直把玉娘抚弄的娇喘吁吁。
正自不可开交,忽听窗外平安道:“爷,陈府送了帖儿来。”
柴世延这才放了玉娘,瞥见玉娘眸泛春情,粉面透红,暗道这陈府的贴儿下的好不是时候,再缓一时,倒可消受一番。
玉娘缓过来,忙低下头把被这厮拨乱的衣裳整好,见他还不走,便忙推了他一把道:“还不去,寻你不定有要紧事,耽搁了却不妥。”
柴世延道:“甚么要紧事,想来还是为他那个表小舅子,不定去哪里吃酒,寻我作陪呢。”
玉娘道:“你不是正想谋差事,今儿若不去,岂不错了主意。”
柴世延却嘻嘻一笑道:“去自然要去,只有些舍不得玉娘罢了。”玉娘脸红了红,不再搭理他,只唤了秋竹进来与他打选衣帽,送着他去了。
临出远门,柴世延还悄悄凑到玉娘耳边道:“若散的早,过了晌午爷便家来,到时候伴着玉娘一处里歇晌午觉。”
玉娘怎不知他那番龌龊心思,暗道,今儿不定去哪里,若遇上个勾魂的,哪里还记得起家来。送着柴世延出去,忽想起倒忘了与他说翠云娘跟妹子的事,又想,横竖不是什么大事,先使人去接来,待他家来告诉他知道也就是了。
便询清楚了翠云娘家住在县外什么村,使了家人共一个婆子接去了,倒是快,一早打发出去的车,未到晌午便接了来。
小厮递上话来说翠云娘跟妹子要给玉娘磕头见礼,玉娘便让人唤了她们进来,不大会儿功夫,帘子撩开,进来母女二人,见了玉娘忙着磕下头去。
玉娘让秋竹扶她们起来,搬了个杌凳放在下首让翠云的娘坐了,翠云妹子立在她娘身后,玉娘略打量了她一眼,真有些意外,虽是一个娘胎出来的亲姊妹,翠云这个妹子倒比翠云生的强远了。
瞧着有十三四的年纪,正是好时候,一张粉白面皮甚是干净,越发显的眉眼儿清楚,细细两道眉下一双眼生的极好,不怕生,打进了屋就四处瞧,眼波流转间颇得几分妩媚,穿的有些破旧,一身蓝布袄裙儿,腰上却束的紧,显出瘦小腰身,胸前鼓囊囊一对儿乳儿,额前齐眉头发,余下梳了条大辫子垂在身后,举手投足自有股子风情透将出来。
玉娘目光闪了闪,暗道,不防翠云倒有这么个妹子,只略说了两句话儿,便让婆子领着他们去了翠云院里住下。
既翠云的娘跟妹子来了,董二姐自然便不好在翠云那里,玉娘便发话让她回了自己屋,经了昨儿一番事,想来爷这几日都不会去寻董二姐,只还需底细防着她为是,这里一番计较且不提。
只说柴世延,从府里出去,到了前头瞧了陈府的贴儿,果自己猜的不错,邀他去西街的冯家,昨儿瞧那冯子明与那个武公子倒能说上一两句话,既来了高青县不定要照顾他自家的营生,接了贴儿,又问了一句:“还请了谁?”
