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一阵木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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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一阵木樨花-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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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而来的,下面人山人海,就见童才子挥挥手不惹一粒尘埃,等他开口,令人沉醉的嗓音立时传遍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下面这首《风吹麦浪》,献给我心爱的女孩,我想问,东篱,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如果愿意,请喊我的名字!”于是整首歌东篱只听清了一句“嗯……呐……”其他的都被下面鼎沸的人声淹没,所有的人都兴奋地举着双臂“同意!同意!同意!”

文聿把她从人群中拉出来的时候幽幽地说了句“这什么破大学啊,怎么都这么疯狂?”

第二天一早,童才子开了一辆银色轿车在美术家园楼下直摁喇叭,东篱硬着头皮下去,他才停手。窗户上一下拥满了看热闹的人,东篱那个气愤啊,哀怨就更不用说了。谈判从早晨八点直到中午,东篱看他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而看热闹的人则越来越多,不得已她打电话给了文聿。

当时正是周末,文聿还在家里给买的房子里睡大头觉,听东篱讲完,二话没说,开着车子就杀回了S大,等他那辆三百万的加长悍马刺溜一下停在美术家园门前的时候,所有的看官都惊呆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确实是辆好车,要好多钱呢!

就这样童才子郁郁地看着大美人上了别人的车子,而那人无论是从身高外貌还是气派上都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份上,终于死心了。

此后两年他不断地拿一个理由安慰自己“纨绔子弟,败家子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烧包,肯定学习不好!”而文聿大三的时候开始到导师的律师行实习的事又一次击垮了他,正在读研的童才子终于瞑目了。

那天以后,欧阳文聿这个名字忽然像是被春风催开的梨花,一夕间开遍了S大每个角落。更有很多榴园市来的知情人士不断地爆料,所有的惊叹只来自一个字,那就是“钱”。他们会说“别搞笑了,陶东篱早就是欧阳文聿的人了,你们还罗罗个什么劲儿?你们家年收入过亿吗?你们家住明代住的房子吗?你小时候一次捐款就捐十万吗?你有开三百万的车吗?”

有钱人哪,纨绔子弟呀,豪门啊!

而东篱一听“豪门”这俩字就浑身的起鸡皮疙瘩。当然最遭殃的还是瘟神本人,大家看他的眼神如此之暧昧,仿佛他浑身上下都贴满了毛爷爷的头像,他们甚至连他内裤是什么牌子的都好奇,文聿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此文聿真是低调地不能再低调了,但不论他在学习上取得了多大的成就,大家看他的眼神依旧狂乱。由此他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太物质化外在化了?从那开始,他开始收敛自己,渐渐慢了下来,也养成了沉着寡言的性子,当然这是在外人面前,对东篱来说,瘟神还是那个瘟神,她还是轻易地就能气得他甩脸子,可是事后先道歉的那个人也必定是他。



正文 62从来都不是两情相悦的故事



东篱刚想出去提水,就听钱蓓蕾说“哎,那个谁来找你了。”东篱回头看她,就见她很费劲似的想了想“那个谁,哦,朱殊,学音乐的那个……”

学音乐的那个,学美术的那个,从她们知道东篱曾是一名准艺术生开始,文科生和音美生之间就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东篱现住美术家园,算是借住,三室一厅的格局,二楼东西两侧都是东语系的地盘。楼上正冲着的宿舍里只住了两个人,学音乐的朱殊和学经济的杨麦。这俩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朱殊有一阵午睡的时候天天搁阳台上唱《My heart will go on》,而另一个女孩子每天不到五点就开始英语晨读,东篱细细听了几次,发现原来还是高手,读的是《京华烟云》的英文原版,至今她都没啃下来的一本书。

后来战争开始了,两个宿舍一上一下站在阳台上对骂的是不亦乐乎,什么你们学日语的这群*,还知道汉字怎么写吗?什么你每天搁阳台上练声的时候跟猫*似的,丢不丢人啊……这样的话多了去了,往来的男生都好奇地站住了看,就见朱殊狠狠地指了指楼下的人,撩起昨晚上喝空的啤酒瓶就往下扔,东篱宿舍的一个女孩子立时被开了瓢。别看东语系这帮人平时斯斯文文小家碧玉的,发起狠来也挺吓人,当时就告到宿管那里去了。

自然这事朱殊她们不占理。宿管阿姨和东篱厅里的一些人齐齐地找了上去,门是被踹开的,说是要给朱殊和杨麦记大过,全校通报,还要写五千字的书面检查。朱殊还挺硬气,当时就要跳楼,大家都以为她是在吼人,结果她还就真做到了。学音乐的都有那么些舞蹈底子,就见她轻巧地从栏杆上翻出去,众人大呼一声,她突然地就抓住了横杆,两条小细腿瞪啊蹬的,对着杨麦喊“你傻了,拉我上来啊!”杨麦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你又不跳了?”

