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只为与你相遇(袁朗和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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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世,只为与你相遇(袁朗和她的故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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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朗似乎看出我的渴望,过去摆弄了摆弄那个大铁锁。
      锁眼已经锈住了,想撬也不行。他看了看,要不咱们砸了它?
      不行的,会算破坏公物的。我赶紧反对。
      他有些无奈,观察了一下,那咱们只能爬墙了。
      爬墙?
      他笑着点了点头。
      这墙不高不低的,能爬上去吗?
      恩,目测高度170公分,比你才高5公分,没问题的,来吧。
      我还在犹豫,就是小时候被堂哥带着到处疯玩儿的时候,他也没敢让我上过墙,那会被大伯揍的。
      袁朗在搬石头,大的小的,然后垒出了个石堆,大约有半米高。
      来啊。他把我扶上了那个石堆。自己在一旁站着。
      我伸手试了试,不行。
      袁朗笑了笑,那等着吧。说完他往后退了退,跑了两步,右脚在墙的半腰上踩了一下,身子向上一拔,左脚就上了墙头,接着右脚也提了上去,没一下就蹲在墙上了。
      看的我有点愣。
      他向我伸出了手,把手给我,我拽你上来。
      这行吗?
      相信我。
      我把手给了他,然后就感觉有股向上的力把我往上提,等反应过来,我也上了墙。
      唯一不同的,我是坐着,他是蹲着。
      好了,现在慢慢的转个身。
      我在他的帮助下转了过去,又慢慢的像他那样蹲在墙上。
      你蹲好啊。
      他先跳了下去,又是伸手,来啊,往下跳。
      我看着这高度,有点害怕。
      我会接住你的,相信我。
      一咬牙,一闭眼,跳。
      再次睁开眼,我已经落在袁朗的怀里。
      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脸又感觉热了。
      刚刚自己落下来的时候,我的唇,碰到了什么?
      是什么湿润而柔软。
      到处转转吧。袁朗说。
      我看他背着手慢慢的往前走,跟了上去。
      空旷,破旧,已经看不出它曾有的热闹。
      妈妈会住在哪间屋子?妈妈会在哪儿玩呢?
      我挨个看着一楼每间破旧的屋子,想像着。。。。。。
      林楠?
      回身,看见袁朗站在一颗巨大的梧桐树下,向我招手。
      你看,这棵树估计长了得有五六十年了吧。他看我走过来,偏着头问我。
      恩,好像是很久了。
      这棵大梧桐树,树干很粗壮,枝繁叶茂的,很有历史的感觉。
      没准你妈妈小时候就在这树下玩儿过呢?
      是吗,轻轻抚摸着这棵树,想像着妈妈或许曾经也做过同样的动作。
      没准她还像这样坐在树底下呢?袁朗又说。
      就看他靠着树坐下,闭着眼一副享受的模样。
      心动中。。。。。。
      来啊,你还等什么,他微微睁开眼,看我还没动,拽了拽我,坐下啊。
      学他一样,靠着树,坐下,闭着眼。
      妈妈,妈妈。。。。。。
      妈妈你小时候也曾在这坐过吗?
      微风拂过树叶,哗啦哗啦的,仿佛就是妈妈的回答:晴晴啊,妈妈小时候就像你现在这样,就在这坐着,乘凉,发呆。
      妈妈,妈妈。。。。。。
      我想像着,微笑着。。。。。。
      然后,我仿佛又听见有个人在我耳边说话。。。。。。
      是袁朗的声音。
      袁朗在说什么
      林楠,我曾经回过医院,找你。袁朗篇

      看着林楠也学我似的,靠着树,坐着,闭着眼,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我很欣慰。
      来到这个她母亲长大的地方,她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乐。
      她的眼睛透出的,不再是压抑和痛苦,代替那些的,是欣喜和好奇。
      她就像个孩子似的,在这里追寻着母亲的点点记忆。
      挨个看着每间屋子,轻轻抚摸着这棵老树,背靠着老树坐着,她,都在想像,都在思念,都在微笑。。。。。。
      她嘴角的浅笑,令我心动。
      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林楠的温暖。
      是的,在刚刚,在她落下,在我接住她的那个瞬间,她的唇,碰到了我的,而过。
      湿润而柔软。
      她,好像还不知道。
      看着她的放松,我想,有些话是该对她说了。
      那些话,是从前天中午看到她后,就应该说的。
      我的牵挂,我的惦记。。。。。。
      还有感激;感激老天爷的偏袒,给我再见她的机会。 
      所有的所有,我都想告诉她。
      和她断了三年的缘分,我,想续起,想一直一直的延下去。。。。。。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当她听我说出“林楠,我曾经回过医院,找你”的时候。。。。。。
      为什么在我一点一点说出所有想说的话的时候。。。。。。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注视着我。
      那双眼里,有她的不敢相信,有她的恍惚迷离,还有她的逃避闪躲。
      林楠,你究竟怎么了?

