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爱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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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爱情海-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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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他浑身一颤,震愕地推开她,避过她的楚楚泪眼,懊恼而悲苦地呐喊:“我——我究竟在干什么……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顾不得泪意盈然的海柔,他仓皇地转身进屋。

“孟——”她喉间发热,哽咽无语。

天哪!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会为孟大哥愁肠寸断?为什么他的吻会令她震撼莫名?为什么他的每一分凄苦都令她心痛难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海柔,你最近很不快乐喔!”芷柔若有所思地审视妹妹略带轻愁的容颜。

海柔淡淡掩饰,“没什么,咳——”她掩住口,轻咳了几下。

“你生病啦?看医生没?”芷柔见状靠坐过去,关切地问道。

她起身倒杯温水润喉,“没什么,小感冒而已。”

“要换季了,容易生病,要小心照顾自己。”芷柔习惯性地叮咛着,这些话,她们几个妹妹由小听到大,都快可以倒背如流了。

“知道了。”

“最近好像都没看到你和何晋平在一起?”芷柔试探地问,小心观察着她的神色。

她耸耸肩,“开学了,比较没空。”

表情太过轻描淡写。若换个人会有什么结果?芷柔决定试试。

“那稼轩呢?怎么你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打打闹闹了?”

握住茶杯的手晃了下,她轻垂下头,黯然神伤,“他不理我了。”

芷柔若有所悟,移开海柔的杯子,轻握住她的手,“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

海柔像个无助的孩子,迷惘地望向大姐盈满关怀的眼眸,“我不知道,自从我恢复记忆后,他就变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不,或许更早,大概在晋平出现之后,我们就……然后那一夜,他……他冲动地吻我……一切变得更乱,他连掩饰都显得无力,我真的好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他却什么也不告诉我,有意无意地在躲避我……大姐,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再向从前一样疼我、和我说说笑笑?我真的好怀念以前的日子。”

芷柔静静听着,本来她不打算多说什么,不管海柔是跟何晋平还是孟稼轩,她只想看到她快乐,可是如今,她确定了妹妹的感情归向,怎能再任这一对当局者迷的有情人再自我折磨?

“笨丫头,因为你伤透了人家的心。。

“我?”她好讶异,“怎么会?我一直都舍不得他难过,怎会伤他?”

“海柔,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他?这种不合常理的系念之情究竟有什么意义?虽然你是我妹妹,但我必须很残忍地告诉你,你是他的什么人?人家凭什么要为你付出这么多?十二年来,他不断付出,你理所当然地接受,他是因为心太痴,所以无怨无悔,但是你呢?你已经不是小孩了,还想懵懂到什么时候?”

芷柔一字字重重敲上她心扉,她由茫然、震惊,到无措。从没想过,孟大哥也会有停止对她付出的一天,她习惯了生命中有他,也习惯了他温柔的疼惜,如果有那么一天,他收回一切,那……光是这么想,她就茫然得无所适从,人生已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天哪!她已依赖他到这种程度了吗?失去了他,她的生命也连带失去光辉?!原来,十二年来,她已将他融入灵魂,一旦割舍,便如把心掏空般麻木得可怕……

不,她已不能没有孟稼轩!他的意义已与生命同等重要,她怎么办?该怎么让他知晓呢?

领悟过后,她徒留满心惶然。

***

由芷柔口中得知海柔生病,虽然她一再强调只是普通的流行性感冒,但孟稼轩还是关切地追问她有没有看医生,有没有按时吃药等等。

“你说呢?”芷柔将问题丢回给他。

虽然已大致有个底,他还是问:“她的药呢?”

芷柔自茶几下取来一包药丢给他。孟稼轩看了一下,日期是五天前,药是三天份的,但是随便目测一下,结果令得他心发疼。

孟稼轩无奈地叹息,“这个小迷糊。”他就是放不下她,挂心了十二年,如今就连割舍关心她的权利,都会令他痛彻心扉。

“她人在哪里?”

“回房睡觉去了。”

孟稼轩二话不说,转身上楼。

轻敲几下房门无人回应,他便主动开门而入,反正多年来他也走习惯了,没人会介意。

望见床上熟睡的她,他放柔步伐上前,探手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确定她没发烧,这才安下心来,轻轻在床边坐下,凝睇她沉睡中的容颜。

他幽幽沉沉地一阵长叹。好久不曾这样尽情地看她了,用不着压抑,用不着掩饰,任由满怀深情藉着无声的凝望流泄而出,更用不着担心他的痛苦会困扰她善良多愁的芳心。这段日子以来,他掩饰得好累,再也无力伪装什么,当一颗心千疮百孔、痛入骨髓时,教他如何再露出最完美的笑容?不,他办不到!