“跳你姥姥!”她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栏杆,手上一滑,身体“呼”地一沉,大喊了一声“啊!”。东语系的这群人都被她折动傻了,跟着“啊,啊!”地尖叫,没一个人想着上去帮把手,关键时候还是东篱拉了她一把。那时候东篱右手还没什么劲儿,也握不上,一条胳膊被她扒拉的都去皮了,等她上来的时候,坐在地上是大哭啊,直把宿管阿姨和东语系的那一群人都哭下去了,才算罢休。

这事就此不了了之。隔了几天,突然有人在上晚自习的路上把东篱截住,说是要喝两杯,交情就是这样练出来的。至今也有两年的时间了,朱殊和杨麦算是东篱在S大唯一的还算不错的朋友。

东篱提完水后上到三楼,一开门就见窗户边站了一个人,对着大开的窗户甩啊甩,东篱叫她一声,就见一个白面人回过头来,幽幽地对着她笑了笑“东篱,你来了。”窗外的月光非常地白,她这一回头,裹了满脸的珍珠粉,再这么一笑,让东篱恰如其分地想起了一句诗“此时此夜难为情。”

“看什么啊?”东篱站到她旁边,和她一起往外望。她突然转身抱住东篱,在她口袋里摸啊摸,终于找到她的手机“啊,找到了!”

“你要干嘛?”东篱警惕地看着她。

“帮我发条短信给欧阳文聿!”

东篱没有说话看着她,她突然害羞地低下头“我自己去找过他,他根本就不给我单独相处的机会,你帮我啊!”

“要不然我来写,我自己发,不麻烦你,我只借你手机用一下就好了!”她连忙向东篱保证。

“不是……朱殊,你先别抢……”东篱试图握住她到处作乱的手,但还是被她抢先一步,只得挫败地看着她问“你都写了什么?”希望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要不然瘟神铁定灭了她。

“我跟他说,明天晚上在琴房等他。”

“以我的名义?”

“当然!”她轻快地把手机还给东篱“千万不要揭穿我哦!”

东篱仰天长叹,还没叹完就听她接着说“哦,对了,林刚刚打电话给我,他希望明天在我们系的演出能和你一起。”

“什么?”东篱的头“嗡”地一声,朱殊看着她气愤地握了握拳“你们不能这样,我……我压根就不会唱歌的!”

“那有什么关系呢?”

朱殊一句话就轻易地打发掉了她,直到演出前一刻,东篱还在想,到底自己是怎么被挟持上来的呢?

林比她还要紧张,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别的系演出,唱的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后来》,不过是日文版的。

两人站在舞台上直愣愣的,像是一高一低的两根电线杆。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林更紧张了,他哆哆嗦嗦地对东篱说“岛舞桑,怎……怎么办?”东篱看他快晕掉的样子,想总不能让外国友人倒在舞台上吧?便把他拉到钢琴旁边,同时示意关掉伴奏,她坐下,伸出十指。

来看看你的脚下

这就是你要走的路,

来看看你的未来,

那就是你的未来

……

她记得歌里似乎是这样说的,宿命有时候是一件让人很无奈的事情,你厌恶,却不能改变,那时候才会知道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的渺小。

四月末的时候,音乐楼前的樱花都开败了,风吹来的时候会落人一身。演出结束后,东篱和林坐在草地上,他不知是从哪里拿出来的罐装啤酒,递给东篱。东篱接过来说“谢谢。”

“哦,不客气。还要谢谢你!”

“恩?”东篱喝了一口,看着他。

“钢琴,你弹得很好。”

“是吗?”东篱撞了撞身后的树干,洋洋洒洒的樱花瓣落了他们一身,她看着林狼狈地捂着脸的样子“咯咯”直笑。

“你有没有这种经历,和人走在路上,明明都走的都很正经,可是前面的人忽然跳起来打一下树枝,等你走过去的时候,满头满身都是樱花瓣……”

“岛舞桑,你 有很多 美好的 回忆 是吗?”

“恩。”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她忽然变得很想倾诉,过去的种种呼啦啦像是大风吹过,声色兼具,如此的鲜活。

“我长在一个小山村里,小时候很穷很苦的。八岁的时候,十七岁的时候,一下子失去了很多亲人。那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有人告诉我,东篱,人这一生,不论何种经历,遇见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样的事,走过什么样的路,皆是在寻找自己灵魂的归宿,找到了就不会再痛苦。可是我找啊找,找了这么久,一直也没找到。但是以前的事也不全是痛苦的,我喜欢夏天的时候,夹竹桃全都开了,我们会拿来包指甲,用红色的细线缠啊缠,一圈圈的,就像是带了一个戒指一样;我们种咖啡豆,还有一只贪吃的猫叫多多洛,家树说,多多洛吃了我们种的咖啡豆后就会吐出猫屎咖啡,那很贵的……”

“家 树?”林看着她,很诚恳地样子“是你的树吗?”

