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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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永宁-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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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虽然盼着儿子出头,可是也没急切到为了一个儿子去得罪这么多同僚重臣的地步。今天这诗会黄了是最好,要是真让长孙湛压了这些公子少爷一头,那在坐的人他就算是得罪完了。

而原本对自己学问还有点小自信的长孙湛、柴令武和萧景,却被气得嘴唇都哆嗦了。这么些年来,他们等着这个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有多难,为了这花多少心思,其中吃的苦真的是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结果这机会好容易掉到眼前了,却又眼看着就要被一个小丫头给搅黄了,心里的嫉恨竟愈发高涨。三人互望了一眼,决定就算被人嘲笑,也绝对不放弃这次的机会!

他们压根就没把永宁放在眼里,觉得这就是个搅局的。下定决心后,更觉得没那群混帐小子搅和,他们反而更易发挥。于是在众小辈鄙视的目光下,非常勇敢的站到了李世民面前,请皇帝陛下赐诗题。

平时总是板着一张脸的魏征,这会儿突然笑眯眯地冲着李世民,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臣等来的路上,外面在下雪,这会儿外面怕是都已经素白一片了,不如就让他们以雪为题,可好?”

李世民点了点头,他这会儿也看出来了,正暗悔刚才考虑不周呢,那点诗兴已经散了一多半了,本来还想着逗逗房玄龄家这个有趣的小女儿就算了,没想到长孙湛三个人倒冒了出来,不免心中不喜。

长孙无忌也在心中暗暗叹气。长孙湛是他的嫡子,排行又小,哪里能不疼爱,只是这个儿子心胸却是小了些,眼界也不够开阔,所以时常有行差踏错之举,不免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时时压制,原想着多调教几年,待他年长些、懂事些,再为他谋个前程,结果没想到反让长孙湛越发的不堪了起来。今日之事,可如何了结呢?

长孙无忌跟李世民大半辈子的交情,自然看得出来李世民心里对自己儿子有了意见了,更别提这边还虎视眈眈的坐了好几位天子近臣……长孙无忌的目光挪到了永宁身上,现在叫长孙湛下来已经来不及了,他也只盼着永宁真能写出首稍微像样点的诗来,就算让儿子被一个小女娃比下去叫人笑话,也好过为了这些许小事替家里树敌呀!

第一卷 风雨长安 第十三章 诗情

永宁也在心里暗骂长孙湛三人,顺着台阶下去就算了,居然还有脸站了出来,真是给脸不要脸!只是他们这一不要脸不打紧,她倒是从哪里变出首能压的住场面的写雪的诗来呢?

才情那种东西是天生的,她上辈子只学过白话文,如今能认繁体字已经算不错了,可是要说到做诗——算了,她还是剽窃吧!反正对于穿越众来说,搞原创的才是傻蛋!

于是,永宁开始努力的翻腾着自己的记忆,看看哪首写雪的诗可以在现在这个时候被她拿来用用。做巫师就是这点好,记忆是可以随时检阅的,而她大学时身为归国华侨却念了历史系,可没少被导师逼着背那些唐诗、宋词什么的,说是要培养气质,现在要找一首应该不难……

这时已经有侍从清理了四张几案出来,摆上了笔墨纸砚。永宁笑嘻嘻地拒绝了房遗爱为她磨墨的好意,自己半趴在那里磨了起来。因为这个位置离着李世民并不算远,于是她一边磨,一边聊天似的问道:“陛下,今天既然要选诗魁,那都有谁做评审呀?”

“这自然是要在坐诸位爱卿与朕一同审评喽!”李世民捋着胡子,朝在座的几位家长点头示意,而家长们也都非常客气的拱手揖礼,连声的说着“不敢、不敢”,可是那脸上却都露出带着小得意的笑容。

“噢,是这样呀……”永宁放下已经磨的差不多的磨条,拿起笔一边蘸墨,一边带着调皮的笑容对着那些家长一个一个的看了过去,在落笔的同时,说道:“各位叔叔、伯伯,我可是很爱哭、也很会哭的哟!”

席间一静,所有人都被永宁带着威胁的语气说的一愣,然后才恍过神来——这丫头那意思是,如果不选她当诗魁就要大哭一场!

一屋子的人集体大笑了起来,当然这中间并不包括长孙湛三人。这三位只觉得手里的笔有千斤重,这会儿别说让他们一展诗才了,满脑子里除了浆糊那是什么都不剩了,欲哭无泪呀!