林楠篇

      林楠,我曾经回过医院,找你。。。。。。
      林楠,我曾经回过医院,找你。。。。。。
      林楠,我曾经回过医院,找你。。。。。。
      一遍遍,一遍遍,这句话,在我耳边回响。
      是谁在对我说,是谁在对我说这些话。。。。。。
      林楠,我记得你,我记得你在我躺在手术台上,不以为然对我说:喊什么呀喊什么呀,老虎团还怕疼啊!
      对,那是我,那是我对着那个老虎团的列兵说的,那个因为我没打麻药而大叫的列兵说的。
      林楠,我记得你,我记得你在我高烧昏迷时,注视我的那双眼睛,清澈而温柔。
      对,那是我,那是我看着那个叫做袁朗的列兵,他高烧昏迷三天都不醒,我一直注视着他。
      林楠,我记得你,我记得你在我脸上落下的那滴泪,它是咸的。
      对,那是我,那是我因为不能再照顾袁朗,不能亲口对袁朗说声“对不起”而流下的泪。
      林楠,我记得你,我记得你在我清醒前转身离去的背影,单薄而纤细。
      对,那是我,那是我听见集合的哨响,只能离开袁朗的病房,不舍的的离开。
      林楠,我记得你,我记得你冷静的拆穿我那个自大的谎言“M16近距穿透”。
      对,那是我,那是我看见那个受伤的伤员,他的伤口周围没有火药的灼伤,他的伤,应该是用什么扎的。
      林楠,我记得你,我记得你的手曾盖住了我的眼,在你的手心里曾滑过我的一滴泪。
      对,那是我,那是我看见面对第一次杀人后产生脆弱和无助的少尉袁朗,我的手盖上了他的眼。他隐忍的泪,滑过了我的手心。
      林楠,我记得你,我记得你用清冷的声音向我复述你父亲曾给你说的话,你告诉我什么是军人的人道,什么是军人的职责。
      对,那是我,那是我用父亲曾告诉我的话来安慰那个沉重和迷茫的少尉袁朗,我告诉他什么是军人的人道,什么是军人的职责。
      林楠,我记得你,我记得你说你会在天亮我同伴来接我的时候叫醒我,你让我安心的熟睡。
      对,那是我,那是我看见那个还需要好好休息的少尉袁朗,我让他放心的熟睡,我会叫醒他。我还记得等他醒来要对他说声对不起
      林楠,为什么那天早上叫醒我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同事。你的同事说你家里发生了紧急事情,你临时被准假回家了。
      对,那不是我,那是代替我值班的队友。我的堂哥打来了电话,他说我父亲出了急事,要我紧急回家。
      对,就是那天,就是我隔了两年再见到少尉袁朗的那天,我的父亲,他牺牲了。
      林楠,为什么你要复员,为什么不继续留在医院,为什么没有告别的就离开,连你的队长都不知道你的消息。
      对,我复员了,我不能再留在医院了。没有告别,没有消息,那是因为我病了,病了的人不知道告别,病了的人不知道留下消息。
      对,我病了,在父亲刚走的那三个月里,他们都说我病了,他们都说我得了自我封闭症。
      对,我不知道什么叫做自我封闭症,可我知道那三个月里,我没有意识,没有感觉,只知道在父母住过的房子里,来回的走,不停的走,走到这边,走到那边。 
      对,我不知道什么叫做自我封闭症,可我知道那三个月里,我不会吃饭,不会睡觉,是堂哥叫人不停的给我打安眠针输营养液,是大伯母天天陪着我,天天跟着我,天天照顾我,整整三个月。 
      直到父亲的百天。
      直到堂哥像是发了疯的把我拖到父母合葬的坟墓前,指着父母墓碑上的照片,让我看着,对我破口大骂:晴晴,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要把自己折磨到什么时候,你要把你死去的父母折磨到什么时候,你要把心疼你的我们折磨到什么时候,你说啊!!
      直到堂哥大大的手掌,砸在我的脸上。
      我才清醒,有了意识,有了感觉。
      我看见父母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他们结婚时照的照片,他们在笑,他们在对着我笑。
      我看见滴落到地上自己的鲜血,看见堂哥跪在父母的墓前哭泣的忏悔,忏悔他没有照顾好妹妹,忏悔他在他们的面前这辈子第一次动手打了妹妹。
      我看见那个从小为我挡风遮雨给我撑起一片晴空的堂哥,看见那个被誉为“警界神枪手父亲接班人”的堂哥,哭泣得就像个孩子。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这三个月都做了什么。
      我伤害了自己,伤害了死去的父母,伤害了所有心疼我的人。
      然后,我看见我的手放在了堂哥的背上,我听见我对堂哥说的“对不起”。
      然后,我感觉到自己被堂哥搂进了怀里,放声痛哭,隐忍了三个月的泪,终于发泄了出来。
      然后,我知道了,在我自我封闭的三个月里,我因病提前复员,没有告别,没有留下消息。
      然后,我封存了所有过去的记忆,重新恢复正常,重新开始上路。
      然后,上学,毕业。
      然后,告别堂哥和其他的人,独自流浪。
      然后,我被袁姐和欣欣收留。
      然后,我碰到了上尉袁朗。
      然后,那些封存的记忆,再次打开。
      林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林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对,我记得,我记得。
      列兵袁朗,老虎团的兵。
      少尉袁朗,86749部队。
      不管是列兵袁朗,还是少尉袁朗,一点一滴,我都记得…那些记忆是美好的,是我想记住的。
      可是父亲的牺牲,自己成为孤儿,一点一滴,我想遗忘…那些记忆是痛苦的,是我想忘记的。
      美好的,想记住的,痛苦的,想忘记的,全都拧在了一起,交错缠绕。
      谁能把它分开呢?
      我不能,所以我把它们全部封存。
      谁能帮我把它分开呢?
      记住美好的,想记住的;遗忘痛苦的,想忘记的。
      你能吗,那个五年前的列兵袁朗?
      你能吗,那个三年前的少尉袁朗?
      你能吗,那个现在出现的上尉袁朗?
      你们三个,谁能呢? 

