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贱·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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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贱·人(重生)-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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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童也来气了,他不过好心替这小丫鬟抱不平,她倒好,不感谢还瞪眼!当下他掐指做出算卦的样子:“若是我能猜出你家小姐的用意当如何?”

绿腰看了一眼,扭过头去。但没过多久又扭过头来,脸上挂着些不乐意:“你倒是说说,说对了……”她顿了一下才道,“我给你做好吃的罢。”

禅房内,孟朱还在等候山阳道人批命,而门外小道童却学着师父平日的腔调,闭眼、掐指,甩手……好像他手里有一把看不见的浮尘。半响,他忽然睁大眼睛,惊恐浮上眼眸:“孟小姐这是要做一件惊人大事啊,若是师父答应了她,可得冒着逆天改命的危险……这、这要不得啊!”

绿腰被他唬了一唬,忙道:“怎会?小姐素来温顺,从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你可算仔细了?”

小道童咧嘴笑,露出白净的牙齿:“自然是逗你的。”他又嘟嘟囔囔地低语一句,“我又不是师父,连徒弟我口中生疮都能算的出来,真是神也、神也。”

他这话说的也不重,但偏巧,绿腰凑得近,果然听清楚他的话了。绿腰会心一笑,眼波流转:定是他平日胡言乱语太多,上天警示他要留口德,奈何他竟半点未曾领悟。真是辜负了这一身道袍……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相互嘲讽了几句,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绿腰赶紧接过木轮椅,推着小姐出门来。不知是不是绿腰看花了眼,山阳道人此刻的笑容有些牵强,而小姐更是以帕掩面,不胜唏嘘。

待离开禅房有一段距离了,孟朱撤下手帕,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笑容。她慢慢收起笑意,吩咐绿腰:“这几日多留心府里头的传言,特别是关于秦府的消息。”

绿腰应了声是,不敢多问。

话说秦珂是从偏门进府的,守偏门的梁叔曾受过秦珂的恩惠,因而每次秦珂出门都会帮着掩饰。只不过今儿个梁叔见到秦珂没有急着催促他回房,而是左顾右盼地看了好几眼,确认没人这才拉着秦珂往一处偏僻无人的角落。

秦珂心知梁叔有话说,单看他的神情就知府上出了大事。

梁叔附耳过来,耳语一番。说完之后还忧虑不已:“二少爷,您说府上不会出大事吧?”

秦珂镇定地拍了一下梁叔的肩膀,安慰道:“梁叔放心,父亲找大哥定是为了和孟府的亲事,八成是想求皇上赐婚,这才提到九五之尊的字样。”

梁叔颔首,也不与二少爷多做谈论,掩护着他从小道回房去。

看着二少爷这般偷偷摸摸离开的模样,梁叔也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泪。大少爷是嫡长子,二少爷却是庶子,因而两人从小到大的待遇如云泥之别。大少爷房里铺陈奢侈,连脚下踩的都是价值连城的波斯地毯。二少爷房里却简陋许多,连冬天用的炭火也经常不够。可恨造物弄人,偏生得大少爷不学无术,终日吃喝嫖赌;反观二少爷确实饱读诗书,却只能窝在房里韬光养晦。

回了房,秦珏神色变了,正如梁叔所说:父亲找了大哥去,言语之间还提及九五之尊,若不是有心谋朝篡位,那便是……怎会如此?二四皇子之争应是孟朱进府两年后的事情,如今是要提前了吗?

正想着心事,远处有嘈杂的声音传来,其中一个脆如黄鹂的听着好似小幺妹秦霏羽。

只听又有奶娘在一旁劝阻:“我的姑奶奶哟,二少爷身子不好,咱就不去打扰了。”

霏羽似是边跑边嚷嚷着:“哪有这道理,我见自个儿二哥还成打扰,哼,我偏要去,二哥哥整日呆在房里就是没病也得憋出病来!”

秦珂扶额:小幺妹嘴上说得好听,今日不知又有何事相求了。他的屋子寻常出来几个丫鬟来收拾,就数霏羽还会时不时来闹一闹,从前是父亲不许她出府,她便过来甜言蜜语求着秦珂带她出去。又或是习得了什么三脚猫的功夫,愣要来与秦珂比试。说的好听些是兄妹切磋,实则这丫头想从秦珂身上体验获胜的滋味。孰人不知这府上除了秦珂,连丫鬟下人的功夫都比她好。

霏羽口中问着:“二哥哥可醒着?”脚下丝毫没停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掀了帘子就进门。她身着鹅黄色小衫搭着草青色长裙,因为一路蹦跳,发丝有些凌乱。她也不知道理一理,一屁股就坐在秦珂床边,樱桃小嘴向上一撅:“二哥哥好生无趣,终日读书、读书,真不知这白纸黑字有何可看的。”

不等秦珂接话,她眼中亮光一闪,眼眸眨巴眨巴地喊道:“不如我们出门去走走吧。二哥哥,我听说呀,有位很厉害的道人就住在孟朱姐姐的府上。”

原来打着这个主意呢,秦珂暗暗一笑,当下从腰间抽出一块手帕,覆在唇上,然后一声一声咳了起来,他张张嘴好似要说话,奈何咳嗽太厉害,竟断断续续不能成句:“霏羽……咳咳……二……咳,哥……”

霏羽还想说什么,不料奶娘一把拉着她过来,奶娘神色紧张,脸上也大有忧色:“小姐,您不是和师父约好今儿个要练碧海潮生曲吗?”

