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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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夫-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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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却被常妃识穿,临死之前,还反摆了一道,反倒弄得这几日禁卫军中人心惶惶。
当夜烟淼园,那五个统领尽皆在场,常妃最后那句“都杀了吧”,五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清白也好,心虚也罢,面上再镇定也不过是故作——谁心中能不惊疑惊怕?
谋逆之罪,满门抄斩已是至轻!
事情一日未有定论,这心就一日不能安放。
唯一是线索只是四年前追杀富贵的凶手,可那却是死人。
多年前曾经的宫中禁卫。
太子也多方追查,但查探下来那被路十三杀死的宫中禁卫在宫中任职时同五位统领都相识,但来往皆属泛泛,并无特异不同之处。
常妃和她身边心腹一死,这所有的线索也都断了。
这个案子对即将亲政的太子来说,意义重大。
既是为自己肃清道路,而同时,办得愈好、愈是干净,也愈能竖立太子的威势。
宫中禁卫向来是离天子最近也是最重要的一道壁垒。
凡事一体两面。
办得好,固然益处多多,可若办得不好,那对即将亲政的太子而言,影响也是巨大的。
道理摆在眼前,谁都明白。
所以,非但太子,就连秋池和纳兰笙也甚是着急。
二月二十六日的大婚,离眼前已经不足半月。
时间太过紧迫。
同明思共进午膳的第二日入宫同太子商议了一整日,太子将前些日子查到了禁卫军人员的资料档案全都交给了秋池。
这样的机密要案自然不方便交给其他部门,纳兰笙年纪尚幼,又身份特殊,只私下里帮着出谋划策,却不方便出面。故而,这侦讯盘查的工作只能交到秋池手中。
入宫后的第二日,秋池便开始一一盘查询问一干相关人员。
纳兰笙则负责寻访暗查五位禁卫军统领的家宅友眷。
这两日,明思也很忙。
那日郑国公来访后的下午,阿刁便回了府。
听完明思的转述后,阿刁当夜就去郑国公府。
回来后,阿刁便告诉明思他准备启程回边郡。
阿刁心里明白,他在这里一日,郑国公想必都不会放弃,只有他离开,才能断了郑国公的念想。
明思未问他同郑国公见面的详细,阿刁若是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她也没必要再问。
所以这两日,明思都在为阿刁打理行装,又想着四老爷四夫人和蓝星,心里也牵起了思念。面上却丝毫未露,只是可劲儿的为每个人置办礼物。
二月十三,阿刁启程。
明思一直送到了南城门外。
兄妹二人都不是多话之人,默默相望颔首后,一切尽在不言中。
强作欢颜的挥手道别后,看着远去的马车,明思莫名生出些惆怅。
望着明思那有些怅然的目光,蓝彩心中轻轻一叹。
这个大少爷虽是不喜言辞,可为人持重有成算,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总会让人生出一种安心。
这么多年,小姐身边的人,也只一个大少爷能照料小姐几分。
其他的人,包括四老爷在内,却都是需要小姐来看顾操心的。
虽然小姐甘之如饴,可但凡是一个人,如何能没有累的时候?又如何能不需要温暖和依靠呢?
再聪慧坚强,小姐也不过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啊!
垂了垂眸复抬起,轻轻扶了扶明思的手臂,蓝彩柔声道,“小姐,雪大了,咱们回吧。”
明思收回目光,暗嘲了下自己的多愁善感,颔首一笑,“好,今儿个咱们回去烫锅子——”转首望着帽儿,“待会儿去云绣斋,把蓝灵也接上”
帽儿顿时喜笑颜开,迭声叫好。
明思和蓝彩先回,到了下午,蓝灵便和帽儿带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蓝灵亲自下厨,弄了一大堆材料,又做了不少点心小食。
帽儿还特地到白玉楼买了几壶糯甜的果子酒。
主仆四人许久未聚,这一夜聚宴,自然是尽兴开怀。
一番欢聚之后,明思的心情又恢复了安然。
知道秋池替太子办差,明思也乐得清静。
那日秋池说起进宫时面色并无异常,那说明太子应该是身体安好,未曾中毒。
这样,明思也就放下了心来。
静下来将身边的事梳理了一番,心里便有了底。
这几日,左右是无事,明思便开始写那《射雕英雄传》的段子。
白玉楼生意兴旺,除了豆制的特色菜肴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那《天龙八部》的评书。
可再好的段子,也不能翻来覆去的讲。