那小厮倒是口齿伶俐,道:“还请了县丞孙大人,一早我们老爷便使陈三儿送贴过去了,旁人却未听说。”
柴世延听了点点头,从袖子里寻了块碎银子赏给他,草草吃了些饭,便唤平安备马,让他与福安跟在后头,往冯家去了。
到了冯家门首,便瞧见两顶轿子一辆青帷马车已停在外头,轿夫他是认识的,陈府跟孙县丞家的,那辆马车上的车把式倒是眼生,忽扫见车檐琉璃灯上有个武字,便明白过来,想必是那位宜春公子的,心里暗喜,迈脚进去。
那冯家的老婆子早迎了出来,笑的牙不见眼的道:“几位爷也是刚到,正在里头候着柴大爷呢。”
柴世延跟着她进去,只见今儿倒是着意布置过的,穿廊下搭设进锦帐帷幔,只当间设了一席,彼此寒暄过,宜春公子让到上首坐了,陈大人与常参将左右相陪,柴世延与冯子明打横。
坐下不多时,便上来一桌齐整酒菜儿,菜是佳肴,酒是金华酒,彼此吃过一巡,那婆子才换了冯娇儿出来。
刻意装扮过了,倒令人有些惊艳,头上梳着杭州一窝丝,云鬓堆鸦轻烟密雾,也不大显得眉眼寻常,身上更是爽利,这般早便换了纱的,上头一件桃红衫儿,下头白纱挑线裙儿,里头却套了一条大红薄绢裤儿,立在日头下,那轻薄的纱裙又挡得住什么,透出里头大红绢裤儿内两条玉腿若隐若现,实在勾魂儿。
莫说柴世延,便是边上的宜春公子,都有些动意,暗道冯子明这个妹子虽姿色平常,倒是有些手段,如此这般打扮起来,哪个汉子勾不进手去。
有意无意扫了眼柴世延,见他虽也瞧着冯娇儿,倒不见急色之态,忽又想起昨儿在门首遇上的那个妇人,正是他房下之妻,却也怨不得了,冯娇儿这等姿色,如何比得那明艳妇人,便自己一见都记在心上,更何况旁人。
冯娇儿摇摇摆摆过来,缓缓福了身子下去,道了万福,便拿了琵琶在手只唱了一曲,冯子明便唤她过来席上与宜春公子递酒。
武宜春倒也不辞,只吃了两杯儿,便侧过头与常威说话儿去了,陈大人便知冯娇儿未入他眼去,想想宜春公子府里美人众多,哪里会瞧上冯娇儿,便歇了撮合的心思,只让冯娇儿陪着取乐。
直吃到过了晌午,方尽兴散了,柴世延送了其余三人上了车轿,自己骑上马刚要走,不想冯家婆子出来,一把扯住他的马头道:“姐儿候了爷这些日子,今儿好容易盼得爷来,怎说走就走,莫如进去再吃杯儿酒,才不枉我们姐儿这番情意。”


、32

柴世延想起冯娇儿刚那番勾魂的样儿;真有些被勾起兴致来;有心进去受用一番,忽又想起临出门前玉娘那眼色;分明就是打定主意他回不去的,且昨儿因冯娇儿还吃了一回味儿,今儿自己若在冯家得了乐子,家去不定又近不得玉娘身子,昨儿就空了一晚上,今儿若还空着;可着实受不得。
再一想;这冯娇儿虽说勾人,又怎比得上玉娘,两相权衡,念头转了几转,便跟那婆子道:“今儿却实实的不巧,家中小妾病的狠了,不是陈大人亲下帖儿去请,今儿都不应出来的,刚晌午时候,房下还让平安来询过两回,问什么时候家去,着实离不得,待爷明儿得了空儿再来也是一样。”
那婆子见他去意坚决,知道便自己再如何很留也无济于事,便只得放了他去,柴世延从冯家的西街上出来,没走多远呢,又被郑桂儿她娘拦住马头,高声唤了一句:“柴大爷,可不要坑煞我那闺女不成,打上回一走,竟几日不见影儿,倒让我那闺女日也思夜也盼,想着爷,盼着爷,想的小脸儿蜡黄,盼的身子消瘦成了个美人灯一般,倒惹了相思病在身,爷若再不去,可就真要了我那闺女的小命了,今儿婆子冒死拦着大爷,爷是去也要去,若不去只从老婆子身上踏过去了事,老婆子修下那么个业障丫头,早晚一个死,死在大爷马蹄子底下,也是造化了。”
说着竟豁出了脸面,一屁股坐在柴世延马前,真个不要命的样儿,柴世延便想家去也没法儿,白等被他扯去了高家。
瞅着爷进了高家门,平安暗暗叫糟,想不到这高寡妇倒有手段,让她娘寻死觅活拉了爷来,自己不好回去,便偷偷使了福安家去报与玉娘知道,自己跟着爷的脚儿走了进去。
话说这郑桂儿,何曾想到,哪日放了柴世延去,便成了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在家候了一日不见,让她娘去瞧风,虽见了人也未拉来,只推说家中有事,只不来。
郑桂儿心道,莫不是又勾上旁的妇人,有了新人,便想与她丢开手去,这么想着,心里便急上来,自己好容易勾上柴世延,正要寻个稳妥结果,如何能让他撇开,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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