霏羽心中疑惑:“奶娘,我何时……”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奶娘不断跟她使眼色,然后拉着她出门去。霏羽只好跟二哥道了别。

出了屋子,奶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好生劝道:“我的姑奶奶,夫人不是吩咐了让您少与二公子亲近,若是染了他的病气可如何是好?”

霏羽眉毛一拧:“母亲也真是的!”

……

孟朱的日子平静地过了三日,府里并没有出现多少新鲜传闻,多半是二奶奶又与某官老爷家妾侍去吃茶闲聊,或是某某下人与某某丫鬟有了私情,再有二小姐孟湘君已经着手种下牡丹,听说那牡丹价值不菲……诸如此类的家常事儿。

然而到了第四日,却出了一件不小的事。听说是守门下人在孟府门口看到一个鬼鬼祟祟想翻墙进来的女子,于是召集了人手将那女子捉住,本想直接送去官府。怎知那女子狡猾多端,躲开了几位下人钳制,竟直往府里逃,不过一溜烟的功夫——没影了!

听绿腰说这事的时候,孟朱还躺在床上,不由轻笑了起来:“竟会有如此大胆的女子,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个人,若是她还在这的话,许是也会这般闹腾吧。”说完她立刻意识到不妥。自己如今一十六,而非三十一。这般算起来,她应该是十一岁吧,她嫁去西域是十三岁的光景,离如今还有两年呢!

她努力回想了十六岁那年发生的事儿,隐隐约约之间,脑中忽然浮现了一些片段。她忙放下手头的书,理了理妆容就急急出门去。

绿腰紧跟在她身后,低声抱怨着:“小姐,您的脚还没有全好,慢着点,可不兴在这时候又出岔子了!”

孟朱仔细一想,当真收住了脚步,等着绿腰跟上来。她嘴角微微扬起:“绿腰,你去瞧瞧他们都在何处搜人,想法子把他们引到别处去。”

绿腰喘了一口气,吃惊道:“别处?难不成小姐知道那人藏身何处?”

孟朱贴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吓得绿腰小脸苍白,惊呼:“小姐,使不得啊,若是被人发现您去了那屋,又要掀起风波了!”

孟朱瞥了她一眼,状似生气:“你现在是越发的不听话了,敢情好啊,不如我去求大奶奶把你送到旁的屋。”

此言一出,绿腰当下噤声,她欲语又止了一番,最后只得照着小姐的意思去办:若是她去了旁的屋,势必受人凌虐。

孟朱也不多做停留,避过下人,径直来到一间屋子前。那屋子在下人房后头的山里,是个破旧的地儿,门前还有两株干枯的桃树,上头贴着些黄色符纸。她隐约记得当年那人是逃到这里来着,当年为了抓她出来简直是大费周章,差点还叫那锁在屋里的疯女人逃出来。

……

慌乱逃进这屋子的女孩前一秒还在洋洋得意,后一秒却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看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白色丧服、黑发在前面晃荡,遮住了面容。

女孩安抚着自己扑通扑通跳的心,大着胆子唤了一声:“夫人?”

那女人忽然抬起头,一张空洞的大眼睛直愣愣地戳在女孩脸上,简直鬼魅一般,忽的窗子开了,吹进一阵阴风。女孩心中一凛,惊呼着朝门口逃窜出去,口中嚷着:“鬼啊……”

出了门还没跑几步,就被人拉住,拖着往另一方向跑去。女孩浑身颤抖,一个鬼字还未出口,却听到一个温温软软的声音响起:“嘘,小声些,若是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霏羽这才仔细看了那人一眼,顿时眼泪簌簌下来了:“孟朱姐姐,刚才吓死我了。”

孟朱眉心一动,刚才可不正是她突然把窗子推开,吓得霏羽从里头逃出来的。

若不是如此,怎么能叫鬼灵精怪的秦霏羽老老实实地跟自己走呢?

孟朱唇角微扬,带着惊魂未定的霏羽抄僻静的小道回自己屋去:这秦府小幺来的正是时候呢!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孟朱要霏羽帮一个小忙~真的是很小的忙,很小很小~~~



08、逆命改姻缘(下)

秦霏羽在绿腰的帮助下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一出孟府,她就觉得自己好似重获新生了。只要一想起后山那屋子里的疯女人,心里还是一阵发毛,因而她也不敢多做耽搁,使出吃奶的劲往秦府跑去。

她不敢从正门进去,只得故技重施,翻了墙,谁知母亲身边的丫鬟紫鸢早早领了几个小丫鬟候在那儿。等她一屁股着地就逮住。

秦霏羽瞪了她们一眼,揉着屁股,眼泪汪汪的:“姐姐们净知道欺负我,既然已经候在这,怎地没人来接住我,哎哟,好痛啊……”

紫鸢拿眼睛扫了身后的小丫鬟一眼,掩嘴笑:“瞧瞧,小姐又开始埋汰咱几个了,一会儿咱呀都去大奶奶那领板子去。”

紫鸢是大奶奶从娘家带来的亲信,府里头大事小事她都能掺一脚,连将军老爷也会给她几分面子,自然不必说是旁的人了。

霏羽忙扯着紫鸢的袖子摇晃,小脸堆起笑容:“谁人胆子这么大敢打姐姐们,霏羽第一个饶不了那厮!”