天晓得,有多少次他多想不顾一切地嘶吼出内心的伤痛,大声告诉海柔,他爱她爱得心力交瘁、无可救药,但该死的是,他就是太理智了,才会总是苦了自己。理智告诉他,海柔要的是兄妹之情,所以,他听了理智的话,努力扮演好大哥的角色;理智告诉他,海柔要的是何晋平,所以,他又听了理智的话,给他们祝福,不让她察觉他受了多深的伤害:理智甚至告诉他,既然属于他和海柔的爱情已髓她记忆的恢复而结束,那就不能让她得知自己的一片深情,以免善良的她为难、内疚;可是理智却不曾告诉他,当他试图埋葬过往的甜蜜及记忆中深情待他的她,却换来满心抹不平的痛楚时,他情何以堪?

如果,她本就不属于他,那么上苍为何要安排他们共有的那一段情?如果不曾如此深刻地拥有过,割舍时也许就不会有这般撕心裂肺的泣血狂痛,他多愿自己也能如海柔一般来一场失忆,潇洒地忘却一切,那么今日,他便不会这般苦受煎熬了吧?

“海柔,你好残忍……尽管拥有你再多的承诺,也挽不住飞逝的一切,海 边的深情盟约、对海宣誓的痴狂……到头来,你仍是食言,忘了我们的约定……”抬起的手,无尽眷恋地流连于她沉静的容颜,光滑的额、娟秀的眉、俏挺的鼻……每抚过一处,他的心便狠狠抽痛一次,这些,他曾满怀深情爱怜地一一吻过,烙下抹不去的刻骨柔情……直到指尖触及娇嫩的红唇,他如遭雷击般抽回手,绞入骨血的剧疼令他难以自持,迅速退离床边,悲痛地握紧拳,发泄似的转身狠狠捶向粉白的墙。

愈多的缠绵温存,当梦醒时,锥心的怅惘无时无刻啃噬隐隐作痛的身心,将他逼得更无力喘息,拥有这段记忆,究竟是上苍的恩赐还是折磨,他再也分辨不清。

沉沉地低叹一声,他失魂般默默离去。

当关门声响起,床上的海柔也同时睁开眼。

纤细的素手抚上犹留有他余温的脸庞,仿佛能深深感受到他揪肠的酸楚柔情,扯动了她隐隐生疼的心弦。

“承诺……海 边……约定……”她恍恍惚惚地轻喃,撼动的灵魂隐约记起片片段段模糊的影像,却无法挽留在脑海。

“稼轩……”答案,在海 边。

深吸一口气,她打定主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第十章 

时序渐渐转入秋季,驱散夏日的酷暑,海 边的初秋已泛起些微凉意,曾经尽情戏水欢乐的人儿也已散去,不复旧时热闹,如今,只剩几对喁喁情话的人儿携手漫游。

看了看清清冷冷的身畔,海柔无端泛起寂寥落寞,当初来此的她,会是这般萧索孤寂吗?

不,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有他,令她如有拥有全世界一般的满足欢愉。

在这里,她究竟留下了什么?为何会有这般深刻的依恋?望着蔚蓝无垠的海面,一阵阵强烈的狂潮撼动冲击心扉,一股好深、好强烈的震撼紧紧攫住她每一寸神经知觉,这天、这地、这海,究竟收藏了她的什么?

“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如果你真见到了什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苦,为什么……”她哀哀呼唤,茫然跌坐沙滩。

出神凝思的目光执着地紧紧盯住宁静的海面,再一次,片片幻影一一闪过,她用尽了全身每一分力量去捉捕、去探索,飘飘渺渺,再也难以理清现实抑或梦幻。

“我爱你……天、地、海,听我宣誓……今生今世……只爱孟稼轩……铭心不忘……”谁的誓言飘在风中,悠悠幻幻,由大海深处遥遥传来坚定深情的许诺,幽幽杳杳回荡耳畔、缭绕心间。

刻骨挚情的拥吻……缠绵悱侧的誓约……交换一生的情牵……

恍恍惚惚,她想更深地探究,却只换来迷茫的一片。

“稼轩——”她激烈而揪心地呐喊出声。

这,究竟是幻觉,抑或真实?为什么飘忽得掌握不住?惟一真实的,只有一颗绞得紧紧发疼的心。

带着满怀的戚然,她失魂落魄地起身步上回程。

“咦,小姑娘,你来啦?”

叫唤声令海柔顿住步伐,她不怎么肯定地回身望去,“老婆婆,您——跟我说话吗?”

“对呀,你脚伤好多了吧?”老婆婆关怀地问。

脚伤?对,她醒来后,脚底是有个像被什么刺伤的小伤口,她问过每一个人,却没有人给她明确的答复,她也一直莫名其妙,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伤到脚的,她明明没有打赤脚的习惯。

如今想来,很有可能是在这里受的伤,难怪孟稼轩的神情会这么怪异。

“您认识我?”她诧异地挑起秀眉。

“怎么,你忘了?”老婆婆的声音微带失望。

“噢,不是,”她临时自圆其说,“我……呃,我是以为您会忘了我。”

“怎么会,我可是牢牢地记住你当众喊出爱的宣言的情景,想忘都忘不了呢!”