明思打算将《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的故事写出来。
反正再多也是没有了,她所熟悉的也就这三部。
日后,若是这三部都讲烂了,也只能让评书先生自己写些段子了。
如今有闲,能写多少算多少,写不完的,便同之前一样写好细节大纲,让那些评书先生自个儿写去。
如此般又过了两日。
老太君身边的双福和墨妈妈却来了。
原来,大小姐明初的婚期本是定在一月二十四,但因大夫人的丧事,不得不守孝一月,所以婚期便推迟到了二月十八。
墨妈妈领了老太君的话,特地来知会明思一声。
姐妹出嫁,明思自然是要回府送嫁的。
明思颔首之后,双福又笑道,“老太君说了,六姑爷还未同家中叔伯兄弟们见礼,这回正好双喜临门,大家好生热闹热闹。”
听得“六姑爷”三字,明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说的是秋池。
不觉心中暗笑,老太君的心思不难猜,她这个孙女回去是其次,老太君最关注的只怕还是秋池才对。
可惜秋池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她连人影儿都瞧不见,方管家也在她跟前有意无意的提了几回,说是将军每日三更才回,天不亮就又出去了——言下之意很是为秋池辛苦。
方管家眼里的歉意和小心,明思还是看得出的。
她也明白方管家的意思。
不外乎是担心她因秋池的冷落而心里生怨。
她也不揭破,只每回都笑着道一声,“正事要紧。”
再无多话。
此番听了双福的话外音,明思温温柔柔的一笑,“将军这几日都在替太子办差,每日连个囫囵觉儿都不得。老太君的好意,明思心里明白。可明思只怕后日将军也未必能得空。”
双福一怔,同墨妈妈对视一眼。
方管家见状赶紧开口,“将军这回来后确实忙碌,每日都是鸡鸣即出,夜半才回。这几日,连人都瘦了一圈儿。头日回来时,将军还说着要同夫人一起回府探望,可不想这差事一来,一忙起来就没歇过空。还请二位回府同老太君好生解说解说,莫要误会才是。”
明思也笑道,“你们回去同老太君说,眼下将军不在府中,我也得不了信儿。待将军回来,我再同将军说一声,若是能得空,便回去。可若是不得,那等将军差事办完,我们再回去向老太君赔礼。”
墨妈妈一直看着明思和方管家的神情,见二人神情都不似作伪,也只好点了点头,笑着应下。
回了纳兰侯府,墨妈妈朝老太君细细回禀了去北将军府的情形,老太君垂了眼睑仔细听了,顿了片刻,“依你看六丫头在那府里可顺当?”
墨妈妈回想了片刻,“依奴辈看,六小姐过得倒是不错。面色也好,气色也润,说话的模样也是极自在的。”
老太君又问,“那方管家你也看了,如何?”
墨妈妈笑道,“奴辈一直仔细看着,那方管家对六小姐很是维护,看六小姐的眼神儿里透着暖气儿呢。咱们这个六小姐,可不一般着呢!”
大户人家的管家顶半个主子,六小姐嫁过去才两个多月,便能得了这老管家的可心,多少新媳妇也是做不到的。
能得一府管家的信服,那这当家主母也就立了一半起来的。
老太君呵呵一笑,眼角菊纹泛起波浪,“这个六丫头啊,我就知道——不过这点子本事,对她还算不得什么。”笑声慢慢收住,“可惜了这丫头啊,那张脸……”
墨妈妈一怔,遂叹了口气。
秋将军从十日回来到眼下已经六日,却还未在六小姐房里歇过一夜。
只听老太君的声音幽幽响起,“你这两日去给我挑个听话些的丫头,不必太出挑,身段好些,样子端庄些的便成。”
墨妈妈一愣,怔了片刻,有些迟疑,“六小姐,这还是新婚……”顿住,又看了老太君一眼,“再说,秋将军这几日也是替太子在办差事……”
虽是成亲两个多月,可毕竟真正在一起才几日啊。
老太君摇了摇首,“墨染啊,你没嫁过人,却是不懂的。这男人啊,若是对你上了心,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他也能想法子回来见你。可若是没心思,不忙的也会忙,这忙的就更忙了。六丫头再是伶俐,可天下男子哪个不重色?便是那貌若天仙的嫁了人,男人也断不会守着一个过活,莫说……”顿住,叹了口气,“这就是女人的命啊!与其让他被外面的勾引了,还不如想法子拢在自个儿身边的好。”

第一百九十四章太子之心

(一更)
墨妈妈只觉得心里涩涩的。
虽未嫁人,可自己也是女人,也年轻过。
明白老太君说的是道理,可知道归知道,眼下听着老太君说得这般明白透彻,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发凉。
轻轻叹了口气,墨妈妈只能颔首,又犹豫,‘那,六小姐会愿意么?四老爷和四夫人……‘虽接触不多,但墨妈妈对这个六小姐却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这六小姐让人看不穿,摸不透,甚至莫名的让人生出些类似忌惮一般的敬畏感。
墨妈妈心道,这个六小姐,至少,也是个绵里藏针的性子。
不过这针究竟藏得有多深、多利,那就很难说了。
老太君想替六小姐安排人,这六小姐会愿意么?
四老爷可是只四夫人一个啊!