几个丫鬟都笑开了,紫鸢拉着霏羽的手,嗔怪地看了一眼:“大奶奶在屋里等您,您呀,怎地又偷跑出去了,这次大奶奶是真动了气。”

霏羽却一脸笑盈盈的,眼珠子还打着转:“母亲这回不仅不该责备于我还该奖赏呢,我该好生想想要问母亲讨些什么好玩意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了一小丫鬟,“你去找大哥来,就说让他去母亲房里,有大事要商量。”

不多时,秦府里就闹开了,大奶奶那屋里更是人进人出,那脚步都快把门槛踩烂喽。主屋大堂,檀木大椅上坐着的正是将军府大奶奶,也是大少爷秦珏和小幺妹秦霏羽的身生母亲。

此刻大奶奶端着一盏茶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吹开了浮在上头的茶叶,而后放在嘴边浅抿一口。放下茶盏,眼眸里多了几分质问:“还没找到大少爷?大少爷平时爱去的地都找过了?”

利目一扫,看得管家低下头,仔细回答说是没找着。

哪里知道话刚说完,却听得砰的一声——茶盏碎落一地。

霏羽瞪了下人们一眼:“杨柳酒肆去了吗,还有街头那家糕饼店,别忘了百花楼。都傻愣着作甚,快出去找找啊。”

听到这话,大奶奶的脸色更难看了。

秦珏风流的名声府上都清楚,秦老爷和大奶奶都劝过也指责过,可不是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么一说吗,他秦珏的劣根性哪里是二老几句话能彻底改变的。

大奶奶眼里闪过一丝阴翳:“羽儿,你说孟小姐与咱府上命数相克,这话确实吗?莫不是你为了扯谎骗母亲的吧?”

霏羽小眼一瞪,嘴上挂起金钩:“母亲哪的话,女儿机警这才偷听到的,孟朱姐姐为这事犯愁呢,还在想法子请道人来卜算改命。”

……

秦珂这会儿还在房中看书,管家派人过来说是要借了他房里的下人过去,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大奶奶有急事要寻大哥。

这般大阵仗地找人倒是破天荒头一遭。

再深入问一问,下人就把事情抖了出来:大奶奶得到消息,孟府长女与秦府合不来,这这婚事恐怕还要好好合计。

秦珂笑了,他敢发誓:十五年前绝对不曾出现过这事。

只不过她和秦府合不来?那可不行。孟府长女只是和秦府大公子合不来,与二公子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秦珂放下手头的书,又换上当日去孟府穿的墨竹翠鸟长衫。

他出府的时候还遇上刚从太傅府上回来的秦老爷。秦老爷看上去气色不错,想来此番与太傅的谈话很是称心吧。

秦老爷略略看了秦珂一眼,脸上浮现出不满的神色:“怎么,又去与那些酸腐书生虚谈诗文?”

秦珂垂眸、颔首,恭敬地应答着。

看到他这般低眉顺眼的模样,秦老爷越发来气,暗恨:老夫戎马半生、威风八面,怎就生出这个懦弱无能的儿子呢?

因此不再与他多废话,径自入了府。

秦珂回头看了一眼,秦府匾额上的金漆大字熠熠生辉,隔着一条街都还能看到秦府金漆的光泽。

这门面功夫做的可真真是不错。

汤山书院位于繁华的街市之中,但内部却清净的很,书生夫子们大多爱在那里品一壶粗茶,谈论诗文,有时还谈些玄学、天南海北的民俗,但从来不涉及朝政。这算得上是一个大隐隐于市的好地方。

秦珂刚一到汤山书院,就有相熟的书生过来打招呼。

书院角落处有一位唤作陆沛的,只见他一袭灰衣,落拓不羁。一听到秦珂的名字,他着急起身相迎,结果打翻了砚台,生生在自个儿衣服上泼出一幅“写意山水画”。

四下笑声起,一旁围观的几位笑道:“难怪今日泊明兄兴致不高,原是没等到怀瑾兄。”

陆沛甩了一下衣摆,眉眼一抬,顿时显出一张略显红润的脸。只见他冲秦珂微微一笑,道:“怀瑾兄,好久不见!”只消稍稍仔细听,就能发现他这句咬字格外的重。

秦珂配合着笑了起来,却笑得不甚自然。眼神也好一番闪躲。

书院后廊有一个水上亭,四周都是青碧色池水,绝对是适宜谈话不便偷听的好地方。此刻亭中就出现两名男子。正是之前被嬉闹过的陆沛陆泊明和秦珂秦怀瑾。

陆沛瞧了一眼那帮子透过窗口留意这边的人,从身后拿出一张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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