海柔牵强而无力地一笑。只可惜,她自己却已遗忘。

“怎么一个人来?你们该不是闹别扭了吧?”

海柔知道她指的是孟稼轩,却无力解释。

不知内情的老婆婆自是当成了默认,苦口婆心地劝道:“年轻人呀,偶尔斗斗嘴是无所谓,但是千万别为了赌一口气,任性地说分手就分手,要知道,能够相爱是三世修来的缘分,别不晓得珍惜,何况,我看得出他还是很爱你的,我时常看他一个人来这里看着大海发呆,一待就是老半天,看来似乎很伤心,看你的样子也是还爱着他的,就别再折磨他了。”

“他来过?”千愁万绪绕上心头,她心疼他承受的苦楚,“婆婆,谢谢您的关心,等我找回了失落的东西,一定会再度与他一同来看您。”

“这是你第二次说这句话,我可是牢牢地记住了,可别食言哟。”

“一定。”海柔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

回到家,她静坐床边,想着海 边模糊的记忆,她相信,自己有能耐找回流失在记忆的河中的一切,于是,她忍着想投入孟稼轩怀中一倾衷情的强烈渴望,试图寻回一个月当中与他共有的点点滴滴。

在她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将曾许下的誓约遗忘的同时,深觉愧负孟稼轩的自己,在深深伤害了他之后,又有何面目再对他说“我爱你”?

不,她会先完完全全地寻回与他共有的甜蜜过往,以行动向他证明,她没有食言,她没有忘怀他们之间任何一句情系今生的盟约。

一道灵光闪过脑海,老婆婆说的脚伤……贝壳!

她惊跳起来,不晓得哪儿来的奇妙牵引,她走向书桌,拉开右侧最下层她鲜少开启的抽屉,颤抖着双手取出几个大小不一的漂亮贝壳,一段对话不经意闪过脑海——

“你干吗?”

“夫唱妇随呀!”

“你该不是在向我求婚吧?”

“你少恶劣了,我又不是没人要,谁稀罕你娶……哎哟……”

然后,是轻柔万般的怜惜,他心疼地为她上药包扎……

她震撼着,连呼吸也忘了,浪潮般狂涌而来的千思万绪回旋脑际,画面愈来愈清晰,愈来愈鲜明。

目光触及其下以信纸折成的纸飞机,她没有犹豫,立即摊开它。

只是简单的几行字,浓情爱意漾满字里行间,“爱你”二字在心头萦萦绕绕,引来更多记忆的浪潮——他的苦苦回避与挣扎,她深情不移的追寻,星夜之下倾心的拥吻,交付痴心的情意……而后是海 边傻气执着的宣言,天、地、海成了她挚情的见证……一切、一切,她全想起来了!

“稼轩……对不起……苦了你这么久……对不起……”她该早点想起来的,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了,思及孟稼轩为她承受的苦楚,她就好心痛,

眨去漾在眼底的酸楚泪雾,她深吸了一口气,平息汹涌的撼动,绽出了温柔惟美的笑容。

她取出信纸,匆匆写下几行字,然后折成一模一样的纸飞机,冲出阳台朝隔壁大喊:“孟稼轩,你在不在,限你三秒钟给本姑娘滚出采。。

房内的孟稼轩听闻莫三小姐的“召集令”,疑惑不解地往外走去,才刚踏出阳台,一架纸飞机朝他射来,还好他身手利落,反应迅速地闪过。!

谋杀呀?!

他一头雾水地望去,那个暗算她的小女人正捂着眼睛不敢见他。

噢,惨不忍睹。太丢人现眼了,没想到射了十二年,技术还这么“原始”,害得她蒙上眼不敢察看可能发生的“惨状”。

“海柔?我得罪你了吗?”他困惑地问着。

指间挪开了一小细缝,见她亲爱的心上人完好无缺,她赶忙摇手又晃脑,“不——不是啦!”她七手八脚地指着地上的纸飞机,“你快看就是了。”

孟稼轩迷迷糊糊地拾起,又抬眼望她,什么跟什么!

他正欲动手摊开,打算进屋的海柔想到什么似的,又回身补充:“噢,对了,稼轩,我在楼下等你。”

孟稼轩止住动作,一脸震惊,“你刚才是叫我?”

海柔回望他,“你改名了吗?”

“没有。”

“那就是啰,呆瓜,”她笑骂道,临去前还不忘提醒:“快点看,我等你。”

“等等,海柔!”他急叫,但海柔已进屋,他立刻转身往楼下冲。

当海柔悠悠闲闲地晃下楼来,孟稼轩已经像火烧屁股似的在她家门口等她。

“哇,你比我还心急……”

“别开玩笑!”孟稼轩慌乱地叫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又失去记忆了吗?”

海柔白他一眼,当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餐兼消夜地在失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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