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一阵木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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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一阵木樨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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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避开他的目光,低着头半句话都没有,倒是他自己骂了几句觉得没意思,才悻悻地住了嘴,末了还不甘心地补了一句“真是叫人不省心。”

欧阳文隽嗤笑一声“还真把人当你宠物呢?”自然得到他强烈的还击“闭嘴吧你!”

“好好好…”欧阳文隽轻笑“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刚才对着徐林说了些什么。”

“哼!”欧阳文聿只用鼻孔表达了自己的不屑,“Just one sentens …”

“什么?”曾传奇好奇心最强,打蛇上棍地追问了一句。

“一千块,一下,两根肋骨。”怪不得刚才徐林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原来欧阳先生还做了这么不入流的一件事。

“弟弟?”欧阳文隽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还真把自己当黑社会了?”

他将她的手甩开,瞥了她一眼“你不也是拿钱消灾的主?”

要是真觉得不合适,一早就出来拦着呀!干嘛等到东西都翻完了,人都欺负完了才说这样的话,这不是阴险是什么?欧阳文隽是什么人?高中的时候穿着校服,将裙子一撕伸腿就跺人的女流氓,随手揪着校花的长发绕着*场走了一圈的女战士,谈过的男朋友从榴院门口出发绝对可以排满整个的外环路…。姑苏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被她发挥到了极致,也就是现在年纪大了点,脾气也好了一些,要是搁那些年,这样的场合她绝对是要亲自上阵的,哪会容他们几个玩的那样开心?

谢勋和曾传奇默契地对望一眼,这样的俩极品姐弟,欧阳伯伯和闵阿姨的头发不白才怪!

文隽拉着东篱的手将她和陶阿妈送到了家门口“今天的场合也不太合适,我们就不进去了。东篱你好好休息一下,别把这事放心上,等明天有时间去找我玩哈!”她说的极为的真诚,曾传奇在一边插嘴“是啊,文隽姐带了好多东西,蚊子早就给你留出来了。。”他还没说完就被欧阳文聿推了一下“你怎么那么多屁话?”说罢也不理人,转身就往回走。走出好远看着还在依依惜别的几人,又大声地喊了句“还不走啰唆什么?”文隽几人这才应了一声离开东篱家。

东篱和阿妈直到看着他们的身影从小西门消失了才转身回家。阿妈反身将门锁上,扯着东篱的手就进了屋。屋子里没有开灯,很暗很暗,东篱只听见bubu轻咳的声音,阿妈说的话反而不是那么的清楚了。

“东篱,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扎了徐林那一下?”黑暗中她试着去摸东篱的脸,却只摸到她细长柔软的头发。

“告诉阿妈,是不是他…怎么着你了?”试到东篱躲避的意味,她心里愈发地紧张,说出的话也变了腔调。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bubu也突然开了口“他怎么着你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东篱以为一进家门就会遭到他的痛骂,没想他竟是这样的气愤。这些年bubu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好,今日的这番关心不免让东篱有些受宠若惊,她低低地说了句“没,我跑掉了。”

“原来他真的…”阿妈难过地捶着自己的胸口“姓徐的实在是欺人太甚!”

东篱看她气得不轻,反而转身去安慰她“没关系,阿妈,我跑开了不是吗?”

“哎!”陶阿妈长出一口气,又紧紧地嘱咐了一句“今天这事儿,你谁也不要说出去知道吗?”东篱看着她,半明半暗中她的眼神越发的坚定“孩子,这次就听我的。苍蝇专挑有缝的蛋叮,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徐林曾经想要…那样你,不管这件事他有没有做成,在别人眼里你就变成了可以随便让人糟践的人了!”

“恩。”东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这些事情她并不是没想到,所以今天在众人面前就是他们再骂,她也不会说一句话的。他们自然不会懂,比这更不堪的事情她也是经历过的,只是一些言语上的辱骂,还不至于让她难过到极点,因为,真正让人难过的事你永远也无法想象。



正文 (15)没有比她更幸运的人



折腾了一天,本来就累到了极致的东篱倒头就睡,奇怪的是这一夜竟然睡的无比的安稳。她想,终于bubu开始把她当亲人看了,阿*关心也是很真很真的。虽然他们买她来是那样一个初衷,但是感情是可以日渐培养的,事情的发展往往也会背离最初的,下一秒是什么,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属于她的家,或许就在不远处吧。

第二天,她受阿*委托去感谢欧阳文隽的出手相救。费劲地想了想也没想出带什么东西合适。家里的小物件显然是拿不出手,欧阳家不会缺这些,她看了看窗外,芍药开的正好,便折了几枝带上,昨天欧阳文隽手里拿的芍药她是记得的,最后花瓣都有些蔫了她都没舍得扔,可见她对这花还是很喜欢的。