东篱微笑点头。

“那我没有机会是吗?”

东篱猛的抬头,然后笑了。虽然也有所预感,但她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可是林却是很简单的一个人,比她身边所有的男孩子都要简单,所以他的喜欢并不让她觉得难堪。

“对不起,哈亚细桑,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虽然有些抱歉,但东篱并不是喜欢玩暧昧的人,也不会欲拒还迎的撩拨,她的态度很坚决。林有一点点受伤,过了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她“很美的回忆 是不是?能不能讲 听一听?”

东篱摇摇头“不……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从来都不是两情相悦的故事……”



正文 63我不打算原谅



“什么是两情相悦?”林对这个新鲜的词有些疑问。

“就是同一时间,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是东篱的解释,起码她是这样认为的。但两情相悦是多么难的一件事,不是错过对的时间,就是错过对的人,令人唏嘘的爱情多数如此。

“可是不对,我觉得 他 也有喜欢 你。”林看着她,认真说道。

“怎么可能?!”东篱的反映很大,看着林有点吃惊的神色后略作平静“真的不是这样,他有喜欢的人。”她并没有告诉林,家树喜欢的那个人是谁,觉得没有说服力后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曾经也这样想过,但你知道,真的不是这样。”爱情在最暧昧的时候戛然而止,现实毫不留情的甩了你一个大耳刮子,它说“你看,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的臆想。”

“可是 如果 ,他现在 说 喜欢你,你怎么办?”林说完后看着眼前的女孩忽然一笑,眉眼都弯起来了,“我会拒绝。”

“为什么?”林奇怪地看着她“他不是你喜欢的人吗?”

东篱摇摇头“我最喜欢他的时候,他爱的是别人,那时候我在想,我不算很赖啊,他为什么没有先喜欢上我呢?这些年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为什么呢?我不喜欢猜,哪怕有一万个人告诉我他喜欢过我,我也不会相信。我只想他能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当初究竟有没有对我有一点点的动心……”

“他伤了你的自尊心?”

“不止……”东篱往树干上靠了靠“他颠覆的是我对爱情的信仰,所以我不打算原谅。”

林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心里有很多话要讲,但在她的故作坚强下突然变得词穷起来,最后只得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膀,谁知她俏皮地对他讲“嗨,我不需要同情的!”她还在笑,林却知道,她是认真的。这个女孩太倔强,也太刚烈,她允许自己偷偷地念念不忘,却不会再给对方一丝丝的机会,可是这样,到最后受伤的人却也只能是她自己。为什么要一边捡拾自己破裂的心,一边还要微笑说“我没关系”呢?

海滨城市的夜晚温度是很低的,东篱回宿舍后果然发现自己的鼻子又塞住了。她刚刚泡了一杯感冒冲剂,就听大厅里的座机作响,二室的人接了之后对着他们屋大喊一声“陶东篱,找你的!”

东篱想起朱殊用自己手机发的那条短信,握着杯子取暖的手忽的一抖,快跑两步,小声问那个女生“谁呀?”她同样鬼祟地回答她“好像是欧阳文聿。”

“说我不在。”东篱紧张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脊背生凉。

那女孩倒是如实说了,但电话那头的人并不相信“我刚刚明明都听见她的脚步声了……”

“你……你怎么知道那是陶东篱,或……或许是别人呢?”第一次和传说中的欧阳公子近距离接触,她都快紧张死了。

“别人走不那么鬼祟。你让她接电话!”文聿真是气疯了,因此话说得很不客气,小姑娘恭恭敬敬地把电话递给东篱“对不起啊,帮……帮不了你了……”

“喂?”东篱有些害怕地接过电话,远远地拿着话筒。不出所料,瘟神果然是被气疯了“你下来!”

“我……为什么呀?都……都要熄灯了……”难得她也有这么不理直气壮的时候。

“为什么?!”文聿冷笑一声“你不出来试试?”

东篱踮起脚尖往窗外一望,果然一个俊秀高挑的身影立在外面,任谁看来都觉得这男的要款有款要型有型,除了长得冷了点,也没什么大的缺憾了,而且冷点多好啊,拒桃花啊!她和蔡宁经常就是这样打趣他的。

东篱放下电话,蹬蹬几步跑下楼来,还没站稳,就被文聿一把抓住手腕往一边拖。

“你干什么?!”东篱急了,甩了几下没甩掉,就见他指指窗户上那些鬼祟地影子“你看看。”

“我问你,这条短信是你发的吧?”文聿把罪证拿到她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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