房玄龄的笑容里却带了些不明的意味,对于永宁此刻的作为,他迷惑了。眼前这个洞察人心、进退自如的丫头真是自己那个年方六岁的女儿吗?虽然平时教女儿读书写字时,也对女儿早慧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从今天的事看来,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女儿,她居然能凭借着年纪小的优势把来自各方的压力与矛盾都化解于无形……

唉,房玄龄忍不住长叹了口气,看了看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房遗直,又看了看正笑的没心没肺的房遗爱,再想想家里那个一天到晚惦记着上房揭瓦的小儿子,心里悄悄的抱怨上天:为什么这么通透明事的孩子要是个女儿呢?如果是个儿子……

长孙无忌此时也悄悄的松了口气。虽说他很生长孙湛的气,可是也不愿意自己儿子真的落个坏名声。这一场比诗,局势所定,长孙湛三人是毫无胜算的,就是他们的诗写的天下无双,可跟一个六岁的小女娃放在一起比,那也就成笑话了。这会儿永宁那句暗示着不得诗魁就要哭的话一出来,才是真的给了个大台阶呀!

趁着众人都站在已经开始动笔的永宁身边,准备先睹为快的机会,长孙无忌走到了长孙湛的身边,低声厉喝道:“你怎么还有脸坐在这里?还嫌丢脸丢的不够吗?!快退下去!”说完,一挥衣袖也站过去看永宁写的诗去了。

长孙湛至此是彻底的绝望了,心灰意冷地抛下笔,颓败的径自推门出去了。而柴令武和萧景一向以长孙湛马首是瞻,见他走了,便也灰溜溜地跟着去了。席上虽有人注意到,但都是轻扬嘴角,谁都不曾理会这三个人。

永宁将写诗的架式端的很足,摇头晃脑一字一斟酌,完全把剽窃当成了原创来做秀。可是一道七言绝句,统共也就四句二十八个字,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诗就写成了。

魏征当仁不让的将永宁墨迹未干的大作拿了起来,抬高声音念道:“五丁仗剑决云霓,直取天河下帝畿。战罢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好!”魏征一念完,以李世民便忍不住头一个站出来叫好了。本来他只是想逗逗小姑娘玩,顺便缓和一下气氛,可是当这首诗一出来,他的眼睛就亮了,怪不得人家小姑娘那么大口气,原来是真有才呀!想到这儿,他不免埋怨似的看了房玄龄一眼。

年初的时候晋阳公主要课蒙入学,选伴读的时候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心爱宰相家的千金。房家的女儿据说年龄相当,家教想来也定是不错的,多么合适的人选呀!可谁知他才一开口,就被房玄龄给推辞了,说是幼女宠爱无度,才情鄙陋,天资驽钝,不足侍君……

现在看来,那就是一整篇的瞎话呀!

李世民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想要给房玄龄施恩,怎么就这么难呢?!当初,他刚露出点想嫁给他大儿子一个公主的意思,没过两天房玄龄就联合当时病情危殆的杜如晦一起上了个折子,说是两家要结亲。得,就冲着杜如晦当时的病情,他也不能拦着这门亲事呀!

那时他虽心里别扭,但还算想得开,反正房家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他们家老二也不错,次子不能袭爵,嫁个公主过去,也算是补偿,正好!可是他家这二郎居然整天跟着程家的丫头黏黏糊糊的,还弄得整个长安城是人尽皆知……只可怜了自家的小高阳哟!

如今再加上这个据说才情鄙陋、天资驽钝,可实际上却能写出一手好诗的闺女,李世民觉得自己被疏远了,这明摆着就是自家宰相大人不愿意跟自己亲近的表现嘛!他的情绪指数直接破表,朝着负数狂奔而去。

于是一众本来就是跟皇帝的情绪在起哄的老臣都悄悄的先后安静下来了,而那些激动的少年们看着家长不吭声了,自然也不敢吭声,于是,宴席间再次安静了下来。

李世民一脸哀怨地看着房玄龄,问道:“房爱卿呀,上次你跟朕提起的‘宠爱无度、才情鄙陋、天资驽钝、不足侍君’的幼女,就是眼前的这个吧?……”

房玄龄表情很无奈,当初那种情形下说的那翻话,搁谁都知道是客气话,这皇帝怎么今天倒翻起旧帐来了?可是皇帝既然提起了,他也只能接着呀,于是,房大宰相一脸“惭愧”地低头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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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雨长安 第十四章 请旨

皇帝陛下一看自家宰相这表情,恍惚中就想起这些年常常“欺负”宰相的事了,心中一软,脸上不觉又挂上了笑容,招手将永宁叫到了跟前。

“丫头,今天虽然你是胜之不武,”李世民四下里看看,忍笑不住地的伸手点了点远处正笑成一团的少年们,说道:“但看在这首诗的份上,这诗魁还算是你的。你且说说,想要什么彩头?”

永宁心里一直在权衡,自己到底要不要这个时候提出那个要求呢?她扭头看向房玄龄,她家父亲大人正眉头轻皱地看着她,显然怕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那她现在心中所想,算不算过分呢?