闵教授的家像薛院长家里一样,是榴院家属院为数不多的独门独居的二层小楼。文教授素喜植物,院子里摆满了大小的盆栽,多是些仙人掌,龙舌兰,开花不易,养起来是很需耐心的。

东篱按了门铃后,闵教授的太太也是榴院教技系的另一位名声颇响的程教授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帮她开了门后招呼她坐下又接过那些芍药插在水清色的瓷瓶里。

东篱从来没来过闵教授家,虽然好奇,但她还是老实地坐在沙发上等欧阳文隽。书房和客厅是通着的,只用博古架隔开,上面摆满了玉器和大小不一的瓷瓶。这些东西东篱虽然一次也没见过,名字也叫不出来,但是光看那些质地便知价格不一般。

一分钟后欧阳文隽从楼上下来,身上还穿着肥大的睡衣,平平的身子就像是个没发育好的小女孩,和昨天的强势完全不同,给人的感觉竟是那样柔弱。

她看到东篱后愉快地打了个招呼,一屁股坐在她的一边,头倚在沙发的靠背上。大概是刚刚睡醒的缘故,说话也比平时慢了半拍,看到茶几上摆着的花便惊喜地问她“是你带的吗?哇,好漂亮!”

东篱腼腆地笑了笑说“文隽姐,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说什么啊!”欧阳文隽打了打她的手“我还要谢谢你给我带的花呢!”说完指了指院子“我们家闵老爷子就喜欢这些大季科的植物,十几年开一次花,开完就死了,所以你看满院子清一色的绿色儿,哪像这花这么艳丽?”

“我还是喜欢艳一点的东西,看着就热闹。”不知为什么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一些“我看见你们家的院子里好像有一颗桂树是吧,这树在北方可不多见,看着可真好!”东篱看她的脸上不无羡艳,便笑的更深了一些“种了好些年了,奶奶说这些花草靠着窗子夏天招蚊虫,狠了狠心也没舍得全部除掉只留了这些芍药和这一颗桂树。”

“是啊,我昨天望了一眼,树冠真大,过些日子应该就要开花了……”欧阳文隽似乎也在回味。东篱便问她“文隽姐好像对这种树很熟悉?”要知道北方的气候并不适合桂树的生长,所以在榴园市是很少能见到的。

“恩。”欧阳文隽拖着下巴,沉思一秒钟“有点印象,不记得是我哪一个男朋友家里也有你家那样一个院子,也有一颗桂树,很高很大,秋天开花的时候很漂亮…”她笑笑,转了话题“对了,我还有礼物送你呢。就在楼上,你先上去,我去洗刷一下。”

“好。”东篱乖乖地走上去。

二楼只有三个房间,门窗都是一样的,窗上挂了清一色的白色纬纱,窗户大开着,东篱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欧阳文隽的屋子,便在楼道上站着,恰好欧阳文隽在院子里洗脸,便招呼让她先进去。她不好推脱,仔细看了一下,有间屋子的窗户上挂着一串贝壳做的风铃,便猜想这应该是女生的房间才对,推开门慢慢地走进去。

风正从南面来,这一推将北面窗户上的白纱帐直吹到了窗子外面。贝壳轻轻相触,“叮叮”乱响,东篱的脚落在实木的地面上,越觉得这屋子很是合她的心意。里面家具很少,墙壁上半幅字画都没有,更显得空间宽敞无比。再一转头,离她极近的墙上竟然挂了个活生生的篮球架?

篮球架?!

东篱傻眼,倒退一步,不期然撞进一个胸膛,那人的个子要比她高出一个头多,此刻伸着双手拿着牙缸和牙刷却不知该往哪里放,东篱急忙前走一步,转身,果然,欧阳文聿筋着嘴角在抽抽。

他不赞同地看着她“占我便宜了啊!”面上一点羞涩之意都没有。东篱想这人真是奇怪了,平时在人面急着跟她划清界限,搞得跟美苏对峙似的,单独相处时嘴上却最没个准儿,喜怒不定,臭脾气比女生的*周期还要准时,火气来的比大姨妈还凶猛,这样一个人,她自然是能离多远就有多远。

“你在我房间干嘛?”他嘴上甚至还挂了一圈的泡沫,活脱脱一个年轻了十几岁的圣诞老爷爷。

“我走错屋子了。”东篱心下也有些不甘,面对欧阳文聿她总是有些无奈又有些胆怯的,但是她挺了挺胸膛,面上一点也看不出什么,逮着个夹缝就要往外溜。

“哎…。你干什么?”欧阳文聿将牙刷往杯子里一扔,伸出手就揪住她的后衣领“跑什么跑!”他语气凶凶的,不满地看着她。

“我问你,我那晚上喝醉酒都说什么了?”他倚在门框上堵住东篱的去路,动作摆的跟个大爷似的。

东篱一下子就想起了他那晚的雷人之举,但还是不敢笑,便若无其事地说“没说什么啊!”