墨妈妈有些疑虑地望着老太君。
可老太君却笑了,‘墨染啊,你看人还是欠功夫啊!‘稍稍一顿,眼睛微微眯着,轻轻颔首道,‘这六丫头可不是老四那两口子的性子,这丫头性子淡着呢!‘说着,轻轻咳了咳。
墨妈妈赶紧将脚边的暖炉挪开了些,又去端了些水来洒在周边。
弄完之后回来,有些担忧望着老太君,‘奴婢去取些梨膏来吧。‘老太君笑了笑,摆手道,‘无妨,人年纪大了,物件儿也就锈了。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明白,不打紧的。‘见老太君这般说,墨妈妈也不再提,只将老太君身后的垫子重新摆弄齐整,好让老太君躺得舒适。
又捧过一旁的茶,伺候老太君饮了一口。
墨妈妈思量着,却还是有些不明白,‘老太君,您是说六小姐会接着?‘老太君轻轻颔首,神情中一抹笃定的笑意,‘这个丫头打小便不同你想想,原先太子到咱们府上,这可是金玉一般的人儿啊!哪个丫头的眼睛不跟着转?便是那三丫头,也是跟着跑了几年的。后来见太子性子冷,这才转了心思。可这六丫头,你几时见过她正眼瞧过太子一眼?‘墨妈妈想了想,‘那时候六小姐年岁还小,又受过太子殿下那豹猫的惊吓,远着太子也是有情理的啊。‘‘那时候不懂,难道如今还不懂么?‘老太君摇首一笑,‘这秋池一去数十日,回来后又未亲近她,换做平常女子,心里还能没个疙瘩?还能像她这样神清气爽,面色好,气色润的?这六丫头是早将这些看明白了。她啊,求的,不是那些求不到的东西。想明白也好啊,省得自己为难自己。秋池也是个知礼数的,这正妻但凡贤惠持家,他也断不会不给脸面。只要六丫头肚子能争气些,待有个嫡子撑门户了,那这北将军府主母的位置也就没人能动弹她的了。如今,太子殿下那性子,日后承了大统,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秋池定然是头一份的……”
老太君意味深长的看着墨妈妈,墨妈妈若有所思,“那咱们家内有五小姐这个皇后,外面又有六小姐这个北将军府的主母……”
顿时明白。
只要五小姐和六小姐能坐稳这两个位置,即便不能得到丈夫的宠爱,但只要能坐稳,日后有了子嗣,那日后的太子和少将军都不会不顾念纳兰侯府这个外家——其他三大侯府又如何能比得?
老太君看的是长远啊!
墨妈妈遂将钦佩信服的目光看向老太君。
这时老太君却幽幽叹了口气,“人力终有尽时,此刻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墨妈妈笑道,“老太君就放心吧,眼下六小姐也嫁了,再过十来日,五小姐也该入宫了——两位小姐有您这个老祖宗在后提点着,还怕不成么?”
老太君垂了垂眼睑,“六丫头这边,我倒还无甚担心的——我只担心这五丫头……太子殿下可不比秋池。这几年下来,太子殿下性子转了不少,可这心思却是愈发难琢磨了。”顿住,轻轻阖了眼,“这几月,宫里宫外,看得着的、看不着的——到处都是事儿啊……”
窗外的天阴阴的,屋中光线也是一片暗沉。
墨妈妈站了片刻,见老太君没了再说话的兴致,便伸手拉了锦被替老太君搭好,轻轻地退了出去。
~~~~~~~~~~~~~~~~~~~~~~~~~~~~~~~~~我是分割线~~~~~~~~~~~~~~~~~~~~~~~~~~~~~~~无论愿否,时光总把人抛。
随着大婚一日日的临近,司马陵的心绪日见烦躁。
他也不知自己是因为常妃余党一案迟迟未有进展而烦躁,还是因为别的。
明明一切都已经在心里谋划好了,可是看着日子一天天的逼近,心里总不时有种不确定的失落,让他心烦意乱。
可是,他现在却没有别的选择。
即便他现在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太子,但有些事情却由不得他做主。
他只能等。
可这等的滋味,也实在太过难受。
原先秋池未归,似乎还未有那么难耐。可如今,虽然明知秋池这几日都在忙于公务,但他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嫉妒和不安。
而他眼下却是动弹不得。
没有亲政,没有权力,他就不能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纳入羽翼。
在现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情势下,他无力将她接入宫中,也不敢将她接入宫中。
她的再嫁之身,她的元国血统,任何一点为人所知,以他现在的能力,都没有办法再保护她。
所以,纵然思之欲狂,也只能忍耐。
每思及这些他不得不承认和接受的现实,他心里便会生出些烦闷。
很想问那个女子,为何嫁得那么快?为何不多等我一等?
若她还身在纳兰侯府,那一切便要容易得多。
静静地站在案前,心中思绪起伏万千。
书案前正正对着的便是那副鹰图——自己的题诗同她画的鹰相映成辉,看起来是那么的相配。
天地苍茫,苍鹰睥睨,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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