袁朗篇
   
      我,袁朗,后悔了。
      二十四岁的我,二十四岁的陆军特种部队上尉军官袁朗,后悔了。
      看着林楠崩溃般的哭倒在我的怀里,我后悔了。
      认识我了解我的人,都知道袁朗是一个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人。
      认识我了解我的人,还知道袁朗是一个不知道后悔是什么滋味的人。
      可是,现在,平生第一次,我尝到了后悔的滋味苦涩,苦涩,还是苦涩。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我,真真切切的后悔了。
      刚刚就像一场问答游戏,一问一答,我问她答,一点一点的串起了过去的五年。 
      五年里,我们相遇分离再相遇再分离再再相遇。。。。。。
      我们是在重复吗?
      重复的相遇,重复的分离。。。。。
      老天爷啊,你是不是在耍我啊?
      安排着一次次的相遇,又安排着一次次的分离。
      既然注定相遇,又干嘛安排分离?
      既然注定分离,又干嘛安排相遇?
      现在,你又把我们的相遇和他父亲的离去放在了同一天。
      你把林楠美好的记忆和痛苦的记忆全都搅在一起。
      关于列兵袁朗,少尉袁朗的记忆,是她想记住的;关于她父亲的离去,她成为孤儿的记忆,是她想忘记的。
      想记住的和想忘记的拧在一起,交错缠绕。
      你叫我如何帮她?
      可以让她记住美好的,想记住的;遗忘痛苦的,想忘记的。
      又是哪一个我可以帮她?
      五年前的列兵袁朗?
      三年前的少尉袁朗?
      还是现在这个上尉袁朗?
      究竟哪个袁朗,才能帮她?
      我的出现,我的逼问,都让她处在美好与痛苦的矛盾中。
      怪不得她会痛哭,她会崩溃,失去意识,在我怀里昏睡。
      这些都是我造成的,对吗?
      老天爷啊,你真是够狠的。
      在我决定想要她,想要她永远的留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却让我知道:靠近我,就是让她靠近痛苦;而远离她,就是让我远离幸福。
      是让她靠近痛苦还是让我远离幸福?你说我还有得选择吗!
      我笑了,这个时候才明白了一句话:痛到太厉害的时侯是哭不出来的,只能笑。
      笑着离开,或是笑着看她离开。
      如果再再次的分离可以换回她平静的生活,那么,我给她,只要她不再哭。
      看着睡着的她,依旧紧蹙着眉头,眼角还残留着泪。
      轻轻的帮她抚平,拭去眼角的泪,我在等待,等待她的清醒,等待她的决定。
      是走是留,我由她。
      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好让她躺的更加舒服,好好睡吧,林楠,再好好睡一会儿。
      等你醒了,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现在,让我们这样,再多呆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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