李世民并不知道永宁在琢磨什么,只见她看着房玄龄不说话,还以为是怕提了要求被父亲责怪,于是很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不用看你父亲,现不要怕他,今天是朕答应要给你的赏赐,你父亲也管不着的!”说完,皇帝陛下看着房玄龄大笑了起来。

李世民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房玄龄还能说什么?只好陪着笑,目光若有似无地瞟了永宁那么一小下。

永宁低下头悄悄的撇了撇嘴,父亲大人还真是看得起她,就那么个小眼神儿,他还真不怕她会会错意。定了定心神,她抬起头,从李世民身边退开两步,跪在地上,说道:“臣女别无所求,只请陛下恩准臣女于乾元观出家入道!”

永宁会执着于乾元观的理由非常简单,那里不仅有传说中的高人袁天罡,还是御旨钦封的皇家道观,如果可以在这样的地方做道观,先不说含金量问题,最起码安全性是足够的,又不会与政治中心脱节,绝对是一块理想中的风水宝地。

所有人都被永宁的请求吓了一跳,甚至有好几位不小心摔了酒杯。在李世民呆愣着忘了做反应的时候,房遗爱已经冲了过来,抓着永宁的肩膀高声问道:“小妹,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告诉你了,下午在街上碰见的那个道士就是个拐子,不能信的,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呀?!”

房遗直一边在心里暗骂着惹出这事来的袁天罡,一边也离席跪到了永宁的身边,顺手把房遗爱也扯着跪了下来,然后才对李世民说道:“请陛下见谅,舍妹这是在说胡话呢,信不得的……”

房玄龄黑着一张脸,看着跪在那里的自家三个孩子,胸中一阵恶气翻滚,又想起房遗爱话里提到的什么道士、拐子的,不由得厉声问道:“孽障,今日带着永宁出来怎么不好好看护,还有什么道士、什么拐子的,倒让她尽说起了胡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在坐的诸人已经反应过来了,只是碍着房玄龄的面子,不好大声议论,一个个交头结耳的交换着意味不明的眼神。

李世民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收声,然后问永宁:“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会想着要出家做道姑呢?道姑哪里是那么好做的,清规戒律森严,整日里见不到一点热闹繁华,可不是你这样的千金小姐该过的日子……”

永宁推开房遗直拉扯她衣摆的手,然后清楚明白地说道:“清规戒律森严,那就守着好了,女儿家的闺条教律也不见得比那些东西轻松到哪里,至于热闹繁华,我素来不喜,能避开我求之不得……别的千金小姐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可是我却是羡慕道观里的清静自在的,因此今日才会求陛下恩准!”

李世民被永宁的话说的不知道该做何表情,无奈地看向房玄龄,说道:“爱卿,这……”那意思是,这问题还是让这位当亲爹的自己来解决吧!

“永宁,不许胡闹,快退下去!”房玄龄摆出做父亲的威严,死皱着眉头喝斥永宁,然后向房遗直问道:“你且与我说来,下午是在哪里碰到的拐子?可有报官查办?”宰相大人是真的怒了,居然敢拐带他家闺女,他要是不公报私仇一回,别人怕是都当他这当朝宰相是吃素的了吧?!

旁边坐着的几位家长一个个捋须点头,都认为该将那拐子缉拿归案,严加惩办,要不自家孩子天天在街上瞎蹿的也太不安全了。

房遗直哭丧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下午……下午我们……碰着的人,是……是……火山令袁天罡袁仙师……”

一下子,所有人都不吭声了。袁天罡的大名谁不知道呀?在座的众人,从皇帝到大臣,谁没被这位批到命?谁没被批得准的要死?这一听说让房家小闺女出家当道姑的是袁天罡,除了房家爷儿仨,基本上看永宁的眼神,都是看道门中人的眼神了——既然袁天师说让她出家,那她当定了道姑了!

李世民看着房玄龄愈发难看的脸色,相当的同情自家心爱的宰相大人,虽然他本人也对袁天罡的话是深信不疑的,但是让他这会儿就捅自家爱卿一刀,他还真做不出来,于是乎,本来想立刻准了永宁所请的话,在舌头尖转了两圈后,就变样了:“嗯,你这丫头到底年幼,哪里就真能明白什么出家不出家的道理?等你年纪渐长,想来就不会做此想了,到时候来求的,怕就是才夫俊婿了!哈哈哈……”

永宁自然也看到了自家父亲大人和两个哥哥难看的脸色,可是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绝对没有半途而弃的道理,名正言顺进皇家道观的机会可不是好找的,她暗自咬咬牙,顶着重重压力,说道:“说什么才夫俊婿,不过是名僵利索痴顽人罢了,人都道‘人生莫做女儿身,百年苦乐由他人’,我才不要自己的一生过得那么可悲,与其把命运交由别人操纵,我宁可出家渡道,清静自守,好歹还能落得个干净!”

永宁的话说的干脆利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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