“真的?”他拿着牙刷敲着杯子,一脸的不相信。

“比珍珠还真!”陶东篱也是个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的人啊,表情那叫一个真挚。

“靠!骗鬼那你!”他突然激动起来,这一跳头就碰到了门柱上,他捂着有些发红的额头“我早就听传奇说了,你真当我是傻子?老子这辈子没掉那么大的架,没吃过那么大的亏啊,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怎么补偿?”东篱一脸纳闷,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都是曾传奇那个老婆婆嘴,真是一点把门的都没有。

“恩…我想想…”他略一沉思,“现在还真没有,等我想起来再说!”看到东篱有些释然的表情后又威胁似的补充了一句“别高兴地太早,等我想起来你不干试试看!”

东篱心里哀嚎,欧阳文聿,你真的把自己当黑道混混了吗?动不动就会武力威胁,真是叫人无语。

欧阳文聿一松弛她便往外钻,心想这下没事他该放行了吧?谁知道瘟神大人颠颠儿地又把她扯回去,东篱有些怒了,“还有什么事?”语气明显地不善。

“把那个带上。”

“什么?”东篱奇怪地看着他。

“恩恩。”他抬着下巴努了两下嘴,东篱看到篮球架下一白色的纸袋,好奇地走过去,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套小的机器猫的公仔,甚至还穿着定制好的球衣,或是系着围巾,或是将连衣帽扣在头顶,东篱数了数,大概有十二个,有趣极了。

她感激地望了欧阳文聿一眼,刚才还大大方方的人突然变的极不自然“别自作多情啊,是欧阳文隽那个傻瓜买重了,我才给你的。”看到东篱高兴地直笑的样子,他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扯着她的胳膊推出门外“快走吧,别站这儿傻笑了!”

关上门来,自己却先笑了。想了想真够神经病的,这东西并不好搞,起码在榴园市还没见过,他死皮赖脸地缠了文隽那个日本同学几天,差点就和小鬼子同归于尽了,最后却被文隽偷偷地调了包,真是想想都恨得牙痒痒的,这个陶东篱却笑得跟个白痴似的,不劳而获,再也没有比她更幸运的人了。



正文 (16)四人帮其人



过了一会儿,欧阳文隽洗刷完毕,慢慢地走回屋子,看东篱还站着便招呼她坐,小女孩腼腆地一笑,慢慢走到她那张形状古怪的椅子边,文隽一愣才想起,多数来她房间的人都不知道这东西是要怎么坐的,刚想上去把椅面放好,便见东篱一双细长的手左转两下,右转两下,须臾便把那古怪的椅子放好,坐下对着她浅笑。

她细细地看过她的表情,真真一个从容淡定。她只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会哭会闹会撒娇,任性,刁钻,再温和的女孩子也会有慌张和无措的时候,但是陶东篱不一样,就像昨天她站在人群中一样,虽然在压抑自己的感情,但是眼神却无比坚定,她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想要的又是什么。

她也隐隐听别人提起过东篱的身世,像她那样年纪的女孩背井离乡,从一个人手里到另一个人的手里,辗转几千里,故乡亲人杳无音讯,期间所经历的事怕是有些人一辈子也没法体会的到。八岁的女孩子会有什么样的记忆?就像她八岁的时候,热热闹闹地喜欢着班里的一个男孩子,站在讲桌上对其他人说,“他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跟我争!”又是何其的霸道?后来再相见她竟然完全忘了那人叫什么名字,长相也没一点的印象了。只是二十几年的人生路,她丢掉的东西总也比拥有的多那么一点。有些东西丢了就丢了,完全不必在意,但有一些却让她耿耿于怀,夜不能寐,例如她的长发,例如她的十八岁。

究竟为什么会这么感伤,只有天知道。

她一直低着头在找东西,这时候身上的血开始向脸部倒流,等她重新正对着东篱的时候一整张脸都变的艳红艳红的。

“这个给你!”她把纸袋递到东篱的手上。

东篱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条小灰格子的围巾,她有些讶异,因为十几年来除了阿妈,从未有人为她添置过一件衣物。东西有些让她喜出望外,甚至比她脚下的机器猫还要让她欢喜。她压根不认识什么名牌,对一脚的标签也没太在意,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欧阳文隽看她的动作有些不解,便问她“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不是!”东篱赶紧澄清,她有些无奈,这围巾和那些机器猫的公仔她都不准备要的,就如阿妈所说,她是什么样的人,在大街上随便一个人拉着她便可以破口大骂,无所顾忌;而他们又是什么样的人,即使不刻意炫耀,他们依然高高在上,他们的自尊甚至比她的命都要昂贵,她并不自轻自*,只是想明白了一个事实而已。

文隽见她为难的样子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东西放回箱子说“这我先为你留着,等你有用的时候再来拿。”

东篱赶紧上前又把那套机器猫公仔递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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